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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的撷芷阁谢安这几年都未曾踏足,桓温倒是比他这个小股东更熟门熟路。谢安问道:“如今头牌还是小烛么?”
桓温笑道:“怎么可能,自然是换了人了,不过咱们钟雅大人就比较长情了。”
这一次两人直接进了内阁,没有再遇见王导的后宫们,也没有脂粉香。纯粹给人休息的地方。
“又有了分店,所以这里就当雅居来做了,精通对弈博戏的女郎多,新馆开在南市,连我都没去过,都是临风在管。”
沈劲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未来要继承家业的大少爷,若不是沈临风忠诚,换了有心眼的,这产业迟早要被吞了。
谢安沈劲只管茶园和马场两项,已是忙不过来。
前方军报时有传来,说是赵胤和司马流已经拔队出城,而在姑孰的韩晃和**确实十分聪明,一路劫掠以逸待劳,已经南下进攻。
而姑孰南下就是宣城,桓彝所驻之地。
谢安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跟女郎博弈的桓温,桓温沉默许久,大口饮酒,担忧无处发泄,提着刀在院外雪地里,迎着江风舞了许久的刀。
等谢安再看时,只余满院的花枝树杈零乱一地。
桓温按捺不住,磨刀霍霍,“不行,把司马氏这帮孙子逮了之后,我得去宣城!”
为人子担忧父亲,谢安虽想阻拦,但亦无话可说,桓温不是蛮武之人,他平时只是懒得动脑子,实则是谋勇双全之人。
等到半夜,只听得冰雨打窗的声响,让室内之人更不得安眠,两人各自呆坐一隅,桓温忽然哑声道:“你说阿爹不会有事吧?”
谢安怔了怔,忙道:“宣城防御不弱,手下以有能战之将,以伯父这些年的经营,应该能保证宣城无虞。”
“那我信你所言。”桓温长呼一口气,开门下楼,想来也是去打发时间,谢安靠在烛火旁看书,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桓温跑进来,将几块糕点往他手里一塞,挑眉笑道:“快吃边走,要去逮那帮龟孙子了。”
从孙子到龟孙子,这堂堂王爷们的地位也下降得太快。
若是雪天倒好,这一夜偏偏是雨夹雪,简直十足衬托了如今苏峻叛乱,建康即将风雨飘雨的凄苦,想来今夜京中一众权臣都会失眠。
此次是司马休与司马雄先走,可惜两人都有家小携带,于是分了几路,家眷在后,两人带着巴结苏峻的礼物在前。
果然没有司马羕,看来还数此人沉得住气。
两人分开行动,桓温在路上同探子继续追踪司马家两位王爷,谢安的小龙女脚程快,先一步去巡城司,让他们守住南门。
谢安和沈劲迎着雨雪一路向南狂奔,这两王爷擒住,是功劳,虽说都是为了国之安危,但功劳各算,庾氏没想到这一招,只能算他们失策。
刘庄自然是顶着黑眼圈出来的,这城管当得可真憋屈,四年多都无升迁,只因建康太过安宁,如今倒是有立功的机会了,可一旦苏峻的军队攻进来,他这小小的巡城司还不够那些流民蛮货塞牙缝的。
刘庄看到谢安那张脸,本就冷,这下立刻起了哆嗦。
小郎君长大了,这冰雪雨冻之夜,披着一身乌漆漆的雨披就来了,腰间还悬着剑,目光凛冽,让人不敢直视,尤其是,他还笑了。
这谢家三郎笑起来好看啊,全城皆知,可是这夜的笑容怪渗人,当谢安拿出麒麟铜符来时,刘庄打起了牙颤,“琅琊……王氏的麒麟铜符?”
谢安满意笑道,呼出一口薄薄的白气,“看来大人知道,就不用我多言了。”
“还别说,若非我等老臣,一般新官员可得亲眼没看过,若雨,你别瞪三郎,这是铜符是真的。”刘庄看自家侄子兼下属一脸厌恶地看着谢安,生怕他得罪了人。
谢安正色道:“不废话了,请冯队长带兵同我去擒贼。”
刘庄问道:“何处有贼?这每日我们都有巡城的啊!”
谢安微笑道:“抓叛逃去苏峻之处的王爷,算不算大功一件?谢安提前祝大人前程似锦。”
……
这下连板着脸冯若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露出惊愕的表情。
谢安将手搭在剑身,笑道:“抓逃叛的王爷,有何稀罕?四年前不是抓过一次吗?”
