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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因为这个时候中原的根基也不是太稳,后来高季兴自己寻求独立,时机恰好成功了他的基业。如果换成任何另外一个时机,荆南都有可能被其中一方所吞没。
有人戏称唐末中原数霸,其中便有吴越钱缪、楚国马殷和荆南的高季兴!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把高季兴和钱缪乃至马殷比较。其实道理很简单,像中原和江南,甚至蜀地和岭南,虽然都出过傲笑风云的人物,但是和这三地比起来都稍有不如。
因为这三个人都是从唐末便割据自立,然后自己在位时间极长,并且人人得到了善终!而另外的政权,要么开创者命短,要么开创的基业命短,要么基业拱手让人,要么大浪淘沙改辕易辙。
虽然荆南的地盘一直不大,但是对于夹缝中的高家来说,却已经是极为不易。因为在后梁开平元年(907),高季兴任荆南节度使算起的话,当时所辖十州的荆南,其实不过仅仅江陵府一城之地而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高季兴看到了外强中干的后梁,其实已经算是大厦将倾。于是便大胆的在到任之后,召集流亡民渐复业。经过十余年的励精图治,在后唐的同光二年(924),被后唐拉拢受封为南平王,并且得到了归州和崳萘降亍
因为荆南地势狭窄兵马羸弱,但是却占据这当时的南北交通的要冲位置。加上当时天下几分,东南方的南汉、闽地、楚国北入中原的话,都要经过荆南,却让高季兴看到了一个机遇。
那就是高季兴明白,自己的政权无非就是等待一位共主。因为荆南作为几地缓冲的话,只要天下各处割据太平,自己的地盘就不会有丝毫的影响。万一有一天出现了吞并,或者真正出现两国交战的事情,自己势必会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所以为了维持天下现状,高季兴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四处交集。杨吴势力变大,他便偷偷交好楚地;楚地稳固,他便西进蜀地交合。反正能够让各地势力均衡的事情,便是他最愿意做的。就是远在岭南的南汉国,他都曾经不时的交往,可以看出高季兴生存的境地。
不过这事在外人看来,一地割据势力,却和任何一个势力都交好,这显然是有些不要脸的行为,所以有人便称呼高季兴为高赖子。
不过高季兴不以为意,因为他发起于唐末,而且还曾经是朱温义子朱友让的家奴。后来受朱温的赏识,被朱友让收为义子,因为作战有功,一直做到了颍州防御使。因为出身后梁皇族,所以高季兴一直便雄心勃勃。
朱温在世时,高季兴倒也规规矩矩,后来发生了朱门以子弑父的事情,后梁国势式微,高季兴便逐渐跋扈了起来。因为袭取襄州不成,后来便干脆断绝了对后梁的贡赋。因为这种进犯中原的行为,使得荆南逐渐的脱离了后梁的管辖。
后唐初立时,高季兴也曾畏惧势大,而前去洛阳觐见李存勖。不过不知道是李存勖犯晕,还是没有把高季兴放在眼里,居然容许高季兴返回了江陵。
当时李存勖确实也后悔了,还叫襄州节度使刘训拦截高季兴。不过死里逃生的高季兴快马加鞭逃回江陵,后来再也没有出过江陵府。后悔的李存勖看到事不可为,只好安抚再次封高季兴为南平王。
从此中原的势力不匀,再也无法顾及荆南。使得高季兴由一方藩镇诸侯,逐渐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政权。对其境内的军事、政治、和邦交都有了完全的自主权。
因为高季兴选择的正确,加上拥有的基业也不小,使得周边的割据逐渐认可了荆南的存在。加上高季兴的儿子高从诲子承父业,更是一个极好守成的继承人,使得荆南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完善和定型。
不过这个时候中原诸国对荆南为什么默许,因为高季兴虽然厉害,但是他这个儿子高从诲似乎更加精明。
因为高从诲奉行事大以保其国,和交好邻道诸国的双重标准!
一来是事中原为正朔,明确了中原最强势力的格调。他的这番眼光,可能在当时的诸国势力看来,没有人能出其右的了。二来却是交好杨吴、南唐、马楚和后蜀,一生与诸国鲜有战事。这在当时天下诸道战乱纷纷相比,荆南可算是个异数!
