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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还在继续,细如牛毛,如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胡雨是谁她不知道,甚至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名字,一个女人。她又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房子什么车子什么包包离开了他?他自幼便享有神童之名,从来都是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缺少过财富,怎么会有女人为了钱离开他?
余蓝呆呆地望着湿漉漉的地面,给自己的解释是,根本没有这个女人,应该是崔灿酒后胡言乱语,也可能醉酒中的梦境。只是他心中的这个故事也未免太过悲伤,最多的可能是,作为一个男人,他承受的压力太大。
不知过了多久,崔灿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床边坐着的余蓝,尚存的一丝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小蓝,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你喝醉了,从没见你喝过这么多酒,这么失态。”余蓝笑笑,端了杯水过来。
崔灿暗叫一声糟糕,连忙问道:“啊,怎么个失态法?”
“一直喊一个叫做胡雨的名字,她是谁?”
胡雨!老天爷,喝醉后我都说了些什么!崔灿拍拍脑瓜,知道圆谎很难,可是只能硬着头皮说:“胡雨?胡雨是谁?我不是什么叫做胡雨的人。男的还是女的?我喝醉的时候说了她什么?”
“说你没钱没车没房,抛弃了你。”余蓝说道。
“没有的事儿,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做胡雨的女人,应该是梦游吧。”崔灿悻悻地起了床,却因为曾经的记忆被提起而悲伤四溢。
如果不是当初她离开,他不会一命呜呼魂穿唐朝,是天意,也是命运。最初的时候是有些愤懑不爽,可是想开了也就理解了。现在的日子并不差,虽然遭受武则天莫名其妙的针对,但总体还是好的。比如这一世的爹娘慈祥,婆娘貌美,兄弟和睦,生活富裕……现在就是让他回去,恐怕也不愿意回去。
帝国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身处这样的时代,自豪应该成为主流!
第064章 商也农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花朵吸引蜂蝶,粪便吸引苍蝇,崔灿吸引了余蓝。对于这个或许存在又或许不存在的胡雨,余蓝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更加心疼自己的男人。
饱受困惑的崔灿借酒浇愁,发现酒精麻痹并不能解忧,反倒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先生,蒸汽机怎么动起来?”公输怀春抱着模型,满脸疑惑地问道。
被稚嫩的孩童声音从浓浓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崔灿淡淡笑道,“名为蒸汽机,那么这机器的动力来源就是蒸汽。”
“那何为蒸汽呢?”公输怀春又问。
“烧水时冒的白烟,就是蒸汽。煤炭燃烧的时候产生的热气,也是蒸汽。”崔灿从他手中拿过模型,好像第一次见到一般,仔细打量了一番,“怀春,既然不想去读书,那跟着先生改变这世界吧!”
崔灿正准备给公输怀春灌点鸡汤,拉着这公输家族的小天才一起改变世界,改变未来,邪恶的想法刚刚升起,便被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
“死小子,改变个球世界,我的犁头断了,你没事过来给整整,叫南头的王麻给看了,说是报废了,这么一听我就不开心了,就断了个犁头,怎么他娘的就报废了。那边地里还等着犁呢!”崔子海捋着袖子,卷着裤腿,脸上晒得黑黝黝,一张嘴只见白花花的牙齿。
“大,好好的犁头怎么就断了?”崔灿连忙上来招呼。
不知是不是憋得久了没人倾诉,崔子海“咦”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大腿上,“我****浪娘,本来犁的好好的,撞倒了一块石头上,砰的一声就断了,说到这就气,你猜猜,你猜猜大大我挖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崔灿应景问道。
