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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身后几名体态单薄的儒生,同样是不甘示弱,撸开袖子剑指面前散发着野兽气息的南疆蛮子,颇有视死如归的大将风采。
不远处,没有心思结党营私保持中立的太史慈,一边搬运着脉络里的气机,一边神色平静的望着剑拔弩张的双方。
未来的文武两党,第一次针锋相对。
保持中立的姜冏和自诩宗亲外戚党的方悦,默不作声的握紧了兵刃,体内气机如漫延到岸边潮头,蓄势待发。
一旦双方产生冲突,立即冲过去拦下兀突骨胡车儿几人,免得造成不可饶恕的后果。
眼看兀突骨的竖瞳凝成一线,狮发狂髯绷紧的如同钢针,大战一触即发。
太史慈却搬运气机,转身向外走去:“姜校尉方校尉随我去迎接先生。”
先生?主公麾下能够被尊称一句先生的,寥寥无几,就算品秩最高身份最是煊赫的黄琬,也不当不得一句先生,唯有稷下国士戏志才一人。
但志才先生现在应该在荆州亦或是江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快马加鞭的赶来解决这场兵锋灾祸?
不可能,以志才先生走一步咳三声的小体格,别说快马加鞭了,就算是马车的速度稍快一些都受不了那么频繁的颠簸。
心底塞满疑惑的姜冏和方悦,很快来到了营寨门口。
只见一名衣着朴素,却是极为干净利落相貌堂堂的儒士,泰然自若的站在饱含沙场萧杀气息的营寨大门前。
千箭所指,依旧面含微笑。
姜冏方悦二人眼前霎时一亮,这股兵戈在前谈笑自若的器宇风骨,除了稷下国士戏志才以外,还真没有几个士大夫儒生能够拥有,称上一句先生不为过。
身为三军统帅的太史慈,能够屈尊出门相迎,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为了表示尊重就连双戟也交给了身边的亲卫,抱拳道:“等候先生很久了,先生里面请。”
跟在二人身后向内走去的姜冏,捅了捅身边的方悦,小声嘀咕道:“小方,你认不认识这个儒生,能耐不小啊,竟然能够让主帅这么恭敬。”
为了在朝堂上少碰钉子,方悦闲着没事总喜欢去簪缨权贵的府邸门前溜达。
不是为了被这些庙堂重臣侥幸看中,而是混个脸熟,记下这些个庙堂重臣的长相,宗族子弟的样貌。
免得哪天冲撞了这些煊赫权贵,一句话便让自己稍有起色的功业,瞬间打回原形。
有自知之明的到了方悦这个份上,算是做到了极致,倒也对他以后的仕途升迁产生了莫大帮助。
左思右想了许久,方悦始终记不起雒阳城内有这么一号人物,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太史慈以前的授业恩师吧。”
不过,接下来的场景让两人改变了这个想法,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撸开袖子与兀突骨这个暴徒争锋相对都面不改色的郭图,在看到儒士的一瞬间,炸了毛似的窜进了众多士卒中间,瞪大双眼,手指颤抖的指着儒士道:“徐徐徐庶,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庶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微笑道:“公则兄,好久不见了。”
听到这人的名号,其他几名士大夫儒生也是连连后退,比见了豺狼虎豹还要骇惧。
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扫把星转世,但凡是距离他近一些,不是被路过的野鸟拉一头鸟屎,就是屋舍莫名其妙的被大火吞噬。
不过真正让他声名鹊起的却是因为徐庶在书山,获得了一本《孟子》原稿,领悟了亚圣孟子法先王行仁政的内在大义。
单是这样并不会让郭图这些儒林士子骇惧,真正原因是在于徐庶有一手‘不仁’的浩然手段,能够批红判白。
批红判白,能用接以他木的方式,达到岁岁益奇的地步。
当然了岁岁益奇中的奇只是旁人眼中的奇,有着切身体会的人,则是一种切肤之痛。
熹平元年的这批璞玉中,徐庶是公认的好脾气,不然也不会有稷下四君子之称,但就算是圣人真人也有禁脔,更何况道德修养还没有达到‘知行完备,才德尽全’圣人境界的徐庶。
