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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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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样难看?”

    刘衍听闻,忙低头去看,他不说倒还不觉得,现在看来,碧玺上的路线和格尔查查刻意反之而行的路线合起来倒真像是一个王字。

    刘衍有些激动地起身,脱口而出道:“难道……难道碧玺有两块?!”

    说完,刘衍才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可瞟向楚沉夏,却见他一脸没听见的样子,正用手在地上画图。

    知道他分明是听到的,见他这个样子倒像是早猜到了一般,刘衍这才慢慢坐了下来,稳住心跳道:“其实……”

    “其实殿下信不过我,就不必告诉我。”楚沉夏忽然接话道。

    刘衍愣了一下,对他无明之火不解道:“你明明知道我是信任你的,我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也将我未来的天子之位交到你手上,甚至连我的性命都可以放心地交给你,难道这些都代表不了我的信任吗?”

    “只不过,这件事,是母妃托付给我的,我不能害了母妃,如果出了一点点差池,母妃和她的族人保不齐会受到大罪,以父皇的性格,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杀了那些人,那些人活下来不容易,这些年隐世了这么多年,不该被打扰。”

    楚沉夏干笑了一声,用手将缭乱的画抹去,沙地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殿下说这么多,和告不告诉我有关联吗?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既然殿下一开始就选择了藏于心中,那现在也该和当初一样,选择不说出来,不然殿下之前的隐藏不就白费了吗?”

    “殿下?”一个粗犷的声音忽然从山丘背后传来,二人皆为一惊。

    格尔查查从山丘之后缓缓走出来,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严肃,仿佛他脚下的不是沙地而是通往阎王殿的道路。

    他盯着刘衍一动不动,掩去音调中的激动,尽力平静道:“哪朝哪代哪国的殿下?”

    刘衍看向楚沉夏,见楚沉夏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当下心中也有些不安,想着索性说出来了算了,冲口便道:“南宋三皇子,刘衍字子顺。”

    对立那人显然十分激动,紧握的双拳不断发出“咯噔”声,脸上的肌肉紧绷,甚至能看到他用力过度咬牙而鼓起的两腮。

    就这么十分激动又咬牙切齿地看了刘衍半刻,就在楚沉夏忍不住要出手的那瞬,他忽然哑着嗓子道:“刘衍,你是刘衍,子顺……”

    楚沉夏被他这一声悲切的呼唤喊得摸不清头脑,这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刘衍问道:“你母亲还好吗?”

    “母妃……”刘衍触碰到他灼热的目光,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但还是礼貌答之,“母妃很好,你认识我母妃?”

    “是,二十年前,我与你母亲相识,你母亲是部落里少有的驯马高手,部落里许多男子都甘拜下风,而我与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在草原上肆意赛马,甚至……甚至……”格尔查查因为太激动,哽咽着说不出口,看向刘衍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柔善。

    可就是这几分如水的目光,看的刘衍心头一阵发毛,他真担心从格尔查查口中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情,比如……面前这个人才是他的生身父亲。

    这么想着,心里便多了几分抵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刚出生就与你母妃定下亲事,可是没想到,还未等到我们成亲的那一日,那个人忽然带兵南下,你的母亲为了部落整整五万人的性命,就答应了那个人荒唐的要求。”格尔查查回忆起往事,音调中便有说不完的酸楚。

    刘衍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可笑,竟然会觉得母妃和眼前这个人有染,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可笑之余不由得满面通红。

    格尔查查却没注意到这些,眼神飘渺,仿佛在回忆昨昔,“从那以后至今,我都没再见过你母亲一面,也听说了,你母亲进宫不到两年,就生下了你,在之后,我就带着部落的人离开了那里,进到了这荒漠。”

    楚沉夏总算明白了刘衍口中不愿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是蒙古部落,或许不止是蒙古部落,还有可能是蒙古大军。

    他们这些年,仿佛从九州大陆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人见过他们,原来是躲到这荒漠来养精蓄锐了。

