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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杨浩心中立即勾勒出一个俗套的故事脉络,兄嫂将妹妹送入皇宫,希望给家族带去富贵荣耀。
结果妹妹不喜欢,入宫之后触怒皇帝,被打入行宫幽居……
应该是这样的。
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受封建家长制、皇权压迫的可怜女子。
“后来兄长可怜我,可嫂子不愿意,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为此闹得满城风雨。
兄长一怒之下休了嫂子,可后来又想接她回去,还劝我原谅她……”
越说越复杂了!
堪称是家庭伦理惨剧,也不知是东京哪个权贵之家。
算了还是不要打听了,反正最后都会与皇家沾染关系。
可是已经听了这么多,还经常与清虚大师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呢?
杨浩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下黄历的。
明明是来玉津园避祸的,却似乎又沾染上了隐患,危险…很危险!
“想开点,这些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没准往后……有道是风雨之后见彩虹嘛!”
杨浩轻声劝慰,心中却暗骂自己信口胡诌。
封建帝王时代,一个被冷落,幽禁行宫的妃嫔,有什么未来往后可言?
“风雨之后有彩虹吗?”
女道士似乎也是这般想的,轻叹一声,仿佛在问杨浩,又仿佛是在问自己,也许是在问苍天。
只见她凝视湖中碧水,呆呆出神,直到看到对岸的八王爷赵元俨,这才微微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杨浩的目光也越过湖水,看向对岸,不禁满心不解。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王爷身为皇叔,总是来探望一个幽禁的嫔妃,这不合常理。
难不成此女不是赵祯的嫔妃,而是真宗时期的太妃?
不对不对,女道士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真宗皇帝驾崩似乎也有二十年了,那时候女道士兴许尚未出世……
皇家之事向来复杂,管那么多作甚?
看着天色已然不早,杨浩打算回城去。也不知道那群中二书生们走了没有,总不能大晚上不能回家吧?
……
湖对岸,女道士清虚大师缓步走到赵元俨身边,欠身一礼:“八叔!”
“志冲,你近来常与杨三郎说话?”赵元俨好奇询问。
清虚大师淡淡回答:“玉津园里,难得有人能说上几句话,他,和寻常人不同。”
“是,这个少年确实与众不同,有机会与他多聊聊也好。
他是扶摇子陈抟的弟子,知晓许多有趣的故事,可以让他讲给你听。”
赵元俨瞧着女道士略微舒展的眉头,沉吟片刻,道出一个提议。
“有趣的故事?”
“是啊,单单此子自己的经历便足够有趣,颇为传奇。”
“那些庄稼快成熟了,他……恐怕来不来几次玉津园了吧?”清虚灵照大师幽幽一叹,似乎有不舍。
赵元俨看在眼里,笑道:“无妨,让他多跑几趟便是,我说话他还是要听的。
反正他是司农寺的主簿,监管皇家农庄,也算分内之责任,名正言顺。”
“这……”
“就这么定了吧,今日府上还有事情,我先走了…咳咳!”不待女道士说什么,赵元俨便拍板决定,并要离开。
女道士微觉诧异,但终究没多问,只是淡淡道:“恭送八叔。”
赵元俨转身而去,缓步而行,确认已经离开女道士的视线后,一个踉跄,急忙用衣袖捂住嘴巴!
片刻之后挪开,衣袖之上尽是略微带乌色的血迹。
邱泽昕快步冲上去,扶着赵元俨,惶急道:“王爷,您还好吧?”
“哼哼!”
赵元俨嘴角挤出一丝苦笑:“你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王爷,我送您回府,去请御医。”
“不,不必了,神仙都回天乏术。”
赵元俨摇摇头:“官家近来神思烦忧,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打搅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
赵元俨平静道:“能多活这一年半载,看到这许多好苗头,我已经很欣慰了。
送我回府,不要声张,还有很多事情要办,需要尽快,我的时间不多了了……”
第八十九章 锦上添花与雪中送炭()
范仲淹、韩琦、富弼同日离京,赵祯有些闷闷不乐。
早膳没动,午膳也不过喝了一碗稀粥。
王守忠看在眼里,低声暗叹,有些不忍,有些心疼。
“官家,好歹用点吧,龙体要紧!”
