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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娘不必担心,事情是这样的……”杨浩赶忙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你是说小王爷要买咱家的院子?”
“是,不过院子里种了庄稼,珍贵无比,岂能让他们拆?无奈,只好找老王爷求助,然后官家就派了禁军来守卫。”
“官家?”
平民百姓能偶然见到一位王爷已然难能可贵,而今皇帝竟然派兵为自家护院,杨田氏只觉天旋地转,震惊无比。
“过些天官家还要宣召我觐见呢!”
“啊?!”
听到杨浩补充一句,杨田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喜极而泣:“我家三郎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在普通老百姓眼中,能得皇帝召见,那无疑是三生有幸之事,也是飞黄腾达的征兆。
杨田氏走到院子边,看着郁郁葱葱的植株,轻声问道:“这些就是你背囊里的宝贝?”
“是。”
“谢天谢地!”杨田氏很庆幸,当初自己死命护着那个背包,没有让旁人拿走。
“三哥,你不是说这是好吃的吗?”杨雪瞪着大眼睛,仿佛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没错啊,放心好了,到时候绝不会亏待了你这张小嘴。”
“既然官家知晓,这就是朝廷至宝,不可胡来。”杨田氏连忙叮嘱,并告诫杨雪不得破坏,私自采摘,否则就是大罪云云。
小丫头哪懂这些,听的一愣一愣的,杨浩也是无奈,古人这个思维啊……
怎么一有好东西,就该归属皇帝,归属朝廷呢?所有权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拱手相让呢?
好歹是自己九死一生从时空彼岸带来的,杨浩有些不甘心,也许乾元节面圣之时可以和赵官家好好谈谈……
……
却说王守忠瞧过庄稼,安排杨怀玉看家护院,不知又去了何处,回宫时已然华灯初上。
垂拱殿里,无心晚膳的官家赵祯已经等候多时。
“大伴,看过了?”
“看过了,老奴每年跟随陛下劝课农桑,也时常出入御苑苗圃,见过的植株苗木不少,但那三种当真见所未见。”
王守忠道:“杨三郎信誓旦旦,声称只要能开花结果,产量错差不大。”
赵祯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悠悠道:“难怪皇叔肯为他抱病奔走,此子又给朕了一个巨大惊喜啊!”
“是呢,倘若那玉米与土豆真能高产,要不了多少年,我大宋百姓就会稍有饥馑,粮仓府库都将装满,国富民强的盛世指日可待。”
“但愿杨三郎没有信口开河,千万别让朕失望。”
赵祯很激动,但作为一个皇帝,理智告诉他,杨浩描述的产量有些惊人,在没有验证之前,不得不审慎对待。
“应该不会,能让河南先生、范相公、老王爷都看中之人,当不是信口开河,欺君罔上之辈。”
王守忠低声道:“毕竟此子让人震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是。”
赵祯点点头,悠悠道:“也不知从哪出来这么个奇才,身负才学,机智擅谋倒也罢了。
他随身的物件倒当真是稀奇,也不知这些异族种子他从何处得来?”
“官家,此物来历或许非同小可,关系重大。老奴以为,还是待宣召觐见之时,您亲自垂询吧!”
“好,朕倒是真想听听此子的神奇来历。”
赵祯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好奇,旋即似有不放心:“守卫可都完善?”
“杨怀玉亲自率捧日军严防死守,当无问题。不过…今日人多眼杂,纵不知院中具体情形,也难免会传出流言。”
“人太多,冒然全部扣押不合适,定会有轩然大波。与其如此,还不如放他们离开,让他们猜去吧,无妨!”
赵祯似乎另有谋划,且成竹在胸,根本不以为意,转而问道:“对了,宗邈拆杨家院落是为何?”
“汝南王府八郎君应该不知院中有珍贵庄稼,不过他的举动也委实古怪。”
王守忠沉吟道:“所以老奴回来之前,先去皇城司查问了一番。”
“结果呢?”
“据闻八郎君有意置地建宅,故而有人上赶着拱手送上。”
赵祯脸色一沉:“无功不受禄,不知何人何事有求于他?”
