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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古历来蜀道难,历朝历代都对蜀中垂涎三尺的政权不少。赵忠也跟着孟昶读过一些书,更是跟随在皇帝身边,亲历眼见大大小小的不少事情,心里都从来没有害怕过中原的压制。
如果自己不是个阉人,先帝又有遗训不许内侍持政,赵忠都想过替皇帝去征战四方。想必皇帝也是一样的想法,蜀中富庶的内库,完全可以支撑军队的行动。王昭远得到皇帝的宠爱,就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了解皇帝的心里,把皇帝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
作为富拥天下的皇帝,在梦想的激情过后,心中自然便淡了几分雄心。坐拥巴蜀大地享受一下人生,选取几个美人,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章理的。就是赵忠自己,也感觉做为侍者,认为这是皇帝应该享受的。
如今倒好,据说这一切成了那帮反民的借口!说皇帝横征暴敛,不懂体恤民情,苛捐杂税不顾百姓疾苦,每年四处选美,闹得民不聊生。
赵忠都不知道这些人想什么,自从慧妃花蕊和昭容艳娘入宫,皇帝可是凭添了许多乐趣。虽说宫里的女人难免勾心斗角,但是历朝历代的后宫,哪个不是一样的纷争。何况皇帝对花蕊情有独钟,宫里实在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最让赵忠敬仰的便是,慧妃娘娘从来不会持宠而娇,又不会亏待宫里的人。最让赵忠佩服的便是,她也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所承受的恩宠,而让皇帝去荫及家族和为祸百姓。
反倒是慧妃娘娘经常为民祈福,为万民祈愿。为了照顾皇帝,更是不遗余力的想尽各种办法,可以说是赵忠所见过的后妃里面,最让赵忠心服口服的妃子。
这样的妃子,这样的美貌,这样的上下所愿,慧妃花蕊夫人哪里能不得皇帝宠爱。可惜天妒红颜,慧妃娘娘失踪了。在这次巨大的变故下,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忠隐隐也听过,那是当日太后严惩慧妃,皇帝一时难以回避爱护,谁想又遭遇巨变,慧妃乘乱藏了起来。赵忠宁愿相信是这种结局最好,可是得到说偏殿烧死的人,赵忠心里就隐隐作痛。
皇帝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心里一直不能释怀。不见太后倒是有两点原因,一来便是因为太后严惩让慧妃失踪,二来自然便是如今蜀国江山变故了。
说是蜀地富庶有人眼红,想当初先帝不是一样看到蜀中的机会,乘自己羽翼初成,占据蜀中不动,而成就了如今几十年的江山。有人觊觎蜀中江山,赵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就是平时和皇帝聊天,言语中都会对有些将领心生忌惮。
但是这些将领都是皇帝亲自提拔,不但对他们了如指掌,也掌握着他们的弱处。如今看来,这些几乎都不是问题!问题所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堂堂蜀国皇宫,居然被一帮流民所占据了。
在一帮官员的质问下,当日宫里的禁军、侍卫头领都被下旨斩首了。不知道是在为失宫做弥补,还是那些平均教的流民,为了逼宫的损失所做泄愤。但是赵忠也知道,如果这些人有一些责任心,胆量再大一点点,想必不会是这种结局。
当日宫里的侍卫,唯一没有遭受处罚的,可能就是身为长安公主驸马的韩崇遂。他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在皇宫遭受大难的时候,率众亲卫誓死维护皇帝,被蜀国的上下官员都称赞不已。
不过令人担心的便是,自五月六日那天开始,韩崇遂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帝面前。平均教给出的回答便是,把长安公主和驸马禁锢在韩府,安全和身体无忧。
江山危机,个人以不在赵忠眼里。如若像韩崇遂这种人才在皇帝身边,赵忠相信皇帝现在的状况不止于此。可是,这只是一个心愿而已,这帮流民怎么会答应这个要求呢!
