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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处这一切风暴中心,吕璟面对挑战只是微微一笑,言语过后,竟直接品起了盏中的香茗。
“尔敢!!!”顾姓男子这下彻底按捺不住了,起身就要向吕璟冲来,却被等候多时的邓元觉出手拦住,两人很快拳脚出没,打成一团。
第247章 大宋朝的巅峰文会(四)()
湖心寺中央空地,邓元觉和那顾姓敦实男子已经完全战至一处,拳脚相交,连绵不断的皮肉碰撞声让周围文士忍不住接连后退。
吕璟端坐食案之后,周围聚拢的目光并未对他造成太多影响,反倒是场中打斗的情况,隐隐让他脸色变化。
宝光如来邓元觉,这是吕璟之前的一次无意对话中才想起来的事情,相比较于水泊梁山好汉的耳熟能详,北宋末年另一股起义势力声名无疑要薄弱太多。
邓元觉,就是方腊手下大将,被尊崇为国师之位,也是水浒中少有的能与鲁智深大战不分胜负的高手。
如今虽然其尚且年幼,但从孙寂然话语中吕璟也不难推测出他的本事。
可是如今,他竟然在被压着打!不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邓元觉似乎都不是那顾姓青年的对手!
“官人,两浙顾姓。。。。。。”身后传来孙寂然的低吟,吕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此次东去两浙路,吕璟事先对这里自然免不了一番了解,而顾姓在这两浙路的威望,除钱家外再无二人。
五代名将顾全武!作为钱镠建立吴越国的最大功臣,这顾姓青年看起来继承了祖宗的不凡武艺。
而这,也是钱家强大的根源。
作为五代后期少有的英主,钱镠当时建立吴越国吸引了很多名臣将相投靠,如今这些人虽然早已逝去,但他们的后代依旧成为钱家在两浙路的最大倚靠。
轰!
吕璟正思索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碰撞声,再看场中,邓元觉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那顾姓青年打倒,摔得分外狼狈。
“元觉!”眼看着邓元觉起身还想再战,吕璟直接开口喝止。
孙寂然微微探身,却也没有冒然出手,以他的战力,恐怕也并非这顾姓青年的对手。
“冠军侯?我看是沐猴而冠才是!”钱愐小人得志,表现的愈发嚣张,整座湖心寺似乎都能听到他的狂笑声。
吕璟却并未理会,开口和邓元觉言语一番,径直迈步走到了场中。
“如何?顾某现在可有资格?”一直沉默的顾姓青年上前一步,就给予了吕璟巨大压力。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吕璟依旧只是摇了摇头,甚至没有半分犹豫。
“论功夫,阁下确实本事不凡,但不知多少年岁?”
“顾兄如今不过二十有五,更甚乃祖!”钱愐又开始叫嚣。
吕璟微微一笑,指了指邓元觉,慢慢开口道:“我这侍从如今年方十八,败在你的手中,有何不可!”
一语落地,周围文人们尚且没有反应,邓元觉和顾姓青年神色却都出现变化。
前者脸上原本浓郁的失落神色瞬间一空,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顾姓男子观望,充满战意。
而后者则只是沉默了一会,随后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未作辩驳。
钱愐眼看着顷刻间又让吕璟三言两语掌控了局面,心中不甘,竟直接离座而起。
“冠军侯,你不敢与我顾兄对决,某家来领教一番如何?”
面对钱愐的挑衅,吕璟只是摆了摆手,目光随后自周围无数个面庞掠过。
今日文会因为吕璟的原因被搅了局,再加上钱愐所说的武人身份。多数文人自然对他没有好感。
然而随着他随后话语的落下,却让在场的所有宾客心神震动!
“既为文会,吕某倒是想见识下吴越王后人的风采。”
吕璟站立场中,丝毫不看气急败坏的钱愐,目光直指钱家首位,一直未曾显山露水的钱忱!
作为吴越钱家的当代长子,又是赵钱两家联姻的后代,他才是两浙路日后的主人,钱愐不过是一条被驱使的恶犬罢了。
“你!”钱愐气的跳脚不止,直接拔出腰间佩剑就要上前,却被一声冷哼直接吓得面色惶然。
“下来吧,冠军侯要比文事,钱家有何惧?”
