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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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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佶不敢顶撞苏殷,先是吃惊地询问工地上的情况,再委屈地道,“长史大人,下官一直在刺史大人这里商量抗旱的大事,何曾离开过半步!”

    但李引、苏殷、两位县令、丫环,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进去了。张佶无声地笑笑,随后跟进来,想像着马上就要开场的大戏。

    在张佶看来,马洇连夜给自己看的那封西州密信,刺史大人一定看过了。他有个预感,刺史不好迁怒于自己的夫人,但李引的好日子八成到头了。

    他绝不会像马洇那样把自己置于不能转身的境地,但今天的事情自己躲开的恰是时候,仿佛刺史大人一早招自己过来,就是有这个意思似的。

    刺史的面前站满了人,张佶、马洇、李引、苏殷、石城、信宁县两位县令,丫环也在。而那个腿部中箭的澎水县民役,是除了刺史大人之外,唯一获准坐着的人。

    高审行威严地沉声问,“李大人,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伤者。

    李引看了看他,怒道,“你好大胆,扰乱工程,放水冲渠,难道想恶人先告状么?”那人哭丧着脸冲刺史喊道,“大人替我做主,小人从那里路过,不由分说被人射倒,这位大人所说的放水冲渠之事,小人哪里知道!”

    刺史仿佛刚刚听说有人放水,便问,“还有这事?是怎么个来龙去脉?引水工程涉关黔州年景,不能有半丝马虎,当时哪位大人在场?还不快快讲来!”

    苏殷发现,刺史大人今天的话明显有着与以往不同的站位,捣乱之人坐着信口开河,而这些官员们人人站着像是受审。

    李引:大人,今天下官在澎水山上率领着石城、信宁两县民役最后贯通石渠,就来了一帮澎水县民役搅扰施工。

    张佶:李大人你等等,据本官所知,今天在山上并无我县民役,那些人是哪里来的,你会不会搞错了!

    李引:张大人你难道忘了,昨天我就约好你与另两县县令大人到山上开工,张大人你也说好带人过去,怎么你人不到,反倒这样说?

    张佶:李大人,看来你是忙忘了,本官怎么不记得你约过本官。今天一整天,本官即被刺史大人招来,商量六县引水事宜。

    丫环:张大人,什么时候六县引水事宜轮到你来操心了,难道在黔州没有“六县都水使”么?水渠只差最后贯通,有什么引水事宜还须你一个大官一天来商量?

第910章 授人以柄() 
丫环相信李引绝不会有错,错的一定是这位张大人,她急于替李引辩白,但最后的半句话仿佛也把刺史大人说进去了。

    高审行:咄!你一个丫环插什么嘴!夫人平时是怎么管教你的,把一点规矩都忘了,还不快快与我退了下去!

    苏殷:父亲大人,她不能走,今天的事她也有个见证。她方才所说的,正是儿媳也要问的……马洇,当时你说锄地是张县令的安排,那么是你说谎,还是别人说谎?

    张佶偷偷地瞪向了马洇。

    马洇:长……长史大人,卑职、卑职大约可能记错了,张大人是昨天让卑职带人上去锄地,但卑职记到今天了也说不定啊。

    苏殷:也就是说,今天山上澎水县的那帮民役,张大人是不知情的。

    张佶:对,对,本官当真是不知情。

    苏殷:马洇,按你所说他们今天是在锄地,但我与丫环明明到那里察看保墒之事,怎么未见他们锄地?那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马洇:卑职……下官只是交待了他们几句,就回了渡口,难道他们竟敢偷懒!

    苏殷:马大人,原来是你在偷懒,放任他们在李引大人水渠贯通的工地搅扰!你与张大人一个不知情、一个记错了,但石城县和信宁县两位县令、李引大人还有我都在那里,我们总不会都看错吧?

    石城县令:刺史大人,苏长史所言无虚!

    信宁县令:下官亲眼所见,那帮人不忿我县民役们挣些贴补,争论无果。他们上了山之后,大水就冲下来了。

    高审行从几个人的言来语去中也就了解了个大概,对于张佶和马洇搞出来的这些事,刺史也不大认可,心说你们怎敢破坏我的抗旱大计。但今天他不想着重说这个。

    高审行:李引,你是在场的官职最高者,民役们为了两个钱分争几句也可理解,但今天却弄出了这样恶性伤人事件,你脱不了干系!民为万事之本,你却只顾了一段石渠,放任民役被伤,那么引水又有何用?

