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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那些原有官员的安置,这倒没有多难,大部分官居原职,只需在细节上多考虑一下即可以了。
高峻身边只剩个丽容,他带了丽容回到牧场新村,苏氏也跟回来。家里再一次冷冷清清,只有瘸脚的老汉带了他小孙子看门。
纥干承基就拴在高别驾的院门口,白天时,村中的孩子们已经围着纥干承基打闹了一天。有的孩子一开始时害怕这个怪人,慢慢地胆子大些了,就骑到纥干承基的身上当马,呼喝着让他往东往西。
纥干承基脖子上套了铁链子,一开始撑目呲牙地吓唬他们,后来就冷不防地揪住了一个,威胁说再也不放他走。
孩子百般挣扎不能解脱,哪知瘸脚老汉出来喝道,“吓到他们无论哪个,看高大人回来不收拾你!”于是,纥干承基赶紧一下子松开他,再换上一副顺从的样子。
老汉一天时间也没好好给纥干承基一顿饭,此时再让孩子们折腾了一天,早就筋疲力尽了。天黑后,他一见高峻带了丽容回来,便讪着脸说,“高别驾,总得给我些吃的,也好不饿死了耽误你出气……”
丽容道,“苏姐姐,我们去弄饭。”
高峻上来踹他一脚,“听说过狗有说话的吗?”纥干承基连忙闭嘴,而丽容手里拉了苏氏,已经进院子往厨房去了。
晚上饭端上桌,高峻才发现苏氏也在,他知道这都是丽容的主意。
他有那么一刻认为,柳玉如在山阳镇哭鼻子,就是因为苏氏进到家里来了。他对丽容这些日子有些热心于苏氏之事有些不快、又不好发作,只是说,“把老爹和他孙子也叫进来一块吃。”
饭间丽容一连说了几次话,高大人明明听到了都没有吱声,饭后,他指着那些剩饭对瘸脚老汉道,“弄个槽子,给那狗吃,再给他在院子外头搭个窝棚。”
丽容对高峻的沉默有些生气,这分明是他故意的。苏氏和她在焉耆舍死护桥,到家里吃一次饭还能怎么的?再说柳姐姐也不在家,就把他吓成这样?
有心一甩手回屋,但苏氏还坐在那里,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苏氏道,“高大人,你是不是在琢磨浮图城的人事安排?我倒是有些想法。”
高峻眼睛一亮,问她,“什么想法?”
第725章 狗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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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说,浮图城的官场动的太大了不好,一点不动也不行,这件事象征的意思大于实际的意思,但是作用不要小看。
高峻本来已经要起身,这时就再坐下来问,“你细说说看。”
苏氏道,“凡事向来都讲究恩威并施才行,在浮图城派些人,不要让那对父子以为浮图城还是以前,不然慢慢的,保不住再生出些不好的想法……浮图城既然属了西州,那么西州是有这个权利派人的,但又不能一下子派得过多,不然给人急不可耐的感觉,总的说来是派副不派正、派武不派文。”
她说,天山牧护牧队马上就增加不少的人员,而那些去过乙吡咄陆部的护牧队们,因随高大人去了辽东而立功受奖、都有了品级,但那不是护牧队法定的官职。后来的人如鲁小余都是不具有品级的,有一二百人品级比他高,让他怎么管?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有品级的人都安顿下去,西州军界要走了一部分、护牧队再安排一些分领各护牧小队、浮图城和田地城也该去一部分,他们去了之后,万一有急事,高大人也好有些嫡系。而且以后鲁小余再管起护牧队来就好办多了,不然尾大不掉是不好的。
高峻不住点头,苏氏又道,“这些人到浮图城去,重点抓城中的治安和武备,那么大事可定了,浮图城多半不会再有什么起伏。和奴必亚一同来的那九名女仆都该到浮图城去,奴必亚不会反对、雉临也就不会反对。女仆们的丈夫去了也有个理由,不会显得太突兀。”
“嗯,就这么办!”
