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呵还是算了吧。”
“再说,吐蕃人也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如此大败,翰德必然恼怒,这些番将也定然会把所有战败之责,全都归于李茂贞临阵不前。”
“呵呵李茂贞有的难受喽”
众将一愣,随即有些明白过来。吐蕃骑并非是李茂贞的属兵,一万骑,尽管这些还算不得什么精锐骑卒,只能算是打了几次仗的牧民,但是骑军就是骑军,哪怕只是骑着战马的牧民!
如此大败,翰德又岂能轻饶了番将巴仁?
巴仁纵然不死,那也会比死好不了多少,面对生死,巴仁也必然会设法求活,唯一能让他活下来的机会,就只有把所有罪责全推到李茂贞身上。
如此,李茂贞又该如何面对翰德的愤怒?
李思钰见他们明白了些,笑道:“如此损失,翰德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无之前怪异冲阵之事,翰德或许会把怒火对向咱们,我军或许要面对更多吐蕃人的围攻。”
“可有了之前异常之事,再加上番将需要一个替罪之羊,翰德也只会把怒火对向凤翔府。”
“若是我军现在就击败凤翔军,不提天下各节度使心中所想,仅眼前之局,败退的凤翔军又当如何?”
“降服?”
“亦或是西逃入陇右?”
李思钰看向数里外的凤翔军,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味击败、杀死对手,有时一打一放或许更有利些。”
“两败,两弱就会不由自主靠近取暖,一打一放,区别对待,被打的一方心下就会不满,不满就不再是打人的我军,而是未被我军痛打的凤翔军。”
“呵呵”
“这就是患寡不患均啊!”
众将耳听着李思钰解释,不由纷纷点头,甚觉有理。若换做他们是翰德,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凤翔军却丝毫未损,自己又如何作想?
肯定想着是被凤翔军坑了!
与敌厮杀,就算败了,那也是本事不济,纵然恨得牙痒痒,那也不得不低头服气。可若是因“伙伴”背后捅了刀子,致使自己大败,那性质就不同了,换作是自己,自己也恨不得挥刀砍了这些背后捅刀子的凤翔军。
如此一来,凤翔府又如何还能与吐蕃人联手?
第778章 宣武军将强,凤翔军兵胜()
不是李茂贞不想去救吐蕃人,而是吐蕃人太过自大,太过自以为是,祸害普通百姓也就罢了,竟然连军中将卒家眷也不放过,李茂贞就算想救,他又能如何去救?
营州军在数万凤翔军面前,为他们展示了什么才叫强悍,李茂贞也担忧一旦前去营救,军阵动荡,会不会被不时游走在侧的营州披甲骑趁机破了军阵。
最终,没有救援,吐蕃骑被围杀大半。
炙热的烈阳让精神绷紧的凤翔军精神萎靡,想撤,却无法撤离,李茂贞也终于体会到了晋军、宣武军的郁闷无奈。
就在李茂贞烦躁异常时,营州军突然动了起来,无数军卒纷纷聚在各营旗下,仅不足一刻钟,又一次组成了密集严整军阵,正要松懈的凤翔军,立即挺直了身体,极为紧张看着数里外的营州军。
“咚咚”
震天战鼓再次响起。
李思钰至始至终都在观察对面凤翔军,两军很是默契,双方几乎同时选择了此处开阔交战之地,选择最有力于自己交战之地。
自凤翔军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李思钰就对这个李茂贞高看了一眼。晋军与宣武军同是强军,但凤翔军同样不算太差,从对面军阵就可知。
困住凤翔军无法离开,故意消耗对面军卒的精神意志,这是草蛮人常用的伎俩,看似营州军很惬意模样,但只要凤翔军稍有异动,立即就会有骑军有意无意靠近,若他们稍有松懈,这种有意无意靠近行为,立即就会变成狂风暴雨的打击。
凤翔军不是没有骑军,但是自从大唐急剧衰落后,已经没有太多钱粮来供养足够的骑军,一个骑军养活十个步军没问题,当然了,这是指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步军,与大唐鼎盛时期的步军根本无法相比,盛唐之时的步军装备精良,所需钱粮自不在少数,而这个眼下之时,步军大多都是被抓的壮丁民夫,打仗全靠人命去堆。
别说没有钱粮来装备这些民夫壮丁,就算有,各节度使们也不会给他们配备精良战器,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些只是强壮些的民夫,不是百战精卒,与他们再好的武器战甲,这些民夫们也不可能成为精锐战士。
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理由,那就是这个礼仪沦丧的时代,人心动荡的时代,每每反叛杀死自己顶头长官的时代,如此人心叵测的时代,各节度使们又如何敢给每个人装备精良武器?
