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看目前形势一片大好,刘衍率军十五万,浩浩荡荡地奔向鲁国。鲁国国君听到这一消息十分震惊,听取了群臣的建议后,无奈选择求和。
永明公主作为和亲人选,由列行军护送回金城。
刘衍掀开帐篷走进来,一股闷热感袭面而来,视线扫了一圈落在地上的火盆子上:“永明公主,今夜就委屈你在这营帐里住一夜了。”
永明公主正端着碗不知喝些什么,见有人进来了,连忙将碗递给旁人,笑着起身道:“没关系的,只是这帐篷里冷得很,我能否差人再加几个火盆子?”
刘衍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裹着白裘的永明公主,别的营帐素来只用一个火盆,而她的营帐里已经用了四个了火盆子了,她竟还觉得冷?
细看之下,这位公主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没有白天所见到的那般精气,竟有些厌厌之气。
“公主随意就好。”刘衍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公主是受了寒还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永明公主盈盈欠身,笑道:“我就是太累了,我自己有医女的,多谢殿下的好意。”
刘衍点点头,便要转身出去,一名婢女头也不抬地进来了,正好撞在他胸口上。
刘衍低头看去的时候,不免惊了一惊,手中冒着热气的汤碗溅出不少水来,她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汤碗在手中一动不动。
刘衍从她手中拿过那汤碗,瞥了一眼她泛红的手背,正要说些什么,永明公主拖着脚步过来了。
永明公主一个眼神示意,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去接刘衍手中的碗,他却没有递给婢女,婢女伸出去的手便僵在半空。
他将目光移到永明公主脸上,质问道:“这么浓重的药味,公主还说没有生病吗?”
永明公主本就白着的脸色越发惨白,她身患绝症,每日都要靠汤药过活,正是如此,鲁王才会选择将她作为和亲的人选。白天倒还好,还可以撑一撑,可每每到了夜里总觉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人虚脱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措词,吸了口冷气便道:“女儿家的小毛病,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刘衍看她一副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样子,实在难以相信,高声道:“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以免有什么疏漏。”
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婢女突然道:“回殿下,我是永明公主的医女,公主的确是身子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可你是鲁国人。”刘衍反驳道。
婢女回应道:“我是南宋人,殿下,我不知道这和我是不是鲁国人有什么关系?”
刘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南宋人?”
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营帐内的人都不说话静静等着那脚步声的主人进来,帐帘一掀,冷风就灌了进来。
永明公主有些受不住的晃了晃身子,刘衍看了她一眼,对着掀开帐帘却不进来的裴叔东道:“进来说话。”
他诶了一声,便放下了帐帘。
永明公主慢慢走回床边坐了下来,尽管有些不合礼节,但也好过忽然倒在地上吓他们一跳的好。
裴叔东的视线在永明公主身上徘徊来徘徊去,被刘衍一句话打断:“什么事?”
“哦,大夫说缺草药,叫我想想办法,但我哪里想得到?就来问问殿下,该如何是好?”
“草药,什么草药?出城的时候怎么没有备全?”刘衍有些不悦。
裴叔东皱眉道“不是的殿下,天气太冷了,有些将士的伤口都被冻裂了。”
刘衍也有些烦恼:“明天就到新阳了,能不能再撑一日?到了新阳就有草药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和大夫说的,可是大夫说今天晚上要是弄不到草药,明天起来,这些将士的手脚多半要落下病根。我去看过,确实裂的很严重,想到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都熬了下来却要因为冻伤落个残疾,我就有些心痛。”裴叔东想到那一幕,眉头便紧紧拧起来了。
永明公主忽然出声道:“殿下,我这儿有几个懂医的医女,不知道帮不帮的上?半容。”
被叫到的女子应声道:“是,我知道一些草药是用来治冻伤的,也许和军营里的大夫所用的不一样。能否让我去试试?”