母亲,便是徐庶最大的弱点。
徐庶出身低微却被儒教祭酒荀爽青眼相加,自然遭到了无数的嫉妒和嫉恨,遭受了不知多少的白眼和算计。
东郡程氏既是名门望族,又是晋国荀氏之后,这一代程氏宗族的扛鼎人物程昱还是国士之才。
本以为凤毛麟角的祭酒学生,已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夺走,恼羞成怒之下,着手谋算徐庶。
从好友戏志才那里得知东郡程氏谋划的徐庶,更加的恼羞成怒,他们居然算计自己的母亲。
那一日过后,徐庶便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站在了东郡程氏大门前。
一手批红判白,一身福浅命薄转嫁到了东郡程氏宗族祠堂。
祠堂如春秋战国的卿大夫宗庙,是宗族的大本大宗和基石,用来祭祀祖先,商议宗族兴亡大事,族人子弟授学课业等等。
因为母亲被人算计怒火中烧的徐庶,已经失去了理智,再加上第一次以‘不仁’惩戒仇敌,自己也不清楚这手批红判白浩然手段,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因此让东郡程氏遭受了一场残忍的灭顶之灾。
青黄不接。
00235 儒生将气()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脸上隐隐有紫气萦绕的刘辩,霍然睁开双眼,轻吐一口浊气拂在面前的长城虎士身上,赫然发出了金石相击的声音。
这副光景倘若是被道教弟子瞧见,说不定会把他当做某一位隐世不出返老还童的老神仙,恭恭敬敬的施起澄心存神敬对祖师的大礼。
这一口浊气看似平凡,却有了呼以定八极呵气种青莲的登天阁叩长生玄妙光景,多少餐霞食露坐忘山崖的道教真人都求之不得。
落在刘辩这等武夫身上,更是弥足珍贵,悉心打磨几十年,说不定可以达到传说中气冲斗牛的奇绝境地。
到那时刘辩的剑气卷龙门,便能真的卷起龙门,剑气如银河倒泻,惊涛拍岸击天门,丝毫不弱于王老剑尊那一手震惊寰宇的一剑开天门。
刘辩体内气机干涸,神采却熠熠,从封土顶端的帝王宝座上起身,慢条斯理的审视自身,已从伪金刚跌至二品宗师。
心情反而是更加的畅快了。
跌境,是他刻意造成的,一品四境各有各的神妙,但进入伪境之后,从此便会一叶障目再也看不清一品四境的内在真意。
除非碰上大福荫,不然这辈子是没有希望气血磅礴一指通玄了,所以刘辩才会趁着以体内气数牵引香火唤醒长城虎士的机会,断臂求生,主动跌回二品宗师。
只要头顶的大限刼数消融一部分,便会顺水推舟的进入一品金刚,并且不是一脚踩在上面,不上不下的浑身不痛快,而是两只脚稳稳站在山顶,脚踏实地。
看那山下的大江东去,看那山间峰峦如聚。
“按照日子推算,今天便是寒露时节了。”刘辩凝视自己刻下的刀痕,眉头紧皱:“我在这呆了这么久,不知道太史慈他们怎么样了。”
“三大王。”按照水伯天吴的推算公士应该称呼刘辩大王或者陛下才对,不知道为何却要执意称呼他三大王:“出口已经找到了。”
俯瞰数以万计大秦甲士的刘辩,轻轻点头,单手握起那柄斩马剑霸业,背负在身后,大步离开。
“随孤杀敌。”
河内一战的目的达成,戏志才便要收拢棋局了。
徐庶因此在太史慈的协助下暂时拿下了三军统帅权,他也辜负戏志才的期望,稳稳的以战术抗衡了判官的战略,让桀骜不驯的兀突骨胡车儿等人心服口服,不再有牢骚愤懑的情绪。
“哒哒”
由于军情太过紧急没有下马的太史慈,直接冲进了主帅营帐,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拱手道:“军师,大营前方又出现了一批黄巾贼。”
正在专心琢磨山河走势图的徐庶,听到这个噩耗,反倒是轻松了许多:“黄巾贼这是在效法春秋时期栾武子主导的晋国秦国麻隧之战的战术。”
“准备彻底击溃我军将士的士气,一口吃掉我军。”
“不过”徐庶拿起粗木案几上的环首刀,挂在腰间道:“我可不是当年的秦军将领成差,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太史将军,立即传令埋伏在二十里外的方悦,随着我的战鼓冲阵,这一战一定要剿杀所有的黄巾贼。”
