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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掌固死了。”陆执吸了一口气,时刻观察着他的表情。
“就算我出不了这房间,这么大的事我又岂会不知?”刘衍丢下手中的书,看着他一脸想说又极其隐忍的表情,忍不住催促道:“到底什么事?”
“我有个堂弟叫陆轲,与柳掌固同为刑部当差,柳掌固出事前,他们俩起了点争执,陆轲便扬言要将他杀死。”陆执的视线在地上逡巡了一会,皱眉道:“谁想到柳掌固真的会死,现在司刑寺的人已经把我堂弟抓进去了。殿下你是知道的,司刑寺的刑罚是我们也承受不住的,我怕。。。”
刘衍的眉向中心一挤,挤出两道深深的纹路来,正色道:“你怕陆轲熬不住招了,因为你同他的关系特别,这桩案子会落到我头上来?”
陆执忽然屈膝重重一跪,胆战心惊地说道:“不光如此,因为尚书死的忽然,新的尚书人员还未确认,皇上已经将此案交由庆王主审,三司协助。陆轲虽然脾气暴躁,但因他身居刑部要职,方便了我们,所以。。。所以我托他做了一些事。”
“什么事?”
“废太子无头案。”陆执缓缓吐出这句话。
刘衍全身一僵,心头犹如被一块巨石压的喘不过气来,废太子无头案,轰动金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的景象人人都或多或少的记得一些。
可刘衍不会忘,他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最亲的勤王叔被处以腰斩,死前连写七个冤字。这是一个噩梦,是所有宗亲的噩梦。
陆执微微停顿,颤声道:“殿下始终相信勤王是清白的,卑职私底下调用各种关系去收集证据,前几日陆轲还替我查到勤王的一个心腹的踪迹。”
刘衍眼前一亮,脱口问道:“如何?他说什么?”
“他。。。”陆执重重叹了口气,极其无奈道:“他。。。供认不讳!”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这四个字如同一记炸雷炸在他心头,用多年坚信筑起的城墙终于倒塌。
陆执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又传来:“殿下,这件事情如果被司刑寺挖出来,皇上知道你有心替勤王翻案,只怕大祸临头了啊!”
刘衍紧皱的眉慢慢舒展开来,陆执的话没有听进去多少,脑中只有勤王死前的惨象,目光飘渺看着眼前的人,又是自嘲又是无奈道:“我最崇敬的皇叔难道真的?”
眼眸缓缓闭上,突然想到什么,心里一惊,为什么自己悲痛之余没有意外,难道其实自己内心是相信当年的判案的?只是不肯承认。想到这一层,刘衍瞬间有些崩溃,沉痛的目光一跳转为羞愧。
“殿下!”陆执见他没有反应,急急叫道。
被他一叫,刘衍有些清醒过来,淡淡道:“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做?要我派兵去救他?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他是你堂弟,总不至于全部招认。”
陆执低头默了一会,似乎在做决定,长叹一口气道:“陆轲不能活。”
“什么?”刘衍直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是你的亲人,据我所知,你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就他这么一个弟弟了!”
陆执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悲切道:“殿下,就算他是我的至亲,可殿下也知道司刑寺的刑罚,就算熬过司刑寺的刑罚,还有庆王的手段,陆轲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了!”
刘衍有些动容地看着他,陆执十一岁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至今也有八年了,对于他这个心腹,刘衍是完全的信任,可是他为了自己居然可以做到这地步,刘衍怎么可能不感动?
终于还是不忍心道:“算了,你就他这么一个弟弟,我实在是不忍心。”
“陆轲如果招认了,会给殿下带来巨大的灾难,会让整个顺王府蒙难,卑职即使有一百条命也偿还不了!即使是卑职唯一的亲人,卑职。。。卑职这也是没办法。”平日里的铮铮汉子却哭的满脸泪水。
刘衍皱着眉打断他:“事情还没有遭到这一步,你先按兵不动,不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就不要做这个决定,你先下去吧。”
陆执沉默了半晌,低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可风云来的更快,来不及躲避,便被那一片又一片的雨打得无处可逃。
半容从窗户里伸出头去,招呼外头练剑的王若渝进来避雨。
“殿下。”王若渝冷冷地打了个招呼,虽知道殿下脚有伤,但从未登门拜访,想到还住在他的府中,于是又开口道:“殿下的伤还没好吗?”
