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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郑旭礼见此,侧身避过韩咬儿的一拜之后,也不由抱拳对着韩咬儿说道:“将军大人,城中尚有可战之兵三千人。这三千士卒,大都是勇猛善战之人,若将军可以这三千精兵为饵。三千精兵西出,而将军您率五百精骑东去,我想突围而出比不难也。”
“以三千精兵为饵,率精骑东去。”听到郑旭礼这样狠辣的话,韩咬儿也不由脊背发寒。
“这如何使得,那三千精兵皆我手足心腹也,我岂能亲手送他们去死。”
然而听到韩咬儿这样的话,郑旭礼却是对着韩咬儿大礼跪拜道:“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将军您自身尚且难保,又岂能顾及那三千兵卒。而且,突围而走也是将来必为之事,疆场之上那个不是九死一生,这又岂能说是将军您害的。”
“这个,不好吧!”听到郑旭礼这样的话,韩咬儿的语气也不由松了许多。
而郑旭礼见此,心知韩咬儿已然意动,也是便也急忙趁热打铁的拜道:“若将军您还有所顾虑,那下官愿亲率那三千步卒,向西而走,以为将军大人之掩护。”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郑先生乃我之智囊、我之腹心,我如何能让先生您冒此大险。”听到郑旭礼这样的话后,韩咬儿也不由面带感动之色的这般说道。
然而郑旭礼听到这话,却是有拜了一拜说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将军对下官有着举荐提拔之大恩,其恩其情,等同于下官之主公。做臣子的,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主公的生路,难道不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吗?”
“所以,主公无需在劝,臣意以决也。”
听到跪在地上的郑旭礼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韩咬儿终不由虎目含泪的走到郑旭礼的身旁,亲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郑旭礼说道:“旭礼其恩其情,我韩咬儿永世不忘。就是不知道,旭礼你还有什么记挂吗?”
而郑旭礼在被韩咬儿扶起之后,听到韩咬儿这样的话,也不由含着眼泪说道:“做臣子的,本不应在这个时候求恩求赏,但我郑氏一族皆在城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不想死后绝嗣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只求主公您,可在突围之时,可以带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为我郑家留下一份血脉。”
“旭礼你放心吧,我韩咬儿并没有子嗣。所以从今日起,你子便为我子。我若可活,你子必生。此乃我韩咬儿对天所立之誓言也。”
“既如此,臣再无牵挂。”说完这话,郑旭礼便又是重重一拜。
第207章 咬儿之死()
夜半子时,上蔡城仅剩的三千可战兵丁,在郑旭礼的率领之下,集合在了西城门。
看着被缓缓打开的城门和被慢慢放下的吊桥,骑在一匹战马上的郑旭礼,不由对着策马站在最前面那名穿着韩咬儿盔甲,体貌和韩咬儿相仿的亲卫死士点了点头。
而那名亲卫死士见此,也不由高举起了腰间的佩剑,模仿着韩咬儿的举止和声音,背对着一众兵丁高吼道:“诸位兄弟,死生与否,在此一役。因而,诸位兄弟出城之后且跟紧我韩咬儿,我韩咬儿必带诸位兄弟杀出一条生路来。”
这名死士说完,他的话便也像往常那样,由韩咬儿身旁的一众忠心耿耿的亲卫士卒高吼着,传到了几乎每一名士卒的耳中。
而后城门大开,便见的这三千兵马,在那伪韩咬儿率领之下,浩浩荡荡的杀出了城,径直对着西方攻去。
