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事。”入耳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楚沉夏正想侧过脸看她,只来得及见到她一骨碌闪身坐到了另一侧去,坐姿与方才一模一样。
“我看看这边有没有异样,你盯着那边吧。”
楚沉夏觉得今天她很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是微微出神了片刻,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车窗外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样盯着看的?!
远处的林子忽然飞出一群鸟,动静十分大,还伴着一声声宏亮又凄凉的——“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楚沉夏一怔,脑子飞快运转,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掀开车帘,大声道:“快!往山谷去!快!”
半容被他这动静吓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道:“怎么了?还真给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不是看,我是听出来的,你听,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这不是子规啼是什么?子规喜欢吃稻谷,想必一定是那些人将粮食藏在了山谷中,这才招来了子规。”
第一百零八章 空谷藏粮()
行到后来,马车已经无法在山路前行,楚沉夏便让半容呆在车内,自己则带人冲进了山谷。
半容从马车内探出头去看,子规啼的声音在她耳中不断徘徊,目光忽然触及一旁枯黄的树叶,心里嘎登一下,子规?深秋哪里来的子规?!
跳下马车就往山谷中赶去,可根本追不上他们的脚步,一时间又蹿进了树木灌丛中,迷失了路径。
半容一着急就对着山谷扯着嗓子大喊道:“楚沉夏!楚沉夏!”
空谷静谧,她这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谷中不断来回撞击,回音绵绵不断,就在她几乎喊不动的时候,面前的树叶剧烈地抖动着,一个人从树丛中挤了出来。
楚沉夏见到她平安无事后,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可因为跑得太急,又停得突然,不断喘着大气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半容摇摇头,目光触到他衣袍上划拉开来的细条,心中暗暗偷喜,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道:“我没事,是你们有事,这个季节哪里还有子规?我觉得是有人用意不良,想用子规引你们去山谷里,肯定是设好了陷阱等你们。”
楚沉夏的气息逐渐控制住了,看向半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奇怪,语气更是低沉道:“为什么这个季节不会有子规?这可是黄陵!你不记得了吗?”
黄陵,九州西南方向,每年都是候鸟迁徙的地区,想通这一点,半容也觉得十分内疚,被她这么一搅和,不知道山谷里的人是不是察觉到风声,已经跑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士兵赶不上楚沉夏的脚步,但也只来迟了片刻,毕竟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纵然是武功高手也只占到半分便宜。
士兵们冲过来见半容没事,便舒了一口气道:“孙大夫没事就好,我们当时正在一条险路上,忽然就听到孙大夫凄惨尖利的叫声,楚大人想都没想就从一断崖跳了下去,我们看得心惊肉跳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
半容目光一跳,自己的无知竟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当下便慌张地移开了视线,垂眸看着他的衣袍摆尾。
“你们两个送孙大夫回马车去,不用回来了,就守在那里!”楚沉夏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身道:“其他的,跟我走。”
半容这一路走的提心吊胆的,总是担心山谷中的人已经将粮食转移了,这一出神,竟连身后跟着的两名士兵被人打晕也没发现。
楚沉夏等人到了谷中,一群鸟被惊吓地一下子散开了,蹲下去一看,果然发现地上有不少散落出的谷粒,虽然被人用落叶遮盖着,但还是十分明显,看来他们这一路走的十分仓促。
楚沉夏大概观察了一下散落谷粒所占的土地大小,觉得十分诧异,那些车轱辘的印子并不深,这样一个存放之地,绝对不会是一个城的粮食量。
这说明……这说明存放粮食的点绝不止这一处。
一士兵上前提醒道:“大人,翻过这座山就是东湘了,我们是追还是不追?”
“慢着……我们继续搜,这山谷中一定还有粮食藏于别处。”楚沉夏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指了指正前方,又指了指右手边,“分成三队,一队往前走,一队往右走,还有一队跟我走。”
“是!”
