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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早晨才得到消息,琅琊王氏到了建康,虽看不清他们到底是支持谁的,可琅琊王氏毕竟生于晋朝,极有可能是支持刘彧的。
今日若渝忽然来找刘衍,十有**是她父亲授意,王铨鸣此人城府颇深,倘若刘衍中了他的诡计,那刘衍的太子之位就极有可能断送在此人手中。
楚沉夏想着想着,脚步一拐,竟朝关雎宫走去,还未进入宫门,便见永明满脸失意地站在池边出神,池中还有一大把从荒漠带来的枯草,此刻却已开花。
永明始终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人,直到楚沉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心生诧异,顺着拐杖抬头看去,见是楚沉夏,脸上登时闪出一抹说不出的表情。
“见过太子妃。”楚沉夏腿脚不方便,因此只是低头行礼。
永明愤然转身,背过他走到池塘另一边,冷声道:“你来干什么?就算有事,那你也别说话,马上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这么冷的天,太子妃站在风口,对身体不好吧,不如回屋吧。”楚沉夏回想刚才她那张白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脸。不由提醒道。
永明背部一僵,走路的姿势略微有些不稳,顿了一顿,忽然愤愤转头,冷嘲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明知道我……你现在还要来羞辱我吗?”
“我只是希望太子妃。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楚沉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这么的恨自己,偏偏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甚至超过了对刘衍的仇恨。
仅仅是因为她之前喜欢过自己吗?可是楚沉夏哪里又会明白,爱情对永明有着怎样的意义,如果他明白,他必然不会再这么想。
“我没有力气和你争辩,我甚至连半分情绪都不想为你衍生。你别说话了,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从今日起,不许你靠近我关雎宫半步,现在就走,我不想看见你。”永明微微皱眉,将心中冉冉腾升的愤怒竭力压制下去。
原清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见到永明极其难看的脸色,忙指着楚沉夏怒道:“你走啊。没听到公主说,不想见到你吗?还不走?是不是要我赶你走啊?死瘸子。”
楚沉夏目光一震。在原清脸上顿了一顿,到底还是缓缓转身离去,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永明的目光灼热地快要将雪融化,几乎是咬着牙指着地上那条足迹道:“去把它扫了,我不想看见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
原清“诶”了一声。正要转身去拿扫把,眼角瞟见永明有些站不稳,又连忙返身扶着她。
“不用管我,你快去拿扫把啊。”永明意欲推开原清,无奈这个时候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方才压下去的愤怒此刻转成了浓浓的委屈,膝盖一软,便瘫倒在雪地。
“我真是没用,过了这么久了,我以为我恨他恨得要死,可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永明哽咽地说道,手摸到脸上冰凉的泪水,心中一惊,胸口迅速翻滚,一股腥味便从喉口涌了出来,正喷在楚沉夏留下的那条足迹上。
原清吓坏了,扶着她的手抖个不停,连连喊道:“公主!公主!你别吓我啊!”
永明怔怔地看着摸过泪水的手指,情绪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猛地哭出声来,“只要……只要看到他,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我恨死我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哈哈哈……我真是天下最傻的傻子,我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居然还有那种念头,哈哈哈……”
原清牢牢抓着她的手慢慢抽离,整个人不断往后退去,眼中全是恐怖的神色,喃喃道:“公主……公主疯了吗?”
在楚沉夏在关雎宫逗留的时候,刘衍回宫了,听到值守的公公说楚沉夏找他有急事,便往他的住处赶去,谁料,扑了个空。
不过,回殿的途中倒是遇上了若渝,两人迅速交谈了一番,刘衍便跟着她往宫外走去,直到坐上她准备好的马车也没看到楚沉夏。
楚沉夏刚进院子,听说了刘衍来找过他,但之后又跟着若渝走了,十分懊恼,几乎想要捶胸顿足。
“你说你父亲来了建康?”
