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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洗耳恭听。”那人朝秦翼一拱手,说道。
咦,他居然对我行礼了。看来,他刚见到我时那副傲慢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此时他急于知道我给出的答案,就忘了继续装叉了。
“先生,自关东诸侯讨伐董卓之后,可以说,汉室威望大损,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揭了下来。自此之后,如今更是有了东西两个朝廷,这就让天下诸侯更加看轻汉室了。各诸侯虽然都各自做出选择,分别奉长安朝廷和邺城朝廷为正统,然而,他们其实谁都没有把这两个朝廷当回事。先生以为然否?”
那人点点头,道:“两方朝廷,天子都年幼,无法亲政。长安朝廷由董卓把持朝政,邺城朝廷则落入袁绍的掌控。各诸侯对于这两方朝廷,的确是只维持表面的恭敬。”
“那就结了!”秦翼一拍大腿道,“诸侯人人存有异心,没有野心的,想据地自保,野心大的,想扩展势力。用不了多久,各地必会战火四起,诸侯相互攻伐。然后,终归会有那么几个诸侯胜出,形成几块大的势力。”
“难道秦县令所谓的最终扫清寰宇,重整山河之人,就会出现在胜出的这几个诸侯之中?”
秦翼点点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秦某现在还无法推算出乱世会持续多久,但终究不可能太久,也许十几年,也许数十年,最多不超过百年。最终,会有一方诸侯完成一统。到那时,汉室是否还存在,呵呵,秦某真不敢说。”
第237章 长子对(下)()
秦翼抛出这番“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言论,直把那位神秘的应募者震得半天没有言语。
过了好大一会儿,此人才缓过神,朝秦翼拱手道:“秦县令眼光独到,某不及也。”
秦翼摆摆手,笑道:“闲谈而已,当不得真。局势究竟是否能像秦某推断的这样,还是未知之数。”
那人又道:“方才秦县令言及,大乱将至,诸侯心思各异,有人想据地自守,有人想扩张势力,觊觎天下,某斗胆问一句,不知秦县令属于哪一种?”
这个问题很敏感,无论选择哪个答案,似乎都有乱臣贼子的嫌疑。秦翼想了想,不答反问道:“先生既来应募,想必也事先了解过秦某的所作所为,不知先生以为,秦某是哪一种?”
此人微微一笑:“秦县令在短短两个月内拿下了三县之地,必不是守成之辈。我想,用不了多久,这上党郡的太守之位,必落入秦县令囊中。”
“哈哈,先生倒是一语中的。没错,上党郡太守之位,秦某志在必得。”秦翼坚定的说道。
那人又道:“某想知道的是,秦县令若成为上党郡太守之后,也跻身天下诸侯之列了,不知秦县令是想忠心为朝廷牧守一方呢,还是有心与诸侯争一争这天下?”
大逆不道!这个问题是赤裸裸的大逆之言了。
在没有摸清此人的真正意图之前,秦翼不打算实言相告。再说,他此时也没有长远的目标。当上上党郡太守之后,下一步究竟该做什么,取决于系统发布的任务。
秦翼想了想,忽然叹气道:“秦某从来没有争夺天下的想法。秦某入仕,也是时势使然。来并州之后,秦某本想牧守好潞县一地,可谁知,我不欺人,人便欺我,之所以取得三县之地,秦某纯属反击使然。”
那人竖直耳朵,仔细聆听秦翼的话语。
“先生既然问到了这个问题,秦某也便实言相告。将来,秦某该如何行事,完全取决于时势。若天下真的大乱,到时人人自危,秦某也不得不放开手脚,为自己,也为治下的百姓,谋取更广阔的生路。”
那人沉默了。
秦翼盯着此人的面部,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此人的感情倾向,谁知,此人竟像老僧入定了一般,毫无表情波动。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人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纸条,双手递给秦翼。
“这是……”
秦翼接过纸条一看,正是他上午回答的那道关于人才的问题。今天下午回答的那个问题,秦翼写有答案的纸条,被此人随手团成一团废纸丢掉,可这张纸条,却非常平展,一点褶皱都没有。
由此,秦翼更加确定他之前的猜测,此人与他会面后,所作出的那番傲慢之态,完全是装的,其用意无非是试探秦翼有无容人的肚量。
“秦县令,关于人才使用的论断,某钦佩不已。”那人说道,“某还有一个问题,请秦县令赐教。”
“先生请讲。”
“某观秦县令贴的招贤榜文中言到,无论出身、籍贯、年龄,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应募。可当今天下,朝廷取士,首看出身,几乎非士族不入士。不知秦县令以为,士族与平民,谁主沉浮?”
