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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纳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绕开佩尔,坐在了沙发上。
佩尔见状,也凑了过来,坐在了索纳的身边,往他身上黏。索纳往另一头挪了挪,道:
“新年不回家,你父亲那里没关系吗?”
“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不回家过新年。他知道我在你这里。”佩尔没有再往索纳身上靠,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侧脸,说道。
索纳再度沉默点头。
“你这段时间会很忙吗?”言下之意:我想你抽空陪我。
索纳斟酌了一下答案,回道:
“不算很忙,但你知道的,我也不是闲人。”
“恩,那你明天来剧院找我吧,我应该都在。”佩尔却自说自话。
索纳觉得有点头疼,但还是回道:“好。”
【反正又没说什么时候去,那就等晚上空下来了再说吧。】
“你真好。”佩尔凑了过来,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索纳僵硬着身子,没有任何反应。
“哦,我该走了。我来盖亚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都忘了要去剧院报道了。”佩尔站起身,顺手抓起了自己的手包。
“我送你。”索纳也站起身,客气了一句。
“不用啦,我有司机的。允许你送我到门口。”佩尔眨着媚眼笑道。
索纳面无表情:不然呢?
在走去大门的路上,佩尔还问:
“我差点忘了问你,兰妮呢,她怎么样了,我听说她最近病了,没事吧。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她也很少会,还一个劲儿地让我不要去找她。”
“嗯,你千万别去找她,否则她可能会受不了,从此活不下去”
“为什么?”听了他的话,佩尔大吃一惊。
“她一定没有告诉你,她的病是很严重的皮肤病,还有传染性。你知道的,她那么爱美,又好面子,现在肯定是不愿意见你的。你也要小心,千万别去看她,别被传染了。”
“天哪,太可怕了。”佩尔惊讶地捂住了嘴,“兰妮那么漂亮,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是我没照顾好她。”索纳眉头深锁,满面自责。
“不,这怎么会是你的错,你就是太温柔了索纳。看来我得去找我相熟的医生了,我可不能让兰妮漂亮的脸蛋就这么毁了。”
“谢谢你,佩尔,但是不用了,我们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大概再有两三个月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佩尔舒了口气,“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去吧。”
索纳目送佩尔的车子远去,低头揉了揉眉心。
【父亲啊父亲,这步棋,您走得爽快干净,可我却是备受折磨啊。何况,我并不想耽误一个无辜女孩的青春,也不想欺骗她的情感,这项任务,真的让人很想放弃。但愿女孩自己有一天能幡然醒悟,早日脱离这一切。】
***
在楚都市的西南部,有一片连绵的山脉,唤作“长明山”。山中翠林环绕,环境清幽,是联邦城墙内罕见的度假胜地。这里散步着诸多达官贵人的度假山庄,掩映在密林之间,曲径通幽。
而唯一的一座公共设施,则是位于主峰山顶的东山疗养院。这座疗养院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是冒险者之城阿尔忒弥斯刚刚建成之初,就修建起来的医疗设施。原本,这里曾是初代冒险者之城驻守大将的休养山庄,后来大将将自己的山庄捐了出来,改建成了这座疗养院。如今,这里由楚都市的第一军区医院承办经营,基本收留的是在战场上受重伤,后存活下来,需要静养的军官。
东山疗养院的院长曾经受过隐者的大恩,因此这里也成为了阿萨辛的伤员收留地,受重伤需要休养的阿萨辛成员,都会被送到这里来。
12月3日上午十点,一辆银灰色的8座大吉普正行驶在盘山公路之上。开车的是艾丽塔·史密斯,后一排的座位上,牧黎和兰妮正并排坐着。