    李引:……

    苏殷:父亲大人,若说官职,儿媳看轮不到李大人说话,因为我也在那里,我的官职还高过李引,伤人的也是我的护卫,有什么事只管对我说罢。

    丫环无声看向苏殷,眼神里充满感激。

    而高审行想不到,自打一到黔州,就处处低眉顺眼的八儿媳苏殷,今天却有些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意思。

    她似乎在处处维护着李引,身为一位刺史和长辈,他可以喝斥丫环,但绝不会当着属下与苏殷翻脸,他只冲李引说话。

    高审行看李引这家伙沉默不语,仿佛还没有从刺史截然不同的态度转变上回过味来。

    他冷笑着冲李引道,“陛下曾说过,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政务以民为本,但你急功近利,眼看我们抗旱大计所倚赖的民役负伤,也不闻不问,真让本官失望之至!”

    苏殷:父亲大人,在山上,那些砌筑石渠的民役被突如其来的激流冲下山去,当时便有几人负伤,若无李引大人当机立断进行救护,恐怕早就出人命了!

    丫环:还有苏姐姐,她已答应给那些负伤的人承担治伤的花费,人早已安顿下来了。

    这次,高审行没有喝斥丫环多嘴,而坐在凳子上的那个腿上中箭的民役听了丫环的话,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到县令张佶的脸上,带着乞求的意味——因为他也负伤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承诺。

    苏殷再道,“抗旱的捐助,理应为抗旱的伤役出力,但那些干扰抗旱的,我不抓他进大牢,就算对得起他!一文钱也没有。”

    高审行几次对李引发难,想不到都被苏殷截下来了。他也看出,今天的事只能到此为止,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石城、信宁两县县令同时向刺史大人和长史行礼后离去,张佶和马洇起身也走,谁也不顾那个坐在凳子上的伤者。

    这人看了看,再呆下去没有一个人替自己说话,于是有些艰难地蹭起来,一步一步要往外挪。丫环迫急地又看苏长史,心说就这么让他溜了?

    苏殷道,“你站住!我不发话,门外那些女护卫会让你离开么?别再那条腿上也给你一箭……说你叫什么!”

    民役立刻站住,身子有些摇晃,张佶和马洇一走他失了仗势,就去看刺史大人。丫环对他道。“你肯说实话,是谁指使的,或许苏姐姐会给你些钱养病。”

    但刺史对他怒喝道,“你这厮,当真以为我不知你怎么想的!你只想着一天那几个大钱的贴补,便不管不顾置你们张县令于何地,若非本官爱民,今天就不饶你了,还不快给我滚!”

    看来今天的看病钱还得朝马洇去要,但刺史大人发话,门外那些女护卫们一定不再为难,这人顾不得腿疼,一瘸一拐出去了。

    李引躬身向着刺史大人一礼,说道,“刺史大人,小人几月的忙碌也没什么成效,以三保五的水网很快也就全面贯通了,但那是刺史大人调度有方。而小人也险些给大人惹出大麻烦,不如这就辞了都水使的职事、回都濡县去。”

    高审行摆摆手,“李引,这个以后再说,但你也该回都濡去看一看了。”

    对于高审行的这个回答,苏殷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完全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架势。难道让李引回都濡县去看一看,就比李引提出来的辞职之事还紧要?

    难道他不知道黔州的抗旱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果,全是李引在忙?

    如果就这么让李引走出去的话,无疑的,他的辞职请求也就有授人以柄之嫌了。

    万一刺史大人正有此意,只须顺水推舟点个头,那么李引到时候想后悔都难了!那么他该如何面对早晚都要归来的崔夫人?崔夫人岂不会伤心?