“南阳的一名商贾因牵涉光化军之乱,与弥勒教有牵连,有资敌之嫌,被南阳府下狱…现已释放。”
“宗邈的手笔?”
“是…南阳判官相助,事后商贾赠上土桥枣木巷之地与八郎君建宅,但杨三郎一家拒不搬迁。
八郎君亲自出马,先是从太康县的牢狱中捞出了原房主,试图诬告杨三郎侵占房产,又遣开封府差役前去威胁,意欲强行拆房。
杨三郎无奈,遣沈放求助八王爷,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好啊,一个王府庶子竟然调动了的南阳府、太康县、和开封府,还与叛贼有牵连……哼!”
赵祯怒气冲冲,旋即一个推测浮上心头:“弥勒教歹人上元夜袭击沈家姐弟,之后销声匿迹,莫不是与他们……”
“这个…暂无消息,不过八郎君身边有个商贾,与南阳贼寇有牵连,老奴已经派人跟了上去。”
王守忠沉吟道:“除此之外,老奴查问之时还发现些许古怪之处。”
“哦?”
王守忠道:“枣木巷地方偏僻,并不适合王孙公子建宅邸…送礼之人却选在那处,买房置地,花费不菲。
且是在南阳之事发端之前,据杨三郎讲,半月之前曾有人多次登门,重金购买他家院落,最高曾出价一千贯…”
“大伴觉得何处不对?”
“老奴一时也说不上来,上土桥一带鲜有富贵宅邸,枣木巷更是市井荒僻之地,在那处建宅着实不合常理。”
王守忠沉吟道:“坊间传言说有堪舆大家曾去望气,称那处风水甚好……”
“望气?风水?”赵祯不由眉头一皱。
宗室子弟望气看风水,这事……
王守忠沉吟道:“如果确有其事,倒也罢了,若是无稽之谈,那……老奴琢磨着,会不会另有隐情?”
第六十一章 汝南王府()
赵宗邈今日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到汝南王府。
结果一进门,便被四哥赵宗咏提溜进了后宅厅堂。
只看了一眼阵势,赵宗邈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主位之上,一个年约五旬,一身绸缎燕居常服的男子蹙眉闭目,表情严肃,赫然正是汝南王赵允让。
两旁还坐着几个年轻人,除了赵宗咏之外,还有长兄宗懿、二哥宗朴、六哥宗晖等几位年长王子。
下首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容貌略显稚嫩,但气度沉稳,显得少年老成,正是汝南王府十三子赵宗实。
盖因曾被养育宫中,还有希望再度入主宫中,甚至登上大位,故虽年少,在王府诸子之中地位却分外特别。
赵允让有心格外栽培这个小儿子,故而时常带在身边,让其多听多看,甚至偶尔发表意见,尽快成长。
“父王…”
“跪下!”赵允让的声音威严十足,不容置疑。
赵宗邈不敢迟疑,当即跪倒在地。
“孽障,上土桥是怎么回事?”
消息已经传开,赵允让听闻儿子与八叔赵元俨冲突,随后还有捧日军赶去,又惊又怒。
“有人送了片地给我修别院,其中一户人家不愿搬走,我想只是个市井小民,吓唬吓唬就能了事,哪成想此子不同寻常,竟然惊动了八叔公……”
赵宗邈本就一头雾水,不免倍觉冤枉:“更不曾料到官家下诏,让捧日军守卫那处,此事……古怪的紧。”
“好端端怎会有人送你土地宅院?可是背地里做了什么事?”
“我…”赵宗邈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老大赵宗懿道:“八弟,南阳府周判官传讯来,你竟插手营救光化叛军牵连之人?谁给你的胆子?”
“只是个商贾,不知情卖了粮食给叛军之人罢了,没那么严重……”
“不严重?王府宗子与乱贼扯上关系,你全然不当回事吗?还有太康县、甚至开封府的关系,你都私下动用了…”
作为汝南王嫡长子,家族力量,以及事情轻重赵宗懿都了然于心,故而对弟弟的荒唐之举十分愤怒。
“混账!”
赵允让也怒斥一句,身为皇族,浸润朝堂多年,他的政治敏感度相当之高。直觉告诉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闯祸不小,宫中恐怕已然有所猜忌。
赵宗懿道:“联系你促成此事的乱贼呢?尽快拿下!”