“积雪草、降真香、钓樟刮屑敷涂。”孙半容在一堆草药中飞快地拣出一些来,递给一旁的大夫。
许大夫有些犹豫地接过,为难地看了一眼刘衍:“殿下,这位姑娘所用的草药,有些不对症啊。”
半容截下他的话,扬声道:“怎么不对症了?顺王殿下亲自带来的人你还信不过?”
许大夫面露难色:“不是。。。这些草。。。草药,我们从未用过,尤其是这积雪草,我们先前都拿来用作燃物。怎么。。。怎么就能治伤口呢?”
“积雪草止血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只长在寒冷的山上,在金城还找不到这味草药呢。”孙半容反驳道。
“我救过那么多的人,恐怕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从未听过这用来烧锅的草还有这功能,我是不信的!”许大夫气鼓鼓地将积雪草放回草药堆里。
半容见他一脸的不相信便有些气结,她孙半容识草药的本领竟被一小小军营中的大夫质疑。当初,鲁王千里迢迢派人请她出山医治永明公主,即使自己用了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剖术,鲁王也没有质疑半句。现在不过几味草药,眼前的人却怎么也不信。
孙半容盯了一会许大夫,伸手便拿过了桌上的一把匕首。刘衍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止,血已经顺着她洁白的手腕流下来了,不免责备道:“我还未说什么,你不至于这般以身试药吧?”
半容不理会他,将有些泛黄的纱布铺在伤口上,又抓了些积雪草敷在纱布上,只一会的功夫,血便不再顺着手掌流淌了。
“这。。。这就好了?”许大夫十分激动地看着她,踌躇着问道:“能否将纱布掀开,让我看看伤口?”
半容匆匆将伤口包扎好,反问道:“掀开?你以为这是什么神药?好的那么彻底?掀开不就白敷了,你是大夫你不知道?”
许大夫白着一张脸,目光却闪着一些光芒,将桌上的草药篓一把拎过,道:“殿下。。。”
“你去吧。”刘衍看着他走远,目光才落回到她身上。
“殿下,我也去看看将士们的伤,或许哪里有不妥的地方,不然也不至于处理好的伤口被冻着就裂开了。”孙半容行过礼就往外走。
刘衍拿起桌上散落的一株草药,陷入了沉思,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人看一眼都心生敬佩,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谁身上遇到过。
“殿下。”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刘衍回过头去,看到楚沉夏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的打算。
两人对视了一会,还是刘衍走向了他,他忽然想起来了那种感觉在谁身上也遇到过,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什么事?”
“出事了。”
第六章 突发疾病()
刘衍和楚沉夏一路疾行,走到溪边,刘衍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十具尸体,心里一震。他的将士,挥刀战马,浴血奋战都没有死,可现在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
右卫将军王镇看到刘衍,起身道:“殿下,这些都是我营中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他们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刘衍向前走了两步,正要蹲下去,却被王镇拦下,他语气颇多沉痛:“他们死相残忍,殿下还是不要看了。”
“笑话,我征战沙场什么惨样没有见过?”刘衍低骂了一声,即使是做了心里准备,在翻过尸身看到糜烂的正脸时,还是不由得一惊。
对于他们这种铮铮铁骨的汉子来说,死并不可怕,不过是一刀子的事情,可谁也不愿意死前还要受那么多的折磨。
王镇重重叹了口气:“有看到的士兵说,他们发了狂的抓挠自己的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最终还是饱受折磨死去了,陈大夫说他们是重了毒,重了什么毒却查不出来。殿下,我军中一定是混入了鲁国的奸细,鲁国的人都狡黠奸诈,假意投降假意求和就是要将我大宋军队搞垮啊!”
刘衍起身背对着他,目光沉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镇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急道:“殿下,殿下应当机立断啊,将混在军营中的鲁国人全数杀死,以绝后患啊。现在心软,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是我营中的几十个兄弟了啊!”
刘衍转身凝目看着楚沉夏,缓缓问道:“你觉得如何?”
