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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会理会朝廷的死活?”
“这还只是普通的军卒,大臣呢?处罚如此之轻,大臣首先想到的不是谨慎,反正输了也没啥,了不起回家当个富家翁!呵呵。。。。。。裴相,小子听说河东战败,主导之人张浚张相怎么还在说自己多牛x啊?”
“皇帝虽像裴相所说‘心怀大志’,可却是优容寡断之人,重大臣却轻兵卒、轻民众,这种皇帝小子觉得最好还是别掌权最好。”
李思钰说着又呵呵笑了起来。
“呵呵。。。。。。大臣轻军卒生死,拿国运当儿戏,兵卒呢。。。。。。呵呵,都是爹娘养的,谁愿意跟着一群废物把自己小命弄没了!呵呵。。。。。。”
李思钰轻轻抿了口茶水,看着脸色有些灰败的裴贽,轻声道:“大臣不可信,太过废物!小子只能选择宦官,而宦官当中,也只有义父可以作为依背,一者义父领军过数万大军,属于帅级军将之人,纵然有些不足之处,可义父的确算是帅级人物,这无可置疑;二者义父是个宦官,纵然掌权也只是一世而已,在离开前只需要选出合格的继任者即可,没有太大的后尾;三者义父要比朝廷之人更懂得利弊得失,更加注重大局,更有魄力一些,在我接触过的朝臣当中,裴老头本来是小子看中的合适之人,可裴老头在面对朝廷,面对皇帝时总是犹豫不决,甚至退避,这不是小子我需要之人。”
李思钰冷哼一声。
“哼!今日就裴相与小子二人,小子也不怕说些大不敬话语,小子不在乎李家谁做皇帝,也不在乎谁来做这‘曹操’,若非当今天下无明主可让小子满意,若是晋王李克用不是沙陀人,或是朱温贼头不是出身黄巢之流,不是那么残暴,小子就是支持他们为帝,支持他们来结束这个相互残杀的天下,也未尝不可!”
李思钰看向脸色大变的裴贽,突然叹气道:“裴相,你们应该庆幸,庆幸这天下至今还未有让小子能看上眼的藩镇,这才憋憋屈屈为朝廷卖命,但是我希望别把所有人的忍受当成理所当然,小子我还没有那种圣人的觉悟!”
裴贽静静听着李思钰的话语,心中波涛万丈,他之前从眼前小子种种作为,心中也有这种猜测,没想到今日竟然意外得到了确认。
裴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别人老夫不敢保证,但我裴家今后以你李悍虎马首为瞻!”
李思钰沉默片刻,举起手中劣茶,轻声说道:“以茶代酒!”
两人沉默着碰了一下,默默仰头喝尽杯中茶水。
李思钰提起茶壶,为裴贽倒满,口中说道:“陕州、慈州、绛州三州很重要,这三州是威胁和今后收复河东、河南的桥头堡,这三州暂时我需要你裴家来为我暂时看守。”
“一来我辽东军将领若镇守此三州,必然加剧河东、河南的敌意,在没有解决关中王行瑜和李茂贞之前,我不希望后背不稳。”
“二来我需要与朝廷缓和紧张关系,不希望朝廷时时刻刻把我辽东军当作敌人。这三州若还被我军所得,势必会让朝廷认为我辽东军前来是为了自己,这些你明白的。”
李思钰抬眼看向眼前轻轻点头的裴贽,再次说道:“给朝廷是给朝廷,但我不希望这三州所托非人,我不希望在我平定关中,在夺回川蜀之时,这三州出了问题,也就是说这三州必须为我挡住河东和河南,更不希望这三州与河东、河南有任何纠葛。”
裴贽默默点了点头。
李思钰看不出这老头心里在想着什么,还是决定赌一把,眼睛死死盯着裴贽,开口冷冷道:“这三州获得之后,我会向朝廷推荐裴老头为这三州总督,这三州军政全凭裴老头自行处置,军卒将领由你裴家自行招募,但是有一点务必说清楚,你裴家是自己把这三州据为己有也罢,服从朝廷指令也好,但是,只要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不妥,小子我会毫不留情干掉你裴家!”
