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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所以对于仇争这样的危险人物,有着本能的恐惧。在东洛大将府的餐厅门口,惊闻她竟是人格分裂者,贺樱宁没能收敛住恐惧的情绪,临别时仇争的那句话,那月光下震撼人心的笑容,自己可是伤了她的心?
可这能怪她吗?这确实是自己最自然的反应,可并不代表她就从此厌弃仇争,不愿再靠近她。
贺樱宁知道仇争为何会在东洛大将府失态,因为府中下人盛传,大小姐是被危险的恐怖分子胁迫了,才卷入了楚中大酒店的事情之中。到府上来的这批人,是以大小姐为要挟筹码,在与贺芸大将谈判要好处。这样的说法,是贺芸大将和牧心协商之后故意放出的官方说法,本来的目的是扰乱外界视听。背锅的虽然是仇争,仇争却早有心理准备,并不会在乎。但因为当时自己被母亲罚禁闭思过,仇争来找了自己好几次,都避而不见。竟让她真的以为,自己对她是十分恐惧和排斥的。
再后来自己确确实实表现出的恐惧,彻底伤透了她的心。
为了逃婚反抗母亲,也为了仇争,贺樱宁不顾一切地追了出来。但因为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太过笨拙的表达,又使她误会了自己本来的意图。
大约目前为止,自己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最糟糕的印象了吧。
在出发之前,其实贺樱宁都是迷茫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念念不忘,为什么要这么不顾一切。她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仇争了,因为这很奇怪啊,她们才接触了几次?那个人脾气坏,对自己从来没什么好话,长得。。。虽然很好看,但性格太糟糕了,还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贺樱宁是贵族大小姐,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崇尚美好的事物,实在对这样的人喜欢不上。
飞机遭到雪蛾子的袭击,仇争置身险境,几乎差点就死了。当时身处颠簸翻卷的机舱中,贺樱宁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死活,反而满心满眼都是仇争离开机舱时的背影。当时她脑子里翻滚着一个念头,如果她死了,自己会怎么样?只是这样一想,就仿佛在心口剜下一块肉般生疼。当听闻仇争平安无事时,那种大松一口气、失而复得的感激,以及不自禁流下的泪水,终于让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医疗车一路走来,她守在仇争的病床边想了很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产生感情?结论是,大多数时候,爱情总是来得很突然,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理由。当然,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特殊的心理。
因为自幼是个乖乖女,扮演着母亲的好女儿,最优雅的大将继承人的角色。贺樱宁其实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她的叛逆,她的自主深藏在心底,渴望自由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日益膨胀,到成年后,更是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仇争对她来说,就像是引领自由的光芒。不,或许应该比喻成“欲罢不能的罂粟”、“诱食禁果的撒旦”更为恰当。
她追逐仇争,就像是在追逐虚假光明中真实的黑暗,危险、刺激,引人肾上腺素激发。这种堕落的快感,让她觉得浑身战栗,前所未有的新鲜,让她难以抽离。她已经陷在了这种心理之中,直到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仇争。
她已经过了那条界限,再也无法回头了。
恐惧与向往并存,逃避与靠近交织,矛盾着、纠缠着,造就了现在的自己。
可这些,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不知道仇争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喜欢自己吗?她那时表现出的心伤,那月光下的温柔微苦的笑容,是真实的吗?不是自己的幻觉吗?
