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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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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自然不是巧合,因为证据可以是栽赃,是嫁祸,是人为。”刘衍轻松反驳道。

    皇帝见往日下朝的时辰快到了,又见他们各执一词,挥了挥手便道:“暂且……将朱国公……”

    “且慢!陛下,臣有话说。”宗挚忽然出列,刘衍的目光不由得一盛,终于等到他了。

    看着宗挚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众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就连刘彧也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他,宗挚的出现,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方才见诸位大臣左右言语,给朱家冠上了一个巨大的罪名。而我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想看看,诸位大臣到底是怎么将白说成黑,怎么为忠骨烈士扣上谋逆的罪名!”宗挚每个字都说的很用力,让人听着不由得一震。

    朱国公有些不敢相信地去看宗挚,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肯帮助朱家的竟然是宗挚。

    皇帝听了他这话,有些不安地挪动着身姿,目光一紧道:“宗爱卿此言何意?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昨日陈大人出府,是收到臣的书信,臣约他在东城坡五里地相见。他府上应当还有臣的亲笔书信,陛下大可派人去他府上搜查。根本不是他们口中所说,想要贿赂和刺杀苣适。”宗挚对上苣适的目光,冷笑了一声,看得苣适将头埋得更深。

    “你说你约陈咸在五里地相见,你们去那干什么?为什么白天不去,非要夜深了才去,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柳长公见他有扭转局势的前兆,忙逼问道。

    宗挚像看一个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哈哈大笑道:“何为夜深?那时不过是酉时刚没,离宵禁也有一段时间,我与陈大人约见有何不可?直说也无妨,陈大人找我便是为了朱家的事。”

    柳长公噗之以鼻道:“我倒以为是什么,原来陈咸昨夜找过宗大人,也不知和宗大人说了什么,值得宗大人这样帮他。莫非他身上带的不是一张银票,而是两张?一张给了宗大人,分别之后又去找苣大人,却不巧被大皇子撞上了,阴谋便失败了。”

    他这一开口,一旁的大臣纷纷点头应和,“柳公所言极是啊。”

    宗挚听了却是古怪一笑,看得柳长公心中发毛,紧接着从怀中取出一纸书信,正色道:“这是跟随苣适一同去齐国的亲兵所写,陈咸自知在劫难逃,便将此书信交到了我手中,希望我能在朝堂上将真相道出。”

    “你又如何证明这书信是亲兵所写?”柳长公咄咄逼人道。

    “柳公是否听过桦胶,将信封牢牢粘固,除非撕破信封口子,否则无法在信中动手脚。这桦胶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时间越长,这粘性就越小,十天半个月后,这封口差不多自己就开了。”宗挚将信纸交给一旁的陈公公,追说了一句道,“从齐国到这里,差不多十日,陛下可以轻松打开信封,这也足以证明,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看过这封信。”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郴州沦陷() 
皇帝缓缓打开信封,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将信纸迅速看完了,可是当他一抬头,所有人又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

    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骇人。

    “苣适。”

    听到皇帝喊出自己的全名,苣适整个人一颤,抖着嗓子应了一声,又听皇帝沉声道:“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苣适并不知道那信中写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带去齐国的随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他怎么会料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当下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这小小信纸又能说明什么?也难保是有心人做出来的伪证。”

    “混账东西!你到现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

    皇帝忽然发怒,是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苣适被他这一声厉喝吓得几乎稳不住身子。

    “父皇保重身体要紧。”刘衍和刘彧异口同声道。

    “陛下,保重龙体。”大臣们也跟着劝道。

    皇帝在陈公公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信往他面前一丢,愤愤道:“你自己看吧,信里面写的清清楚楚,你再想抵赖都是不可能的了。”

    那信纸极轻,被他这么一扔,飘到了柳长公那边走,苣适大气都不敢喘,爬到柳长公前,将那封信拾了回来。又爬回到原来的位置,抖着手仔细看着,还未看完。整个人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信中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苣适如何欺瞒皇帝。如何准备了银票诬赖陈咸,而这一切。是早在今日之前所写的,苣适这回无论如何都百口莫辩了。

    “付虎!”皇帝朝着殿外大声喊道,见他急急忙忙跑进来,又道,“把苣适带下去,好好看管,听候发落!”