“这些事情暂时或许还有变数,但大致就是如此,你还有些时间慢慢考虑,在事情明了之前给我答复,若是不同意,我也有调整的时间。”
裴贽静静思考了一会,抬头说道:“老夫现在就能给你答复,这事我裴家答应了,在你李悍虎未达到目的前,我裴家纵然死光了族人,也会为你守住三州之地。”
李思钰点了点头,默默与裴贽碰了一下茶盏,再次喝光茶水,起身走出帐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燥热,撕开领口,这才感觉凉爽了些。
抬头看向漫天星辰,嘴里轻声道:“希望莫要让我失望”
裴贽站在李思钰身后,看向李思钰后背,耳边听着这句喃喃之声,脸上丝毫变化都无,与他一般,抬头看向漫天星辰。
两人这场私下对话,李思钰也不知道为何今日会不由说了出来,按照他预想,这番话要过些日子与裴仲德当面说的。
裴仲德在同州的犹豫,错失了领兵一万的机会,这件事情李思钰深入想过,裴老头的确不适合领兵入京,裴老头入京后,有皇帝在身边,别说一万,就是十万也不一定平衡得了神策军,甚至到了最后还可能被撕裂的乱七八糟,这是裴老头性格决定的。
可若是让裴老头任三州总督,在直面河东、河南强大的压力,面对朝廷生死之事,这老头反而会向嗑药一般勇猛无匹,这在河北一事上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李思钰感觉身后的裴贽要比裴老头更加成熟,城府和魄力要更大一些,这是没法言明的感觉,哪怕相见也没几日,他却能清晰感受到这些,有身后的裴贽来看顾裴老头,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只要不是太过愚蠢,想来应该无碍吧。
之前裴贽前来,只是想听听李思钰对眼前局势的判断,他也未想到今日竟然会听到这么让他震惊的话语,一个竟然决定今后十数年后的天下局势。
裴贽虽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下却跌宕起伏,无法平静下来,就算回到自己帐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再次起来,身披着一件长袍来到帐外,自己赤着脚走在已经干枯的草地上,感受着脚底的冰凉,是如此的真实。
无意识的走着走着,当裴贽抬头时,却发现竟然来到二弟裴仲德帐前,看着二弟帐内还点着烛火,犹豫了一下,掀帐走了进去。
第336章 夜谈(下)()
裴仲德正在翻看着账册,这些账册是此次出征的所有物资,李思钰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他来做,这些事情他不喜欢别人插手,要一一对照之后,他才能安心。
正在忙碌的裴仲德突然感觉有人在掀动帐帘,急忙拿起一张纸夹在账册之中作为标记,并且合上账册,处理了这一切,这才看向厚重的帐帘。
或许是灯光就在眼前的缘故,裴仲德并未看出来进来的是何人,只是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等裴贽来到近前,裴仲德这才发现是何人。
裴仲德开口道:“这么晚了,敬臣怎么还未睡?”
裴贽拉过一张凳子坐在裴贽身侧桌案前,叹气道:“睡不着,本想着去行乾那里问问他有几成把握击败河对岸的宣武军,谁料到呵呵,不去还好,去了后更加睡不下了。”
“哦?行乾难道说了什么让敬臣担忧之事?”
听了这话,裴仲德正色了起来,忙收拾了一下桌案,摆出两个酒盏,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裴仲德一边小心倒着酒水,一边解释道:“这酒很烈,是行乾弄出的。”
酒水在裴仲德打开塞子后,酒香就弥漫了整座帐篷,裴贽嗅着浓烈的酒香,叹气道:“这酒之前还是从杨复恭那里喝了一些,很烈的酒。”
裴仲德点了点头,说道:“这酒的确很烈,据行乾所说,这酒要埋在地下数年才更加醇厚,那才是难得的好酒。”
“不过敬臣到底从行乾那里听到了什么,竟然会让你如此?”
裴贽叹息一声,道:“本想着只是想听听那小子如何应对眼前之事,要知道对面的朱小子可不简单,更何况身边还有老奸巨猾的刘寻。”
裴仲德点了点头,不过随即笑道:“放心吧,行乾可不傻,算计很深,只要他动手,必然会考虑的很细的,无论对面如何应对都很难逃脱。”
说着,裴仲德不由笑了起来,笑道:“要我说,对面最好的法子就是缩在一起,然后与行乾进行谈判,这样还好些,毕竟实力没损失,还有资格进行谈判,若要分兵反而会坏事。”
听了这话,裴贽一时压下心中想要找人说出心中之事,反而对裴仲德透露出的信息敢了兴趣。
裴贽开口道:“文达可是知道些事情?”