    想必高娴妃是想以蒙古军作为刘衍夺位的后盾,这样一来,刘衍兵权在握,就算他日,有人夺了他的皇位,他照样可以抢过来。

第一百零七章 荒唐盗城() 
自从刘衍和楚沉夏消失了,陆执几乎食寝难安,几次带队找人,却都是白费力气,当初进这荒漠的时候,刘衍就说过,无论找到与否,至多三日必须回程。

    陆执深思熟虑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留下几名士兵与他一起继续找,干粮和水也准备的十分充分,这才令他们原路返回。

    今日正是他们进这荒漠的第七日,陆执眼看着水所剩不多,顶多三日,而自己在荒漠中越进越深,却连刘衍的半个影子也没有看到,半分踪迹都找不到。

    “要是今天还是找不到殿下怎么办?”跟着来的几名士兵哪里受得了接连几日烈日的荼毒,早已筋疲力竭了。

    陆执也好不到哪去,下巴的胡子上都黏满了沙土,看起来十分狼狈,舔了舔干燥的唇,奋力起身道:“走,接着找,要是找不到殿下,你还想活着回去吗?”

    没想到,只走了两步,陆执便直直倒了下去,整张脸埋在沙堆中,几名士兵慌乱成一团,忙将他翻转过身来。

    “快拿水来!磨蹭什么?!”

    “水……水没了,水囊漏了,最后一点水也没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真的要葬身在这荒漠中吗?”

    几人都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垂着头,难过地说不出话来,等死的过程是极其痛苦难熬的,更何况他们还这么年轻,心中或许还有些理想,就这么死去自然十分不甘。

    “你们不会死的,你们是跟着我进来的,那我就一定会负责把你们带出去。”

    伴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几匹骆驼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待众人看清来者正是刘衍和楚沉夏,心中不由得大喜。

    刘衍下了骆驼,看向格尔查查,他冲自己淡淡一笑,随即抱拳道:“我就送到这了,我的人会助你们安全走出荒漠的,这里有我,你放心。”

    刘衍微微颔首,眼神中颇有感激之情,双手叠在一处,向他行了个礼,才回身道:“多谢你了。”

    格尔查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随即眉心一舒展,叹了一声,牵着骆驼往数不清的山丘后走去。

    带他们走出荒漠的正是达日阿哧,陆执则是被人驾到骆驼上,一路驼出荒漠的,离荒漠入口处不及十里的地方,若渝正带着一群士兵欲往荒漠中心赶去。

    见刘衍没事,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可问及当晚发生的事,他二人却是闭口不提,只说是迷路了。

    可未等刘衍回到宫里,好好沐浴休息一番,若渝已经将一个噩耗带到,百姓千辛万苦收来的粮食,却一夜之间被人盗了,若是几户人家这样也就罢了,全城百姓竟无一幸免。

    刘衍见到裴叔东时,冲口就骂道:“裴大将军!我走的时候,把黄陵交给你,可你是怎么做的?那么多巡守的士兵,竟放任贼人将城中大小粮仓盗个干净!”

    裴叔东被他训斥的连头不敢抬起来,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也明白这事跟自己的疏忽大意逃脱不了关系,一张脸憋得就更红了。

    若渝见他蓬头垢面的,惹得一旁的小卒总是悄悄撇眼来看,忙劝道:“殿下先去沐浴更衣吧,这件事急也急不来,我和裴将军先去外面找点线索,殿下先去休息吧。”

    “对对对,殿下辛苦了,身体要紧。”裴叔东忙接话道,刘衍则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拂袖而去。

    关于抓贼一事,裴叔东心里是真没底,刚出事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能在自己和那帮兄弟的眼皮底下把粮食偷了个精光呢?还是全城的粮食,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么多粮食,太显眼,他们运不出去的,现在应该还在城里。”楚沉夏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离开了。

    裴叔东作恍然大悟状,拍手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若渝姑娘,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分别带人去找。要是找到些什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若渝斜斜看了他一眼,脸上分明写着,还用你说吗?随即大步流星一般,往宫外走去。

