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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弥自请随前部人马行动,而且只是他自己,不带yi兵yi卒为什么呢?当时我听王爷这样说这件事情时就觉得不大合乎情理。”
“为什么?”柳玉如问道。
“因为他想找机hui 在乱军之中杀掉柳伯父,他得手了!”
柳玉如的身子猛然地yi紧有些僵硬,听高峻道,“李弥出征之前,自然知道崔小姐已经生了‘他’的孩子,但是崔小姐yi定没有答应李弥的请求——二人完成婚事,并明正言顺地生活在yi起。因为关于柳伯父的死因yi直没有得到她的验证,她不死心呢!而李弥在意外看到柳伯父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他是如此地想要得到崔小姐,唯yi能让他如愿的就是把柳伯父的死讯清楚地摆在崔小姐的面前!”
“父亲!你的yi念之差,为着yi匹马,真的是害人害已了!”柳玉如喃喃着,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像是冷极了的样子。高峻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表示着安慰。
然hyiu 他说,“原来,我以为崔夫人在牧场村yi见你时那么的歇斯底里c恨之入骨,只是因为你们二人在十五年长安街头的那场龌龊。后来我才想明白了,如果只是因为这件小事情,以崔夫人的身份和涵养是不大应该这么做的。她该选zé 隐忍,然hyiu 有的是时间慢慢折腾你。唯yi的解释是,她认为你曾经是她杀夫仇人的府中人。她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她对柳伯父yi直是念念不忘的,更说明崔嫣就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李弥为着掩盖自己是凶手的事实,把这yi切都嫁祸在了侯君集的身上,他相信以侯君集这样yi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崔小姐会立刻放qi 报仇的想法。但是,当李弥做了这yi切,发现崔小姐依然没有钟情于他。因为崔小姐确知柳伯父死讯后,除了对侯君集恨得咬牙切齿之外,她嫁给了高审行。”
“他不会就此作罢的!!”柳玉如说。
“是的,接下来我说的话只能暂shi 算作猜测,而不能像前边的那样肯定:侯将军的死yi定与崔小姐有关。”
柳玉如又是yi个冷战。yi个弱女子和yi位将军。柳玉如根本想像不出这两者要怎么与yi场复仇联系在yi起。柳玉如的头不知何时已经枕到了高峻的肩头上,她感觉不到高峻在说出这句话时内心的波澜——yi点都没有。
只听他接着说,“在鄂州时我们曾与王爷谈起过李弥,他是江夏王的救命恩人,因而在当时我不便过度追问李弥的事情。但是王爷曾无意中说了yi句话——关于侯君集谋反yi事的败露,就是因为李弥的告发!”
“如果我们的猜测被证明就是真的你恨崔夫人吗?”柳玉如问道。
高峻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道,“总之在那样的战乱条件之下,所有人的表现都不能用正常时候的准则来衡量。有许多的人是为着生命c生活所迫不得不做出yi些太平年景里做不出来的事。但是有yi点是不会变的。”
“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柳玉如轻声地问。
“情,亲情c男女之情。所有的坚决而义无反顾的行为都可以从这个字里找到解释。因而我不恨崔夫人。但是,如果这yi切都是真的,李弥我要亲手撕碎了他!”
高峻分析说,不排除在对付侯将军时,李弥和崔夫人是站在yi起的。崔夫人是替夫报仇,在贞观十五年的长安街头,她终于亲眼看到了“杀夫仇人”侯君集!但她没有能力。而李弥名义上是帮崔氏,但却不是为了崔氏。因为那时崔氏已经嫁入了高府,yi个自己已经注定得不到的女人,他怎么会为她得罪yi位侯爷呢?那么唯yi的解释就是他要掩盖自己的罪行——侯将军可能在柳伯余死去的当时c或是不久就锁定了李弥,但是他忍下了,他没有处置李弥。这里的原因又有很多,但根本的原因就是侯将军认为当时处置李弥是不合适的——李弥是江夏王李道宗的人。
“侯将军也是爱马的!”柳玉如轻声说道。
“还记得郭二哥的信吗,他在信中说过在鄯州骑过乌蹄赤兔的人有两个,yi个是柳伯父cyi个是侯将军。很可能在李道宗的原因之外,这匹马就是侯君集放过李弥的另yi个条件。而这匹马在带给侯将军喜悦的同时,又在时时煎熬着他——因为自己的yi念之差,好友的仇人被他放过了。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听说c也没有人记得过侯将军在鄯州大战后再骑过这匹马。也许在由鄯州撤军时,侯将军就将马放入深山了——让它与自己的主人陪伴在yi起,同时不使自己再受煎熬。但是当他回到长安时,还是摆脱不了柳伯父的影子,因为他的女儿就在自己的府上,陪着侯夫人形影不离。”
柳玉如喃喃着道,“这就都可以解释了!怪不得我只要yi问起我父亲,不论我犯了天大的错他都容忍了!”