钱忱从然起身,尽显世家子弟风度,引来周围士子一片叫好声。
反观吕璟,除了苏颂等少数人对他投来关切目光,大多人只是冷眼旁观,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谁不知苏门最后一个关门子弟吕璟,是一个只知厮杀的粗鄙武人!
“从蛮荒之地到如今的中原膏腴,两浙路经历过太多风雨,钱某不才,愿继承祖业,更彰两浙繁华。”
言语的同时,钱忱已经提起紫毫,蘸以浓墨,在莹白纸张上一挥而就。
“好!!!”一首抱朴子博得满堂叫好,尤其是钱忱所说言语,更是为这首词作赋予了非比寻常的意义。
诗词合为时所作,钱忱用词以言志,就连上首的欧阳辩和梅炯都忍不住出口夸赞,秦敏学此时也出了一把风头,手舞足蹈的为钱忱助威。
苏颂脸色沉闷,一方面是因为秦敏学的作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吕璟今日是随他而来,若是这般丢了颜面,不知还要引起多少风波。
有心出声阻止,然而就在此时,一直面色淡然的吕璟突然大笑起来!
钱忱变色,周围年轻士子们也都是一头雾水,有人甚至发出了小声的喝骂。
“很好笑?”钱忱脸上的风轻云淡已经不见。
“既然已经知晓,却还非要从吕某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信步上前,吕璟越过钱忱,直接从侍从手中拿过了此前被众人称赞不止的佳作。
直接撕为两半!
随着纸张的缓慢撕裂声,整个湖心寺宾客都在此时忍不住发出惊呼声,相比较于之前,吕璟如今举动此时对钱家彻彻底底的蔑视!
“令祖钱鏐于乱世之中开拓吴越国基业,值得吕某钦佩,但汝等后辈要做守家奴无妨,竟然以此言志?难道不可笑?”
“我大宋如今正相逢数百年难遇的契机,北面的契丹与女真,西面的党项和吐蕃,东面的倭人,甚至还有汉交趾郡以南上万里膏腴土地,都在注视着我们!难道我们宋人,就比不得汉唐雄风?炎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
“诸位难道想千百年之后,皇宋只是一个笑话?异族来时,我等是投入这浩浩钱塘江水,还是在这西湖与青灯古刹为伴!”
言语到最后,吕璟已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他想起了后世蒙古人南下灭亡宋朝,在南方烟雨中偏安百余年的王朝覆灭,一直到崖山,再无中国!
而今日所在西湖烟雨,这沿着四周山势湖水分布的道观佛寺,在那之后成为了多少宋人对家国破灭的逃避!
提笔,吕璟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钱忱的言志,和在场士子们对繁华的歌颂,却与这西湖烟雨一同,深深刺激了他的心神。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浓稠的墨随着笔尖翻转,旁人尚且来不及惊叹吕璟别具一格的字迹,诗已经作完。
而人,也早已在落笔的刹那,径直向外离去,吕璟留给在场诸人的,只有一个略显斑驳的少年背影。。。。。。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位居上首的苏颂轻声诵读,眼角不知何时已有泪花显现,他将两浙视为故乡,此时却更感到心痛!
五次使辽,亲眼见识过宋人凄惨境遇的他,也更为吕璟所说而动容。
“士子当投兵戈事,举家报国莫不休,吾虽老朽,愿为其志添一把薪火。”
苏颂言语中长身而起,看了看身边的老友,沉声叹息后也径直向湖心寺外行去。
满场寂静,在吕璟和苏颂相继离席之后,包括翟汝文在内,又有几个青年士子起身离开,包括欧阳辩和梅炯在内,更多的人却选择留了下来,继续他们醉生梦死的繁华。
西湖烟波,飘渺的云雾荡过杭州城上,浩浩杭州湾,似有惊涛骇浪奔涌。。。。。。
第248章 梅雨已至()
时逢六七月份,江南正是梅雨季节,两浙路近来更是淫雨霏霏,城郊湿润的田地上已经积攒了一层波光。
车轴的滚动声冲破雨幕下的寂静,宽敞的马车沿着道路奔驰而过,留下深深的印痕。
然而,沿途道路的恶化终究超出了这个时代车架所能承受的极限,在接连行进了数里地之后,不堪重负的轮毂瞬间断裂!