刘衍略微吃惊,笑道:“多谢关心,快好了。”
半容也笑着替她擦去攀在发丝的雨珠,温和一笑:“怎么下雨了也不知道躲躲?”
王若渝回笑道:“不大。”
这一番姐妹关怀情,着实叫刘衍大为吃惊,尤其是王若渝那个笑容,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飘渺。想要插话又怕破坏了这个气氛,一个没忍住还是打破了气氛:“楚沉夏今日该回来了?”
王若渝目光忍不住在刘衍脸上一落,又极快地转回来。
半容笑着对她解释:“楚沉夏是殿下日日夜夜念着的人,你瞧瞧他那一脸的焦急。”
王若渝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闪现一分吃惊,怔怔地看着刘衍。
刘衍被她看的不自然,知道她想到别处去了,轻轻干咳了一声,也并不做解释。
门外一个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一声一声传来,大家都等着来人进来。
楚沉夏从门外走进来,一张风尘仆仆的脸夹带着许多疲乏,还有一些沉痛,相比之前,似乎瘦了些。他朝半容走来,凌乱的发丝轻轻飞扬,说不上狼狈,反而叫人移不开视线。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从怀中掏出几株草药递给半容,声音十分沙哑:“药在这里。”
简洁的几个字刚落地,他又匆匆转过身准备离去,刘衍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佯装咳嗽轻轻咳了几声。
楚沉夏脚步一顿,沉声道:“腾云死了。”
第十三章 营救计划()
腾云是活生生累死的,终究是没有坚持到顺王府,楚沉夏只好将它丢在半路,另外寻了匹马赶回王府。
尽管只有短短几天,但他是真心喜爱腾云的。
几天几夜的赶路,来不及休息,听闻近来金城风云,微微沐浴便急急赶去水亭。
那个人背对着他,手背在身后,楚沉夏仿佛能看到他正眯着眼观赏江岸的风光,可楚沉夏知道他从来不会真正去看风光,只是借着看风光遮掩眼中的谋划。
那人听到脚步声并没有回头,淡淡开口道:“这几天你去西域了?”
楚沉夏没有惊讶,点头道:“是。”
那人被他不咸不淡的语气惹恼,翛然回事,夹带着风声怒道:“你是为我做事,不是为他刘衍!”
楚沉夏的视线落在那人的衣襟上,淡淡道:“我知道,我是在为太子做事。”
“你知道?你知道还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跑到西域去?这算是讨好他吗?你知道五天的时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太子?我不过是个废太子。你知道我要重新回到太子这个身份要付出多少代价吗?”刘彧两道眉毛紧紧蹙着,脸上的愠怒不言而喻。
楚沉夏抬头看着他,盯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就算我不在,太子也能把这金城搅得血雨腥风,不是吗?”
刘彧一梗,目光逐渐冷淡起来,语气却有些温和:“你怪我手段残忍?”
见他不说话,有些无奈地开口:“我一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一路注定是血雨腥风的,我逃不掉的,但你不一样,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楚沉夏没有说话,视线落在石桌上的棋局上,刘彧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开口,轻轻叹了一声,转身面对着江面。
楚沉夏忽然回道:“太子殿下逃不开,我也一样逃不开。太子殿下的抱负我都懂,太子殿下要的盛明盛世我也等着看。我会竭尽全力帮助太子殿下。”
刘彧有些动容地回头,嘴唇一合一闭,目光在他侧脸上落了许久,才道:“沉夏,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助我却没有这份心,你懂吗?血雨腥风的事情不适合你。”
楚沉夏跳开他这番话,干脆跳话道:“需要我做什么?”