楚沉夏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淡淡道:“当然不行。”
王镇一愣,十分意外地转向楚沉夏,他居然用这样的语气和殿下说话,重点是殿下的脸上并无半分怒意,倒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刘衍也早已意料到他会这么答,于是催促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不要每次等我问了你才说。”
听他这么说,楚沉夏索性直接进入话题:“是,殿下不必着急,我方才问过了,这六十七名士兵与另外二百多人一起吃的晚饭,所以并不是在饭菜上中的毒。”
刘衍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我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天气太冷,两人说话时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白气,楚沉夏眼眸一紧,望向不远处的军营,轻声道:“当务之急,是查清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眼风扫到王震似乎想说些什么,连忙抢在他前天道:“殿下,永明公主的随身医女孙半容应该知道此毒是什么。”
刘衍听到孙半容三个字,脑海浮出她面无表情的脸,不解道:“为什么是她?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殿下应该知道徐氏家族吧,这位孙姑娘就是徐熙老爷子唯一的徒弟。”
徐氏家族是宋国无人不知的医药世家,徐熙的两个儿子都被请进宫专门为皇子们治病,大儿子徐道度因为有脚病不能行走,皇帝派六皇子庆王亲自带兵将他接来皇宫。就连鲁国也亲自派人来请徐熙的爱徒出山为公主治病,可想而知,徐氏家族的地位是相当瞩目显赫的。在这个乱世,大夫都是举足轻重的,人们宁可得罪官兵,也不会去得罪一个大夫。
刘衍有些惊讶,回想她的行为又觉得确实在情理之中,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去请孙姑娘来。”王震十分着急地开口,得到刘衍肯定的眼神,脚步匆匆奔向了军营。
刘衍眉头微皱,回来走了两步,眼眸猛地一抬,发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殿下疑心我?”楚沉夏怔了怔。
“你自己不知道吗?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你只是个普通士兵的,普通士兵敢这么对我说话?”刘衍的目光牢牢锁在他的脸上。
楚沉夏连忙躬身行礼道:“是我太没规矩冒犯了殿下,我会改的。”
刘衍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介意的不是你的态度,就算改了又如何?你内心的想法会因此消下去一分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费尽心思接近我究竟想做什么?”
楚沉夏一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等了这么久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于是干脆道:“我做这么多的事,想方设法接近殿下,是为了有机会接触朝堂,为我至亲沉冤”
刘衍眉间一跳,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惨案,胸口一闷,正要说些什么,王震已经赶过来了。
孙半容目光在尸体上略微一瞥,欠身行礼道:“殿下。”
“不必多礼,劳烦半容姑娘去看看了。”刘衍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只觉得面前的女子虽不爱笑,一张脸倒也不让人觉得冷冰冰,行事作风不卑不亢看着也舒服,偏偏整个人给人一种莫名的疏远感。
半容越过刘衍朝尸体走去,眼风看到静默在一旁的楚沉夏,不由得偏头去看,对上他冰冷的眼眸,心里一惊,连忙加快脚步走到尸体前。
刘衍看着她毫不介意地翻开尸体,在尸身上摸来摸去,抽了抽嘴角道:“原本这种事情是不该由女子做的,辛苦孙姑娘了。”
半容听到他从半容姑娘转为孙姑娘,翻着尸身的手一愣,忽然受惊了一般将手缩回,疾步走向刘衍。
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惊慌了一回,语气焦灼道:“还有谁碰过这些尸体了!立刻到我面前来!”
“怎么了?”刘衍看着她这表情,心知事情不太好。
“殿下,这些人是被一种名为疥虫的毒虫钻进了皮肤,全身发痒溃烂而死。如果谁碰了这些尸体,我不保证会不会有疥虫钻到触碰者身上。”孙半容指了指那堆尸体道,“即刻将尸体焚化,告诫士兵不要靠近溪水一带,这里有许多的疥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