“侯将军在自己的府中要同时面对着两个他心中都存着深深愧意的女人。yi个是常年被他丢在家中独自支撑着生活的侯夫人,另yi个是他好友的女儿。而当其中yi个女人临终之时延续着yi口气,唯yi的要求是让他必须给另yi位女子名份时,当他发觉夫人随时都会咽下最后yi口气时,他该怎么办?”高峻说,要是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你也会先答应下来的!”柳玉如说道,“不过侯将军既然已经放过了李弥,李弥为什么还要谋害将军呢?”。
高峻道,现在说不好,留待我们以后再留意探察吧。不过他害人的把柄抓在侯将军的手里,李弥心里的滋味总不会好受。条件不成熟时李弥可能选zé 无视,但是当有了yi个极好的机hui c而自己又能置身幕后时,他会如何?
柳玉如说,“姓李的就在长安逍遥法外,就算不再验证,我都坚xin 是他了峻,你yi定要答应我,如果你要去找李弥,yi定要带上我,他是我们共同的杀父仇人!”
最后这句话c身边这个人,都让柳玉如猛然产生了yi股浓重的宿命感。
这是很久之前就被她欺负惯了的男子,曾经为着她的原因而怒杀了yi位仆人的男子。而现在她坚xin ,这个人还将再yi次为着她和他,砍下另yi个人的脑袋——如果这件事情得到了最终的验证的话。
在黑暗中,有两个早已逝去的人的身影显现出来看着她。她全身心地将整个身子投入了高峻的怀抱,并紧紧地c紧紧地与他偎在yi起。
第467章 别驾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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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高峻和柳玉如鼻尖儿就一阵一阵的发痒,他们几乎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发现彼此还依偎在一起。
而樊莺坐在二人旁边的床上,身上只着了衬衣、未曾梳理的秀发胡乱散开着,有一绺从胸前垂下来缠绕在她手指上。她嘟着嘴巴,一副极为不满的样子,方才二人鼻尖上的不适就是她的所为。
两人立刻猜到她为何不高兴,柳玉如转过身来,把她按倒在床里,再拉过夹被来替两人盖上,“你不怕着凉啊!”
樊莺道,“我已经凉了一夜了,还在乎这一会儿!谁像你,躺下时像模像样与人家在一起,等人家一睡就跑到那边去了!现在自己暖和够了又爬过来装好人。”
“姐姐是和他商量事情来着。”柳玉如道。
“你在唬我呢,当我不知道,有那样商量事情的吗都上手了!”柳玉如像是理亏似的,说着笑话逗她高兴。樊莺本来也不是真生气,不一会儿两人便在夹被下嘀嘀咕咕起来。
高峻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只是忍住了不笑。不久,他只听客店院中来了人,不大一会儿有位店中的伙计在敲他们的房门,并在外边问道,“高公子,起来了没有?郎州郎刺史有请!”
看来盐井的事情是有了眉目了!三人听罢,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收拾妥当了出来,看到院子里有两名骑兵正站在马边等候,王问臣居然也在,李绅没有来。
王问臣道,“高公子,李绅大人在刺史大人的面前提到了你,并让我来请你们过去。”高峻听后想,一定是盐井的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而这位郎刺史一定出面了。
三个人骑上马,那些柑子、果子也不要了,随着这些人出了龙阳县踏上了山道。出来一看,才知道他们居然是往龙阳县东南方向走的,这不离着雅州越来越远了吗?高峻满面春风,嗓子里竟然压着一支不着调的曲子,柳玉如和樊莺听了知道此行正合他意。如果在郎州再逗留上两天,二十天就晃过去了!