见到麒麟铜符,有些事也不得多问,刘庄递来一张纸,上面写明谢安调兵缘由,铜符沾了朱砂,在纸张留了印,这是基本手续。
在此期间,巡城司的队伍已整装待发,刘庄又是担忧又是兴奋,但他知道,以谢安的名声必定不会说谎,而这司徒大人的铜符到了谢安手上,是个人都知道,往日难得能巴结到司徒大人,可要通过谢家三郎就容易多了。
无论这庾氏如何风生水起,只要王导一日不死,门阀第一便是他琅琊王氏,铜符是琅琊王氏的手令,只怕这谢家三郎往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于是刘庄私下反复冯若雨要好好照顾着谢安的安危,切不可让他受伤云云,冯若雨木头似的听着,一脸不耐烦,大声道:“那就让我和三郎的护卫去,他身骄肉贵,就留在这里等消息罢!”
“不用紧张,这只是一次考试。”谢安淡然道,“老师让我亲去,若是代考,可是要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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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惊鸿雪无痕()
第十四章:惊鸿雪无痕
逃离建康去往姑孰的最快路线就是自南篱门而出,沿江往西行。建康四面,西面有重兵防守的石头城,且多山路,东、北两面更是要迂回,所以只有往南门而去。
这夜距离韩晃、**登临姑孰已是第二日,司马休与司马雄想来是在留城和投敌之间没思索太久,此刻城中如临大敌,哪想得到堂堂贵族要抛了家业投敌。
此时近百名巡城卫在司外整装待发,往日巡城司里不会留那么多守卫,只是苏峻叛乱的非常时期,今夜才几乎满员待发。
冯若雨随谢安出门,一见外面只有谢安的白马和沈劲,这才意识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就带着一个护卫在冰雨之夜出门,且不说要抓叛逃者,就算是在这种恶劣天气骑马也够危险的,这堂堂司徒竟然如此不怜惜自己学生?
而且谢安脸上并无一丝抱怨,虽然他的唇已经冻得发白,用柔软皮革做的手套没有盖住十根手指,而是用冻红的指节时不时地敲叩着剑身。
冯若雨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护卫呢?”
谢安淡然道:“家中护卫自然留在家中,有阿劲保护我足够。”
将他们送出司外的刘庄笑道:“若雨身手不弱,到时候一定会保护好三郎的。”
谢安挥了挥手,不想再跟刘庄来这套虚的,纵身投入雨中,他的小龙女跑得最快,也不惧冰风雨雪,一马当先地走在前方领路,往南篱门而去。
在半途堵人是不现实的。岔路多,万一让他们逃亡居民区可不好,而南篱门守卫也算严密,正好来个守株待兔。
巡城卫中有人勉强跟上冯若雨后,竭声大喊:“冯头,这三郎不要命。我们也得顾着他的命啊!怎么能让他冲在前头呢?!”
冯若雨此刻也是万分郁闷,没想这瘦弱的小郎君骑行飞驰,他们这些军马都追不上,也只有沈劲的马是新洲马场里麻襦精心挑选的,勉强能跟上小龙女的步伐,也足足是落后三个身位。
“这小子!”冯若雨挥鞭抽马,恨不得再快一些。
幸而已是后半夜,下了一夜的雨渐渐停歇,雪也看似暂时停了。只是脚下的路更是难行,雪泥层层且不说,还有新的结冰,稍有不慎就有人惊马掉队,冯若雨不想落下任何一个兄弟,这一行就更离得谢安远了,就着悬在街口的铜灯,勉强才能看到一丝谢安飞驰残影。
不过。还好,南篱门已是快要到了。
进城门时有一段长长的甬道。甬道里原是烛火通明,是为了照明指路而用,只是今夜有些奇怪,守夜的人似乎失职打瞌睡了,这被风吹熄的灯也没补上,零零落落只有几盏燃着。
谢安距离甬道只有数百米的远。他心中有异,小龙女随心感应,慢慢减缓速度,最终停在了甬道的五十米开外。
谢安听到沈劲以及后面的马蹄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慢速度。