一个时辰后,三队分别找到了粮食所藏之处,数量都大大超过方才迁移的那些粮食,显然是盗贼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推着车往山下赶去,心情都十分愉悦,都暗暗佩服楚沉夏的机智,笑言称他乃当今世上才智最高的。
可走到方才半容被擒的地方时,众人都傻眼了,一士兵冲过去扶躺在地上的同伴,目光撞到地上的纸条时,冲口读了出来:“欲救人,交出粮。”
楚沉夏大步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手中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便牢牢攥在手心,脸上的肌肉是不是抽搐着,不断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大人,怎么办?交不交?这粮食找的可不容易啊,可是不交的话,孙大夫就危险了。”
楚沉夏忽然听到风声,耳朵一动,迅速回身往身旁的一处半山坡望去,眉心一拧,忙回头对身后的人道:“继续走!”
一旁的士兵却都停下了脚步,担忧道:“大人,孙大夫会有危险的,我们几个都被孙大夫诊治过,这份情可不能忘啊。”
“神医是那么容易死的?他们那些人肯定巴不得抢一个大夫回去,乱世中的大夫都是举足轻重的,怎么可能轻易伤害她?要真想杀了她,不用等我们交出粮食,人就已经死了,别磨蹭了,快走!”
楚沉夏在士兵背上一推,那士兵可是了几句,到底还是推着车往前行了,尽管如此,但楚沉夏的心始终未放下,不断注意着周围的变动。
楚沉夏牢牢盯着着一个个士兵推着粮车从自己身边经过,眼看后面没几人了,忙截住一个士兵,叮嘱道:“传话给前面的人,下了山路,不要往村子里走,绕路去官道,今日应该是王震将军值守,快!不要停下来,继续加快脚步。”
话音刚落,一群蒙面人从一旁的山坡上跳了下来,动静大到士兵都回头驻足观望,似乎是想上前助楚沉夏。
楚沉夏忙大声呵斥道:“赶紧走!还等什么?!这批粮食要是在你们手里被抢了,殿下可要治你们大罪!”
“是。”士兵们应了一声,就连忙推着车往前走,不成想,一群黑衣人忽然迎面冲了过来。
无奈前路被人堵死,士兵根本过不去,楚沉夏虽然早已料到这批盗贼一定是训练有素之人,当时猜测的是一披官兵,没想到看这些人的身手,竟是江湖中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士兵自然吃不消,前后夹击,士兵所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楚沉夏余光一闪,捕捉到远处有个黑衣人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似乎是察觉到楚沉夏的目光,他竟转身离去,楚沉夏心头的怒气一下子烧了起来,几乎要将心中的那个名字吼出来!
景旡!!!
就在景旡转身走的那瞬,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混乱厮杀的场面被他这一吼彻底镇住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她,都把刀给我放下!”一黑衣人从树后缓缓走出,手中的匕首牢牢抵在半容脖子上。
楚沉夏的目光在半容脸上打了个转,慢慢将手中的刀往地下放去,忽然手肘向后,手掌往前一推,手中的刀径直飞向了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没有防备,一下子怔住了,半容下意识地用肩膀顶开他,黑衣人被她这么一撞便往后跌去,倒下前还不忘抓着半容,最后,刀落空了。
楚沉夏十分不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半容,又看着那黑衣人迅速爬起来,将匕首重新对着半容。
“你少给我耍花样了,再耍花样信不信我马上杀了她。”黑衣人威胁道。
楚沉夏白着一张脸,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来,“你倒是动手啊。”
“你……”黑衣人明显有些局促不安,反复握紧手中的匕首,狐疑道:“她不是你的人吗?怎么连自己的女人你也不救?”