贺樱宁原以为自己很确定这些问题的答案,可当她听闻仇争那句“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时,所有的一切瞬间支离玻碎。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妄念,是阴暗又卑微的想象,是见不得光的虚伪,她追逐的,只不过是她自己的阴暗面而已。她恋上的,也不过是经过心理加工后涂上包装的仇争。
都是她自作主张的心理在作祟,如今她已经自讨苦吃。
“能说说,那个人是谁吗?听说,这世上有3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强打精神,贺樱宁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叫小彩,我在xtx接受人体试验时,她算是我的。。。病友吗?呵呵。。。”仇争讽刺地冷笑。
贺樱宁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的,她猜到了!小彩这个名字她曾在东洛大将府餐厅门外听仇争自述时提起过。她也知道,这个女孩在仇争的心目中占有非常独特的地位。她是仇争在苦海当中受折磨时唯一的精神支柱,仇争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小彩的去世使得仇争第一次发狂,几乎屠杀了整个xtx生物研究中心的人,也使得她从此走上了*的道路。
而自己,似乎成了小彩的替代品。
“你和她。。。眉眼间的神态,太像了。。。”仇争那蔚蓝的眸子终于看进贺樱宁的眼底,那虹膜中似乎凝着一种痴迷和蛊惑,声线也渐趋变得迷醉,“那种软弱的,又暗含不甘和反抗的感觉,那种飞蛾扑火,追逐深渊的姿态。太像了。。。”
贺樱宁被她的话语激得一阵心悸,鸡皮疙瘩泛起,随即反胃的恶心感铺天盖地而来。
她“唰”地甩开仇争抓住她的手,扭头向医疗车的车厢后端跑去,然后打开气压舱的大门,躲进气压舱,奋力“嘭”地一声关上了气压舱。
她抓着门把手,急促地喘息,双腿发软,无力地跪地。她浑身颤抖起来,迟来的心痛让她的双目缓缓凝聚起泪光。她坐在门脚,将自己蜷缩起来,抱着膝盖,捂住嘴无声地流泪。
是了,果真如她所想。贺樱宁,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搭上了一切,最后是一无所有。
车厢里,一片诡异的安静。所有医护人员全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权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实则非常在意这一对刚才的对话,虽然她们靠得很近,说话声音也很小,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清大部分内容的。
艾丽塔从电脑桌前站起身,站在仇争床前,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冷酷容颜,淡淡问道: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嘴巴坏也要有个限度。”
仇争闭上眼,侧躺在床上,不发一言。
“你对贺大小姐怎么样虽然不关我的事,但你当年的事,我多少要负责。你说出这种话,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心里真的这么想的?”艾丽塔的声线渐趋变冷。
“与你无关。”仇争冷冷回道。
“仇争,我要对你重新进行心理评估,报告会交到老师那里。”
仇争睁开眼,蓝眸中凶光闪烁,狠狠瞪向艾丽塔。艾丽塔却丝毫不惧,碧绿的瞳孔毫无波澜,镇定如常。两人陷入对峙,最后还是仇争败下阵来,
“最初,确实觉得她和小彩很像。但是。。。我刚刚。。。”仇争冷酷的面容上罕见地浮现出懊恼的神色,随即被强行掩盖。
“只是想报复她?”艾丽塔接话道,看到仇争露出那种表情,她几乎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仇争咬牙,盯着床头固定置物铁板上放着的药片,无言。
“简直无可救药的愚蠢,幼稚!问你这种问题真是拉低我的智商!”艾丽塔拧眉怒道,“这是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别指望别人帮你擦屁股。另外我好心提醒你,气压舱里不能久留,逗留半小时以上,就会有二氧化硫中毒的危险。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坐回了电脑前,戴上耳机,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仇争恼怒地咬牙,握紧了拳头。
那位曾经帮助过朵拉的好心护士已经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事啊,不过情侣吵架嘛,塔姐跟着生什么气啊,简直瞎凑热闹。有一点艾丽塔说得没错,若是贺樱宁再这么赌气躲在气压舱里,是真的会有二氧化硫中毒的危险的。外界的大气环境里充满了高浓度的二氧化硫,而气压舱只是调节气压和供氧的缓冲地带,防护措施并不完备。
咬了咬下唇,护士决定即便惹艾丽塔生气,也得管一管闲事。因为情侣吵架就弄出人命来,实在太愚蠢了。何况对方还是贺家的千金大小姐,性命安全如果有个万一,那可是灾难级的。
这么想着,护士急忙拿了两台供氧呼吸机,打算去气压舱劝一劝贺大小姐,如果实在全部进来,好歹让贺大小姐戴上呼吸机。自己也不急着回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不好,虽然带着呼吸机没法说话,好歹坐在那里陪一陪,也算一种聊胜于无的安慰吧。这大小姐也怪可怜的,本来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结果孤孤单单一个人跟着来这么艰苦的环境中,周遭连个贴心的朋友都没有,现在还被心上人伤了心。唉。。。。。。
艾丽塔倒是对护士的动作没什么反应,但是依旧有人叫住了护士:
“吕姐姐,你等一下。”是仇争的声音。
护士回头看仇争。
“你扶我一下,我去吧。”
“哦,哦!”