李思钰知道这些,所遇的军卒也是如此,乱糟糟的一窝蜂上前作战,衣衫褴褛的军卒,手中除了比农夫多了把刀子外,几乎一无所有。如此军卒,也显得营州军更加强悍,李思钰知道,看起来营州军强悍,但与盛唐之时,他们还差了不少,可对付那些民夫一般的军卒,胜之并非难事。
但眼前的凤翔军又有不同。李思钰知道,李茂贞军纪素来松懈,与朝中大臣们谈及凤翔军,谈及李茂贞时,皆言凤翔军素无军纪,一两个人这么说,他或许会有保留的怀疑,可杨复恭也这么言,他几乎就断定了凤翔军战力一般。
可如今见到的凤翔军,无论从临战反应,还是从毅力程度,显然与听到的不同,他不会怀疑杨复恭会有保留,不相信裴仲德会欺瞒于他,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可眼前看到的,显然与之不符。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茂贞或许真的不怎么在意军纪问题,凤翔军平日真的如朝臣们所言,但是,眼前凤翔军还依然保留着边军应有的反应,这只能说,凤翔军骨子里还是边军,至少大多数中底层将官是如此,也只可能是如此!
与边军作战,李思钰是谨慎的,在见到凤翔军密集的军阵后,看起来他很轻松,心下却极为谨慎。
边军是强悍的代名词,无论哪个时代都是如此,营州军就是边军,李思钰比谁都清楚,长年累月与胡蛮作战的边军有多么坚韧可怕!
从天刚刚亮,直到午时,中间与吐蕃人交手顶多一个时辰,如此长的时间,看着凤翔军精神萎靡,看着军阵也不时出现将官训斥才严整不动,李思钰就知道,这场短时间对峙该结束了。
营州军几乎就没怎么太多训练复杂的军阵,大多都是站队行走,当战鼓擂起,当集结兵阵的旗帜竖起,无数营州军像是瞬间成了一锅沸水,不足一刻钟,数个大阵,数十上百个小阵出现在凤翔军面前,这让凤翔军阵一阵骚动,但很快在将官怒斥鞭打下,很快平静了下来,比之前显得更加凝聚。
李思钰打马来到阵前,身后跟着数员披甲大将,看着更加凝聚的凤翔军,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有意思了。”
突突有些不解。
“这凤翔军怎么看着比晋军、宣武军还要精锐,大帅您的意思”
李思钰笑了笑,说道:“晋军是边军,精锐自不用多言,但晋军的根基是沙陀一族。”
“沙陀人是胡人,而凤翔军与晋军同为边军,却以汉人为主干。胡人性蛮而散漫,虽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但也只是个人而已,汉人不同,汉人更加凝聚,更懂协助作战。”
“至于宣武军呵呵宣武军虽也强,但也之强了一代之人,强的不是那些兵卒,而是那些随黄巢叛乱的降将。”
李思钰指着对面凤翔军,说道:“凤翔军与宣武军则相反,宣武军将强,而凤翔军则兵胜!凤翔军乃秦州之腰鼓,秦州贫寒,无钱粮人丁以挡吐蕃人的侵入,每每需凤翔军前往相助,吐蕃人残暴,其下军卒多为胡蛮,每每杀戮边地。”
“这与我营州之地相若,残存之民皆悍勇之人,临战经验丰富之人。”
“故而”
李思钰遥遥指向对面,正色道:“故而才会有如此军阵!”
身后大将,大多都是营州之将,对营州与秃头蛮的百年争斗最是清楚,听着他的话语,也纷纷点头,但突突还是有些不解,不是不解凤翔军为何看起来比晋军、宣武军还要强些,而是疑惑自己大帅又该如何对待这些凤翔军。
突突问道:“大帅,如此强卒,若是留在长安之侧,时时威胁着长安,终究是有些不妥的,是否是否趁机解决了他们?”
