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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动刀身如钩镰一样弯曲通体银白的长柄大刀,磕飞一根根劲力强劲的弩箭,大雁南归似的轻松踏上了函谷关城墙,双肩以恰到好处的位置落在了关羽脚下。
八尺身躯瞬间拔高。
王摩担忧将甲关羽杀上城头,立即勒令余下的连弩车放弃对于五百校刀手的压制,全力进攻关羽。
“关将军稳住,九原高伯平来助你。”
就在那条一往无前的罡气惊鸿前进势头再次受阻,一名左手扛着一面棱形大盾右手紧攥环首刀的方脸武将,同样是以恰到好处的位置成为了关羽的垫脚石。
八尺身躯终于濒临城头。
“咻!”
默默前行的马超见到二哥关羽第三次受阻,没有喊出任何名号,拼劲全力借助战马冲力,悬崖峭壁一样的城墙上如影随形的连踏了十几步,顺风顺水的第三次成为了垫脚石。
三步登天。
将甲关羽的功劳簿上又浓重的添了一笔,成为继霸王项羽之后第二位人力胜天险的大将。
徒步,登顶北镇黄河的天下绝塞,函谷关。
“数阵!”
上百名函谷大盾士迅速移动,结成了一座小型的半圆形军阵,把关羽扣在了女墙城垛口,并且重叠了两层,四周还有大量的函谷大盾士虎视眈眈,准备随时冲进去填补军阵的遗漏。
城头下,漫山遍野的一万多铁骑前方,第二个支援关羽的高顺,脸色一沉:“不好,关将军恐怕凶多吉少了。”
神交关羽已久的张辽,对于这位任何敌人从来都是一刀切的将甲敬佩不已,兴高采烈的望着城头那袭鹦哥儿绿袍,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危险,多少猛将都不够关大哥一刀的,何况只是一些普通士卒。”
将甲关羽的神威天下皆知,与陈武同样修习兵技巧家一道的高顺更清楚函谷大盾士的能量:“文远,如果你陷入了陷阵营的包围,有几成把握冲出来?”
张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气氛凝重,曾经年轻气盛的他还真干过与陷阵营捉对厮杀的蠢事,结果嘛,有些难以启齿:“伯平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拿着大盾牌的士兵,比的上你麾下的陷阵营?”
高顺重重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辽立即抄起银背钩镰大刀准备冲上城墙,但望见那一架架黑光锃亮泛着杀气的连弩车,心底下意识的直打怵。
自己毕竟只是二品宗师不是一品高人也不是武曲榜上声名鹊起的高高手,攀上函谷关的城头都难,别说还得抵挡这么多的大小弩箭了。
一道红光闪过。
不知道函谷大盾士有多劲勇却存着同样心思的马超,驾驭战马与张辽齐头并进,一起迎着令人恐惧到生不出抵抗**的大量臂粗大弩矢指宽小弩矢,朝函谷关城头蹬去。
城头上,大战一触便发。
刀罡倒泻。
青龙偃月刀大开大阖的抡圆劈砍,罡气摩擦出的砺光以裂开五岳的威势,随着龙骧虎步的步伐,冲荡在三面板楯表面。
只听一阵‘嘭嘭’连响,板楯瞬间炸成四分五裂的碎块,三名膂力过人的板楯蛮‘噔噔噔’连退了三步,直到撞上了身后的板楯这才止住踉跄倒退的身体,双手手腕当场折断,五脏六腑剧烈振荡的大口吐血。
关羽骤然间一跃而起,那袭鹦哥儿绿袍在函谷城头熠熠生辉,真如一头青色大蛟横亘半空。
丹凤眼微眯成一线,狰狞乱舞的罡气也凝聚成一线,本就长度过人的青龙偃月刀瞬间暴增了十几倍,形成了一线罡气长虹斩向了远处的王摩。
“滋滋——”
一线罡气长虹落下,这条直线上的红漆札甲、板楯、精良环首刀全部就像是吹在上好环首刀上的毛发,断成了两截,就连青砖混合岩粉建造的城关地面也裂开了一道细缝。
不宽,却是极深,可见关羽这一刀罡气的凝练程度是何等惊人。
一刀不成早在关羽的预料之内,他这一刀的本意也不是立即就地正法了函谷关守将这个奸佞,而是为了冲开一条道路生擒这人。
函谷关守将是该五马分尸,倘若是死在他的手上怕是会给兄长带来擅自处死朝廷命官的污名,反正生擒了他一样可以出关,至于不斩杀这个挡住自己半个月的守将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声望,不足挂齿了。
一切以兄长的大局为重。
但还没等关羽冲破函谷大盾士的牢笼军阵,一名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小校押着一名目眦尽裂满脸尽是怒气的武将,走了过来:“太常寺乙等协律郎景玉,拜见关将军。”
怒发冲冠的王摩满脸火气变成了震惊,继而成了愕然:“子圭你你你怎么会成为太常寺的杀人魔头?!”