裴仲德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此乃军密,不可多言,否则你我可都是要被处斩的。”
说着裴仲德摇了摇头,笑道:“放心吧,无论对面的宣武军如何选择,最后都讨不了个好。还是别说这些,说说你敬臣是怎么回事?难道行乾又发疯了不成?”
裴贽得不到消息,叹了口气,但是他没有责怪这位二弟,反而觉得这应该是件好事,想到这里,把今日在李思钰那里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叹气道:“行乾这小子可是给我裴家出了个难题。”
裴仲德听到一半,心下就已经忍不住惊颤了起来,强忍着心中惊骇听完了所有事情,脸色红白不定,最后叹气道:“以我为三州总督,敬臣在朝廷,按照行乾所说来看,明显是把我裴家推到杨复恭之下第一人了,估计之后杨复恭除掉神策军各都头统领后,极有可能会把神策军交与敬臣手里,如此一来,你我就成了陛下敌人,这”
裴贽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说道:“文达,你觉得若不如此,假若这三州交给陛下,神策军也任由陛下处置,陛下当如何?”
裴仲德在李晔身边时间要长些,对李晔了解的要更深、更透彻。
听了这话,裴仲德眼睛轻轻合上,双手拢在衣袖中,看到自己二弟这般模样,裴贽知道,二弟现在认真了起来。
裴贽与裴仲德一般无二,闭眼静等裴仲德思索。
火烛在啪啪炸响,烛火一明一暗,轻轻晃动的烛火,他们的身影也在帐篷上微微晃动。
裴仲德睁眼,看向两鬓白发的裴贽,一脸正色道:“我若不做这三州总督,不说行乾必然会另选他人,行乾既然需要一个稳固的后背来平定关中局势,打造一个稳固的关中,就需要有人挡住河东李克用和河南朱温。”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必然是想着今后稳固关中和夺取川蜀之后之事。关中自古就是帝王霸业之地,如同当年强秦,一旦关中稳固,就需要夺取川蜀之地以增其赋税,进而是河东与河南,之后则北上攻取河北,一旦北方平定,江南之地自平!”
“所以这三州就是为今后夺取河东、河南做准备的,行乾必然不会坐视朝廷胡来,任命他人!”
裴贽点了点头,在李思钰说出那些话语后,他就知道那个高大无须、年轻的吓人的关外李悍虎,决对是不允许他人胡来的。
裴贽心下有这准备,对裴仲德说出的这些话语,他丝毫不会觉得诧异,若是裴仲德看不出来这些,他反而会奇怪了。
“假若,假若文达暗中完全服从陛下命令,文达觉得陛下会当如何,能不能挡得住那一只眼,能不能挡得住贼头朱温?”
裴仲德张了张嘴,很想坚定的说“能”,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由叹气道:“陛下仁厚儒雅,却非坚毅之人,很很难说会不会关键时候”
裴仲德话语没有说完,裴贽已经知道了答案,虽期望与自己心中答案不同,可最后心下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沉默了良久,裴贽这才轻声说道:“那神策军呢,神策军最后会如何?”
沉默了数息,裴仲德这才叹气道:“神策军本就烂到底了,敬臣也看到了今日那些数月前还只是一些盐工的兵卒,与神策军相较当如何?”
“如此神策军,若非强势之人,谁人可控?敬臣一一对应,当朝宰辅谁人可任?若非宰辅,他人就任两军都头,其余宰辅如何会甘心?最后结果又当如何?”
裴贽皱眉沉思许久,这才无奈道:“以武将就任左右都头是不可能的,宦官更加不可行,已经有了一个杨复恭,陛下和满朝文武绝对不会答应的。”
“最后只能看文臣,文臣当中也只能看向几个宰辅,这些宰辅当中,也只有老夫是刑部尚书,历来以理法治理刑狱,想来这也是文达认为只有我可任左右都头吧?”
裴仲德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神策军都是些地痞无赖,时有扰民之事发生,作战之时只会逃脱,哪里会奋勇杀敌,想要他们作战杀敌是不可能的,至少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