刘彧哭笑不得看着他进入正题,笑过后便正色道:“我需要你去救一个人。”
“你有那么多杀手,武功未必低于我,为什么让我去?”楚沉夏目光突然变得深沉。
刘彧呵呵一笑:“他们最近太招摇了,不方便。”
楚沉夏跟着笑起来:“原来你也知道太招摇了,这个人是谁?”
“就是近日被捕的刑部要员陆轲。”
楚沉夏略微斟酌,陆轲事关断掌案,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偏偏庆王咬住他不放,摆明了是知道陆轲与顺王府的关系,想要套出点什么来。刘彧不让自己去杀他嫁祸顺王府反而让自己去救他,庆王不问出点什么是绝不会舍得他去死的,看来是顺王府的人要下手了。救下陆轲他就会知道顺王府的人已经放弃他了,就连他哥哥也下了狠心,保不准一个狠心就将事情全盘托出。
楚沉夏找到重点问道:“如果陆轲身上并没有顺王的秘密,即使救下来也是没什么用。”
刘彧面带赞许的点头道:“不错,他身上有着顺王想为勤王翻案的把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楚沉夏一怔,谁都避之不及的无头案,他刘衍居然傻到想要翻案?难道他不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刘彧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喜色,有些不解:“怎么了?”
楚沉夏回过神来:“不过这件事顶多也就是被皇上苛责几句,应该不会如何的。”
“要是加上断掌案呢?”刘彧的目光微微闪着光。
楚沉夏看着他双眸的光芒一时怔住了,喃喃道:“那自然是如太子殿下所想。”
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在夺皇位的路上失去本性,忘掉他的开明盛世?楚沉夏极快地掐掉自己诡异的想法,道:“我要回去了。”
刘彧目光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煞气,快到令人察觉不到,他温和一笑:“好,你回去吧,记住,今天子时,司刑寺,陆轲。”
回到顺王府已经是下午的事了,令他没想到的是,半容还在顺王房内,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王若渝也在。
他一走进来,他们的笑声就停了下来,刘衍从床上探出头来看着他,眉眼都是笑意,似乎还沉浸刚才的笑意里。
楚沉夏一怔,呐呐开口道:“殿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一旁的二人立刻识趣地准备离开,刘衍连忙开口挽留:“别急着走,想必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急在这一刻说。”
说着便推了推桌案上的棋,对楚沉夏道:“下一局吧。”
半容让开位置,目光落在他脸上,打趣道:“有心事啊?眉头皱的这么高。”
刘衍跟着看了一眼,笑道:“能有什么心事?他平时就这样,板着一张脸永远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噗。”王若渝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他二人都拿眼角看自己,连忙收回笑意。
半容拍了拍她,笑道:“你应该再大声点笑的,好让楚沉夏知道,连你都笑了他再不笑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楚沉夏落下一子,抬头看着半容道:“孙大夫说笑了,就算孙大夫的天塌下来我的天也不会塌下来的。”
半容干巴巴道:“那是,你的天不就是顺王殿下吗?他怎么会塌呢?我可不敢咒他。”
楚沉夏伸手取棋子的手一顿,一出神,子落偏了,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这回轮到刘衍的眉毛高高皱起了,“不给自己留后路,不是明摆着寻死吗?你一定有后招吧,不然我可就赢了。”
楚沉夏沉声道:“我没有招了,殿下看着下吧。”
“不,你一定有后招,我偏不下。”刘衍手中的子一落,也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半容瞪眼道:“殿下,你这是干什么,他寻死你也陪着他寻死?真有意思。明明就是楚沉夏自己分神落错了,殿下分明可以赢的。”
“观棋不语真君子。”刘衍笑着加重语气。
半容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好,我不说话。”
局势忽然又拉平了,两个人渐渐地入神了,也不再多话,一盘棋下完,觉得不够尽致,又下了一盘,直下到落日时分。
再抬头时,旁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刘衍笑道:“这两个人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住。”
目光从门外飘到楚沉夏脸上,见他盯着棋局发呆,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想着哪里走错了?”
楚沉夏分明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