景玉并没有理睬自己这位生死之交,而是奉上了一封八百里加急密信。
彤红色脸容同样有些讶然的关羽,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过后赶忙接过了密信,面色很快红的发紫,对城墙下方黑点一样的校刀营大喝一声,便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
“平儿!命令全军由汲县方向改为青州泰山方向,为父先走一步!”
“打开城门!”
厚重到需要十几名壮汉一起推动绞车才能放下的吊桥,在一阵铁链刺耳的颤动声中缓缓落下,荡起了大量尘土。
一万西凉铁骑与数千雁门关铁骑,招展着一面面旌旗,鱼贯而入,队列整齐划一的快速通过了函谷关。
视野开阔的谯楼平台上,无力回天的王摩颓然靠在一根朱漆斑驳的圆柱边,有遇人不淑的愤怒,有有愧于陛下的愧疚,还有一丝解脱。
一个是现在的君父,一个是未来的君父,自从接到诏书的那一刻起他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现在的结果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灌了一口黄酷酒道:“子圭以你的家世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为什么一定要加入没有回头路的太常寺?”
挚交好友还肯称呼自己的表字,景玉着实惊喜不已,大笑着从好友手中夺过来那囊黄酷酒,毫不忌讳的一口灌下:“西北困苦,自古以来便被殽函以东的中原各州视为未经开化的蛮夷之地。”
“民风彪悍、土地贫瘠、汉胡杂居等等这些可能都是原因,其实根本原因却是因为没有几个读书种子。”
“你看大汉每一朝的三公九卿有几个是出身于凉州并州的?怕是一个没有吧,嗯,叔善你或许会说还有八百里秦川的司隶五郡。”
“哎!”景玉酒意微醺,了望一眼广阔的泾渭平川,重重叹息道:“大汉总共是十三州,也可以说是十二州一司隶。”
“作为直属于帝都雒阳的司隶,除了函谷关以东的河南尹、河内郡两郡被中原视为首善之地天下中心,地处西北函谷关以西的弘农郡、河东郡、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五郡,还不是始终被认为是徒有虚表,鸠占鹊巢的占了一个首善之地的名头。”
“早在十几年前汝南袁氏便牵头一大批中原的世家大族建议陛下废除函谷关以西的五郡,把这块八百里秦川改为雍州,扩充接壤河南尹的人杰地灵的颍川郡、地大物博紧挨颍川郡的汝南郡等等中原五郡为司隶。”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着弘农杨氏独立支撑,努力弹压这件事,说不定八百里秦川五郡早就脱离了天下庙堂中心,彻彻底底的成为了蛮夷之地。”
西并地区少雨,唯有偏东的八百里秦川好上一些,这样还是过了大寒时节的深冬才迎来了第一场雪。
寒风裹挟着颗粒状的冬雪,扑打在景玉不知是激动还是被冻的,红扑扑脸容上,虽然气温骤降冷了很多,但他心里却是热乎乎的如刚出笼冒白气的胡饼:“要想改变这片故土,唯有从根上解决才可行。”
“所以我才加入了太常寺,其实我也是加入了没多久,就在今年的夏天加入的。”
“那位世间第一真性情之人郭嘉先生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打入太常寺内部帮助他破了戏志才的一次官子布局,便会助我建立一座左冯翊最有名望的书院!”
“以我的才学再加上书院的名望,必定能培养出一大批栋梁之才,也就能占据朝堂上的大大小小位置。”
景玉霍然起身,站在风雪越来越大的城头,双眸却越来越炽热:“到那时我看是还敢说西北皆蛮子!”