“是个汝州来的中年商人……”
赵宗邈后知后觉道:“在上土桥的时候还在,回来的时候他…先行告辞了。”
“你……”
“愚蠢!”
赵家父子相视冷笑,不出所料,中年商贾恐怕将就此下落不明。要么随弥勒教隐藏撤离,要么是被朝廷擒获。
若是前者,可能会有后患;倘若是后者,麻烦无疑更大……
“父王,八弟,还有一事有些古怪,上土桥一带地势低洼,甚少有达官贵人府邸,乃是市井民夫聚集之地。
即便赠地建宅,怎会在那个荒僻之地?不合情理啊!”一直不吭声的赵宗晖冷不丁问了一句。
“这个…”
赵宗邈吞吞吐吐道:“那人说找堪舆大家看过,那地方风水极好,有助…有助……王气。”
“混账东西!”
赵允让抓起手边的瓷杯,险些直接砸过去。
王气!
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却最为敏感,敏感到可以让人头落地,可以导致天下大乱,甚至是改朝换代。
那两个字是帝王专属,其他人绝对不能染指,哪怕是宗室。虽然…自家对“王气”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他甚至可以理解儿子宗邈接受馈赠时沾沾自喜的心情,但时机不对,方式更不对,或许整件事都有问题。
赵宗晖也疑惑道:“王气之说虚无缥缈,不过那陋巷宅院究竟有什么?惊动了八叔公不说,甚至杨怀玉率捧日军前去驻守。”
赵宗邈摇头道:“不知道,那个杨三郎说如果我闯进去,就是千古罪人……八叔公也这么说。”
“这才是关键。”
赵宗晖悠悠道:“没准送地建宅是假,弥勒教图谋院中宝物才是真,兴许……八弟是被利用了。”
赵允让和赵宗懿沉吟片刻,都对这个猜测表示认同。
“可是…宫里会不会这样想?万一……”赵宗咏不免忧心匆匆。
“此事官家多半不会直接查问,也不便开口解释,但必要的示弱认错还是要有的。”
赵宗晖沉吟道:“父王,不若让八弟以任性莽撞,行止无状,甚至是冲撞八叔公的名义,去宗正寺领罚思过,也算是个姿态,官家应该不会过多追究。”
“六哥,你……”
宗正寺责罚思过,等若是记过处分,往后晋升爵位,授予官职都会有所影响,赵宗邈当然不乐意。心中甚至还泛过些许念头,认为是六哥故意坑自己。
然而不等他开口,赵允让便点头道:“就这样吧,好好反省一下,免得往后再闯祸。”
“是!”
赵宗邈无奈,只得乖乖听话,临走之时,年纪最小的赵宗实突然问道:“八哥,那个汝州中年商贾,你是如何结识的?”
关键一语,赵宗懿几人皆是心中一动,虽然走脱了中年商贾,却可以另辟他途继续追查。毕竟莫名与弥勒教扯上关系,是一大隐患,不查清楚难以安心。
赵允让轻轻点头,颇有赞许之意,不枉自己费心栽培,十三的眼光和心思还是很不错的。
“呃…是在……梁园。”
赵宗邈吞吞吐吐道:“他先是许以重金,然后又请动绿袖私下一晤,唱曲献舞,因而……”
“一个妓子便让你昏了头了?”与赵宗实一对比,赵允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赵宗咏则眉头一动,目光深沉,仿佛联想到了什么。
赵宗邈被赶去了宗正寺,赵宗晖这才轻声道:“父王,往后您当上宗正卿,千万把这一笔给八弟抹去,不然他恐怕要怨我一辈子。”
“宗正卿,哪是那么好当的?”赵允让悠悠一叹,有些东西虽然渴望,得手却很不容易。
赵宗晖:“也不难,如果八叔公不在了,这宗正卿还不是父王囊中之物嘛!”
“八叔公病了有日子了,恐怕…时日无多了。”
“尤其是今天这番奔波,据说是直接从宫里抬回王府的,只怕又去了半条命…”
汝南王府几个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言辞与表情之间透着些许古怪与得意。
赵允让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