“她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要杀快杀,别磨蹭了。”楚沉夏说完这话,竟撇开了脸。
半容简直要气炸了,可惜嘴被人蒙上了,说不了话,只恨不得自己眼中的火能将他烧个焦烂,偏偏那人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吁!”一声急促的勒马声后,一抹黎色从马背上飞到地面,待人看清楚是谁后,他手中的箭早已往这边射来,箭贯穿黑衣人的脖颈,登时没气了。
“楚沉夏你干什么呢?!快去救半容姑娘啊!”刘衍忍不住大声提醒道,方才他见这些人僵持不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等马再近一些才看清,半容被人劫持,楚沉夏却冷眼相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楚沉夏得他提醒,向前走了几步,替她将手中的绳索除去,正想要帮她解开嘴上的布条,却被她恶狠狠地推开,一双大眼被她瞪得十分吓人。
“这些人,一个都不许放走,全部带走!”刘衍下令后,士兵却有了斗志,又怎么可能没有斗志?加上救兵,人数可比黑衣人多整整两倍啊。
尽管如此,还是被一部分黑衣人侥幸逃脱了,剩下的倒也没彰显死士独有的精神,纷纷求饶讨命。
回去的路,还是选了楚沉夏一开始所决定的官道,用他的话说就是,村子里的情况不清楚,或许这些人还有一部分援兵藏在那里,冒不起这个险。
——————————————————
ps:明天就要上架了,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无论结果好坏,我都会坚持下去。
第一百零九章 遣回建康()
左震在那好好地值守,忽然就被刘衍派去送粮,心情自然有些不悦,路上正好撞见还在寻粮的若渝和裴叔东,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若渝担心半容,告完别就匆匆回宫了,裴叔东却十分好心地帮左震挨家挨户地送粮,这粮送直送到亥时,也才送了一半。
裴叔东只好拼命安抚那些还没轮到的百姓,可就在这个时候,宫里传来了消息,差裴叔东即刻带兵赶回宫中值守。
裴叔东不明就里,也又实在抽不出身,便迟了大半刻钟才回去,就是迟了的这半刻钟,让那百来名盗贼逃出了牢狱。
刘衍对裴叔东近来接连两次的疏忽感到非常失望,若是以往,轻骂两句也就罢了,可他现在是鲁恭王,一个泱泱大国的统治者。如果还是和从前一样对他的失误置之不理,那诸大臣就会有非议,他这个鲁恭王的身份也会令人诟病。
不等楚沉夏的进言,自己就大半夜折腾了起来,将几位心腹大臣连夜召进了宫,一同商议如何定裴叔东之罪。
群臣舌辩,由裴叔东的事件引发到历代的刑罚,到后面更是越扯越远,直聊到了鲁国目前的制度和百姓赋税之痛。
鸡鸣时刻,在座的几位才回过神来,十分尽兴地退下,刘衍走出议事的中和殿时,便见到裴叔东两眼通红地跪在大殿前。
殿外的公公见刘衍怔在原地,忙凑过去轻声道:“殿下,裴将军自昨儿夜里起就跪在这里。我们也不敢打扰殿下和各位大臣的兴致,劝裴将军走又不肯。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刘衍挥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走了两步至裴叔东面前,沉声道:“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吧。”
“回去?殿下是原谅末将了吗?末将感激不……”裴叔东一脸喜意,忙磕头谢意。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磕头的举动,裴叔东不解地抬头看他,心中有些不安,果然听他冷声道:“你回建康去。”
裴叔东心口上悬着的一块巨石,忽然重重坠落下来,砸的他几乎透不过气。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殿……殿下,我是做错了,可……可是,可是,我……”
“多说无益,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到底错在哪了。”刘衍见他这个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这个时候正是树立君威的时候。怎能心软,一拂袖就要走。
“我知道错了,殿下,真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擅离职守,更不该抱有侥幸心理。殿下,别赶我走。我要是走了,殿下可怎么办啊?我不放心啊!”裴叔东见他转身欲离去。忙膝行了一步。
毕竟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他这个样子,自己怎么下得了狠心,可是就这么轻易饶过了他,这一夜谈话不就等于空谈,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到时候被群臣冠上的罪名也只怕更大。
刘衍十分为难,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一处,就在他快要软下心来,转身去扶裴叔东起来的时候,楚沉夏劝慰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