“赵忠,文亮今日入宫了吗!”沙哑的声音忽然一字一句的慢慢响起,打破了空荡的殿内的沉静。
“回陛下,驸马爷今日按例入宫,当初陛下亲自下玺,他如今是益州刺史,每天的事情颇多,每日都会来宫里汇报!”赵忠感觉自己嘴巴发苦,回答着孟昶的话,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
他自然不会和孟昶说,平均教把成都城化为益州管辖,推举锦城公主驸马赵文亮为益州刺史。当初赵文亮亲自持虎符入军营,收缴了成都城周边四大军营的兵权,成为了平均教在蜀中的一大功臣。
这其中的内幕和玄机,以及作为蜀国宋王赵廷隐的孙子,现任宋王赵崇韬的儿子,赵文亮有什么苦衷或者图谋,无人可以得知其中的一切秘密。但是赵文亮被平均教重用了,这是目前不争的事实,而且是关键的位置。
其实,在曲去病和韦翼人商议之后,火速申请了密党的急报,得到岭南的最高指示,公开把益州范围升级为平均教总坛。而杨淮继续在渝州发展,不过因为有了孟昶手里的玉玺,杨淮如今也是公开的渝州防御使了。
赵忠不知道平均教给蜀中分派下去多少防御使,也不知道各州换了多少刺史,但是有皇帝玉玺亲自盖下的文书,厚厚的一摞被人捧了出去宫外。现在想必任是神仙,也难挽留蜀国的江山改写吧!
“陛下是不是想召见赵驸马!”了解孟昶心思的赵忠,试探着开口询问。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孟昶居然摇了摇头,一双充满血丝而又无神的眼睛,看着赵忠动了动嘴,居然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苍白的脸颊忽然涌起一抹嫣红,双眼一瞪神色一僵,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陛下!”
赵忠吓呆了,一声疾呼便扑了过来,自身边抽出一块蜀锦,想去给孟昶擦拭,可是不断有鲜血涌出,他怎么也堵不住。赵忠吓得浑身冰凉的,扶着孟昶有些发烫的身体,凄惨的惊叫:“来人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咏怀()
作为今日当值的大将,自是第一时间赶到孟昶身边,杨进奎看到孟昶躺在了那张九龙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更让杨进奎心惊的便是,他唇角还有一丝血痕。
平时为了照顾和监视这孟昶,在长春殿附近可以说是暗哨明哨都准备充足,因为孟昶可是攻坚蜀中的关键所在。更大的意义便是,可以在当前的情况之下,挟天子以令诸侯。
杨进奎参与了决策,自然便知道当前局势下孟昶的重要性。即使不是自己亲自驻守,派遣的也是如今身边自己的亲信。作为一个从牙将升任起来的将军,杨进奎更知道自己职责的关键。虽然不用时时挎刀持枪站在殿门口,可是休息的偏殿紧挨长春殿。
长春殿五步一哨的紧密,可以说就是蚊子都无处溜,因为虽然经过血战才拿下皇宫,可是曲去病几个人都知道,以蜀中当日的富庶,宫里不可能没有高手护驾。
可是事实上便是,自己这群乌合之众便拿下了皇宫。曲去病谨记刘继兴所授,小心使得万年船。即使现在自己这边控制了皇宫和孟昶,难免不知道会不会有孟昶当天的护卫冒出来。
杨进奎也知道自己这些人的杀伤力,和一般的禁军高手比起来,自然是以一敌三都不会是问题。可是真正和江湖上的那些游侠剑客比起来的话,那还是完全不够看的。
所以在安排护卫监视孟昶这个环节上,曲去病几个人可以说是煞费苦心的。平时即使是在殿里的人,也会受到这些警卫的监督,没有多少秘密可言。虽然说孟昶如今身边只有一个赵忠,和两个暂时从后宫拉来的宫娥。可是,杨进奎此时却紧张的血脉喷张,因为殿里此时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童颜黑白须道人闭目坐在孟昶身边,右手两指正搭着他的手腕处,显然正在给孟昶探脉问诊。说来也奇怪,作为一个特种训练出来的高手,杨进奎此刻丝毫没有感觉到孟昶的状态,是被这个道人袭击所为的感觉。
因为这个道人仙风道骨的坐在那里,虽然没有出声和动静,却是给人感觉气度雍容。杨进奎虽然知道凭感觉相信一个人,不是自己这个位置该做的,但是他心里却坚定的相信面前的这个人。
对于宫里现在的人数,以及配给服侍皇帝的多少人,杨进奎基本上是了如指掌。不说自己的同僚别人会不会参与进来,光是从密党的制度上来说,就不可能存在这种问题。
哪怕像现在大权在握的曲去病和韦翼人,一个是自己当天的上司首长,一个是如今成都城名义上职衔最高的首领。甚至可以说他们现在是成都城的土皇帝,但是密党的信条和规则便是,党员之间可以互相监督,不管是谁出现对组织的异心,或者出现损害组织的行为,都可以就地成立三个以上党员存在的党小组,对这个人马上进行处置。