丽容的脸色稍稍有些好看,心说要不是我把苏姐姐拉来,谁给你出这么好的主意。她想,家中那些人都不在,就她自己在家,一会睡觉时一定好好向他诉诉委屈,问问他吃饭时不理自己是什么意思。
谁知高峻说完了事就起身,对苏氏道,“天色已经这么晚,你不好再回旧村去,就让丽容陪你吧,”他说有事,要到隔院子拉着刘武、去牧场里研究从浮图城增加多少牧子合适。
丽容一听,知道今晚他是不会再回来的。这本来是与高峻两人单独在一起的大好机会,泡汤了。
在院外,高峻借着院子里透出的灯光,看到纥干承基坐在刚刚搭好的、木头窝棚前边的地上。他已经把饭吃完了,正举着破碗、歪着脑袋、借着院内亮光察看碗内还有没有丢下的米粒儿。
看看再也没有,他抬手就想把破碗抛出去。一见高大人牵着炭火出来,纥干承基连忙把碗轻轻放下,讨好地问,“别驾大人……你这么晚了还出去呀?”
高峻回答他的就是一脚,“你他妈的,知道不知道狗是不说话的!”他回身冲着院内吩咐道,“老爹!记着明天早上再饿他一顿!”
高峻走后,纥干承基委顿于地,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高峻分明就是想让他这么活着,这样就做到既不失信、又充分地出气。
因为在沙丫城时高峻说过不要他的命。可是这也够要命的了!怎么他会这么狠、这么恨自己,难道对待一个奸细都要用这个办法?
在康里城他认得了苏氏,知道她过去是李承乾的妃子,可这跟高峻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为了讨好苏氏才这么做的?苏氏都没这么恨他,在康里城下只是抽了他一鞭子……
不久,瘸脚步老汉把院门关上,院门外一片漆黑。纥干承基用手拽了铁链子拭拭,铁链的另一端用大号铁锁扣在墙上一只铁环子里,那本来是拴马的,逃走就不必想了。
他用手抚摸了自己的两只光秃秃的膝盖,高别驾够仁慈,砍了他两条小腿后及时给他止了血、还上了药,这样他既可以像个矮子似地直着身子用膝盖走,也可以爬着走。但是就算没有铁链子,他也逃不出多远。
他一阵沮丧,听着从街的另一头来了个走夜路回家的人,他低声叫道,“喂,老兄!你过来,我有个事说。”
那人站在黑影里也不过来,揣着手问,“何事?”
纥干承基道,“老兄,你只要往吐蕃逻些城走一趟,我保你吃穿不尽!”
“我到那儿做什么?不认识什么人、也无亲戚。”
“你到逻些城告诉松赞大首领,就说我没死,我是吐蕃沫河部落的首领纥干承基,只要你把信送到了、说我在这里,大首领一定会赏你的。”
那人道,“你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高别驾和吐蕃的松赞是兄弟,你真是什么首领就该是别驾的座上贵宾,怎么会像狗似的被拴到这里!”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把纥干承基留在那里发愣。
二楼上,丽容和苏氏两人脱衣躺下挤在一处,苏氏不好意思地道,“妹妹,是我不好了,把高大人欺走了!”
丽容无所谓地道,“大事要紧啊,谁说晚上他就一定要在家里呢?”联想到高峻晚上在饭桌上不理自己的表现,他对自己说的话竟然还没有对苏氏说的话多。
丽容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都是因为柳玉如对苏氏的态度。她想,是不是自己在焉耆时对苏氏的应允有些弓拉得太满了?
“哎,”她对苏氏道,“我看他在听你给他出主意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还有上次在旧村你和他谈论马匹的事情时,那双眼睛也是贼亮……”
她还想对苏氏说说柳姐姐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猛然想起了晚饭时高峻在饭桌上的表现,心想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二十天后,郭都督的奏章才从高丽前线返回来,阿史那薄布主动提请把浮图城并入西州这么大的事、一份加急的奏章在路上走了这么久,果然是经过了长安——并州——高丽前线——西州的传递途径。
这件大事在奏章所过之处引起的轰动都不小,知情者无不慨叹:全国这么多的州府,西州的风头又出大了!
