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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一时也猜不透王导想做什么。
王导悠悠道:“元皇帝时,也是遇到库藏空虚,比起今日,更是惨淡,当时府库中有粗布数千匹,出售于市却无人问津……”
他说了开头就不说了,等着谢安回答。
“对啊,我差点忘了,当时老师用那粗布做了身衣裳,然后又给一些名士用此布做了衣裳,一时成风潮,令得世人纷纷效仿购买此布,使布的价钱抬高。”
谢安这才想起这桩旧事,实在是王导做了很多引领风潮的事,无论是饮茶的清廉之风,还是用粗布的时装潮流,当年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给朝廷赚钱,减轻负担。
王导手轻轻抚过绵软的布身,问道:“这里的布给你万匹,能高价卖出么?”
谢安立刻转过弯来,“老师的意思,是要我效仿您当年之事?可学生没有老师的名气……”
王导难得慈爱夸道:“你的名气已经很大了,一直都很大,这五年你在太学院待着,自然不知自己在外的名气,加之苏峻之乱的功劳,江左少年郎皆以你为楷模,效仿你文武并学,这些年马场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也多得你的榜样。”
“而且近来你接任太学院院长,虽然士族子弟尚有犹豫,但寒门和平民皆在注目,想知道咱们谢院长招生的条件。”
谢安怔了怔,笑道:“原来如此,老师是看准我在少年人中有引导能力,不过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只卖布,而是卖衣。”
这回轮到王导没反应过来了。
谢安继续道:“布制成衣,更可多卖钱,而且也能开拓制衣业,现今江左还有很多流民未曾安置,可建一个制衣司,招收制衣女工。”
“这衣裳大小,可找做大中小几种型号,咱们晋人尚飘逸清瘦,少年人胖的更是少,就算我家老四也只是壮。”
王导缓缓点头,“此事可行,详细事宜需得与度支尚书商讨。”
度支尚书就是琅琊王氏王彬,王导兄弟,王彪之的爹,都是自家人,自然好商量,谢安为省事道:“我提个方案,具体还是让叔虎兄来操办吧?”
“你近日也劳累,好好休息眼睛,对了,阿菟父亲回建康过中元节,你趁他未离开前,去探望探望。”王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毕竟我这位堂弟才是真正能为阿菟婚事做主之人,他可久闻你的大名了。”
未来岳丈大人……谢安笑容微微凝固,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在原地愣了片刻,才追着王导的背影而去,问道:“老师你可得跟我说说伯父是什么样性子……”
王导正色道:“咱们小猫儿人见人爱,自然应对便是。”
谢安揉着眼睛道:“那可不行,第一印象最重要,如今光是我这双眼睛,只怕就要吓到他老人家了。”
“挺好看的啊,老师挺喜欢的。”王导优哉游哉缓步走着,但看似缓步,可走得比平常人跑得还要快,见谢安这副模样,真是像是被剥去一层壳,瞬间又回到正常十六岁少年的模样,与那论谋谈计的小狐狸完全是两个人了。
这样才好玩嘛,王导轻笑着,望着这建康的碧空蓝天,听着谢安疾追的脚步,心情格外舒畅。
(。)
第四十章 三郎很忙()
第四十章:三郎很忙
谢安怀着忐忑心情回到家,没想家中正来了客人,谢万正在招待客人,谢安一看竟是刘】
刘惔身旁还坐着一位小娘子,谢安本是回家拿换洗的衣服,正巧遇上,不得不打个招呼,哪知对方是来找他的。
碍于眼睛的事,谢安尽量减少跟人近距离接触,没想刚一坐席,就听那小娘子道:“三郎的眼睛真好看。”
谢万几日没见谢安,平日常见也不觉得兄长的眼睛好看到让人小娘子当面夸赞,刚要凑近谢安,就被他推开了。
谢安轻咳一声道:“坐没坐相,没见真长兄在么?”
谢万对他故作正经的模样嗤之以鼻,腻歪地凑近仔细看了看,啧啧道:“如果尚哥在家,这会儿定让你在家好好休养几日,整日不着家的,眼睛都累病了。”
谢安用力掐了掐谢万的脸,“几日不见,又胖了啊!别以为焦姨这会没空管你,就偷吃!”