走出营帐,徐庶望着直冲天空的烽火狼烟,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异常坚决:“既然对方想要击溃我军的士气,那么我们就把黄巾贼杀破胆,先行击溃他们的士气。”
营寨外一马平川的土地上,一红一黄两支大军焦灼的厮杀在一起,旁边滔滔不绝的大河,连河底的泥沙都染成了血色。
战事委实惨烈,这片土地上已经躺下了将近一万多具尸骨,有披着红漆札甲的汉军士卒,更多的则是披着黄漆札甲、黄漆皮甲、黄褐色布衣的黄巾贼。
黄巾贼后方有一支全营披挂精良札甲的黄巾精锐,甲胄鲜明,刀矛锐利,坚如壁垒的护卫着中间几员将领。
判官站在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远望厮杀了大半日水米未进的两军将士,漠声道:“差不多了,传令让颜良文丑等人撤退,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磨刀霍霍准备冲杀过去的几员黄巾渠帅不禁愣住了,现在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了颜良文丑等人的压制,兀突骨胡车儿这等武将一旦放开手脚,军阵首先溃败的就是他们了,而不是太子军。
身为国士的判官,怎么会不清楚这一点,但颜良文丑等人还不到死的时候,那件大事未到来之前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一品武夫的临死反扑绝对可以用恐怖二字形容,万一临了拉上一个垫背的可就坏了他的大计了。
反正大局已定,用黄巾贼去堆死太史慈等人便是了,不外乎多死几百几千黄巾贼,无伤大雅,也无伤大局。
得到军令的几员黄巾渠帅,虽然没有摸清判官深不可测的心思,但出于对他的智谋的信服,忠实的履行了判官的军令。
一万即将达到戍卒品秩的黄巾精锐,全线压上。
胶着的局势瞬间向黄巾贼倾斜,酒足饭饱养精蓄锐许久的一万黄巾精锐,士气、体力、精力各个方面远胜于苦战了大半日的刘辩军士卒。
这支大军又是深谙兵者诡道也的从两翼突袭切入,很快打乱了刘辩军的战阵。
如果不是没了颜良文丑的压制,兀突骨胡车儿几人迎着黄色潮头死战不退,红甲士卒全达到了戍卒品秩,仅是一个照面就要全线崩盘了。
徐庶等人来到营寨大门,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太史慈使了一个眼色命令亲卫护送徐庶先生撤到后方。
志才先生说的一个徐庶胜过十万雄兵,他可是铭记在心。
徐庶却是果决的骑上了一匹精良战马,望着濒临崩溃边缘的局势,洒然一笑,先一步策马狂奔而去。
“都说大秦以后儒生无将气。”
“我辈汉儒,亦能入相,再出将!”
00236 箭道大家()
徐庶这句话并非是文人骚客无病呻吟的空谈,而是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负笈游学行了万里路的他,遇到过南方的水寇,碰见过北方的马贼,剪径山匪更是数不胜数。
单凭手中环首刀,安身立命,行侠仗义。
春秋儒家六艺,强健身体的射、御之后才是儒家的基石‘礼’,可见圣人孔子对于孔武有力的重视。
汉儒与后世儒生有着天壤之别,魏晋名士盛行清谈之风,宋清腐儒空谈误国,汉儒讲究经世致用的实干,大多数儒生名士都能耍上一手剑术。
早年化名单福行万里路的徐庶,更是习练了一手炉火纯青的刀术,虽说不像沙场武夫那样能够达到万人敌千人敌的境地,但他敢为天下先的气度,不弱于关羽太史慈之流的顶尖大将了。
在太史慈等人惊诧万分的目光中,一马当先的徐庶,一刀落下劈死了一名披甲黄巾贼,腥臭的血水溅在脸上,面不改色的继续冲锋。
瞪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幕,太史慈等人对于空降而来的徐庶的不服气才真正消失殆尽,心底只有两个字,牛气。
“卞喜。”太史慈大喝一声,抽出双戟凝视远方迎风招展的主帅旗,策马狂奔:“你带人保护好徐庶先生,少了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
被当做弃子死士的黄巾俘虏营,唯一活下来的便是不要赏赐拼命往身上裹缠一层又一层烂布的病怏怏中年人。
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