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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来到李思钰面前,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看着低头扯着衣角的大丫,李思钰微愣了一下,看到的李璇也是这般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摆手道:“你们看你们的,个人喜好不一样,兴许你们喜欢的与我不同亦说不定。”
说着也不去理会她们,指着一个盒子,对着李裕说道:“试试这个,为师觉得这个盒子里的应该不错,你娘皮肤白皙,不宜太红了,白里透红才是最佳,人也精神,好看!”
“老师,是这个么?”
“嗯,你皮肤随你娘,你涂一点,为师仔细看看。”
李裕抱着木盒,抓了一把涂在脸上,顿时“红里透白”了,李思钰却点头不已。
“不错不错,抓了这么多才这么红,说明这个应该是淡妆,最适合母仪天下之人。”
“不错不错!”
李裕大喜,忙盖上盒子,捧到李思钰面前。
“老师!”
“买!今日老师掏钱!”
一旁的绿衣女子,大丫、李璇、刘氏,甚至围了上来的众女,看着李裕小脸上嫣红,不由捂嘴笑了起来。
“这个白色的,你阿蛮师姐皮实,小脸也黑些,这个应该会喜欢,也买了!”
“嗯这个比较艳红,应该是涂在唇上的,嗯你大丫师娘性子有些冷淡,剑眉星目,抹在嘴上冷艳、妩媚交融,想想就心动不已,也买了!”
“这个么,怎么是紫色的?涂在脸上肯定不行,也应该是抹在嘴上的吧?你姑姑头发雪白,脸上还有斑点,不过身材还算火辣,比较异类,口唇抹上紫色的好些?还是血红的更有征服感?”
“裕儿不知道。”
“这样啊!那两样都买了,回家试试。”
“阿蛮姐姐、大丫师母、姑姑都有了,老师,是不是也给大师母买些?”
“那当然是要买得了,不过你大师母可难办了,你大师母与你张婶婶有七八分相似,天生妖娆,可自生了你小师弟后,就成了观音菩萨模样,不施粉即有倾城之姿,老师怕啊,万一施了粉,老师被你大师母倾城一笑,勾了魂可咋整?”
“难办啊!”
众女看着坐在地上摆弄几个胭脂盒,听着两人话语,看着李思钰挠头,一脸不知该如何,皆是一阵无语,大丫与李璇更是羞红着脸,不敢看他人怪异目光,唯有绿衣女子神色复杂看着他。
“梆!”
“哎呦!”
李思钰捂着脑袋,抬头去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敲自己爆栗,一见是赵生男赵氏,正横眉冷目盯着他。
“混账小子,你怎么说也是北地王,一军主帅,如此胡闹,让军中将勇如何看待你这大帅?”
李思钰眉头微挑,冷意骤闪,赵氏猛然后退一步,手按腰间,却摸了空,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日是身着女装。
刘氏与赵氏同是战阵之将,李思钰骤闪冷厉杀意,如何会不被她察觉,不过她不是赵氏,赵氏与他相处时间不长,而刘氏更了解眼前男子,你看着他与李裕娃娃坐在地上摆弄着妇人才用的胭脂水粉,看着他嘴里胡闹,有时委曲求全的令人难以置信,但你要真当他好欺负,那可就大错特错,俯卧的猛虎,有时安静的可以让猴子在身边跳来跳去,那是因为这头猛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但若真的摸了这头猛虎的屁股,你就会知道猛虎终究是猛虎,屁股是摸不得的。
刘氏微笑不语,她比谁都清楚,眼前“半大孩子”不知做了多少异类之事,可是营州军却从无半点质疑,哪怕营州军只能被“禁锢”在潼关,营州将只是营州将,而不是一地节度使!
她知道,哪怕眼前的男人真的自己在自己脸上涂抹成了小丑模样,营州将最多在饮酒时,调笑几句他们的大帅,如之前军中流传他“爬墙头”、“瞎猫碰死耗子”
调笑,也只能是调笑,该听令行事的,依然听令行事,哪怕韩都、马屿战死,哪怕万余军卒战死汾水雁门关,无一人敢质疑他们的大帅军令错误。
这就是营州军!