“没胃口!”
赵祯摆摆手,低声道:“朕…应该去送送范卿的。”
“官家不去也好,否则朝野不知又该如何议论了,只怕范希文连宣抚使都不能担任了。
既然风停,就让浪静了吧!”
“大伴所言不错,朕必须疏远他们。”
赵祯连连苦笑,问道:“范卿在东京门生故交不少,去送他的人多吗?”
“几乎没有。”
“竟都如此凉薄吗?”
“想来有些事先得了范希文的叮嘱不去送,大部分应该是不敢去,世上从来都是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王守忠悠悠道:“不过仔细说起来,有一个人是例外。”
“何人?”
“杨三郎?”
赵祯不禁错愕:“他?他去为范卿送行了?”
“算是吧,杨三郎一大早出城逛了一圈,返回时在封丘门‘偶遇’范希文。
彼此没有说话,但杨三郎曾肃容向范希文行礼,范亦点头示意。”
秀才不出门未必知道天下事,但王守忠不出宫门,东京的事情肯定能知晓个七七八八。
“想不到啊,这小子还有情有义。”
“相比起那些胆小怕事的虚伪之徒,杨三郎强得多,不过……”
“不过什么?”
王守忠道:“而今可以确定,杨三郎翻墙之事,是一片好意,可惜旁人不知,对他尽是误会。
今日有一群太学书生堵在他家府邸门前,多有讨伐,攻讦之语……”
“是吗?”
赵祯不禁惊讶,一场关于新政的剧烈内斗,最终竟是从未参与的杨浩“背锅”,着实始料未及……
“这么说的话,杨三郎挺冤枉的,他没有和那些太学书生冲突吧?”
“没有,杨三郎是聪明人,不曾回家,径直去了玉津园躲清闲。”
赵祯笑了笑,轻声道:“你去知会欧阳永叔一声,让他出面劝阻那些太学书生,尽快息事宁人。”
“是!”
“免得杨三郎总是公器私用,用皇家园林躲清闲,待庄稼收获,他的腰牌……”
“官家,他的腰牌还是留着吧!”
王守忠道:“不只是老奴这般以为,八王爷也是这个意思。”
“哦?为何?”
“近来杨三郎每次去玉津园,清虚大师都会去找他说话,能说上许久……”
见赵祯沉默不语,王守忠续道:“官家,你也知道,清虚大师素来沉默寡言,即便八王爷前往,也惜字如金。
但如今与杨三郎……据张隐歌禀报,这是数年以来,清虚大师头一回与人开口畅谈,今日甚至还说起了当年之事。”
“她说了?”
“并未直言,亦未透露身份,但肯开口实属少见。
八王爷知会老奴,清虚大师见过杨三郎之后,眉头略有舒展……”
“你们什么意思?”
王守忠低声道:“八王爷的想法与老奴不谋而合,没准…杨三郎是个福星,能解开清虚大师的心结,让官家和大师……”
“果真可以吗?”
“荆王府今日来报,八王爷旧疾复发,身体抱恙,近日不能常去探望。
王爷提议,让杨三郎时常出入玉津园,与清虚大师闲聊,或可开解,老奴亦以为然。”
“八叔病了,严重否?”
“说是旧疾复发,不打紧,并未请御医前往。”
赵祯点点头,沉吟道:“杨三郎,他真能做到吗?”
“官家,老奴以为连范希文、韩稚圭那般恃才傲物之人,都能听进去杨三郎的劝告。说不定,他也能说动清虚大师。”
王守忠压低了声音:“唯独一个顾虑便是礼教大防,毕竟男女有别……
不过杨三郎一直很规矩,并未有无礼之举,他兴许是弄错了清虚大师的身份。”
“礼教大防?哼,昔年若非顾忌这些,何至于闹到今日局面。”
赵祯冷哼一声:“而今朕什么都不在乎,只希望她不再郁郁寡欢,能够一展笑颜。”
“是!”
