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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在天空乌云和疲惫身体的掩护之下,一名名身着黑衣的红巾军悍卒也不由悄悄的翻过了篱笆和女墙、跨过了壕沟、摸进了敌人偌大的营垒。而对于此,守卫在此的官兵们自也没有丝毫察觉,因为在今天这个晚上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也因此,到了两刻钟之后,按照先前约定的那样,这足足十五支潜入敌营的红巾军小队也不由在同一时间在官兵的营垒中放起了大火,并竭力的制造起了混乱。
因为官兵营垒之中到处都是牛羊皮缝制的帐篷,所以在火油和狂风的助燃之下,这些个帐篷燃烧的特别快,它们燃烧所发出的气味自也是特别的难闻。
所以在这难闻的气味、乌黑的浓烟以及十五支红巾小队故意发出的惊叫和呐喊声下,原本就精神紧张且有着夜盲症的官兵守军们,也不由极为顺利的便陷入了恐慌的情绪之中。
足足十五支红巾军小队,他们所发出的惊吓声和怒吼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下简直响彻四面八方。所以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官兵守军一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有多少。现在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营垒在燃烧,只知道有数不尽的红巾军杀了进来。
所以在恐慌情绪的影响之下,这群战斗意识本就不强的官兵士卒的精神,也终于彻底的崩溃了。
故而炸营在一下秒,这终于在官兵营垒之中彻底的爆发了。
“炸营”对于承平已久现在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及其陌生的词汇。但对于战争时期,一个军队的指挥官来说,这个词汇却无疑是最为可怕的。
想一想也就知道了,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而在“十七禁五十四斩”的严酷军规之下,当兵的可以说都是在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
而且在加之军队等级森严、管理闭塞,将官凌虐士卒的事情又时有发生,所以绝大多是军队,平日全靠军纪弹压。
而到了大战之时,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底层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有人抄起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而这便也就是炸营了。
所以炸营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那么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其实便就已然无法阻止了。因为在恐慌情绪的感染和几千名士兵同时厉声尖叫之下,炸营在另一方面其实也就是一种集体的催眠现象。
所以在此时此刻,炸营一旦开始之后,整个官兵营垒,霎时间便也就是成为了一处人间地狱。
烈火、鲜血、怒吼、厮杀,所有的官兵士卒此时此刻都像是疯了一般,他们通红这眼睛,疯狂着挥舞的手中的兵器攻击着他们周围的一切生命。
而在这样的疯狂之下,就连平日来如同兄弟一般要好的同袍也都会被像魔鬼控制了一般相互厮杀。
而处在这样的血肉地狱之中,就连一手造成这样局面的王显忠等人,也不由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他奶奶的,这群人都疯了,这群人都疯了。这炸营还真是不详,怪不得杜先生说连皇帝都有可能死在炸营之中(注1),奶奶的这地方不能在待了,既然任务完成了,跟着我快走!”一手造成敌人炸营的王显忠,看着这人间地狱的一幕,在一刀放到了一个冲向他们的敌人时,也不由这般对着手下人高吼道。
而他手下身旁的一众精兵悍卒听到他这话,在齐声高唱了一声肥诺之后,便也不由护着王显忠一起离开了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而话分两头,话说就在王显忠等人拼了命的从混乱无比的官兵营垒逃出去之时,在还未受南部炸营波及的中军大营处,听到动静的也先却也不由在第一时间穿戴好了自己的铠甲,并快速的冲出了自己的营帐。
“枢密大人,不好了,南边发生营啸了,南边发生营啸了!”话说就在也先披甲戴胄第一时间冲出自己的营帐之后,一名由南部营啸地区回来,满身鲜血的夜不收,在见到也先的第一时间便也不由这般跪拜道。
而也先本人听到这话,在抬头一看南部那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脸色惨白的咬了咬牙之后,却也仿佛是有了定计一般。
“托雷速速把我战马牵来,这一战咱们已然大势已去了,快快护着我离去,快!”脸色惨白的也先这般怒吼道。
而听到他的这声怒吼,周围的一众人却也不由愣了下来。
“枢密大人,您……”听到这样的话,就连作为也先亲卫统领的托雷也不由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托雷便也像在仔细问一问。
不过怕死怕到骨子里的也先,还不能托雷说完,便再次指着托雷怒吼道:“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快把战马给我牵来护送我离开此地!”