若渝点头道:“昨夜刚到建康,父亲说,这一次从江城移居到建康,短时间内都不会回去了。”
刘衍也跟着点头,心里却盘算起来,昨夜刚到建康,今日就托若渝来请自己去山庄做客,除了王铨鸣想与自己谈结盟之事,他实在想不到别的。
“那江城呢?你父亲不管盟中之事了吗?”刘衍旁敲侧击道。
若渝是何等聪明的人,见他如此问道,必然明白他心中对自己对琅琊王氏有诸多猜疑,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淡然道:“盟中的事,我也不清楚,想必父亲一定安排妥善了,父亲从来都是瞻前顾后之人,不打无准备之仗。”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他王铨鸣既然选了你刘衍,那自然是倾心倾力为你做事,绝不是一时草率决定。
马车进入山庄之后,王铨鸣亲自来接,将他请入明月阁楼后,屏退旁人,只留自己身边的大徒弟禅蜀和女儿若渝在旁倾听。
刘衍对他递给来的茶,只是接下,并未饮用的意思,王铨鸣目光一飘,慢悠悠道:“殿下一路颠簸,怎么不喝杯茶解渴?莫非是我府上的茶不得殿下心意,怠慢了殿下?不知殿下是什么口味,我让小女重新去为殿下泡来。”
“不必了,我今日前来,是听若渝姑娘说,您老有事相商,因此才搁下宫中一堆事务,匆匆赶来,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茶水上呢?”刘衍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看上去颇有软硬不吃的意思。
王铨鸣怔了一怔,反应快捷,低声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既然殿下时间有限,那我就直说了吧,禅蜀……”
一旁的禅蜀闻言,不疾不徐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卷纸,小心地铺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殿下请看,虽然我盟中主要力量集中都在江城一带,但其实不然,九州各地都遍布了我盟中势力,加之琅琊王氏的名头,无论在哪,我的人都能迅速集结出一部分力量,而且这部分力量不容小觑。”王铨鸣的指腹滑过地图上的几个点,脸上带了些得意之色。
刘衍脸上不动声色地点头,心里却想道,不错,你盟中势力遍布南宋,威胁极大,正是我要拔根去除的首股危险势力。
王铨鸣将地图一收,递到禅蜀手中,脸上的笑容忽然也跟着一点点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地令人畏怯的双目。
他紧紧盯着刘衍道:“我知道天下有许多人都觊觎我琅琊王氏的势力,可我也同样知道,这天下还有不少人,想将我琅琊王氏处之而后快,我不知道殿下是哪一种人?”
刘衍前倾的身体一收,缓缓坐直,对上他的目光,毫不胆怯道:“无论我是哪种人,最终不都是您老的一句话吗?”
“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殿下可能怀疑我投靠殿下的忠心,不瞒殿下说,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放眼建康,太子殿下坐拥天下,已是不争的事实,他日若登上皇位,我怕我琅琊王氏会成为被殿下开刀的第一只羊。”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在若渝的脸上轻轻划过,又看向刘衍道:“所以投靠殿下,是我唯一能选择的路,今日我琅琊王氏助殿下安稳坐拥天下,他日只求殿下保我琅琊王氏永远安康。”
刘衍一时拿不准他的说法,楚沉夏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琅琊王氏是一定要连根拔起的,否则将来江湖动荡,无论轻重都会影响到朝政。
见刘衍有些犹豫,王铨鸣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随即道:“我知道殿下在犹豫什么,毕竟我琅琊王氏势力太大,对殿下一定会造成影响,我猜殿下就算今日勉强答应了,也不会全心地信任我,依然会时时提防我,将来殿下登上皇位之后,也无法保证今日许下的诺言是否会实现。”
王铨鸣今日算是把话彻底摊开了来讲,这让刘衍微微有些意外,又听他继续道:“因此,我想了个万全之策,既能让殿下安心,也能让我安心。”
刘衍自然好奇他的万全之策是什么,见他微微笑着,竟然卖起了关子,于是忍不住催促道:“您老的万全之策是什么?”
“殿下觉得小女如何?”