这个制度和组织的规则,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残酷,但是对于组织的严密性,和组织的顺利发展,有着非常好的作用。作为创立党派的刘继兴,从后世的颜色党学到了这个经验,在这个非常时期,用到各处割据势力来发展,当真是最好的地下组织。
显然不是自己人的安排,但是这个道人从哪里来的,杨进奎居然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兴王府得到恩宠,修习了江湖上人人羡慕的真气。如今修为真气刚刚入门,虽然有着一身不俗的外家功夫,显然在这个时候,一点都用不上了。
根本就看不到对方是什么来头,但是杨进奎却知道面前这个道人不好应付。这是一种猎人捕捉猎物的时候,天生的一种敏锐感知,杨进奎知道面前的人,自己根本就无法靠近半步。
十余个侍卫在杨进奎身后环卫,他们都跟随在长春殿附近,看到这个骤然出现在殿里的人,都心里面感觉到突然发凉。
杨进奎试探性的看向跪在一旁轻泣的赵忠,想从对方的眼睛看出什么来。可是赵忠哭哭啼啼的眼泪鼻涕一把,根本都不看这边。那两个宫女退的远远的,不敢过来这边,显然是见过宫里屠杀的惨状。
杨进奎虽然心中憋气,但是当天能够在军院脱颖而出,如今能够独当一面,甚至成为蜀国禁军如今明面上的头领,这心思还是有几分独到的。
想想这段时间的机遇和所见,他跟随曲去病一路在蜀中扎根,其中磨难和遇阻自然在所难免。自然更知道世上高人辈出不穷,看着道人的神采,自然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乱来。
此刻就是想一拥而上,只怕也不会讨到好处去。杨进奎心中苦笑不止,因为自己站在那里,离着还有一丈距离,便再难进半步了。
挥手止住手下的蠢蠢欲动行动,甚至收回了把着横刀的手,把拳恭声朝道人施礼道:“小将杨进奎,乃是如今宫里殿前都指挥使,不知道陛下这是如何了,还请仙长示下!”
他态度诚恳的看着道人,言辞虽然没有文绉绉的,倒也令人感觉不是个粗鲁武夫。他想从道人微闭的双目中看出什么来,可是对方似乎没有丝毫的回应。
道人一直闭目不言,搭在孟昶手腕上的手指不断跳动,虽然双目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头却有些轻微晃动。他似乎在查找病因,或者是在感受孟昶的内息。
对于这些人的举动,他似乎浑然不觉一般,依然进行着自己的动作。哪怕是眼皮微微颤动,却一直都没有睁开。甚至他的半边脸一直朝着孟昶,丝毫没有理会杨进奎的到来。
赵忠出奇的没有因为杨进奎的到来吃惊,他可是跟随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见识过流民恐怖的。此刻他一直跪爬在九龙榻旁边,看着榻上的孟昶一脸伤心难过。他肯定知道杨进奎这些人进来,平时在杨进奎面前是不敢大声,他可是亲眼见过杨进奎杀人。
他不但没有迎接杨进奎的意思,甚至连平时应有的招呼都没有。他不时的拿眼看看道人,似乎在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从闭目的道人眼里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便又瘪嘴伤心的低泣。
杨进奎表面似乎没有在意,更不会去计较赵忠的这些举动,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会畏惧什么呢。他此刻如此淡定,肯定是认识这个道人的。
这个道人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给到赵忠如此的信心?
杨进奎倒是没有去想这些,倒是对于这个道人能够错开侍卫的眼目,突然出现在宫里皇帝身边,心中充满了极度的好奇。这是什么概念!已经不是杨进奎可以想象。
看着这个并不出奇的道人,杨进奎心中当真是风起云涌,自己这些人在对方眼里形同虚设,不得不承认是真真实实的形同虚设。想到在兴王府军院的时候,杨炯去军院讲课的时候,他对大家说过的一句话,杨进奎不由肃立。
这个世上高手千千万,没有危险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如果他要对孟昶做出什么,自己这些所谓的警卫团,根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