从上车开始,牧黎就一直很沉默。实际上从前天接到要去东山疗养院接人的任务后,牧黎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因为刚加入阿萨辛,还有许多人和事要熟悉。这两天白天,她们都在那位赵子龙小哥的带领下走访驻扎在总部的阿萨辛成员们,中餐晚餐都是和热情的阿萨辛成员们一起吃的。她们还去看了仇争和贺樱宁。仇争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见到牧黎就摆臭脸,牧黎心情也不好,不是很想离她,所谓的慰问看望,都是兰妮在完成,她一直站在医务室的门边假装自己是木头人。
仇争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见她似乎心情不大好,于是也就没说。
她们还见到了久违的艾丽塔,这位“女军医”不仅欺骗过牧黎,连带着兰妮都被她忽悠过。阿瑞斯城墙外杀死第五头螳螂形掠食者的高手,就是这个女人,但当时兰妮愣是没有判别出来就是她。不过兰妮还是起了疑心的,因此再见面后,她反倒对这位骗过她的阿萨辛副会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竟然相谈甚欢。
牧黎在这位女军医面前真的是很无力,她倒是也想冲她撒撒气,但艾丽塔嬉皮笑脸几句话就能把她堵回去,最后还能把她逗笑了,弄得她实在没脾气。牧黎决定以后少惹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她的想法要是让仇争知道的,仇争大概会感慨她居然也能和牧黎拥有共同的想法。
白天在吵嚷和热闹中度过,晚上则安静下来,被压下去的千头万绪又涌了上来。牧黎会靠在床头,翻一翻芮乔的日记。兰妮不会打扰她,安静地依偎着她,或者和她一起看芮乔的日记。偶尔会聊上两句,但话题很快就结束。兰妮曾试图去开解她,但看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释怀的事情。
特别在见到朵拉的前夕,凄惨的往事在脑内不断回想,更是难熬。以至于牧黎到了半夜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不想吵醒怀里熟睡的兰妮,她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躺一个晚上,以至于早上醒来后右半边身子肌肉酸疼,还有落枕的迹象。
银色的大吉普终于驶入了东山疗养院的大门,车子停稳,一行人下车,走进大门。艾丽塔似乎与这里的工作人员很熟,她先是和前台的护士打了个声招呼。护士立刻拨了个电话,然后请她们上去。
艾丽塔便熟门熟路地带着牧黎和兰妮来到了住院楼一栋的五楼。这里都是高级病房,单人间,设施齐全,住得很舒心。
当她们站在506号房门口时,艾丽塔回身,看了看牧黎,突然严肃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
牧黎捏了捏拳头,然后点了点头。
艾丽塔拉开了大门,无声地走了进去。牧黎跟在后面,艰难地迈开步子。当她踏进病房后,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纤细娇小的身影,穿着病号服,正坐在床边,背对着她们望着窗外。她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肩短,披散下来,完全看不清面庞。
“朵拉,你看谁来看你了?”艾丽塔轻声唤道。
朵拉·皮斯科缓缓转过头来。。。。。。
第一百零一章()
朵拉·皮斯科缓缓转过头来,视线最先逗留在了最靠近她的艾丽塔身上,随即又缓缓转移,绿色的眼眸中,倒映出牧黎的影像。
她的眼神好空洞,面上的表情也十分麻木冷淡。但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呆愣几秒后,她仿佛认出了牧黎是谁。空洞的眼睛中缓缓燃烧起仇恨的火焰,麻木的面庞也渐渐扭曲出愤恨至极的表情。下一刻,她就好像那受伤的野兽一般,从床上直接爬了过来,摔倒在地也不管,踉跄着向牧黎这里冲了过来。
艾丽塔早有准备,提前跨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并伸手死死抱住她,将她囚困在怀里,大喊道:
“朵拉!我怎么跟你说的?冷静!”