第779章 打得过么()
李思钰心下微微叹气一声,脸上却略带微笑。
“凤翔军是边军,每每与吐蕃人争锋,其下兵卒强于他军,也属正常。身为边军,每每与吐蕃人厮杀,两军纵然想要联手,心下也是相互忌惮,更何况今日吐蕃人又惨败于我军,今后两军亦难再次兵入京畿之地。”
“当然,天下无永远的敌人,也无永远的朋友,为了足够的利益,两军也不好说会不会再次联手,至少短期内不大可能。”
李思钰看向无数凤翔军,轻声说道:“凤翔军毕竟是边军,不宜逼迫过甚,今后还需他们为国守边啊!”
众人一阵沉默,边军与其他各军不同,不但因每每与外敌厮杀而战力强悍,更因他们为国守边,为国之屏障。
翻看史书,几乎很少有英明君主极力打压边军,每当出现极力打压边军之时,也是国力衰弱之时,天下动荡之兆。
沉默了片刻,李思钰摇了摇头,甩去脑中杂念,笑道:“他们不是现在解决之时,其一是因我军需要避免太过强势,避免天下各节度使恐慌,给我军,以及朝廷足够休养生息的时间。”
“远亲近仇,或是远交近攻。天下初立十道,其后又为十五道,各府道虽皆有藩镇诸侯,如今却无任何一番侯节度可领数道之地,哪怕之前的晋王,他也只占了太原、河东道以北之地,并非整个河东道,与春秋之各国相较尚不如!”
“数十近百诸侯分天下,各诸侯必然相战甚烈!可若我军、朝廷太过强势,给他们太多威胁,这些诸侯们必然举兵相抗,于天下、百姓甚为不利。”
李思钰叹气道:“我军入关内,如天下之客军,本就多受他人忧虑排斥,若是更加强势,不但不会让其臣服,只会加剧他们担忧、恐慌,只会让他们暂时放弃各自恩怨,联手对付我军。”
“我军看似强大,但根基极为不稳,一鼓作气,继而衰,再而竭。”
“营州军乃营州人之军,我营州遭百年兵乱,人丁稀少,引关内战乱之民入营州乃不得为之之事。”
李思钰回头看向突突,看向蒙哥翰,看向李三豹,看向所有营州军将领,正色道:“我军看似强大,皆因我军正是气盛之时,心气正望之时,如一国之新立。”
“营州苦寒,关内虽遭战乱,但若能修养数年,各位应知又当是何种情景。一伍之长骤然为一团、一营之长,位卑者骤然登高位,人心最易浮动,这还只是你们这些将官,还有那些最普通的军卒呢?”
“此时不仅仅是诸位身后之卒大多已非我营州之人,就是营州之地那些兵卒又有多少为我营州之人?”
“离乡人贱啊!”
“营州军,营州人之军!那些非营州之人会不会被诸位营州人贱视?”
李思钰最为重视军中情况,对军中人排挤非营州人之事,他也多有了解,但他觉得这些都很正常,任何外来进入之人,都会被排挤,只要不是太过严重,他从未去过多干涉这种“磨合”,但这不代表他对此冷漠无视。
借着今日,在众人前,他提出此事,就是为了提点一下这些老兄弟们。
看着这些将领们沉默不语,李思钰叹气道:“军中自上至下,由原本仅仅只是营州之人的营州军,到了现在只拥有一个营州军名号的营州军,虽看起来依然很强,实则已经严重降低了我军战力,这需要数年磨合,甚至更久!”
“乱世兵为王!”
“所夺之土再多,那也不一定就是你我的,手中的兵卒才是一切的根本,一个军队强弱,训练是一方面,钱粮辎重是另一面。”
“本帅不知你们有无计算过军卒所需钱粮,但本帅计算过,而且不止一次两次计算过此事。”
“按照此时百姓所纳赋税,根本无法养活我军,不是其他原因,而是百姓壮丁严重不足,百姓极度贫苦,无法提供养活我等的钱粮。”
“故此,我军当前不是击败,或是夺了哪个节度使地盘,而是与民休养生息,这才是根本!”
“才是我军继续强盛的根本!”
李思钰指向对面凤翔军说道:“凤翔军,或许是李茂贞的大度才让这些边军归心,可他的大度却让凤翔军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