这个问题更加刁钻。在这个时代,社会等级严苛,士族高高在上,平民如同草芥,几乎无人敢质疑这种社会制度,更不可能去抨击士族。此人敢提出这样的问题,已属言论不当了。
但秦翼也有此看出,此人的思维毫无僵化,敢于去想他人不敢想,问他人不敢问之事。
想了很久,秦翼才开口回答:“先生,主沉浮者,既不是士族,也不是平民,而是人心。”
“哦?秦县令的回答倒有意思,和解?”那人好奇的问道。
秦翼道:“很简单,人心思定,则天下安,人心思乱,则天下乱。不在于是士族还是平民。”
见此人似乎没领会自己的意思,秦翼继续说道:“秦某打个比方,这天下众生,分三六九等,越是往上,人数越少。以大汉来说,如果把大汉之人分成三等,第一等乃天子,是最顶尖的等级,只有一人;第二等是士族,他们属于中坚力量;第三等则为平民,他们是最底层、同时也是人数最多的群体。
“如此一来,就构成了一个上细下粗的塔形。要想使这座塔稳固不倒,首先,基础要实,也就是说,平民阶层要安定。其次,塔身要牢,也就是说,士族阶层既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太重,压迫基础,基础必跨,太轻,则自身易散,使塔倒塌。而作为塔尖的天子,必须置于中轴位置,如果偏离了中轴,必会掉落。
“这三个阶层,只有利益始终保持平衡,与他们自身所处的位置相符,塔身才稳固。否则,当有一方利益过重,必然导致其他两个阶层的不满,人心不稳,则塔必倒。”
说到这里,秦翼叹气道:“塔若倒掉,覆巢之下无完卵,到那时,无论哪一个阶层,都会大受损伤。”
听了秦翼的话,此人点头道:“秦县令这番言论,倒是新颖的很。那秦县令以为,这座塔做重要的是哪个部分?”
秦翼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基础。也就是最广大的民众阶层。民众阶层处于最底层,人数最多,所得的利益平摊到每个人身上都极少,他们也最容易满足。但作为中坚力量的士族和作为塔尖的天子,如果对民众阶层的利益剥夺太多,自身膨胀,那么,这座塔的基础就会被压碎,基础一碎,塔身和塔尖还能安稳吗?”
“那如此说来,士族阶层似乎可有可无了。”那人若有所思。
秦翼摆手道:“不,秦某方才说了,士族阶层上擎天子,下系民众,是社会的中坚力量,他们同样重要。所谓士族阶层,就是精英阶层。治国,靠的是精英,天子的政令,既靠精英讨论拟定,又靠精英贯彻执行。政令的好坏,则靠民众阶层的感受来体现。因此,精英是维系天子与民众的重要阶层。”
此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秦县令用人才,是更加看重士族之人,还是平民出身之人?”
秦翼微微一笑:“这个答案,在秦某的招贤令中已经说明了。秦某用人,不问出身,只看品行与才能。”
听完秦翼的话,那人忽然起身,朝秦翼郑重一拱手:“戏忠不才,愿应募至秦县令门下,做一幕僚。”
第238章 果然是大才()
“戏忠不才,愿应募至秦县令门下,做一幕僚。”
秦翼一听此人报出名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两眼大瞪的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那人见秦翼如此失态,愕然道:“在下戏忠。”
“戏忠?你可是颍川人士?”秦翼忙问。
戏忠道:“在下正是颍川人士,莫非秦县令是从某的口音中听出的?”
秦翼更加惊讶,连忙从案几后走出来,几步走到戏忠面前,又问:“你的表字可是唤做志才?”