刘惔轻轻笑出了声,谢安这才发觉这人没以前那么别扭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以前不都一脸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脸色么?
谢万无论是口才还是身手都被谢安死死压着,此刻自然是机智地转移话题,介绍了刘惔身旁的小娘子是刘惔之妹,刘容。
……
刘容掩唇轻笑,“看来三郎不记得我了。”
刘惔道:“当时你患病,面黄肌瘦的模样,不记得最好。”
谢安确实不记得了,就见过那一面,不相干的事就抛诸脑后了,就算眼前这小娘子是历史上谢太傅的未来夫人,他可一点想法都没有。
刘惔开门见山道:“今次带小妹来府上作客,一来是小妹想要亲自感谢三郎,二来是来恭贺三郎荣升太学院校长。”
谢安连忙道:“其实令妹的病是我师弟治好的,我只是打个下手罢了。”
谢万见两人如此客气,不由道:“真长兄你还是莫跟他如此客气,否则他一直会跟客气下去,你又说不过他。”
刘惔点点头,“知道三郎有很多事忙碌,就不多耽搁,今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他说完,还看了一眼刘容,刘容抬眼使了个眼色,又垂了下去。
谢安莫名其道,只道:“但说无妨。”
刘惔道:“不知太学院何时招生,可收女学生?”
刘容没等谢安回答,似鼓起勇气道:“来到建康后,看了三郎所著梁祝故事,想来三郎不会对女子读书有偏见,如今容儿定居建康,想入院求学。”
原来是这事,本来招生就没有男女限制,扩院也是为了分男女班级,虽然他没男女偏见,但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毕竟这是封建社会啊。
“当然可行,不过暂定九月开院,这几月我还要凑钱修院,如今为了钱,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安一想到两个重任,此时恨不得多拉些帮手来,但刘惔一文弱书生,最擅的就是清谈,到时让他做做制衣局的模特倒不错。
刘惔一听到“钱”这个字,也叹了口气,“如今百官都俸禄都在缩减,听闻近日司徒大人也是为此头痛,眼看就到长公主大婚,只怕还来安石有的忙碌了。”
“得,说到这个,我还得想送礼的事,长公主视我如弟,桓符子亦待我如弟,我这个做弟弟的,往日没少受两人照拂,这礼可不能少。”谢安这才想起这事,掰着指头算算离大婚也不过半月。
谢万笑道:“其实三哥可以跟隔壁那位凑一份送嘛,她写字,你画画,这等联手之作,贵重得很呢。”
“就你主意多。”谢安忍不住要打他,平日在家里调侃就算了,如今当着外人的面,也不知这对阿菟有影响么?他倒无所谓,最重要是别让人说阿菟的一丝坏话。
刘容似乎来了兴趣,问道:“四郎说的是隔壁那位王熙之小娘子么?其实容儿初来乍到建康,听闻建康有四女之名,排在第一就是王熙之,第二是长公主,第三是杜阳陵,第四是府上的蒜子妹妹……也不知是否有机会见见墨坛翘楚呢?三郎的书法也是她教的啊。”
谢安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刘惔道:“说起来王家小娘子的行书当真令人神往,而且传闻中也是非常神奇的人物,哪是你想见就见的。”
总不能让他说人家爹回城了,这会儿一定在做着乖乖的女儿,而且自己还在想怎么完美地去见未来岳丈呢。
这件事一摆在眼前,无论是太学院的事,还是桓温大婚都要靠边站。
刘惔见谢安心不在焉,知他如今虽无官职,但身负重任,不好再打扰他,带着小妹告辞了。
谢安总算得以清闲,照顾家中子侄的事都交给谢万,回到房中翻找新衣,挑拣许久终于选了件看着穿得端正的衣裳,梳洗一新,就带着茶叶和莞香去准备敲王家的门。
还没出府门就见王胡之贼兮兮地窜门,带来一个内部消息,“龙伯让我通知你,你家阿菟啊和你未来岳父大人出门游玩了。”
“……”
谢安既松口气,又有些不安。
王胡之拍拍他的肩道:“不必紧张,旷伯他人很随和的,而且最疼阿菟,你连阿菟都能收复,这世间还有什么人不会喜欢你啊。”
“好吧,那你可以走了。”
这下什么人都可以来调侃他了,一定是王导授意王胡之的,他把王胡之往门外推,还道:“这天暑热,好好回家养着,免得被又旧患复发。”
“等等等,就知道你要赶人,我来可是有任务的,龙伯让我帮你画什么图样,免得你累坏了,瞧瞧这眼睛……”
谢安忍无可忍捂住王胡之的嘴,“少啰嗦,跟我走。”
王胡之还不死心威胁他,“这么凶……被旷伯看到……你就惨了。”
谢安力气比他这常年病弱之人大,两人虽身高差不多,但力气就差得远了,王胡之被谢安轻松拖走,连喊个救命的声音都没留下。
“等我那开院后,你也常来玩玩,整日闷在家里,就真成病秧子了。”谢安将王胡之按在席上,听到少年喘气的声音,不由皱眉,“我师弟给你吃的药可否管用?这些时日还发头痛吗?”
