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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怀仁兄,尝尝!”
韩琦与杨怀仁一脸疑惑,都迟疑了片刻,方才伸手捏了些许白色颗粒放在口中。
片刻之后,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眼睛里射出精光来。
咸的!
盐!
没有苦涩味道,比之西夏青盐,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怀仁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杨三郎,盐!”
“没错,我不是告诉你了嘛,一座堪比金山的盐矿。”
盐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有怎样的价值,不言而喻。
盐矿等同于金山,倒也并非无稽之谈。
尤其是在西北这片土地上,还有非同一般的战略意义。
“杨三郎,盐矿经此法即可食用?”韩琦面色低沉,格外凝重。
“韩公,你也看到了,可有假?”
韩琦拳头紧握,目光灼灼,低声吩咐道:“怀仁,此处所有人等隔离,今日之事,严格保密。”
“是!”杨怀仁省的轻重,立即安排。
韩琦拍了拍杨浩的肩膀,悠悠道:“三郎,你又为我大宋挖了一座宝藏啊!”
“呵呵,举手之劳,不成敬意。”
“不过……这座宝藏如何开启,何时开启,还需从长计议。”
杨浩明白,封建王朝,盐本就敏感,尤其是西北这等复杂的局势下。
韩琦悠悠道:“且等着,将这锅盐送去东京,让官家来决断吧!”
第一三一章 粗茶细盐,天下大事()
东京,垂拱殿。
看着御案上摆着的两样东西,赵祯在发愣。
再次仔细翻看了两遍韩琦的奏疏,才算彻底回过神来。
从黑漆漆的砖头上掰下一块,捻了半天,确认是茶叶。
至于那青白色的细粉末,赵祯打算捻一些入口,但被王守忠阻止了。
皇帝万金之躯,入口之物必须慎之又慎。
“官家,还是让老奴来尝尝吧!”
王守忠捻了少许,在口中品尝了片刻,点头道:“官家,盐,质地上乘,和宫中所用齐鲁海盐相差无几。”
“果真?”
“是!”
赵祯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低声吩咐道:“宣庞籍入宫。”
正在西府查阅大宋边军布防的庞籍接到传召,匆匆入宫,只道发生了紧急之事。
没想到入宫之后,官家竟然面带笑容,不疾不徐请他吃茶。
内侍奉茶之后,便瞧见雪白瓷茶碗里,飘着些许黑沉沉的茶……
好吧,姑且算是茶吧!
茶汤泛着些许低沉的红色,反正与平素饮用的江南茶叶有所不同。
莫不是哪里最近进贡的新品?
庞籍端起来饮了一口,滋味倒也不错,却也别致。
“如何?”
“不错,好茶!”
赵祯一挥手,笑道:“也不知醇之平素饮茶是否有加盐、作料的习惯?”
内侍放下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常见的烹茶佐料,但最显眼的无疑是那满满当当的一钵盐。
作为当朝枢密副使,人老成精的庞籍岂能看不出来,官家想要着重表现什么。
用小银勺盛了少许,雪白细腻,滋味也不错,算是盐中上品。
“官家,这是何处进贡之物?”
“醇之不妨猜猜。”
“恕臣愚钝。”庞籍明白,赵祯能这么问,肯定也就不好猜。
赵祯故作高深一笑,轻声道:“西北,镇戎军。”
“什么?”
虽然早料到答案或不同寻常,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匪夷所思到这个程度。
西北不产茶,至于盐……
庞籍仔细观察,低声道:“官家,臣久在西北,灵夏的青盐和见得多了,但质地明显不如此物。”
“不是青盐,是我大宋所产。”
“啊?”
饶是庞籍素来沉重,也忍不住惊诧,片刻之后脑中灵光一闪,讶然道:“官家,莫不是杨三郎?”
镇戎军!