刘氏早就知道,知道这些营州前来的军卒不同,不同于天下各军,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置评。
冷厉杀意骤闪,除了少数几人有些察觉,其余人只是奇怪,奇怪这个高大女子怎么突然后退一步,摆出戒备姿势来。
看着低头依然与李裕摆弄胭脂水粉的男人,众人很是不解,不解周边人为何都沉默起来。
“若是太原晋军,汴州宣武军,或是天下其余各军,赵婶婶话语是对的,本帅这么瞎整,的确会让军中领军将领感到难堪,会让他们觉得本帅是他们的耻辱,如穿着妇人衣物搔首弄姿的大帅,如何可统领三军?”
“可是我营州军不同,与你们不同,自安禄山叛乱后,带走了营州军精锐,我们营州军百年来就没有一时一刻不在厮杀,男女老幼全都要拿着刀枪棍棒厮杀!”
“安禄山叛乱后,大唐虽日渐式微,但总还有这么几年平稳的时候,大唐真正陷入绝望的时候是在乾符五年,是在黄巢叛乱后,而这才多久?可有二十年?而我们却有百年,在百年绝望中厮杀”
“百年啊!”
李思钰一边盖上胭脂盒,一边低头叹息。
“谁又能想到,百年绝望又是怎样的苦痛难忍?”
“若不自嘲,不自己在绝望中自己找乐子,谁又能承受百年绝望之重?”
李思钰抬头去看赵生男,一脸平静道:“赵婶婶,你自幼生于马匪,后又随黄巢,可否告知小侄,马匪中可有侄儿此等之人,黄贼中可有?”
李思钰看着赵生男沉默不语,摇头苦笑。
“应该也有不少吧?”
“我们营州人与他们也没有太多区别,不,也是有些区别的,他们是放纵自我的毁灭疯狂,而我们是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慰藉的那丝灯火”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呵呵”
“说起来,可能没人会相信,悍不畏死的营州军将们,在家中大多都是妻管严,大多都畏惧家妻老小,犯了错,跪在媳妇床前有之,给自己媳妇洗脚倒水有之”
“丢不丢人?”
“呵呵兄弟们喝酒时,相互嘲笑对方一副熊样,甚至会脸红脖子粗,诅咒发誓,回去要狠揍一顿自己娘们”
“可那又如何?”
“该跪床头的,依然跪床头,该洗脚的,依然洗脚。”
“丢不丢人?”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啊”
“丢不丢人?”
“自拿起刀子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卒者,死也,自披上甲胄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是个死人,活一天,赚一天。”
“保家卫国,守卫乡土,我们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对祖辈的誓言承诺,我们没有丢失营州”
“可可我们唯独唯独对不起家中倚门而望妻儿”
“战罢而还,陪着妻儿老小胡闹,又如何?”
“真丢人么?”
第736章 我们就是不同!()
真的丢人么?
没有人开口回答,只有李思钰抱着胭脂水粉盒起身。
领着李裕,在一群妇人艳羡中默默出了屋子,或许
这就是铁血柔情。
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大丫鼻子一酸,丢下一屋妇人追了出去,李璇看了一眼屋内妇人神色,默默无声推着刘氏离开,只留下屋内高大的赵氏。
赵氏张了张嘴,却无奈叹气不语,她也是武将,也只有武将才知武将的悲哀,没有哪个武将喜欢临阵厮杀,每次厮杀都意味着在生死线上徘徊,或因权势,或因无奈,对天地的承诺,对国家、百姓、祖辈的承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徘徊在生死之间。
想到曾经的过往,心下顿觉惭愧,她的性子要强,却每每与裴仲德置气,哪怕如今还是这般。
看着赵氏也跟着默默离开了屋子,绿衣女子眼神更加复杂,沉默了稍许,也出了屋子。
李思钰抱着几个盒子出了屋,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给钱,可当下却无法让他返身回屋,因为
“嘿嘿,俺可是真真看到了李帅进了这家胭脂店,真的,不信问问小九!”
“嗯嗯,俺作证,真的是李大帅!”
“可俺还是觉得不大可能,李帅怎么可能会去这种地方,要去,那也得去登仙楼才是!”
“张兄所言甚是”
“嘿嘿,听说鱼玄机就在登仙楼!”
“鱼玄机?不会吧?听说鱼仙姑已经嫁人了啊!”