此言一出,若渝的反应最大,也是她最先反应过来,父亲居然要用她来联姻,以此来确保琅琊王氏的地位。
当下便忍不住想要出声,却被王铨鸣挥手制止,转而看向刘衍,再次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刘衍沉思过后,自然明白其中利弊,楚沉夏不断告诫自己的缘由是,将来琅琊王氏的势力大到翻云覆雨,会威胁到自己,可是若按王铨鸣所说去做,那将来琅琊王氏的势力便转到了他自己手中。
他也不用再大费波折除去琅琊王氏的势力,只要自己处理得当,这支势力便为自己所用,确实是一个诱人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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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弄权一时()
楚沉夏见刘衍迟迟不归,只好重新到那堆书信前,缓缓地翻看着,这么多日看下来,楚沉夏发现,勤王常常与一个叫做公孙栎的人有书信来往。※%,
这个公孙栎正是闻名天下的吴国太傅,吴国灭国之后,公孙栎举家北上,隐居在郴州的荒郊野岭。
他膝下无子,唯有一女,名作公孙云舒,这个公孙云舒不是别人,正是钱重早年的恋人,公孙栎当时十分反对二人,竟不想最后害的自己女儿香消玉损。
当年无头案后,刑部尚书赵悻之在他家中搜出这些来往书信,书信中虽只是讨论一些政治观点和道家儒学,却仍被皇帝猜疑两人图谋不轨。
也难怪皇帝猜疑,那时接二连三的发生了那么事,桩桩件件指向勤王,纵然皇帝再相信勤王,面对如此多的证据,也不得不相信。
“殿下,楚大人在殿内等殿下。”
楚沉夏听到殿外的声音,这才站了起来,十分着急地拄着拐杖走了两步,刘衍踏进殿内的第一句话问的便是:“你之前着急找我有什么事?”
楚沉夏不答反问道:“殿下方才去了哪里?是不是去见王铨鸣了?他是不是想和殿下结盟?”
面对楚沉夏炮竹般地连续发问,刘衍有些懵了,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你一早就猜到了?也难怪你如此激动了,我确实去见了他,也和他达成了共识。”
“共识?什么共识?王铨鸣是什么人,我不止一次地告诉殿下,狡黠非常。不可接近,殿下不听也就罢了。竟然还反向行之!”从刘衍一走进大殿的表情,楚沉夏心中已暗呼不妙。见他轻松答之,心中更是如火中烧。
刘衍朝桌案走了两步,缓缓坐下后,拿起一本公文,边看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过是怕他琅琊王氏的势力太大,阻碍和威胁到南宋江山吗?王铨鸣已经决定将若渝嫁给我,从此由我操控琅琊王氏的势力,这样一来。岂不是稳操胜券?”
楚沉夏听他这么说,当场呆若木鸡,尤其是被他这云淡风轻地语气塞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殿下心意已决,也不用我多说了,我只想劝告殿下,弄权一时,凄凉万古。”
刘衍惊愕地抬头看他,却见他连行礼都未行,便拄着拐杖往殿外愤愤离去。刘衍忍不住回想他方才说的话。
弄权一时,凄凉万古?
昨日被刘正声提及的御史中丞陈咸,今日却在皇帝面前参了他一本,皇帝曾说过。胡乱攀咬太子者,轻则杖刑重则贬官,陈咸却仍然抱着这巨大的风险参了他一本。
说的正是司门虎破离奇死亡一案。皇帝当时便将这奏章私自扣下了,同时将刘衍召进了宫中。父子二人都清楚,当初刘衍被迫离开建康。正是被这桩案件影响的,如今旧事重提,皇帝心中没底,自然要问问刘衍。
幸好,楚沉夏早已通过楚治和陆秀甫留下的官员罪诏,找到了司门虎破曾经犯下的错事。
“确实是儿臣的手下误杀了虎破。”刘衍直截了当道,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偏偏神色不改半分,似乎将这视为理所应当。
皇帝目光一沉,不安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无法理解道:“子顺?当真是你做的?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虎破是司门,是掌管建康的三司之一,三司直属朕,你这么做,不就是在打朕的脸吗?”
“只因那虎破实在气人,常常以权谋私,滥用私刑,儿臣这次回到建康之后,又着手调查起虎破,总算清点清楚,来建康不过短短一年,死在他手上的无辜百姓却有六十九个,数量之大,令人唏嘘。”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