沈劲离他最近,看到小龙女放慢速度时,他也知道前方有什么不对,连忙加快的速度,想要挡在谢安身前。
没想谢安刚一收手,那手就直接顺势拔出一道清洌的剑光,紧接着谢安从马背上跃起,凌空腾身,往前挥了一剑。
……
这一剑并没有挥空,沈劲看得真切,他只觉得眼前一闪,那自甬道里传出朦胧光中,一道人影幽幽闪现,两道剑光在空中相撞,发出了叮的金石声响。
谢安落地还未站定,那黑影又是一剑袭来,生生逼得他退了几步,小龙女发出惊天嘶鸣,双蹄一踏掀起一阵足以遮蔽视野的雪尘雨幕,将那人的视线遮住。
那人的剑法绝妙,剑的四周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将水滴吸附,竟在雨幕中劈开一道银色的溪流,一路直前,竟想伤了这匹捣乱的畜牲。
谢安急忙挡在小龙女身前,孤鸿剑发出凄厉清鸣,生生拼着蛮力架开了那人的剑。
而此时,谢安握剑的手臂已是被震得微微发颤。
才第二剑。他对自己说,不能停。
不能停,也不敢停,一旦停下,就是死。
纵然他出剑有千般破绽,纵然对方出剑有万般妙意,但致人死地,只需一剑。
那人也意外谢安能接下他两剑,更来了兴味,没有给他丝毫喘息之机,如影随行,两人又同时出手,电光火石间,两道身影在雪尘雨幕中交织穿梭数次,交剑数次,谢安整个手臂发麻,握剑的指节已是发白如僵。
而此刻沈劲已赶到,谢安听凭风声,猛地用剑尖挑起一道水弧,那人照旧想要挥剑化风拂去干扰,没想那水弧是一道幌子,水中的剑气才是真招!
之前两人一直拼着剑法与力道,而剑气这种玄修而成的招式一直未曾用过,剑气隐秘而疾烈,那人反应过来,只因实在太近,就算及时躲避,竟也被那道剑气擦着肩头削过。
紧接着谢安退后,沈劲上前,他的拳头趁那人躲剑气之时,狠狠一拳砸在那人正胸前,原本砸完就要收势,好接着下一拳,没想沈劲不但没有收,反而加重拳力贴着胸骨向那人的颈上滑去。
那人闷叫一声,显然不是因为剑气所伤而叫痛,而是因为沈劲的拳头。
沈劲看好就收,在那人出手反击之前撤拳退去,挡在了谢安跟前。
只见一道血线自那人胸前迸出,同时两处受伤。
谢安笑问:“我这让柏舟特制的指虎好用吗,这指虎表面看似平滑,一旦用力到某个程度,就能启动内在的机关,将平头变成尖刺。”
沈劲抬手,看着指虎上淋漓的血肉,老实人虽忍着不笑,但还是赞道:“虽说有些取巧。但效果不错。”
因为沈劲在前,那人似乎不敢贸然上前了,紧接着冯若雨的队伍也追了上来,远远就看到这番场景,他心都已嗓子眼上,可没想谢安不但能够接上那人几剑。还能伤人。
那人一看就是身手不凡,只怕这甬道和南篱门里的守卫都已经……
“看来有人大意了。”那人不怒反笑,他按住胸前伤口,见对方援兵已到,干脆不打了。
谢安借着昏黄的光将他上下打量一遍,点头道:“我确实失策,竟忘了你敢回来,不过还好,不是承影。不然我怕是在下马的瞬间就要被他杀了。”
那人微有不满:“你小看我?”
谢安摇头,“我只是对你比较熟悉,毕竟我们也算朝夕相处过一阵时日,那时候你蔫了吧唧的,实在看着好欺负,所以你的气息我能立刻感觉到,就是一种,怎么说。没有如杀手那般掩藏的杀气,反而好躲。就是所谓的草莽意气,毕竟昔日落星楼楼主柳生,可是江左江湖第一人啊!”
柳生冷笑道:“四年多未见,三郎还是只会逞口舌之快?”
谢安纠正他:“错,口才好是天生的,我能接下你三招是我后天的勤勉。相反你,不但口才毫无增长,连剑术都却步不前。”
柳生被他弄得十分烦躁,心知不能跟他说话,一说话就要被他给绕晕。而且他也绝对辩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柳生已经非常后悔当初为何要放了他,就算不杀他,也得将那舌头给割了才安心。
没想到四年多未见,谢安的剑术也是进步得惊人,柳生心知自己并非退步,谢安不仅临敌冷静敏锐,还不知从何处学了实战的剑术,比起世家子弟们平日宴会上的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