驿马嘶鸣,车架上传来几声惊呼,随后就见到一个脑袋锃亮的青年下车查探。
“官人,轮毂已经完全断了,恐怕难以前行。”
一边开口,邓元觉一边双手发力,托扶着车架保持平衡。
片刻之后,包括吕璟在内,一共七个身影陆续离开了车架。
“官人,前方似乎有座道观,不如暂且去那里安歇?”孙寂然取出了油纸伞帮着遮挡雨水。
吕璟目光顺着雨幕望向远处,果然见到一座小道观屹立在临近的山包上,周围不少行人都在向那里赶去。
“寂然子你先行驭使驿马赶去打探,我们在后缓行。”
孙寂然唱了个诺,解开驿马束缚,先行向道观行去。
吕璟一行人则在邓元觉的护卫下慢慢前行,天空的雨势在此时越来越大。
。。。。。。
暴雨倾盆,几乎就在吕璟一行人来到道观之时,天地间忽然电闪雷鸣,滂沱的雨水眨眼间在地面汇聚成一潭。
过路的游人得到了道观的慷慨接待,吕璟一行人托了孙寂然的福,更是被奉为上宾,有姜汤、面食供应。
“若是这阴雨天气继续下去,到达郴州恐怕至少还要十日以上。”
翟汝文挥手拭去额头的雨水,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文会一别之后,临近科举的翟汝文就动了外出游学的念头,再加上吕璟答应了为他向苏轼引见,自然就成了同行之人。
“公巽不必多虑,过了彭蠡湖就是朝廷近几年新修的直道,再换置车架就是。”
或许是打开了心结,苏颂近来神情不错,开口劝慰翟汝文之后,目光落在始终沉默的吕璟身上。
西湖文会一鸣惊人,本来因为硝烟散去而逐渐在百姓口中淡去的名字,又因为此事再度喧嚣整个大宋。
孰对孰错已经难以分辨,但不可否认,在吕璟此次公然辱及江浙文士之后,他在武人心中的地位再度攀升。
但与此同时,一些享誉南北的士大夫也纷纷加入这场口角之争,甚至有直言苏轼老年昏聩才收取吕璟为弟子者。
其中最让世人震惊的点评无疑来自于正在蜀中著书立说的程颐,君王溺子!
仅仅四个字,以程颐如今在大宋士大夫中的地位,却像是一记重锤,锋芒甚至直指吕璟背后以苏轼为代表的蜀党。
这也是苏颂担忧的缘由,党锢之祸不分对错,吕璟毕竟年纪尚幼,难免走入死胡同。
“二郎,去给韩老大人把姜汤送去。”察觉到苏颂眼神中的忧虑,吕璟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转身吩咐秦梓自去忙碌。
韩公廉曾为吏部守当官,精通数学和天文学,在苏颂制作水运仪象台的过程中出力甚多。
这次应邀前来,吕璟旅途闲来无事,就和其探讨了一番阿拉伯数字的应用。
结果没想到吕璟的随手之举却引来这位老大人的强烈关注,连续好几日都沉浸在钻研数字奥妙之中。
秦梓领命而去,屋舍里很快恢复了安静,虽然最后和秦敏学不欢而散,但吕璟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这个后世名声不显的秦桧兄长,也是愈发的喜爱。
苏颂也笑着点了点头,回身离去休息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小道士的声音。
在吕璟开口应下后,屋外很快走来了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几日前得到青山君书信,还以为朱某福薄无缘相见,没想到今日这般凑巧。”男子递上了名剌,神色间的笑意不似作伪。
吕璟低声吩咐了邓元觉几句,这才将目光落在眼前的中年男子身上。
或者说,称呼他朱冲才更为妥当,朱勔之父,底层劳动人民出身,大宋朝最早经营花石发家之人,其经历虽然加上了一些低俗成分,但依旧不乏励志之处。
“伯父不必客气,请上座,缘何来这彭蠡湖一带?”
朱冲腆着肚子安坐,面对吕璟的问询很快给出了答复。
“恭王?”这次反倒是吕璟吃了一惊,自从赵佶北返之后,他得到的消息就闭塞许多,没想到这短短时间,这家伙竟然就搞定了哲宗,不仅得以留在京城近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