“这……末将遵命!”虽然打心底抗拒这样的命令,但一见到也先那疯狂扭曲的面容,托雷也只得这般领命道。
故而,在片刻之后,也先和他忠心耿耿的数百护卫也不由骑上了战马,准备逃跑。
“枢密大人,枢密大人不可啊枢密大人,你若离去,这十几万兵丁将士可该怎么办啊,大人!”见也先他们真的是要逃,那浑身浴血的夜不收也终不由反应了过来,故而只见其牵着也先战马的缰绳,也不由这般恳求道。
不过这样的恳求对于此时一心想要逃跑的也先来讲,显然毫无用处。所以但见也先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的时候,也不由指着那人的鼻子怒骂道:“混账东西,他们的命是命,我也先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这般说完,也先一催胯下战马,便也不由带人逃离了此地。(ps:也先所作所为,乃正史所记,非是作者杜撰。)
第269章 生死存亡()
“将乃军之胆”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作为领袖的主帅其实都是一支军队的精神支柱,所以当太不花带人逃离战场的时候,等待十数万官兵士卒的唯一结局便也只有灭亡了。
故而,当一直等待机会的刘福通亲卫率领着数万精锐老营趁夜发起进攻之时,这十数万官兵守军在营啸和主帅背叛的双重打击下,瞬间便也就溃散了。
而在接下来的,便也就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为无情的屠杀了。
在混乱的黑夜之中,十数万丧失了作战意志的官兵守军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猪狗一般,在红巾军老营的锋利战刀之下,这群人简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故而,在明亮的太阳再一次从东方升起之时,这绵延数里的偌大营垒,便也变成了一处被死尸堆满的巨大坟墓。
……
“哈哈哈哈,元帅大胜啊,这可是十足十的大胜啊!昨夜一战,光被弟兄们斩杀的鞑子就要有两三万,而自相残杀死在乱军中的鞑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这一战光鞑子大营中的尸体就有六七万,鞑子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败了。”这般说着,浑身浴血宛若恶魔的罗文素也不由再一次大笑起来。
而看着满脸鲜血宛若恶鬼的罗文素在哪里大笑,同样是浑身鲜血的刘福通在缓身从一个小木桩上站起来后,便也不由对着其笑道:“我注意了一下,昨天晚上还有不少鞑子残兵向着西北方的朱仙镇方向逃去了。”
“而鞑子的西线兵马,也就是那个叫太不花的鞑子平章,也是在朱仙镇南边的四十里的尉氏城。所以咱们必须要乘胜追击,要不然这些鞑子的残兵败将缓过气之后,五六万的残兵败将也很碍手不是吗?”这般说着,大胜之后的刘福通也不由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而等起笑罢,对面站着的罗文素自也不由狞笑着抱拳道:“末将遵命!末将现在便下去传令,好让弟兄们有所准备。”
不过在说完这话之后,罗文素眼珠一转,便也不由接着抱拳道:“元帅大人,他张世华的南阳军不正好也驻扎在距离尉氏南方不远处的洧川城吗。我觉得咱们在这个时候或许可以给他传一道命令,也省的这家伙总抱着他那拥兵自重的想法。”
“拥兵自重,哼!”听到罗文素这般说,刘福通转念一想,却也不由想到了先前张世华那磨磨蹭蹭不愿出力的事情。所以在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之后,刘福通一摆手便也不由道:“既如此那就给我传令给他,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要有没有‘拥兵自重’的胆子。”
这般说完,显然无比自信和威严的刘福通便也不由甩袖离开了这个地方。
……
数个时辰之后,在尉氏城,时间也终于到了晌午时分。
“太尉,太尉,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话说就在太不花如同往常一般默默的用饭之时,一阵无比惊恐的声音却也不由从帐篷之外,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恩,进来。”听到这样的声音,默默用饭的太不花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之后,也不由放下了轻轻的手中的羹勺,并这般轻声说道。
“太尉,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听到太不花的吩咐,守门的亲卫自也不由将那斥候放了进去,不过在进屋之后,那惊恐慌乱的斥候便也不由跪倒在地,这般哭丧道。
不过见此,太不花却反而是怒气冲冲的呵斥道:“混账,天还没塌,你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有话你也给我慢慢讲!”