山道虽然过山过岭,但总的说是一路往下。半日后,在远处的半山腰上现出一座不大的城池,城池背后极远处是一片明亮的水色。
柳玉如问那是什么所在,一位骑兵说,“回夫人,那是白马湖,由郎州往东北走上三百六十里旱路就到了。在枯水季节里白马湖是与洞庭湖分开的,水大的季节就连在一起了。”
郎州城是武陵郡的治所,武陵郡是下郡,整个郡域位于大娄山的东坡,而且全是山地,只有山谷间的极少洼地上才能种些粮食。另一名骑兵指着城南边的一座山岭说,那是枉山,只有那里才产些珍贵的犀角。
郎州城中张灯结彩,像是有什么大喜事,府衙外连那些把守大门的军士都格外透着精神。两名军士进去报信不一会儿,李绅就大摇大摆地由刺史府中走出来。樊莺嘀咕道,“小小的两县刺史架子不小,也不来迎接咱家别驾大人。”
而高峻从这一幕就已经知道,今天他们三人能够到这里来,一定是李绅提出来的。而在此时在郎刺史的心幕中,圆满解决武陵、龙阳两县纠纷的人应该是李绅。
李绅为什么想着他们,高峻、柳玉如心里十分的清楚。而樊莺此时又想起高峻和柳玉如夜里的事情,想到这一节时她忽然破天荒地冲李绅笑了笑,问道,“李大人,事情如何了?”
李绅急急忙忙地走出来,迎面正碰上樊莺一笑,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然加快了跳动的次数,三魂已经有两魂不在壳子里了。他连忙对三人道,“郎刺史为着本州发现的盐井一座,准备今天午时宴请郎州众官员,估计是要有话讲。”
高峻上前问道,“都是按着你我议定的路子走下来的?”
李绅道,“哪里!高兄,若是事情只有这样简单,那么昨天晚上我们就能喝上郎大人的酒了。”
柳玉如问,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李绅道,“可不是么?除了武陵、龙阳两县在那里争,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荆州也派人过江,说盐井所在正是在他们州域之内。”
高峻道,“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李绅大声道,“这才好办的很呢。”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从李绅的话里,高峻知道一开始时那两县谁都不买李绅的帐,最后郎刺史去了,双方才安静下来。
酒席都摆排到了府门内的院子里,郎州城大小官员都到齐了,按着各自的品级已然落座。李绅忙着往里面让高峻他们。高峻道,“李大人,我这样的身份,只须在外边找张桌子坐下就行了!”
李绅道,“这怎么行?怎么能两位李小姐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樊莺和柳玉如同时扭头对高峻低声道,“别驾大人,你就借一次我们姐妹的光吧!”高峻连声说是,一手牵着一个,随着李绅步入大厅。
郎刺史还没有出现,各路神仙已经在大厅里就位了。李绅焉然已经与这些人混得脸熟,叫着大家静一静,对着众人道,“我要给大家引见本人的一位朋友。”众人听了,嘈杂声稍轻。听李绅道,“我要给诸位引见的是凉州刺史李大人……”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李绅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凉州刺史李大人的两位千金!”大厅里发出一阵来不及抑制的惊呼。李绅的话差点没把高峻气乐,他说是引见一位朋友,开口时却说到了自己两位夫人,看来,还是凉州刺史的名头更响亮一些。
随后,李绅才转向了高峻,对众人道,“知道这位是哪个吗?凉州李大人的大小姐,即是这位高公子的夫人是也!”众官员纷乱地说道,“失敬、失敬了……李刺史竟然会有如此出众的女儿!”
于是,又有人低声问道,“李刺史?怎么没有什么印象……”又有人告诉道,“我听说是原来西州别驾转任的。”
李绅听了,立刻引见一位五十多岁的从五品上阶官员道,“真是巧了,这位就是郎州别驾高大人。”那人忙着起来,冲着三人点头致意,“本官高皋,对李大人不承敬意。”
郎州算下州,郎刺史别看是一位刺史,但他是正四品下阶,比高峻这位西州别驾还矮着一阶,郎州的别驾就更差了,只是从五品上阶,还不如高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