“某之字正是志才,秦县令是如何得知的?”戏忠惊讶的问道。
秦翼整个人都傻了,他下意识的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很疼,不是幻觉。
乖乖,戏志才啊,这可是跟郭嘉齐名的大才,居然会主动跑来投靠我。这个馅饼可太大了,我都要被砸晕了。
“秦县令,敢问你是如何知道戏某表字的?”戏志才见秦翼愣神,连忙又问了一句。
秦翼回过神来,随口敷衍道:“某在荥阳之时,曾听孔伷孔刺史谈及颍川风物。言及颍川人才时,孔刺史曾说,颍川人杰地灵,学风鼎盛,人才辈出,曾谈及荀氏、陈氏等诸家名门子弟多人。孔刺史还言,年轻一辈当中,有郭嘉、戏忠二人,其才不亚于荀氏子弟当中的荀彧、荀攸、荀谌等人。是以,秦某记住了戏先生你的名字。”
“孔刺史竟知某与郭奉孝之名?”戏志才大感意外,同时,脸上也泛上一丝喜色。
秦翼点头道:“如若不然,我又怎会知道先生其人?”
说完,他就好奇的问戏志才:“先生因何来至并州?”
戏志才叹气道:“某与郭奉孝是好友,一日,我二人饮酒叙话,谈及将来前程,郭奉孝借酒醉取笑某好高骛远,说天下诸侯用人,重士族而轻平民。某出身平民,怕是欲求官而不得。某一时冲动,便与郭奉孝打赌,择一地出仕,让他看一下。”
“那先生就算想出仕,也没必要来并州啊。袁公路刚就任豫州牧,正是缺人之时,先生断可以去袁公路那里试一试。”秦翼打断戏志才的话,疑惑的问道。
戏志才道“某也本想去袁公路处谋一官职,谁知那袁公路得知某出身平民,竟连见都不见。郭奉孝得知此事后,对某更是大肆取笑。某便言,不做官便已,某若为官,定直入中枢。大言既出,某只得继续求官。恰好,某有一同窗,如今在太原王氏族内当门客,某便想去太原,求他为某写一封举荐信,由某携至长安,投奔于司徒王允门下。”
“呵呵,若那王司徒肯收留先生,先生倒是真的直入中枢了。”秦翼笑道。
戏志才尴尬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某上路之后,也冷静了下来,觉得与那郭奉孝争一时义气,实属不智。但某又抹不开面子回颍川面对郭奉孝,只得继续去往太原。至长子县,恰遇秦县令你张贴招贤令。某向乡民打听了一下秦县令来并州之后的所作所为,认为秦县令是仁义之主,且胸有韬略,将来必有大作为,因此,才熄了去投奔王司徒的念头,欲到秦县令这里一试。”
“原来如此!”秦翼恍然大悟,“那先生之前写给秦某的两张纸条,是有意考较秦某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某认为,良主之德,应重仁义、会用人,有大志,因此,才想了三个问题,看一下秦县令是否是良主之选。”
“哦,你之前那两个问题,第一个便是问用人之道;第二个问题,看似考较秦某的智慧,实际上,却是考较秦某是否有仁义之心。而第三个问题,却是你我方才的一番长谈了。”
“正是如此!”戏志才点头道,“秦县令的智慧,在讨伐董卓之时、以及入并州后,连番取得长子、壶关两县的战绩中已尽显,某根本无需探究。”
“那先生以为,秦某是否你心中的良主呢?”
戏志才微微一笑,朝秦翼再次拱手:“某不才,愿为秦县令效力,请秦县令考较。”
“哈哈哈,先生过谦了,你乃大才,秦翼得先生,乃上天的恩赐,哪里还需要考较!”
一听戏志才愿意投效自己,秦翼心里顿时乐开花了。
随后,秦翼立即说道:“先生,秦某这里庙太小,我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只得委屈先生暂时就任长子县县丞之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戏志才道:“某听凭县尊安排。”
“好好好,先生快快请坐,秦某还有很多事情,想请先生指教。”
秦翼双手搀扶着戏志才,引他入座。随后,秦翼自己坐回主位,向戏志才问道:“先生,眼下秦某已取得三县之地,有人劝秦某当表奏邺城天子,自荐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