雪花不大,下的却很快,眼前那片光秃秃的平川很快有了一些东西。
王摩渐渐握紧了剑鞘,颓色一扫而空,与景玉并肩站立,灼灼凝视开始不一样的八百里秦川。
瑞雪兆丰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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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消杀,风雪起。
一处风雪停了,萧杀起。
泰山事了,包括弓甲大长秋在内的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泰山,刘辩孑然一身,处于了还不如危如累卵的境地。
虽然他是能在整个江湖横着走的二品宗师,但架不住他的身份是太子,招惹的敌人哪里是江湖里的小鱼小虾所能媲美的,这不刚刚走下泰山,一望无垠的雪地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同样是望不到边际的骑兵。
全是匈奴鲜卑装扮的戎骑。
大纛下的那人刘辩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正是与童渊这个中原武帝并列,被天下蛮夷称为西武帝的檀石槐。
碰到别的蛮夷还好说,碰到这个匈奴王庭的新王,刘辩脸上除了苦涩就是苦意。
檀石槐不满十六岁就成为一名部落首领,戎马一生,南征北战,向北击败了丁零,东边吃下了夫余,西方战胜了乌孙,不仅重新统一了汉武帝以后南北分裂的匈奴,还大大扩充了疆域。
他所建立的新匈奴王庭东西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长达七千余里,简直就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庞大帝国。
倘若不是大汉有三大骁骑坐镇边疆,游牧民族统治草原还是秦汉以前的封邑,这位鲜卑王的权利无法高度集中,以大汉这艘仅仅剩下三斤钉的破船早就提前上演五胡乱华的悲剧了。
当初幽州牧刘虞起兵勤王,自己还曾经写了一封密信让这位宗亲皇叔尽量不要来,免得被檀石槐钻了空子,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眼前雪白的雪地上全是黑漆漆的铁甲战马,根据旌旗数量估算最起码有五万,还都是控弦铁骑。
主帅历来是坐镇中军,免得被斩将夺旗,以至于将死兵败如山倒,勇武盖天下在四方蛮夷效仿列仙评搞出来的搜神评上排名第一的檀石槐,架着九匹汗血宝马拉动的车辇,矗立在最前方。
六冕十二旒,帝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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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前方的雪地平川上,泾渭分明。
西方是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的匈奴铁骑,气吞中原。
东方唯有雪白雪白的空有一人的空地,驾马前行。
刘辩直面绵延不知多少里的匈奴铁骑,直面天下只有一人可堪一战的西武帝檀石槐,面色如常。
忽地,他扬起手中长鞭,在匈奴各王愤怒的表情中直指檀石槐的威严脸容,笑道:“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
“皆斩之!”
00279 君主,臣子()
岁寒听雪。
冬天最妙的,也是士大夫文人最为妙不可言的官子风流。
大寒时节,邀上三两知己,拥毳围炉,眼前是咕咕沸腾的红泥小火炉,耳边是雪花落在瓦楞上的淅沥潇潇。
大汉有四爱,蔡邕爱莲,曹不兴爱蟹,官子最风流的雪,郑玄对它情有独钟。
当初北上幽州讲学,听,与中原腹地大相径庭的北国大雪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世间文人附庸风雅,听雪只是为了听雪。
孰不知,飞雪有声,百般滋味。
郑玄耳边最雅的当属是竹林间听雪,雪打竹叶,一人独坐寒夜的山窗前,心神悠悠。
最有滋味的当仁不让是巷陌听雪,独倚小楼,行人踩过攒满了一层厚厚积雪的青砖巷陌,稚童如玉碎、少女如裂帛、壮士如刀戈是人间岁月里最百感交集的刹那。
泰山坐忘碑,郑玄引领着十几名大儒驻足在巨碑附近,大儒们白发苍苍面生褐斑,却个个矍铄健旺,精神抖擞。
颇为奇特的是全都清瘦儒雅,由内而外散发一股清逸气,没有一人有着这个年纪本该有的身形佝偻,肥胖昏聩。
读书可以知兴替,更可以足心气。2yt。org
这些文坛举足轻重的文豪高士,正在闭目欣赏一种从未耳闻如雨打芭蕉声声霖的雪声,一句乾坤朗朗的笑声,霎时撞碎了养气数十年古井不波的心境。
石破天惊。
“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皆斩之!”
年过花甲古稀的大儒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