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鍪种浦梗睦蓟ǹ删鸵裁涣恕
可还是有几盆兰花被两人给踢翻。
杜宇颇为心疼,却只得苦笑道:“少年郎打架倒是赏心悦目,我许久未见了。”
谢安自知理亏,第二日趁阿丁还没离开建康,又从她那儿弄来几盆新的兰草作赔,不过同时也知道,阿丁即将离开建康,继续待在江北。
只是这一回,沈劲不能跟她走了。
沈劲要留着建康,跟随谢安学习,这是王导的命令。
要成为将才,习武是次要,这读书才是重中之重,就算如此清谈玄风盛行,但士人不可能不读四书五经,而沈劲识字水平还留在家破人亡的那个年岁。
谢安安慰他,“多学点诗书,你阿丁姐可不会看上莽夫。
沈劲别扭得要命,只觉得谢安近来欺负他越来越过分,时不时拿阿丁来调侃他,还怂恿他去表明心迹。
谢安入太学后,沈劲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也应谢安要求隔三差五到太学学习和帮忙清理打扫。
沈劲身上的毒已清除,再见到如意时,他目无斜视,倒是在一旁战战兢兢给花儿浇水的如意惊得掉了水瓢。
宗王府上下仆奴都入了狱,司马羕因司马宗叛乱之事被罢免官职,降封为弋阳县王,自然也不能收留如意。杜宇因与琅琊王氏有约,如意被杜宇带到了太学院,做些浇花扫地的杂活。
如意在杜宇面前他温驯如鼠。这也是杜宇心软的缘由,两人的往事谢安不知,只是听合欢说过,如意只待杜宇真心,因为杜宇救过他的命。
因整理书房,谢安就住在太学。沈劲也会陪伴左右,保护他的安危,特别是要防着如意,谢安听后倒是毫不在意道:“他能拿我如何?我用一块砚台就能要了他的命。”
沈劲问道:“让他留在太学,不觉得碍眼么?”
谢安慢条斯理整理写着书籍目录,整理好一卷就在书里换上新的防蛀芸香草,许久才答道:“以后会遇到更多碍眼的人,可那些人不是说赶走就能消失的,所以将它放在眼前当历练。你若因用刑之事想要出气,待我引开杜花匠,你将他拖到角落里打一顿了事。”
沈劲想了想道:“打手无缚鸡之力的阉人,脏了我的手。”
“乖。”谢安笑道,“反正时日方长,以后我时不时从二哥丹房里拿些失败品让他吃,不过要让我同杜花匠混熟才好下手。”
太学院有“望帝春心托杜鹃”的杜宇坐镇,谢安从起初担忧到现在的套近乎。因为王导既然与杜宇有些交情,那么就证明此人安分。
寻了一日阳光温和的午后。谢安邀杜宇饮茶手谈。
“先生在建康生活了多久?”谢安问出这问题,却不是寻求答案,接着道,“无论待了多久,总愿它春花秋月夏荷冬雪安然交替,这小小太学院。也是如此,若能见它学生往来,笑言读书声不绝,比任何曲音都好听。”
杜宇慢悠悠问道:“三郎需要在下做何事?”
谢安正色道:“能同我一起守护它?”