“冲啊!”西城门这三千步卒高吼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紧跟着他们身前的人,疯狂的向着西边冲去。
“不好了,红巾贼突围了!”与此同时,早就有所防备的围城官兵,听到突围出城的三千红巾军士卒所发出的声响,也不由这般高吼起来。
于是,霎时之间,城外围城的官兵大营之中,也不由传来阵阵警报用的锣声。而且锣声传来之后,城外的官兵大营更是齐举灯火,直将城外的那数里空间照耀的宛若白昼。
而话分两头,就在此时,在郑旭礼率领着那三千人马趁着夜色在城外混战突围之时,在上蔡城的另一边,韩咬儿和薛庆也率领着仅有的五百精骑聚集在了此处。
“阿庆,你弓马娴熟,等下突围之时,一定要替本将照看好郑郎(郑旭礼之子)。”
“将军放心吧,末将晓得。”薛庆听到韩咬儿这话,看着一眼身旁紧咬牙关,强止悲痛的郑家长子郑方,不由这般对着韩咬儿保证道。
而韩咬儿听到薛庆这话,在拍了拍策马而立强止悲痛的郑方的肩膀之后,也不由策马走到了众人之前,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在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便乘着蹄裹布帛的战马,一马当先的率领着五百骑卒冲出了城。
“轰隆隆!”马蹄踏地的响声传来,五百名骑卒在夜色和郑旭礼他们三千人马的掩护之下,向着围城官兵防守最为薄弱的东方冲去。
因为前不久下了场大雪的原因,地上尚有积雪,所以这五百名骑卒所发出的声响并不大。而且因为郑旭礼他们的原因,防守在东面的官兵们也并没有想到韩咬儿会率领骑兵从这里突围。
所以当韩咬儿乘着战马,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冲进他们防守最为薄弱的一点之后,防守在东面的官兵士卒们才反应过来。
“红巾贼突围了,红巾贼突围了!”同样的声音再一次在上蔡城的东面响起,不过乘着战马,机动力强劲的韩咬儿他们,却并没有像郑旭礼他们那样被围城的这群官兵士卒包围。
而是在这群围城官兵,因为夜色的原因,还来不及形成包围圈的时候,韩咬儿他们就冲出了那处最危险的包围圈。
“该死!”看着韩咬儿他们如此轻易的就冲出了尚未形成的包围圈,冲进了自己的营垒之中,一名官兵将官也不由狠狠的大骂了一声。不过在骂完之后,这名反应还算机敏的将官也不由高喝道:“传我军令下去,各营各军,坚守各自营垒,不得擅自出营走动。一旦发现营中有擅自走动、策马驰骋者,就地射杀,杀错无论!”
“遵命!”听到这话,身背令旗的传令兵,也不由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样的命令传到了每一处营垒之中。
“嗖嗖嗖!~~~”如雨般的箭矢将一名又一名的红巾军骑士射到在地。在坚守营垒的命令下达之后,东面的各个营垒简直成了让韩咬儿他们头破血流的石头墙。
韩咬儿他们每经过一处营垒,就必然会遭到激烈的攻击。而且更可怕的是,因为黑夜之中,韩咬儿难以指挥部下的原因,所以在短短的片刻时间之后,韩咬儿麾下的五百士卒,便有着近两百余人走散。
而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走散,这些失散士卒的下场,自然不言可知。
“快快快,莫要与敌纠缠,继续跟着本将向前。”看着一名有一名士卒或走失或战死,在众人之前策马急行的韩咬儿,也不由这般高声怒吼道。
而韩咬儿身后的数百骑卒听到韩咬儿这样的话,也忙用手中的马鞭,用力的抽打着马屁股,奋力的跟在韩咬儿的身旁,与韩咬儿他一同向着鞑子的外围冲去。
“杀贼!”然而就在韩咬儿他率领着仅剩的三百骑卒即将冲出官兵大营之时,前面却又猛的传来的一声惊天动地的高吼声。听到这声高吼之后,韩咬儿抬头一看,却看到前方不知从哪忽然出现来近千手持火把的精骑,死死的将他突围的唯一一条道路堵住了。
见此,韩咬儿也知道自己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于是,就在他看到前方的敌骑出现之后,韩咬儿也不由怒声高吼道:“弟兄们,是生是死便看这一遭了。诸将是若想求活,就且随本将我向前冲杀!”