“杨三郎,但愿…不要让朕失望。”赵祯抬头看向殿外,不由呆呆出神。
……
阿嚏!
谁在念叨我?难道那群中二书生还没走?
杨浩打了个喷嚏,有鉴于此,他没有直接回家,直接去了上土桥老店。
先吃顿饭,再派人去回府上打探一下消息,避免与那群中二书生遭遇。
任何年代,这个群体都得罪不起。
道理难讲的通,又打不得骂不得,唯有敬而远之。
出乎意料,沈放竟然在店里等着,瞧见杨浩便打趣道:“你这是去何处避祸了?”
“避祸?”
杨浩当然不会承认,佯作不解道:“我是玉津园履职了啊!”
“哦…”
沈放故意拉长了尾音,摇头道:“看来阿姐的担心是多余的。”
“令姐?”
“对,阿姐听说太学书生围了你家府邸,说你肯定得避开,又想着你可能会郁闷,故而让我来陪陪你。”
杨浩心中一动,沈媛如此贴心周到?
“替我谢过令姐。”
“既是感谢,有点诚意好吗?”
“你跟我提诚意?”杨浩气不一处来,上次是谁空着手登门恭贺乔迁之喜的,这才几日还真以为自己忘了?
沈放讪讪道:“我自是不好意思,这不是代阿姐提的嘛!”
“哼哼!”
杨浩笑了笑,转身从老店里间取出两个小瓷瓶。
“拿回去,替我转交给令姐。”
“又是什么新玩意?”沈放拔开瓶塞,一股茉莉花香弥散开了。
“香水,茉莉洁白无瑕,清香淡雅,兴许沈娘子会喜欢。”
“杨三郎,真有你的,这东西可比胭脂香粉什么的强多了,女子定然喜欢。”
沈放羡慕道:“啧啧,此物一出,定然风靡东京,看样子你又有大钱可赚了。”
“哼哼!”
“快快,先送我几瓶,想来届时肯定紧俏,随便拿上一两瓶,定然有俏姐儿……”
“能不能有点出息?”
杨浩叮嘱道:“此物生产不易,迄今为止,就这么为数不多的几瓶,务必妥善送到令姐手中。
你要是敢中饱私囊拿去骗别的小娘子,哼哼…后果你应该能想到。”
“威胁我?”
“算是吧!”
沈放悻悻道:“好吧,两位宰相都‘败“在你手下,我哪得罪得起……怕了你了。
不过等大量投产之后,好歹匀我一些呗?”
“此物价高,白送肯定不行,看在我们相熟的份上,给你打九折……”
“也忒抠门了吧?”
“九折半。”
“好吧,服了你了。”
沈放无奈道:“走吧,既然府邸回不去,去梁园逛逛吧!”
“你不会又打着帮我的旗号,然后……”
“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梁园你也许久未去了,绿袖问了好几次,好歹去坐坐嘛!
另外,高遵裕、潘孝文他们都想请你喝酒呢!”
第九十章 脚扑朔,眼迷离()
抛开物竞天择,从生物属性的角度而言,人生而平等有其道理。
但从社会属性而言,人就不在纯粹,出身、财富、权力、地位、名望等等,一系列的社会标签让平等变的很狭义。
人还是那个人,当从市井小贩摇身一变,成为神仙弟子时,杨浩在世人眼里已然今非昔比。
往日那群对他不屑一顾的世家子弟,而今都起了结交之意。
而且他们找的时机很好,并非锦上添花,而是当自己无意间“陷害忠良”,被太学书生声讨之时,雪中送炭或许算不上,但伸出了友善之手。
可见这群纨绔子弟并非都是不学无术之徒,在人际交往,勾心斗角方面自小耳濡目染,还是有些眼光和手段的。
也罢!
虽说明知道会是一群狐朋狗友,但想到这些人的出身,来日的身份地位,却之不恭,少不得得虚以委蛇一番。
而且梁园那地方,顺道还能办点别的事。
作为东京有名的红尘之地,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