杜宇道:“一砖一瓦,一梁一案。在下都会悉心保护,只是这里已经空了许久,晋人好玄学,这太学院在洛阳,三郎祖父时就已颓败,后来闭院多年,即使有司徒大人坐镇,这太学也依旧人丁寥落,三郎想要继承祖父遗志,在下虽是小小花匠,也知其行之艰。”
谢安坚定道:“若不做,就永不能达成,人生短短数载,我不想留下遗憾。”
杜宇凝视他双目,久久不语。
谈完话当夜,谢安依旧宿在太学院书房,之前要整理的书籍有漏页错页之处,他都要一一补完,时常弄到很晚,待到要睡下时都快天亮了。
谢安弄熄油灯重要伏案休息一会,就听得屋外有脚步声响起,不用猜就知道是杜宇的。
杜宇走过来,将一书简轻轻放在他的手边,谢安装作仍在睡的模样,杜宇一副了然模样,却也不拆穿,为他拂去发间夜晚从窗外飘来的竹叶后悠然离去。
谢安许久才睁眼,手方触及书简,就觉到一股薄薄的玄力,入冥查见,竟是三国东吴占星术书一绝的刘惇手记。
刘惇是东吴八绝之一,他的术数手记亦是珍品,可据星辰推占世间诸事,而他的方术一向是秘传,连子嗣都未曾继承其法。
作为穿越者,谢安自然是对占星术无多兴趣,正要关了书简,就见杜宇声音遥遥响起,“太史令里的藏书,受人之托送来给你。”
太史令?神棍的藏书?谢安叹了口气,“我答应过尚哥,好好读书,所以我真的想好好读书而已。”
杜宇的声音能传至玄境,也不知其修为有多高,谢安合上书简,睁开眼睛看到杜宇立在窗外的侧影。
杜宇轻笑,“若有不懂可去问询太史令,读书读书,世间万事万物皆是能读之书,三郎绝顶聪慧,自当贯通博学,方不负天赋。”
谢安望向满是书简的桌案,以及排排沐浴在晨光之中的书架,倏然觉得时间会轻易从翻阅书籍的指间流过,然而这样时光却又是最珍贵的。
“那我便且看且珍惜罢。”
谢安释然一笑,握着书简走入清朗萧离的秋日,檐角赤鸦惊起,飞至远处青云塔,绕着塔身盘旋数圈,消失在九霄云中,紧接着北风猎劲,秋叶簌簌席卷了整个建康城,秋去冬来,雪深围城,一切像是回到了起点,但少年早已踏上路途。
王谢堂前燕归去复来,年岁无忧,当是珍贵。
【第二卷:完】
(。)
ps: 终于要长大了。泪目。。
第一章 白马下江南()
第一章:白马下江南
辽东,苍山覆雪,鹰隼飞了不久羽翼上就沾了一层薄雪,俯瞰地面,山林变得渺小,而雪中行走的少年更是渺小。
鲜卑慕容氏冬猎还未结束,在营帐中待着闷烦的五王子慕容霸偷了匹小马想要猎一头白狼,却没想原本停了几日的雪连下了一天一夜,他迷失了回家的路。
八岁的慕容霸本以为自己要就此死在雪原里,没想四哥慕容恪及时救起了冻晕在雪地里的他。
雪地上马蹄的印子很快就被覆盖,满目皆是白茫茫一片,若没有鹰隼的指引,慕容恪也寻不到他。
十三岁的慕容恪半蹲着为弟弟系好围裘,少年睫毛上沾染着细碎的雪霜,小孩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眼睛上,轻轻地问:“四哥,我们会死吗?”
“阿六敦,不要害怕。”
慕容恪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灌入了碎雪冰渣,他一路追踪五弟而来,路上不知杀了多少只尾随的狼,只是杀了一只狼身后还会跟着更多的狼。
幸而慕容恪长得很快,仅仅十三岁就有大人的身高,力气虽有所欠缺,但他已笃定自己竭尽全力能够再杀一头熊。
“幸好熊冬天不会出门,不然还能砍熊掌回去炖着吃。”慕容恪捡些轻松的话给慕容霸听,放松他的紧张情绪。
慕容恪去寻阿六敦时没告知族人,毕竟这偷出门狩猎还被困迷路是丢脸的事,他可不想阿六敦丢人。
“喝。”
慕容恪又宰了一只靠他们很近的狼,趁着狼血还温热,将流着血的伤口送到了阿六敦的嘴边。
慕容霸摇摇头,“我们一人一半。不然就一起死。”
“阿六敦乖。”慕容恪微笑。
他们被狼群盯上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只是这些都是杂毛灰狼,慕容霸心心念着白狼尾巴,加上有四哥在身边,倒不畏自己要被狼吃掉的事。
夜晚无星。无法用星辰定位方向,回程已被大雪封了山路,慕容恪干脆迂回而行,往年他们在草原上留下过很多记号,石块对垒的记号小塔里还会放着火石,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回两人在雪原循着记号流浪了足足五天,在隐约雪雾中看到了一座山,两人驻足,慕容恪问道:“阿六敦。你看到龙了吗?”
“黑白两条。”慕容霸揉了揉眼睛,惊喜万分,“这么长……是龙吧?”