说完这话,韩咬儿便紧握手中的战刀,率领着麾下仅有的三百骑卒,疯狂的冲向了前方的敌人。
“杀贼!”而见到韩咬儿他们数百骑卒杀来,对面的上千官军却也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然后便见的这群官兵骑卒,也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之下,疯狂打马冲向了对面的韩咬儿他们。
“杀啊!~~”双方士卒的怒吼厮杀之声,在此之时简直如若九天雷震。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两队骑兵简直就像是两股洪流一般撞在了一起。
“噗!呲!~~”刀剑的入骨之声和鲜血的喷溅之声在这黑夜之中是那样的响亮,猩红的鲜血,即使是在这身后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却也显得是那样的显眼无比。
“死来。”策马挥刀的韩咬儿一声高吼,在两马相交的情形之下,一刀便劈杀了一名迎面而来的百夫长。
然而在劈杀了这名百夫长之后,或许是敌人已然知道了韩咬儿的身份。所以又有着数名敌骑,高吼着向着韩咬儿杀来。
而韩咬儿毕竟是红巾军中有名的勇将猛士,所以在见到数敌迎面而来之后,韩咬儿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又是一声高吼,毫不畏惧的迎上了那几人。
但是官兵士卒之中又岂没有勇士,那几名官兵骑卒虽然说单对单不是韩咬儿的对手,但是加在一起他们却也丝毫不惧韩咬儿。因而,为了速战速决,韩咬儿便也不得不故意买了一个破绽,以自己负伤的代价,将那几名敌卒斩于马下。
“将军,您没事吧。”看着韩咬儿背后的那道巨大伤口,紧挨着韩咬儿的薛庆不由在一边厮杀一边这般对着韩咬儿问道。
“不要管我,快快突围!”在万分危急的情形下,韩咬儿不得不一边强忍着背后的伤痛,一边这般对着薛庆高吼道。
而薛庆听到韩咬儿这样的话,在咬牙点了点头之后,也不由策马来到了韩咬儿身前,护卫着韩咬儿以及身后一众骑卒继续奋力向外冲杀。
有道是“一夫亡命,千夫震恐”,韩咬儿他们虽然兵少,但是全军上下人人皆怀必死之心,故而在又经过了一番残酷的交战厮杀之后,韩咬儿和薛庆也果然在敌骑之中撕开了一道缺口。
“走!”看着包围圈被撕开,薛庆护卫着韩咬儿并带着郑方等人杀出之后,也再顾不得留在阵中的其他骑卒,这般高喝了一声之后,便也忙带着韩咬儿及百余骑遁入了夜色之中。
……
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杀出重围的韩咬儿等人,已然抹黑策马急行几十里,直到黎明时分,确定身后没有追兵之后,韩咬儿等人才敢停住脚步。
薛庆:“将军,经过一夜激战,如今咱们就只剩下了这区区百余骑。接下来,可该……恩,将军、将军!”定睛一看,却是薛庆的话还没有问话,韩咬儿便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见此,薛庆和逃出来的郑方等人,也不由忙翻身下马,一遍惊呼着一边连滚带爬的来到韩咬儿的身旁,将栽倒在地的韩咬儿一把抱住。
然而薛庆这一抱才发现,韩咬儿背后的那道伤口已然将韩咬儿的衣甲全部染红,即使是抱着他的薛庆也不禁被韩咬儿沾染的满怀鲜血。
“将军,将军!”见此一幕,薛庆也不由彻底慌了神,整个人也不由这般对着韩咬儿声嘶力竭的呼唤起来。
而这样声嘶力竭的呼唤,也果真唤醒了因伤昏迷的韩咬儿。
只见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雪的韩咬儿,在薛庆声嘶力竭的呼唤之下疲惫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旁,面露担忧眼藏惶恐的一众士卒之后,也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吃力的对着抱着他的薛庆说道:“阿庆,我……我怕是不行了。”
“接来下,这百余兄弟们……可就要全拜托你了。跟着我韩咬儿死的弟兄已然够多了,现在剩下的这些……这些都是跟了我……跟了我好几年十几年的老兄弟。答应我……答应我照护好他们……带他们……带他们投奔一个好主子!”
“将军……”围在韩咬儿身旁的百余骑卒,听到韩咬儿这样的话,皆不由虎目含泪失声痛哭起来。
薛庆:“将军您莫要这般说,您是老虎一般的男儿,这点小伤对您来讲算不得什么的。”
听到薛庆这样的话,嘴角已然出血的韩咬儿却还是不由呵呵一笑,而在笑罢之后,韩咬儿也不由满面温情的对着薛庆他们说道:“自古以来,将军难免阵上亡。这个道理,自我韩咬儿起兵造反以来我便很清楚。”
“所以,我韩咬儿并不怕死。毕竟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劳资照样是好汉一条,有甚可怕的。但,身为尔等的将军主公,我却不能就这般一死了之。你们都是跟了我韩咬儿很长时间的老兄弟了。”
“对于我韩咬儿来讲,你们不亚于我的兄弟手足。所以在我死后,我希望你们可以前去西平,去投奔张世华张将军。”
说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