不过有人看清了高从诲的聪明,因为杨吴势大的时候,他劝杨吴建国。而杨吴李家突起的时候,他便又劝李家废主自立,这份眼力在当时可以说有些独到。后来荆南得到南唐的支持,和这个时候高从诲的眼光分不开。
而且高从诲比起伏的执政更加理性和务实,也更加的灵活和开放。不但解除了笼罩在荆南上空的战争乌云,也带来了较长时间的和平和稳定局面。这种灵活的决策,使得荆南政权延续了良好的基调,后继的高保融虽然逊色很多,但是因为遵循其策的缘故,还是稳稳保持着荆南的国运。
作为高家子孙,高保绪自然知道父祖的策略,不过因为哥哥高保融弱弱无能,如今荆南确实有着一种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外人很难看出来,但是作为从小接受极好教育的高保绪来说,却是很明白荆南如今的困境。
因为如今中原王朝日渐强大,几次征伐南唐和蜀中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后蜀不求上进,南唐凭借天险醉生梦死,荆南虽然还没有这种危机,可是作为有些眼光的高保绪,却是可以看出这种深深的危机!
第四百四十六章 南汉特使()
因为高从诲去世的时候,高保绪尚未及冠,所以对于政事一道,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但是随着政局稳定,加上收成的高保融没有遇到什么战事,所以高保绪几个兄弟还是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以及成长的机会。
如今在高家兄弟里,出类拔萃的便有高保勖、高保绪和高保寅。不过高保绪和另外两个兄弟不同,高保勖全力辅佐哥哥高保融保持基业,而高保寅却负责了荆南的军事。
高保绪虽然也在荆南任着闲职,甚至什么都懂得一些,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并不显眼。因为高保绪自己也知道,上有承继王位的哥哥,下有出类拔萃的弟弟,如果自己出来显摆的话,不但不会有太多的帮助,反而会加剧兄弟间的猜忌。
就像他父亲高从诲的几个兄弟一样,明明知道自己侄子高保融能力不够,但是因为家族里至少还有人可以执政,他们便对家族的选择一律的遵从。使得终高家四代子孙,没有出现其余诸国子孙争权毁国但是事情来。
此时高保绪之所以在同庆楼来,便是因为中原的和亲使节,已经进城来借道。虽然随行的近千人有几百是陪嫁的,但是总有几百精锐的队伍,可是前来保护和亲队伍的。
据说这支超过五百人的队伍,有三百将士出自魏王符彦卿的冠候都。其余两百人乃是朝廷和皇帝派遣的护卫,加上这鹿泉郡主自己近百的女兵,其实整个队伍居然有着近六百的可战之兵。
这在兵力并不强大的荆南看来,确实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大队伍。虽然荆南诸多水道,可是这样一支虎狼之师,如果进到江陵府的话,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所以在和亲队伍借道的时候,荆南没有阻止队伍的到来,却客客气气的把为首的将领和官员,加上和亲的郡主请进城里来。那支看起来庞大的队伍,却让他们都驻扎在城外。
为了怕引起和亲队伍的反感,荆南更是派出了专人接待,好酒好菜的前往安抚。这事如今轰动了江陵府,许多年不曾看到这种盛况,老百姓便都去看热闹了。
高保绪虽然没有什么指派的任务,但是却心思一动,便叫了魏琦过来同庆楼。
因为他天生有些敏锐,却总感觉到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毕竟从荆南过去便是楚地,从楚地跨境才能进到岭南去。如今楚地在周行逢的统管之下,和荆南的关系不见得很好,据说和岭南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如果和亲的队伍在荆南出事的话,显然中原会找荆南的麻烦,毫不犹豫的荆南的末日也就到了。如果进入楚地的话,荆南就不用再担心,毕竟楚地和荆南没有直接的瓜葛。
虽然楚地也接受了中原的诰封,但是针对于中原和岭南结亲的事情,只怕楚地就不会那么舒服了。因为据说这段时间楚地不太平,源头就是来自于岭南。虽然这还只是一种猜测,但是荆南南来北往的人多,传出的风声十有八九假不了!