    崔夫人与丽容走后,如果刺史态度有变,在黔州、肯于站在婆婆的立场上支持李引的也就是苏殷和丫环两个。而苏殷以为,在婆婆赶回来之前,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有个明确的立场。

    在西州时,苏殷即从柳玉如、崔嫣、谢金莲等人的话语中听出她们对婆婆的尊敬之意。在这一点上,一向有些小矛盾的柳玉如和丽容两个却是出奇的一致。

    反倒是这位刺史大人,几乎很少被她们提及,偶尔提及时也是一带而过、似乎神色间还有那么一点不想多说的意味。

    那么自己被家中人派到黔州来,不向着婆婆说话还能怎么办?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让婆婆感到失望,那么将来回到西州去后,自己就不好见柳玉如这些人了。

第911章 旁敲侧击() 
而什么长史、什么协助,在苏殷的眼里都得往后退一退了。

    苏殷道,“李大人,你怎能说辞职的话!黔州抗旱远远没有结束,而且我们都看到了,那段水渠竟然被泥沙淤堵!那么,万一将来灌溉水量大些,岂不会耽误大事!”

    她说,“你总该虚心接受父亲大人的教训,父亲大人责备你的话虽然严厉,但却是至理,你该像父亲大人那样百折不回、绝不轻言退缩。”

    李引想了想,躬身向着刺史和长史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高审行想不到,苏殷会来这套,一边当众与自己相抗、一边再把好听的话当着李引讲出来,他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但李引走时,他坐着未动。

    丫环还可能是崔氏的障眼法,但丫环今天当众急切地替李引辩白,又有些不像了,看得出她是真心向着李引。

    而苏殷的态度又让高审行产生了片刻的疑惑,苏殷是来协助抗旱的,或许她也急着想回西州了,方才她所说的石渠淤堵也是个新情况,这个事儿不解决,保不准将来就是个大事。

    刺史也没有想到李引会提出辞职,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假的,仿佛自己的态度也伤到这家伙了。

    不过刺史想,方才模楞两可地应对李引辞请,正好借此看一看李引的底细:如果他极为看重这些功名,辞职之请只是做个姿态,那么自己偏偏不给他确定的答复,也许他很快就会来向自己表示忏悔,承认错误,恳求机会。

    那么自己对他为博功名、而不择手段的怀疑,也就更能确定了。

    高审行决定,从明天起,再摆出一副冷落李引的态势来。

    丫环和苏殷一起举步送李引出来,在大门处,有一团白绒绒的小家伙急切地叫着、从后宅狂奔出来,李引驻足,迟疑了一下,然后俯身抱起它,出门上马。

    丫环对苏殷道,“苏姐姐,连它都知道谁好谁坏,怎么刺史大人好像就分不清楚?”

    而苏殷若有所思,刺史回府,不见小白犬跑过来绕膝求怜,偏偏李引却让它追出来难分难舍,苏殷仿佛抓到了刺史对李引态度上急剧变化的隐含的原因。

    不过,她对高审行私生活上所为的不堪也有耳闻,却坚决不相信崔夫人会有让人指责的地方。就算有,毛病也一定不在夫人身上。也一定不在李引身上。那在谁身上?

    她不再想这些事,但在夫人回来前维护李引的想法更坚定了。

    苏殷与丫环回了后宅,两人躺下后才想起,从傍晚到这时谁都没有吃过饭,但已经都不想起来。

    丫环对今天的胜利较为满意,此时还有些兴奋,又怕刺史大人真的答应李大人辞职,“苏姐姐,老爷不会真的卸磨杀驴吧?”

    苏殷从丫环的态度上再稍稍地安了些心,她安慰道,“你放心吧,老爷总是有头脑的人,知道每个人的用处,不然他岂能做到刺史?”

    她们谁都无意入睡,又说了会话、大概到了后半夜,此时苏殷忽然想到上次送往西州家中的秘信连个回音都没有,也不知高峻和柳玉如收到没收到。

    眼看抗旱快结束了,总得再写一封,于是爬起来写信。

    她在信中简要地陈述一下黔州的大局面、水网贯通。好让他们知道黔州这里已经没什么大事。她写丽容随婆婆去了长安,好让他们知道眼下就是自己在黔州。那么他们的回信大概就会提出让自己回西州了。

    最后她写道:和丽容去过了黔州徙地旧居的院子,但并未进去,因为感触颇多。她没写有什么感触,但这已足够让家中人知道她的思家之情了。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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