“这是我们的秘密。”慕容恪揉了揉他的头,“等南晋朝廷封了父亲做王后,你就告诉他这里有龙,龙是吉兆,他一定会很高兴,便会更喜欢你。”
慕容霸垂下头道:“因为世子哥哥不喜欢我。所以四哥才让我说这个秘密吗?可父亲已经够喜欢我了,我希望父亲能更喜欢四哥。”
慕容恪无声微笑。目光温柔坦然,“阿六敦,我们有那么多个兄弟,能成为王的只有一人,四哥只愿成为为王开道的先锋,父亲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少年慕容恪坚毅温润。他握着刀站在了慕容霸身前,这样的背影让慕容霸想到了护雏的雄鹰,他为自己任性贪玩犯下错而追悔莫及。
幸而遇到龙是吉兆,那身后紧追不舍的狼群在靠近龙山时也不敢靠近。
就在他们往龙山走的过程中,追踪已久的狼群欲要进行总攻。慕容恪以拿出拼死护弟的心意,就在绝望之时,没想黑白龙像是化作了一黑一马的骏马,马蹄踏在雪原上,震得冰河碎裂,头狼于山崖上仰颈长啸,狼群徐徐褪去,剩下两匹马儿从雪雾后踏蹄而来。
而且马背上似有一人。
慕容氏兄弟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长梦,无论是黑龙还是白龙都是幻影,其实原本就只是有两匹马。
黑马马背上坐着一麻衣男子,他似也不怕冷,连夹袄都没有穿,邋遢潇洒似乞丐游侠,而马儿们鬃毛不似野马那样奔放,反而修建得很整齐。
“这马儿好生健壮。”慕容恪擦去了冻裂唇而流出的血,冲那人微笑。
麻衣男子也笑道:“放养山中多年,性子变得有些野了。”
慕容恪谦恭道:“在下慕容恪,还未曾请教仙人姓名。”
麻襦爽朗一笑,“哪是什么仙人,不过你这小子居然看过玄道之书。”
慕容恪读书涉猎颇广,听闻晋人多修仙者,不畏饥饿寒冷,这人看着就像是那种修仙者。
“这马儿好生漂亮。”慕容恪又看了一眼黑马,眼里满是欢喜。
“叫我麻襦就好。”麻襦替白马扫去背上的雪,颇为怜爱道:“白马已有主人,之前那小孩驾驭不了他,如今它倒是迫不及待要去找小主人了。”
慕容恪因母亲高氏不受父亲喜爱而被忽略,自幼也没得过什么好东西,所以养成一副无欲无求的心性,但见这黑马,心里生出异常强烈的渴求。
“黑马,想要吗?”麻襦冲着慕容恪似笑非笑道,那眼神像是在估量慕容恪的价值是不是配得上自己的马。
慕容恪没答话,生怕唐突了人,麻襦的马儿识路,带着他们找到了出路,还在半道遇到前来寻找他们的族人,其父慕容皝见最喜爱的阿六敦亮出一段白狼尾,当即高兴得抱着他转了数圈,倒是忘了罚他的事。
慕容恪一向被忽视,悄然离开,麻襦作为上宾住在王帐,条件比慕容恪住得还好,他偷看过黑马几次,被麻襦撞见,十分爽朗地将黑马送给了他。
慕容恪得黑马的事被慕容霸知道了,慕容霸把父亲往昔的赏赐一股脑抱到麻襦跟前,霸气道:“先生,你这马儿如何卖?”
麻襦没看那些金灿华贵的赏赐一眼,悠然道:“马识主人,它不喜欢你这小孩,你就算强要了它去。它便会绝食,迟早是要忧郁而死的。不过这黑马无主,可赠你五哥,可这白马,是有主人的。”
慕容霸咋舌,“这白马的主人是何人?有五哥那般高大英勇么?五哥能杀那么多狼。那人可以么?”
“算起年纪来,那人倒要比你五哥大一岁,不过他不会杀狼,也不知现在骑术有没有学好,若是你五哥惯使的弯刀,”麻襦脑海里浮现出那瘦弱小郎君的模样,忍俊不禁道,“他的胳膊还没你五哥一半粗,应该是单手提不起的。”
慕容霸顿时来了兴趣。“听你这般说,那人是晋人?只有晋人少年才这般孱弱,不过若被这白马认作主人,就必定有过人之处。”
麻襦赞赏看了慕容霸一眼,“你这小孩眼界倒是不一般。”
慕容霸被父亲夸多了,对这等夸奖不以为然,催促道:“请先生细说。”
“那小子是世家子弟。”麻襦刚开口了,慕容霸就道。“我知道,听闻世家子弟端庄礼仪。只是身娇体弱,力气还不如我们鲜卑式的女子大,遇到战事只会跑,从中原洛阳跑到了南方。”
麻襦用吃剩的羊骨敲了敲小孩的头,“你们蛮人有蛮人的勇猛,晋人亦有晋人的风骨。论一个人,不单看他的身体力量强大,亦要看他的精神力量,就如你四哥,他身壮高大。最重要是他内心温柔,宽容不争,一心为慕容氏,这般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