”一块碑!墓碑!真他娘的倒霉到家了!现在倒好,犁头断了不说,你大娘怪我手臭眼瞎倒大霉,挖出什么东西来不成,挖出墓碑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崔子海说着接过崔灿递过来的碗,仰头一倒,一饮而尽,满足地啊了一声,继续说道,”哎,****娘,今年一年恐怕手气都臭的要命的。好了好了,不扯了,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搞定,不成的话我再去找木匠看看,毕竟这玩意儿不好弄,对你本来也没有抱啥希望。“
直来直去,和崔子丰的婆娘一样,被人称为大炮,崔子海对得起这个称号。不过永祥村谁不知道,崔子海在外人面前说话都放炮仗一样,毫不留情,但有一点,怕婆娘田氏,田氏一个眼神,能把他吓得像老鼠见了猫。
对于这么直来直去的族人,崔灿很是喜欢,不像有些人勾心斗角,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瞧你这话说的,不就是撞倒了墓碑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说不定这墓碑是哪个大官留下的,你想想,人家当大官的哪个不是挑最好的风水下葬,真是这样的话,说明咱的田风水好,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犁头,让我先看看,说不定没啥问题呢。“
”果然是读过书的,你小子真会说话,当时要是你在,能说这么一段话,我就不信你大娘还骂我的脸皮子!”崔子海一听喜形于色。
拉上崔灿就要往外走,丑奴恶狠狠地看着崔子海,一副”放开我家主人否则弄死你“的神情,直到崔灿说了句,”没关系的,别担心“,他这才让开一条路,跟在两人的背后。
崔子海说道:”臭小子,你现在本事了,竟然开起了这么大的工坊,是不是可挣钱了?不过啊,大大我还是觉得当农民好,一来咱没有经商的天才,而来商人的地位太低了,三天两头有官兵找事,朝廷这税那税收的生怕你挣了多钱。“
农也?商也?
虽然做起的是经商的活计,但崔然打心眼里并从骨子里觉得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唐小农民。家里有偌大的田地,主粮和经济作物还是要种植一些的,不过钱赚的多了,也会不时买一些。崔子明和张氏节俭惯了,而且农民的基因已经刻写在基因中,虽然有人提出要将崔家的田买去,但夫妇俩直接一口回绝,并说土地是根本,没有田,就好像树木没了根,站也站不稳。
”大,你也觉得经商不如务农?“崔灿问道。
”谁都不傻,谁都知道经商挣得钱多,可是挣得多跟最后哪得的多不一样知道不?你当初还是大名鼎鼎的神童哩,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同,朝廷因为什么不让商人好好过日子,你商人看重利益,不务农桑。你想啊,既然人人都知道经商赚钱,要是大家伙全去经商了,没人务农,这些王公贵族和陛下妃嫔们吃的粮食哪里来?没有咱们,他们狗屁也吃不上!“崔子海大声说道。
”熊孩子,你可别瞎想,大大并没有说经商不如务农,要看你到底想要什么,非得要钱,那就经商,交完了杂七杂八的税,虽然所剩无几,但至少还能有点积蓄。种田可就不一样了,种的粮食交给朝廷,自己留点吃得饱最好,吃不好还得喝东南西北风,一家人的日子勉勉强强才算过得去。“
好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崔子海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到了家门口,只听田氏一声怒吼,”闭上你屁眼子嘴,嘟嘟嘟个没完,小灿天天忙工坊,你把它请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耽误他挣钱吗?“
”哎哟,大娘,瞧你这话说的,什么耽误挣钱不挣钱,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大让我过来看看犁头,我反正闲着,也就过来了。“崔灿连忙解释。
院中一位十三四岁的姑娘,正是崔子海与田氏的小女儿,名唤崔小妞,因为前面有三个哥哥,也被喊为崔四妞。只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崔灿,脸蛋上泛着桃花,好一副思春模样。
”他爹,把闺女拉屋里去,只不能见到男人了,这小浪妮子现在越来越不要脸,当娘的我年轻时候也没有这样啊,不知道跟谁学的!“田氏骂了一顿后,这才想起崔灿和丑奴在,连忙说道,”你看看,小灿,叫你看笑话了。犁头在那边地上,你给看看吧。都是你那没本事倒血霉的大干的好事!“
第065章 河东狮吼()
院子南墙边上,两头黄牛安静站立,嘴里不断咀嚼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走过来的崔灿,有些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不过看对方手中没有鞭子没有刀,想来也没什么恶意,就又走回方才的位置,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自始至终嘴巴一直没有歇着。