杨浩正好在那里,如果那里出现了新奇之物,肯定也只有杨浩能捣鼓出来。
赵祯轻轻点头,一挥手,内侍便送上一块黑漆漆的砖茶。
“岁赐西夏的茶淋雨受潮,本已废掉,杨三郎神来之笔,筑成此物,名曰砖茶。
口味与茶叶不相上下,且便于运输保存,据闻颇受牧人喜爱。”
“还真是…”
庞籍将砖茶捧在手中,仔细瞧了几遍,啧啧称奇道:“杨三郎还真是心思奇巧,除了他,谁能想到将茶筑成砖块?”
砖茶虽然新奇,但庞籍的目光很快便被白花花的盐吸引。
柴米油盐酱醋茶,茶排在最后,除了果腹的粮食之外,盐便是最要紧的。
盐乃百味之首,也是力气之源,是万万不可缺少之物。
砖茶乃是杨浩筑造,那盐呢?
“官家,你先前说此盐产自我大宋?”
“是!”
“莫不是杨三郎在西北发现了盐池?盐井?”
“是一座盐矿,一座可供开采数百年的盐矿。”
“什么?”
庞籍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震惊!
盐铁官营,盐乃天下利润至高之物,财税来源,王朝命脉,很多时候足以引发战争。
发现一座盐矿,本就意义非凡。
尤其是在西北之地,因为京东海盐运送之难,价格居高不下,一直不受欢迎,以至于西夏青盐走私猖狂。
而今在西北发现了一座盐矿,可开采数百年,其规模之大,着实让人惊叹,令人兴奋。
“官家,敢问官家,这盐矿在何处?”
“延安府!”
庞籍顿时皱起眉头,沉吟片刻道:“官家,据臣所知,延安府确有盐矿,但所产之盐苦涩,人畜无法食用。”
“是啊,因其苦涩有毒,坐拥盐矿而不得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赵祯悠悠道:“杨三郎不过用了十分简单之法,便滤去其中杂质毒物,变成这等精盐。”
“是吗?这可真是…那滤盐之法?”
“唯杨三郎、韩琦、杨怀仁知晓,此事体大,稚圭未敢迟疑,立即上疏奏禀。”
“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如此一来,我大宋…多了一座宝藏啊!”
庞籍叹道:“当初臣举荐他去西北,原以为也就是…没想到才刚刚去了不久,便让人为之惊叹。”
“是啊,一去就发现了一座宝藏。”
赵祯道:“稚圭上疏请问,宝藏是否挖掘,何时挖掘?不知醇之怎么看?”
“这……”
庞籍沉默了,论理发现盐矿,立即开采,不仅可以收税,也可以借此打击青盐走私。
但久在西北,庞籍也很清楚,青盐走私可不简单,不止是西夏人和走私犯的问题,与西夏地方乃是驻军都大有关联。
这里面,牵涉的利益太多。
一旦轻举妄动,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而且……
宋夏刚刚和谈,榷场贸易西夏占不到便宜,他们真正凭恃的便是青盐走私。
如果大宋自己开采盐矿,彻底断了西夏这条财路,以李元昊的性格,兴许会立即撕毁和约,举兵进犯。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谨慎。
“官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臣以为……”
庞籍刚刚开口,有内侍匆匆而来,表情惶急,不等王守忠阻拦,便带着哭腔喊道:“官家,不好啊!”
“慌什么?发生何事?”
赵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心里则咯噔一下,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主…幼悟公主病了,太医说,怕…怕是不好了。”
“什么?”
赵祯的面色顿时剧变,幼悟是张贵妃所出的小女儿,素来甚是疼爱,怎么……
看到内侍的表情,失去过很多的孩子赵祯已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内侍低声续道:“贵妃娘娘…悲伤焦急之下,晕厥跌倒了。”
“啊?”