王胡之比他看得开,微喘笑道:“娘胎里带来的病就是命,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你那师弟自然是神仙般医术,可神仙也不是人人都救得了嘛。”
谢安知他为了减轻自己负担而帮忙,因为在王家,王胡之一直是被长辈同辈照顾的那个,一点累活都不肯让他做,此次一定是他主动请缨。
两人幼年相识,交情不言于口,但都心知肚明对方对自己的好,若要帮忙,可是连客套话不会多说一句,说了反而怪了。
王胡之见他沉默,不由笑道:“好啦,我对你要开制衣局的事很感兴趣,而且我画画也不赖,帮你忙绰绰有余。”
“这个嘛,就是衣裳设计了,先设计几个好看的样式,然后再让庄姨她们做给我穿,看看上身效果如何……”
谢安讲解一番下来,王胡之总算听懂了,不由问道:“这样岂不是要招很多工?所以想以此解决一些流民的生计问题?”
“确是如此,也就是灵光一闪,也多亏老师能答应。”
王胡之赞道:“这是好事,而且你原本就受少年人效仿,可不能浪费。”
“看你觉悟这么高,我想这制衣局的事,应该不难开展……最好能在长公主大婚那天完成制裳,到时候整个建康城的人都在瞩目这桩婚事,都会来看热闹,我就同你们穿着新衣裳亮相……”
谢安与王胡之越说越兴奋,王胡之还想着将顾悦之叫来,反正他和他妹绘画都厉害,说不准能想出点新花样来。
谢安就正式将这事交给了王胡之,而且正式的开展还有王彪之监工,他出个主意就成,倒是十分轻松。
又过了一日,王熙之还没跟他爹回来,谢安就从沈劲那里接到消息,说是刘胤手下的商贩又运来一批货,还带来刘胤给沈氏商会的书信,其间大意就是想两家多多合作,似乎还想打新洲马场的主意,想要分一杯羹。
谢安前往城西码头,看完这信,当即就笑了,“刘胤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当真不知你们商会跟琅琊王氏的关系?”
“还要忍么?”沈劲闷声道。
“他们这次运了何物?”谢安问道。
“城建之物,是将作大匠需要用来城建之用,还有百姓修屋所需,眼看长公主将至,将作大匠必须在大婚前完成城建,之前都是与我们商会交易,如今我们可真没有存货了,说白了,刘胤这次是想直接让我们沈氏高价收购。”
沈劲越说越气,谢安却很高兴,因为刘胤是在作大死,真真是拦也拦不住,看来这回给司马衍的回函一定还是拒不退位。
谢安问道:“将作大匠?如今这将作大匠是何人担任?”
沈劲道:“……就是支度尚书王彬。”
还是王彪之他爹啊,果然刘胤是冲着琅琊王氏来的,这想打琅琊王氏的脸,也得问过他谢安啊。
沈劲继续问道:“买是不买?”
谢安悠然道:“买卖自然是做的,我们可以砍价嘛。”
沈劲无奈道:“临风已经去过,碰了一鼻子灰,他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被对方气得半天没出房门。”
“那我们去。”谢安干脆道,“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我,我换身衣裳,当你沈少主的小弟。”
不等沈劲拒绝,谢安就去找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