“魏琦,你说的那个朋友,怎么还没有到?”高保绪忽然记起一件事情,看向魏琦有些惊讶。
“应该差不多了六爷,此人原是这江陵一代的大富商,最是守时重信之人!”魏琦肃然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却听到外面有人进来,服侍的下人正在询问。魏琦快步出去,少时便领着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进来。
高保绪倒也没有抬架子,加上平时荆南南来北往的人极多,他也见惯了江湖上的场面。所以看到这个青年虽然养尊处优,却透露着几分江湖上的随意,心里便自喜了几分。
这个青年名唤雷镇梓,原是这松滋人士!家族历来便是做河鲜水产的生意,当然因为几辈的积累,如今已经是家大业大。后来到了雷镇梓父辈的时候,看到茶叶利润颇大,如今便是松滋附近最大的茶商。因为常年和官府藩镇打交道,家族里倒也多了许多门路!
可能因为感觉到高保绪不是拿架子之人,而且有着几分亲近接纳的意思,这个雷镇梓倒也十分中肯和亲近起来。在魏琦的介绍之下,和高保绪重新见礼。
待得使人再加了酒菜上来,大家便已经多了几分。因为有着魏琦的原因,高保绪和雷镇梓倒也没有丝毫的障碍。加上高保绪性情随和,大家话茬自然便多了起来。
因为聊到听说雷镇梓走南闯北,南边还去过岭南兴王府。对于那蛮荒瘴气漫布的地方,虽然听说过无数次。但是光是想到那遍布瘴气的地方,高保绪心里自然便十分好奇。
因为这楚地如今十室九空,加上从朗州、潭州跨越到衡州、郴州去都千难万难,何况还要穿越五岭到兴王府去。这次中原和岭南和亲,这便是高保绪好奇的地方。要知道挨近这荆南的楚西,便是自古蛮荒多瘴气的地方,平时都很少有人去到。
何况是去到那更加遥远,甚至只是在书本上听到了五岭之南,高保绪自然忍不住便多问了几句,希望得到一些真实的岭南情形。
没有想到雷镇梓听到高保绪这么说,却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下来,看着高保绪和魏琦,居然便有了几分迟疑。
高保绪固然惊讶,魏琦自然更是好奇。因为看到雷镇梓没有马上说话,魏琦可能和他比较熟悉,便有了几分不乐意:“兄弟凭的不爽快了,这事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非也,非也!哥哥千万莫要多心!”雷镇梓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却赶忙接话说道。却似乎无意的瞟了高保绪一眼,方才接着说道:“非是兄弟不说哩,怕是说了影响六爷心情呀!”
“哦!这倒是令某家好奇了!莫非那蛮荒多瘴之地,真的有如此多令人不忍睹目之处?”高保绪自然更是好奇了起来,尤其看到雷镇梓那副模样,心里更是好奇了起来:“某胃口尚好,兄弟但说无妨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岭南通途()
“六爷却是误会了!”
没有想到雷镇梓淡淡一笑,神情自然淡定。面对荆南这最尊贵家族的子弟,却没有半分怯懦的感觉,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虽然是个商贾出身的汉子,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却让人丝毫看不出半点市侩和精明。反而在一举一动之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气度。让人光是看到他的风采,便已经多了几分亲近。
而且他看到两个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便微微带笑连忙改口说道:“关于岭南的事情,以某家去到那处所见到的,只怕这天下大多数人都误会了!”
随后便见他肃然坐直了身子,神情里似乎带着了几分思索,好像是在感受着当初自己的经历。当然他神情里的那种向往,却已经引人入胜想要了解岭南那片地方了。
可能看到两个人脸上更加惊讶,他却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的样子,想必当初和别人也是提过这种事情,见惯了这种神态的感觉。当然因为他的这种淡然,让人感觉到他不是胡诌之意。
当然,可能感受到高保绪神色的急促,和带着的几分急切的神色,他方才缓缓的说道:“当初未进岭南时,某家便也曾踌躇过,要不要去那里看看行情。后来终于受不住一位前辈的经验,最后还是取道闽地泉州,去到了岭南之境!”
似乎回忆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