    “是。”付虎应了一声就去拉苣适。

    苣适哪里还敢挣脱,只是不断大声喊冤道:“陛下,这是陷阱。这是诬陷,臣没有这么做啊!”

    刘衍看着被拖下去的苣适,心里却闪过一丝说不出的诧异,迎上刘彧的目光,刘衍回过神来,跟着众人向皇帝行礼。

    早朝下了之后,朱国公想要向刘衍道谢,得亏刘衍眼明,当时便溜走了。可怜宗挚被朱国公拉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表达感激之情。

    刘衍回到东宫后,见楚沉夏立于中殿前,十分震惊。小跑到他面前,将他打量了好几回才道:“你的病怎么好了?前几日半容还说你余毒发作,恐有生命危险。”

    “我之前也纳闷。在这之前,她和我说过的。就算余毒发作也不会危机到生命的,怎么这一回就这么严重?刚刚才知晓。是她误诊了,我这次余毒发作,没什么危险的,吃了药便醒过来了。”楚沉夏解释道。

    刘衍见他大病初愈,脸色仍有些苍白,便示意他往殿内走去,“你醒了就好,这几日,你昏迷,我可是晕头转向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楚沉夏扶着藤椅坐下道:“怎么了?今日早朝不顺利吗?”

    “还好,我今日统共说了三句话,这次的事多亏了宗挚了,要不是他,朱家可就真的陷入万劫之地了。”刘衍轻松一笑,顺道给自己倒了杯茶。

    楚沉夏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刘衍忙追问道:“你笑什么?

    “今日就算没有宗挚,也会有别的大臣来为朱家说话。”楚沉夏意味深长地看了刘衍一眼,反倒让刘衍更加糊涂了。

    “别人?我看当时众口一词,全都指向朱家,没见得谁为朱家出头,”刘衍想了一想,又问道,“说来也怪,其实苣适根本不用栽赃陷害陈咸的,只要他往殿前那么一说,父皇心中定是有所怀疑的,怎么还多此一举?反倒被自己的亲兵抓。住了把柄。”

    楚沉夏笑的更开了,“殿下以为那真是他的亲兵?是我和刘大人安排的人。”

    “什……什么?你们安排的人?那信也是你们写的?可是你们怎么能知道,今日朝堂之上会发生什么?”刘衍吃惊地看着楚沉夏,就连手中的茶水溢了出来,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因为那信是十多天前写好的,不瞒殿下,我们想了许多种方法,因此也写了十几封信,都用桦胶封起来。等苣适快要回京的时候,我们便取其中一种最为合适的办法,来栽赃诬陷陈咸。这个,陈咸自己也是知晓的,所以那银票和匕首根本不是谁栽赃给他的,就是他自己带出去的。”

    楚沉夏语调平和地仿佛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刘衍怔忡了半日,才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来,“那宗挚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按照他的性子,如果他知道了是不会帮我们的。可如殿下所说,他在殿前如此维护朱家,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一些。”楚沉夏目光一沉,有些担忧。

    他是想过让刘衍拉拢宗挚,可是他不能确定宗挚到底是什么立场,倘若拉拢不成,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刘衍现在所要拉拢的人必须是忠心可鉴的,或者是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互相利用牵制的,除此以外,刘衍还真的赌不起。

    “在外,北魏蠢蠢。欲动,在内,刘彧和其党羽虎视眈眈,我倍感压力啊。”刘衍忽然叹息道。

    楚沉夏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殿下怕了吗?”

    刘衍避开他的目光,向后懒懒一靠,随意道:“又是内忧又是外患,怎么能不怕?”

    “郴州八百里急报!速速让道!”