“嘿!嫁人咋的了?嫁人就不能嘿嘿”
“去去,别叽叽歪歪,鱼玄机都已经半老徐娘了,李帅能看得上?”
“出来了,出来了”
无数人伸着脖子,目光全都聚集在抱着胭脂水粉盒子的李思钰身上,还有脸颊红彤彤的李裕。
“嘿!还真是李帅!”
李裕看到人山人海围观他们爷俩,忙躲到高大老师身后,李思钰想着还未给他人钱财呢,看到无数伸长脖子的“鸭子”,他也没法返回屋内付账了,否则他人还当自己胆怯了呢!
“咳咳。”
李思钰用力咳嗽两声,轻声道:“裕儿就要登基为帝了,若是这点场面就让裕儿怯懦,又如何震慑天下那些节度使们,又如何让无数百姓心悦诚服?”
“哼!给爷们挺直了身子,为自己娘亲购买胭脂水粉,咱们不丢人!”
李裕年纪太小,被自己敬爱的老师这么一忽悠,立即挺起了小胸脯,如骄傲的大公鸡站到人前,若无腮边嫣红,当是个顶呱呱的小英雄。
“哼!”
李思钰冷哼一声,大步走在前,旁若无人来到马车前,把胭脂水粉盒放回车上,出现在门口的刘氏一脸讶然看着他的旁若无人。
“大帅威武!”
“这他娘的才是爷们!”
狮虎爆喝出现在人群,只见营州将李三豹领着一帮腰大膀圆将卒出现在人群,凶神恶煞的营州将卒推开人群,李三豹大步走上前,向李思钰行了一礼。
“大帅,俺也想媳妇了。”
说完,自顾自进入芙蓉阁。
“惭愧啊!出来这么久,竟然连盒胭脂水粉都未给媳妇买点”
蒙哥翰摇头叹息,正要从李思钰身边经过,突然顿住脚步,摸着脑袋,说道:“大帅,俺未曾给媳妇买过这玩意,大帅该买什么样的?”
李思钰想了一下,说道:“女人么,不在乎他人,只要你觉得喜欢,送给玉娘什么样的都是可以的。”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李思钰拍了拍蒙哥翰肩膀,笑道:“女人么,有心就成,无需他人意见。”
蒙哥翰点了点头,别的他未听懂,但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却是明白,大手一挥。
“走,今日我营州将勇,但凡有妻室的,哪个若不买上一盒胭脂水粉,老子揍不死他!”
“哈哈正是如此!”
一大群将勇呼啦啦进入芙蓉阁。
看着大笑进入芙蓉阁的营州将勇,无数百姓傻眼了,全都不明白这些关外蛮子这是怎么了,李思钰却感动的想要落泪。
“大帅传奇!”
身穿员外服,挺着肚子的刘彘一看到这情景,两眼金光闪闪,推开人群,大步流星上前,奋力怒吼。
“大帅威武!营州军威武!”
“俺是营州刘彘!”
“五日内”
“凡是我营州将勇所购胭脂水粉,俺刘彘用脑袋保证,俺保证把胭脂水粉送去营州,俺一文钱都不收,保证送到每一位将勇家眷手里!”
“掌柜威武!”
跟着刘彘的小弟一见自家掌柜出头,顿时明白过来,齐声大吼。
王歪脖子大怒,推开人群,对着刘彘怒吼。
“凭啥,凭啥就你能把胭脂水粉送去营州,俺王歪脖子照样可以!”
王歪脖子向无数围观百姓打了一圈揖。
“俺不但免费送胭脂水粉,俺还给每个将勇搭上一支头钗!”
“头钗很了不起么?”
红脸马跃的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来。
“营州马跃!”
马跃向周围无数人拱了拱手,大声说道:“俺马跃最是敬佩铁血柔情汉子,胭脂水粉店又如何?俺们营州将士就他娘地进了!又如何?”
“十日内,但凡有家室在营州的军将,所购胭脂水粉、头钗钱资,马某一干应下,并为每个身在千里外,戍守帝都营州将勇家室奉上一匹布锦!”
马跃指着刘彘、王歪脖子,冷哼。
“免费护送胭脂水粉,配上头钗,很英雄么?”
刘彘、王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