南方都是水牛,要知道北方的黄牛肉才好吃。不过崔灿连忙打消了这么个念头,在这杀牛罪同杀人的时代,还是不要打牛肉的主意了。鲁迅先生“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名句还在记忆力余音绕梁,不辞辛劳为人类服务的牛儿,不该落得被杀吃的下场。
一架好好的直辕犁,犁头被一块石碑撞断,不幸。不过,崔灿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是大幸。
“你给看看,铁犁都给我撞断了,还有没有救?”崔子海有些沮丧地问道。
“没救了。”崔灿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不说还好,听崔灿这么一说,田氏瞬间爆发,指着崔子海直接开骂,“咦,我的老天爷,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碰到你这个倒了血霉的,犁个地能把好端端的犁头给弄断了,本来咱的庄稼种的就晚了,现在家伙也断了,你说这田还怎么办,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耕犁对于农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毕竟吃饭的家伙。
被婆娘骂了一通,崔子海愣是没有吭声,只能一脸无辜地看着耕犁,暗自念叨:这事儿能怪我吗?****娘我怎么知道地底下有块石碑,去年犁地的时候没有,今年就****娘的冒出来一块,我就****娘了。
有句话叫: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耕犁就是农民的金刚钻,少不了,也不能少。邻里乡亲,日子不好过时借粮食可以借,急用钱的时候可以借点,可耕犁这种吃饭的工具,都是家家户户心尖尖上的宝贝,就算你真的开口借,恐怕也没人愿意,再退一步说,就算有人碍于面子借给你了,恐怕也早就心疼的要命了。
“我去借!”崔子海咬咬牙。为了堵住婆娘的嘴,思来想去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谁知他这么一说立马引来田氏的另外一阵臭骂:“借?你还有脸去借,谁家愿意借给你!就算你一抹脸皮子不要脸了,央着求着借回来,要是再弄坏了,咱赔得起吗?崔子海,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耕犁弄好了,这日子咱不过了!”
家有河东狮吼,也不过如此了。崔灿一旁笑得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发出声音,憋的满脸通红。丑奴毫不顾忌地大笑。两人的表现惹得田氏越发恼怒,又让崔子海更加羞愧难当,巴不得扣个地缝钻进去。
再怎么怕婆娘的男人,也有自己的脾气,不过是隐忍不发而已,一方面被婆娘骂着,一方面又被外人笑着,崔子海有些生气。
“****娘的,没有耕犁,我用手抠也得把庄稼种上!”崔子海大声说。
“天天一口一个****娘,你日来日去日的不还都是我,骂来骂去还是骂道我头上!你长得漂亮还是有本事?真用手抠,那你去慢慢抠吧,老娘可不愿意去!”田氏直接端来了针线筐,纳起千层底儿来。
笑也笑够了,看着这旁系的大伯被训得脸上黑一阵红一阵的,崔灿这才说道:“大,大娘,这耕犁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开心。这样,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们弄来一个更好的,晚不晚?”
“真的啊?”崔子海立马来了精神。
田氏内心欢喜,但还是禁不住瞥了一眼崔子海,“晚都晚了,还在乎这两三天么。小灿啊,这次多亏了你,等庄稼中了,都收拾妥当了,得让你大亲自去你家道谢。”
“大娘这是哪里的话,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最多三天,我弄个新的过来,保证不耽误你们犁地播种。”崔灿笑呵呵地说。
等崔灿出了门口,田氏说道:“你还当人家大,现在反过来去求小辈儿,丢不丢人?”崔子海一听,拍拍屁股出去了,嘴里嘟囔着,“****娘的只要能把事情办好,别说求小辈儿,就是磕头去求刚出生的娃子,我****娘的也愿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这农家最长久的话题。你家拌嘴,他家吵架,我家孩子闹人……真是这些琐碎的点滴才积累起生活的高塔。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生活的太长的时间,崔灿关于现代社会城市的记忆变得越发模糊,甚至开始渐渐忘却,原来自己是一个来自那种地方的人,并非原生的大唐子民。兴许,如果不是脑袋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