    马背上的红巾士兵大喊着这话冲进集市,闹得人仰马翻,慌乱之中。茶楼的窗口伸出一只箭来。

    “嗖”地一声,十分准确地穿过那士兵的身体。

    “啊!死人了!”

    百姓们纷纷大叫着远离士兵。却不曾注意到一只手探进那人的胸口,取走了八百里急报。

    皇帝听闻。震怒,八百里急报被盗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当即派出一支队伍,由王秦亲自带领去上一个县城取急报。

    这一耽误,那盗八百里急报的人就有了机会下手,刘彧虽然重新回到了朝中,但是做起事来,也麻烦了不少。

    不过好在半个朝堂的官员都被他拉拢了过来。又何谈办不成事呢?

    “郴州已经沦陷了,你觉得皇帝会派谁去?”

    景旡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道:“刘衍或者别的将军吧,总不可能派你去。”

    “不错,不可能是我,我到还期望他别让我出去征战。”刘彧微微点头,扫了一眼棋局,又道,“黎浮说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庆王去。”

    “庆王?他终于准备下手了?”景旡有些欣喜,音调也跟着活跃起来。

    “啪”地一声,刘彧堵住了他的退路,瞅了他一眼道:“这次朱家没有被除掉。多亏了他的那个好外孙,黎浮气得不行,所以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对柳氏下手了。”

    景旡不以为意地将自己逼进死路。笑道:“我看是他觉得自己那把老骨头不行了吧,再不下手。他还能等多久?”

    “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难听了,就和你这招数一样。看不清你是什么意思。”刘彧见他寻死,不禁有些意外。

    景旡待他落完棋子,随手夹起一枚,快速落下道:“你别小看了我,很多事情,只要我愿意做,就没有我做不了的。”

    “你……”刘彧吐出一个字,却忽然怔住了,方才还是自己占了上风,忽然自己就陷入了死局,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别说自己惨败了,就是落入下风都是少有的事,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败在了景旡手中,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就在他痴迷棋局的时候,景旡已经起身离开了,他却半分都未注意。

    景旡走了两步,心口忽然一痛,痛到自己忍不住去揪衣服,不过也只是那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至墙前翻身一跃,落地时,脚步竟然有些踉跄,这让他的心口又是一沉,不过看到面前的人时,又马上挤出了笑容。

    “景旡,你又跳墙?”永明笑着走到他面前,引着他往紫藤花架下走。

    景旡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紫藤花架,脑中忽然白光一闪,又偏了头去看那紫藤花架。

    “吃惊吧,这是我命人按照金城的样子做的,一模一样。”永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瞬就快两年了。”景旡忽然顿了一顿,迎上永明的目光道,“柳氏很快就会从朝堂消失,刘彧的势力会一步步吞噬整个朝堂,你也……差不多可以下手了。”

    永明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他的视线,低声应道:“我知道了,你想要我怎么做?杀了刘衍吗?”

    “不,你不需要杀了他,你只需要做一些极小的事。”

    永明心中已经做好了杀刘衍的准备,如今听他这么说,就显得十分吃惊,“不杀刘衍了?不杀刘衍我还报什么仇?”

    “报仇难道就是让一个人死在你面前吗?你亲眼看着他失去他所有拥有的一切,难道这不是来的更为爽快吗?”景旡见她移开视线,又转身到她面前道,“其实你下不下的手,我看的很明白,就算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最后一刻,你也下不去手的。”

    “鲁国是被刘衍亲手攻下的,你亲眼看着你的父亲死在你面前,难道不恨吗?南宋灭亡,你也算是对得起你的族人了,不用担心什么天下百姓。我发誓,新君在位,一样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里的百姓,本来就是前朝的百姓,何谈俘虏呢?”

    永明见他句句如珠,说的自己无从辩起,咬唇道:“我需要怎么做?”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庆王出征() 
刘正声总算可以下床了,他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东宫。△頂點小說,

    他进中殿时,未曾想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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