“太尉,也先大人那边在昨夜发生了营啸,十几万大军折损过半,彻底败了,彻底败了!”被太不花一下,这斥候缓过气之后,便也不由嚎哭着,对着太不花说出了这样的噩耗。
“你说什么,东路军败了,东路军败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般说着,太不花两眼一翻却也不由昏了过去。
“太尉!太尉!”见太不花昏倒,这屋中也不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一个个官兵士卒高呼着,也不由手忙脚乱的将昏迷的太不花从地上扶了起来。
“快!快请大夫来,快请大夫来!”手忙脚乱的将太不花扶起后,太不花的亲卫士卒也不由第一时间这般对其他人怒吼道。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躺在自家亲卫统领怀中的太不花在轻咳了一阵之后,却也不由挣扎的睁开了双眼。
“快,快传令下去,让全军集合,让全军集合!”无比吃力的睁开双眼之后,太不花紧紧的抓着自家亲卫统领的袖子,也不由狰狞这脸,这般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而见太不花如此,那原本还想劝谏太不花多注意身体的亲卫统领也不由将心中的话咽了下去,怒瞪着眼对着周围的其他亲卫士卒们吼道:“快,还不快给我下去为太尉大人传令!”
“是,遵命!”听到这话,周围那些反应过来的其他亲卫在第一时间高唱了一声肥诺之后,便也不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
……
半个时辰之后,在尉氏城太不花临时落脚的将军府前堂大厅之中,披甲戴胄却面色惨白的太不花,也不由紧握着宝剑高坐在了大堂的主坐之上。
“诸君,此时此刻已然是生死存亡之际了,而咱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步退路了。所以,咱们现在也到了该咱们搏命的时候了!东路兵马惨败,红巾贼这回在兵力上也是彻底远超了咱们,所以再在尉氏城待下去,咱们也必然是死路一条。”
“故而,今日我便也准备率领城中全部兵马北上,好来和那贼人做最后一搏!而就不知诸将等,又何想法呢?”高坐于做主,面色惨白却又一直紧握着宝剑的太不花,用那无比锐利的眼神看着帐下诸将同时,却也不由一字一句的这般说道。
然而堂下诸将听到太不花这样的话,除了哪位坐在下手第一位的刘哈剌不花之外,其余的那些个将官,却也不由的露出了一副惊恐之色。
“太尉,此时出城太过冒险了吧。毕竟在咱们南边可还有着上万黑衣贼呢,要是咱们全军出城离开尉氏,那岂不要被黑衣贼断了后路。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两面夹击之下,那咱们岂不是死路一条啊!”因为听到东路军惨败的消息,帐下那名叫做观音奴的将官一边擦着额头冷汗的同时,一边却也不由这般颤抖的说道。
“这么说,你观音奴是不同意本太尉的办法了?”面色无比阴沉的太不花,阴冷盯着那名叫做观音奴的将官,却也不由这般问道。
“末将不敢,只是……恩,啊!”一声无比突兀的惨叫声瞬间响起,堂中余下诸将定睛一看,却也不由发现是太不花帐下的一名亲卫悍卒从背后一剑刺穿了那观音奴的心脏。
看着观音奴胸膛中喷溅出的鲜血,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