没有谁听说过本来在明面上非敌、而实际上非友的两处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融合在一起,而且还是浮图城主动提出来的。连长孙大人在第一个看到奏章之后,也对西州在此事上拉、打结合的做法直拍大腿。
第726章 串串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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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谋略上的成例、手法很简单。但实施起来简直有些诡异,诡异在当时的条件:大唐对高丽刚刚开战,龟兹和浮图城两相呼应,蝴蝶琴密信就是在这个时机上出现的,你不惹他们、他们还想借机找些茬儿挑事。
一般人处在西州的角度上,此时会自求龟兹和浮图城不出事就好,哪还敢主动出击。至少长孙无忌认为,若是自己在西州、处在这样的条件下也不敢这么做。
每一个可能出现的不良后果对于西州来说都可能是崩溃性的,这样的结局对每一位官员的仕途来说都是致命的。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西州的胜利对龟兹和浮图城的触动才最大。
一帮杂凑的军队,在最不该出击的时候出击、轻取龟兹康里、沙丫两城,丝路中道完全置于西州的控制之下。这样想来,阿史那薄布的做法就可以理解了——这是绝望之后顺理成章的选择。
而且西州先打掉浮图城两千、再借兵四千的做法,有谁想的到、又做的到?高峻做到了,帐码够精细的。整个龟兹战事过程中,后方的西州始终是五千人对浮图城四千人,阿史那社尔、雉临都被高峻拉走了,浮图城只剩下个阿史那薄布,他怎么敢轻举妄动!
更让长孙大人满意的是,郭孝恪在奏章中,浓重地把自己在此事中的作用写上了一笔:长孙大人当机立断、广发鄯、凉、松、雅四州之兵相援……郭孝恪太会做人了!他和高峻两个简直是绝配……不说了,奏章飞送并州呈给太子,而他要去高阁老那里串串门子!
长孙大人精心挑选了给高阁老的小礼物——一盒当年的明前云雾。虽然从两人的身份来说,长孙大人大可不必如此精心,但必要的礼节是要讲究的。
他去的时候,阁老正在手掐了紫砂小壶品茶。在听他讲了西州的战果后,阁老淡定的态度就像他之前听西州将要对龟兹动兵时一样,而且更谦虚:“长孙大人在此战中运筹帷幄,派兵之举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事关战局!”
“这都是该做的,本官接到郭都督的奏章后也偶尔猜测,陛下会对浮图并入一事做何打算。上次高别驾平息剑南之乱,也不见陛下对高别驾有什么升赏,这次估计是免不了的了!”
别驾再往上升,躲不过一州之刺史,那么高府之中就有在任的刺史三位了。
阁老道,“长孙大人,高峻有些太年轻了,老夫倒不求他怎么升职。呵呵,我这里已经有一件天大的喜事、都高兴了几天了!”
长孙无忌连忙问是什么喜事,阁老道,“我五儿媳已经从山阳镇传来佳音:七月二十八日,玉如为老夫添了一位重孙!而且高峻的五夫人马上也要生产,这是不是双喜临门呢?”
长孙无忌连忙道贺,“阁老也该派人去看一看了,正好报一下西州战果,也让她们高兴高兴。”随后,长孙大人道,“若是高别驾再往上升,不知阁老认为到哪一州合适?”
这句话表明了长孙大人对高峻擢升一事的重视与关心,先在高俭这里透透他的意向,也许具体操作起来他可以出些力气。
阁老道,“长孙大人,老夫不敢想这些事,得之失之,也一向不许小辈们多想,只要能为国效命,便知足罢!”
长孙大人告辞时,阁老道,“他们只是尺寸微功,要与长孙大人学习的地方多了去了……高峻总无功夫到长安来,他若是来了,老夫一定让他登门拜谢长孙大人相助之情。”
等人走后,阁老叫六子高慎行来,“长孙大人上次透露的有关尧儿的亲事,到底你们夫妻有没有个打算?总这样拖拉下去就不礼貌了!”
高慎行道,“父亲,我们倒没什么想法,女大当嫁,能攀上长孙大人的门庭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这件事行则行,不可含乎!”
高慎行说,“只是尧儿不大愿意,我们夫妻哪敢强迫她……好在长孙大人上次说起时并不大明确,因而拖延至今。”
阁老听了微微皱眉,“还要让人家怎么说?这是人家留了回旋的余地!我们高府眼下的势头正旺,我也看出长孙大人有意与我们结好,尧儿那里还要多多开导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