第134章()
仇争的腰伤虽然已经在恢复,但实际上还没到能起床走动的地步,即便是依靠别人来扶,也很吃力。好在,动力外骨骼的存在,为这一类的筋骨损伤提供了便利。医疗复健用的动力外骨骼,医疗车中存放了一整套,现在正好给仇争装上腰部的部分。如此,她站起来走动,力量分散到外骨骼上,受伤的腰椎也就不会再受到二次损伤。
仇争腰上装了个好似围兜一样的东西,看起来颇有些滑稽,不过却没人笑话她。车内所有医护人员的年龄都要比仇争和贺樱宁大,且绝大多数人其实已经结婚成家,甚至有了孩子。作为过来人,大家目睹之前的那一幕,只是觉得好似在看不合时宜的青春偶像剧,除了有些八卦和尴尬之外,还颇有些感叹自己已经逝去的青春。
仇争依靠着护士站起身,护士扶着她走到了气压舱门口,然后把手里的两台供氧呼吸机递给她。
“能让她进来,就别在外面呆着。实在不行,你就陪陪她。都是好姑娘,彼此也不是没有感情,干嘛要互相伤害,我在边上看着都替你们着急。”护士不由说道。
仇争点了点头,道了句:
“谢了,吕姐。你是个好人。”
“我可不想被你发好人卡,搞得我好像被甩了一样。”护士忍不住吐槽道。
这位护士本名叫做吕芳,今年30岁。实际上并非是护理专科的,她是正规医大毕业的医科生,全科精通。护士的身份,不过是当初潜伏在三中队里的保护膜罢了。作为艾丽塔的得力助手,她实际上已经加入阿萨辛六年了。契机是她大学时交往的男朋友本身就是阿萨辛的成员,两人在三年前结婚。但是不幸的是,结婚刚满一年,吕芳的丈夫就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因为一直在从事比较危险的工作,两人也没有提请生育申请,因此也没有孩子。吕芳至今也没有再和别人交往,她自己觉得大概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其实她也不想走出来,抱着怀念没什么不好的,她的职业说白了就是恐怖分子,身上已经背着大大小小数条罪名了,一旦东窗事发,那就得进牢里过日子。这种走钢丝的生活,有一天没一天,何谈恋爱这种奢侈的东西。
不过,虽然她自己不想再谈感情,却希望别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些阿萨辛里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苦难和折磨,真的是十分不易。她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心疼。她是衷心希望这些年轻人能有一份好的归属,能有真心人终生相伴。在这个灰暗无道的世界里,起码能有一份甜蜜的粉色去点缀装饰。否则人生,岂不是太过凄然了吗?
仇争已经进了气压舱,门关好后,吕芳就守在了门后,以防万一。只是气压舱门十分厚重,里面的动静,她是决计听不到的。虽然很在意,但这种情况,还是让人家小俩口单独解决比较好。
仇争在进入气压舱后,便看到贺樱宁坐在角落里,正蜷缩着,看起来特别的可怜。仇争心中一绞,一时喉头哽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贺樱宁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她没有抬头去看进来的人是谁,似乎毫不关心。
大约过了几秒钟,仇争终于说话了:
“你。。。把呼吸机戴上吧。”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样的话,她在说出口后就后悔了。
贺樱宁没有反应。
话已出口,就干脆顺着话头继续说下去吧:
“你进来也已经好几分钟过去了,如果在这里滞留半个小时以上,就有二氧化硫中毒的危险。”仇争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