    “公主,宫里是不是出事了,大家看起来都着急。”原清随着永明的目光,看向远去的若渝。

    永明伸手从袖口中取出一枝花来,刘衍的那堆枯草竟然开花了,他出发去荒漠前,告诉自己,花开之时就是他归来之时。

    她那时觉得十分荒诞,一来是,因为枯草怎么开花?二来是,他归不归来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公主?”原清见她总是出神,又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远处忽然跑过来一团粉色,永明定睛一看,半容拐了个弯,正急匆匆地往玄霄殿的方向赶去,永明转身道:“我们回去,这里的事和我们无关。”

    原清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倔脾气忽然就上来了,拽着永明的衣角,轻声叮嘱道:“公主,你不是已经答应景旡了吗?既然要复国,这宫里的大小事情都应该知道啊,说不定今日就是天赐良机呢?”

    永明腾地一下甩开她的手,刻意压低声音责备道:“你尚且年幼,很多事情都不懂,正是分不清对错,容易受人蒙蔽的年纪,你记着,以后不许再说起这件事。”

    原清看着她将自己落下,独自回宫,眼角便泛出一些泪花,忙用衣袖揩去,追了上去。

    “沉夏,这件事你怎么看?”刘衍张开双手,等宫女上前为他更衣,见楚沉夏迟迟不说话,便打发了宫女,自己一面穿衣,一面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楚沉夏见大殿无人,便坐了下来,迎上刘衍吃惊的表情,打趣道:“这可是你让我随意一点的,难道你忘了吗?”

    刘衍也跟着笑了一声,低头整着衣襟道:“我没忘,我和你还有格尔查查的儿子在高烜祖牌位前,叩了九九八十一个头,从此结为异性兄弟,你二人更是答应这辈子都誓死追随我,永无二心。”

    “这不就对了,大家都是兄弟,就不拘谨了,你也吃一点吧,要是不吃,一会就不用出宫去查盗贼了。”楚沉夏捧起一碗半容送来的粥,入口只觉得丝滑顺口,十分独特。

    刘衍坐到他对面,也端起一碗粥,吃了一口才道:“你这样子,我觉得甚好,之前总是一副谋士的样子,生分的很。”

    楚沉夏用调羹舀动着粥,几许白烟随之飞出,吹散之后,一口便将粥尽数倒进了口中,满足地抹了抹嘴道:“我觉得殿下今日实在没有出去的理由,你看这多少的案文需要殿下来处理啊,我可不觉得处理这些要比寻找盗贼轻松半分。”

    刘衍的目光忍不住落在身后一堆公文上,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楚沉夏一面点头,一面伸手去拿桌上的佩剑,却被刘衍用手牢牢按住,不解地看向他,却听他说:“既然我们都结拜过兄弟了,那你以后也别殿下殿下的叫了,叫我子顺就可以了。”

    “好!”楚沉夏一口应下,趁他移开手,一把拿过剑,飞快地跑向外面,“殿下,我这就先走了。”

    马车晃动地十分厉害,半容好几次都稳不住自己,往楚沉夏怀中扑去,一张脸一次比一次红,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非要跟出来。

    楚沉夏却无视她的尴尬,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保证她不会忽然撞到自己身上,一面掀开帘子,低声道:“这里的路并不好走,我起初是打算骑马来的,后来想到你,还是换成了马车,急我倒不急,就是怕这一路上颠着你了。”

    “啊?我没事的。”半容见他回过头来,忙将脸侧过去,借着看车窗外的景色,掩去自己一脸的窘迫。

    “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楚沉夏见她看得如此专心,猜测是她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忙把头凑到她旁边,仔细地看着。

    可窗外除了树还是树,而且这些树都长得差不多,察觉到身旁的人气息有些混乱,随口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入耳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楚沉夏正想侧过脸看她,只来得及见到她一骨碌闪身坐到了另一侧去,坐姿与方才一模一样。

    “我看看这边有没有异样,你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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