赵祯表情再度剧变,脸色瞬间煞白,几乎当场晕厥……
第一三二章 皇家子嗣()
庆历五年的春天,尽管东京已经艳阳高照,春风送暖,桃红柳绿。
但皇宫之中却宛如寒冬,官家赵祯经不住瑟瑟发抖,彻骨之寒。
挚爱的小公主幼悟突然患病,高热不退,御医全力抢救,但终究回天乏术,小公主遗憾夭折了。
更悲惨的是,恭祝生母张贵妃悲伤之下,急怒攻心,晕厥摔倒,以至于大动胎气。
多名御医联手抢救,依旧没能保住张贵妃腹中胎儿。
种种迹象表明,那是一个即将成型的男婴。
张贵妃仍旧昏迷未醒,赵祯则倚在福宁殿的台阶上,浑身冰冷,时不时还有些发抖。
只见他目光失神涣散,整个人无精打采,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好似行尸走肉一般,无形之中也苍老了不少。
内侍们就站在旁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慰,他们从未见过官家如此失态,内心之中也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此时此刻,素来仁慈的官家暴起杀人,恐怕也不足为奇。
曹皇后闻讯而来,但赵祯却谁也不见。
苗贤妃带着福康公主也来了,本事希望用长女去唤醒赵祯的慈爱,安慰起受伤心灵,却又怕触及皇帝的丧子之痛,故而多有犹豫。
一后一妃在福宁殿外,手足无措,彷徨无计。
直到很久之后,都知王守忠回来。
“大伴,官家…”曹皇后第一时间快步上前。
王守忠欠身一礼,低声道:“官家大概是想静静,还望二位娘娘理解。”
“嗯!”
曹皇后默默点头,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递给王守忠,叮嘱道:“大伴,这是些许滋补羹汤,官家已经一天水米未进,这样下去……
多少让官家进一些,社稷为重,龙体要紧。”
“是!”
王守忠点头接过,这个时候,也唯有他能进入垂拱殿。
曹皇后站在殿外台阶下,看着王守忠进门的背影,沉默良久,眼神有些复杂。
同时也想起了今日之事,今夜的皇宫,今后的大宋……
……
福宁殿里,王守忠轻声道:“官家,保重身体啊!”
作为赵祯最亲信的大伴,王守忠太理解官家了,丧子之痛,一两次已经足够让人痛彻心扉。
贵为天子的赵祯却不知经历多少回了,而且这一遭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满怀希望,寄予厚望的皇子。
眼看着皇嗣有望,结果一瞬间希望破灭,其打击可想而知。
痛彻心扉,如同刀绞,绝不夸张。
明明是天下至尊,最尊贵荣耀,最有福气之人,老天却待他如此残酷,让人看着不忍,心疼。
王守忠举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轻声劝慰:“官家,这个时候,你千万保重龙体才是。”
到底身份不同,劝说还是有效的。
赵祯虽然悲伤,但终究没有糊涂,心里依然明白。
强撑着身体,从地上坐起来,撩了撩散乱的头发,长出一口气,才低声问道:“贵妃如何?”
“还在昏睡,但御医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嗯,命人好好照料。”
赵祯点点头,旋即叮嘱道:“幼悟,还有那个没来得及睁眼的孩子,大伴帮着好生安葬吧!”
“官家放心,皇子和公主的身后事,老奴会妥善安排。”
“大伴,你说…上天为何对朕如此残忍?”赵祯叹息一声,抬头看着门外的夜空,悠悠出神。
王守忠清楚看到了官家眼中的痛苦,想必此时此刻,他已痛彻心扉。
“官家保重,你还年轻,将来还会有皇子的。”
“哼!”
赵祯冷哼一声,也不知失望,还是愤怒。
沉默了片刻,问道:“大伴,告诉朕,查到什么?”
王守忠暗叹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幼悟公主病的古怪,已然查清楚,是乳母的饮食出了问题。
老奴已经将照顾的乳母仆妇,膳房相关人之人全部拿下,严格追查,到目前为止,尚未有结果。”
“恐怕也不会有结果。”
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赵祯对此并不报什么希望。
王守忠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心疾首道:“官家,老奴无能,没能保障公主安全,老奴有罪。”
赵祯沉吟片刻,摆手道:“大伴不必自责,朕知道,你对贵妃和腹中之子保护的很严密,哪想到有人对幼悟不利,而且是从乳母身上动手。
哼,对手,对我们想象的更厉害。”
“官家,老奴……”
王守忠歉疚道:“老奴定严加追查,为公主和皇子报仇。”
“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