“啊!!!啊!!!!!!!”朵拉根本听不进艾丽塔的话,尖叫着,伸出双手奋力想去抓牧黎,恨不能将牧黎生吞活剥,扒皮抽筋。
牧黎僵硬在原地,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朵拉那年轻又扭曲的面容。她浑身的血液倒流,全部涌到了头上,手脚冰冷,大脑一片空白。生于此世,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如此仇恨。原来被人仇恨是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的感觉,喘不上气来,心口被大石压住,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好想夺路而逃。
这是她的错吗?这种仇恨应该由她来承担吗?她被欺骗,在全盘诱导下,做出了无可奈何的选择。她亲手杀死玛丽,难道她自己不痛苦吗?每个日日夜夜,备受心灵上的折磨,她甚至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活下去的理由,到头来却还是要面对自己从前犯下的罪孽。
有些事情,即便能够理解,也是不能接受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情感的,特别是至亲被杀之仇,正常人谁都无法释怀。
牧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仿佛下一秒就要转身离开。一只纤细温暖的手却忽然抵住了她的后背,兰妮在后面轻声说道:
“别逃,你能挺过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牧黎微微张口,仿佛要说什么,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她只是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立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朵拉,仿佛要将她面上表情的每一个细节都镌刻在脑海里。
别逃,不论谁欺骗了我,谁诱导了我,最后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恶果是我亲手造成的,冤孽是我亲手种下的。别逃,这就是我的罪孽,我面对它,我了结它,我承担它,我不能逃,我不会逃。
朵拉挣扎不止,情绪完全失控。艾丽塔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注射器,打算给她注射镇静剂。牧黎突然大吼一声:
“艾丽塔!别这样,你放开她!”
艾丽塔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牧黎,牧黎补充了一句:
“放开她,我不会有事的。”
艾丽塔眼神闪烁了片刻,迟疑之下,手下的力道松了。朵拉立刻趁此机会挣脱了艾丽塔的束缚,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牧黎身前,挥起手臂就冲牧黎砸了过来。她也没学过格斗技巧,打架全凭本能,但是牧黎完全不反抗,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牧黎的左脸立刻挨了朵拉一巴掌,紧接着是右脸挨了一拳,然后是额头,胸口,鼻子。。。。。朵拉的攻击毫无章法,只是胡乱挥着双手乱砸,但几乎都是打在牧黎的脸上,她还会狠狠地推牧黎,牧黎没有使劲儿,被她推得连连后退,最后撞到了墙上。她又抬起脚来踹牧黎,但却也完全踢不到要害。
牧黎也不做防守动作,空门大敞,任她胡乱击打。疯癫的朵拉,用尽全力的攻击,其实也很疼,牧黎的脸上很快就青肿了起来。
兰妮咬着嘴唇,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心再痛,她也不会插手。这是牧黎于朵拉之间的事,外人插手,不会有好处。而艾丽塔则锁着眉看着这一切,防备着朵拉真的下杀手,她这趟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牧黎和朵拉,让这两个人不要互相伤害。
最后膝盖弯被踢了一脚,牧黎跪倒在地,朵拉居然抄起一旁的椅子,当头冲牧黎砸了过来。这下若是不防守,即便是牧黎也要受伤不轻。
兰妮惊叫一声,终于忍不住上前要去阻止朵拉。艾丽塔反应比兰妮快多了,她已经冲到了朵拉的身侧,都抬起手准备打晕她了。就在此时,牧黎做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动作,一直未曾还手的她,忽的伸手抓住了椅子,轻轻巧巧就把椅子接了下来,在一旁放好。
朵拉似乎打累了,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看着牧黎。
牧黎擦了擦破裂嘴角溢出的血,看着朵拉说道:
“我欠你的,我慢慢还,一辈子还不清也无所谓。但是,我这条命,不会给你。我不会让你母亲的牺牲白费,她是为了我的命死的,我会好好活下去,完成她的愿望。我从不指望有一天你能原谅我,也不去谈我救过你们多少次,这永远扯不清。朵拉,你恨我是你的事,你的情绪我无权左右,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傻事,人生不只是仇恨,我不想你错过太多。”
朵拉在原地僵了片刻,又冲了上来,抓住牧黎胸前的衣襟,怒道: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教育我,你杀了我妈妈,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居然告诉我这世上不只是仇恨?我妈妈的死,会成为我这辈子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痛。我会记得是你开枪杀了她,我在一旁目睹了一切。你。。。竟然那么狠,那么决绝。。。。我。。。。。。妈妈她。。。。。。呜。。。。。妈妈她的尸骨。。。。。都收不回来。。。。。。。呜。。。。”
到最后,朵拉已经泣不成声,拽着牧黎的衣服,缓缓跪地。牧黎跪下身子,含泪缓缓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