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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混乱不堪的中小匈奴鲜卑部族,经过一连串的战马嘶鸣各部族骑卒的骂骂咧咧,终于再次各自镇住了阵脚。
柯最等几名匈奴鲜卑大首领的用鞭子抽打下,重新排列好鳞次栉比的骑军战阵,挡在了后方。
如一线即将冲击堤岸的黑色洪流。
刘辩被夹在中间,前有黄色大堤,后有黑色洪流,濒临绝境了。
被豺狼虎豹环伺的刘辩,脸色一苦,本来不准备拔出霸业剑的他,这下都准备暂借鸿图甲里面的黄紫气运了:“早知道就带着长城虎士过来了,最起码能帮我拖延一段时间,”
“奶奶的,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早有早知道老子直接从舅父那里求来一封军令,调迁二十万西凉铁骑直接埋伏在这里,什么西武帝阎罗王的,统统都得完蛋。”
“砰砰——”
这时,刘辩正前方的黄巾大军不断有黄巾步卒惨叫着甩飞出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大汉曹操在此!”
身材五短的曹操一刀劈飞手持大盾的黄巾贼,掘开黄色大堤的一个口子冲到了刘辩面前。
调转身形,横刀立马。
听到这个噩梦一般的名字,黄色大堤瞬间崩溃,这些仰仗着新身份作威作福欺压乡里的泥腿子们,如见天人,慌作一团的下意识向后逃去。
他可是曹操啊,那个五千击败数十万太平道大军的凶神,听说还在虎牢关附近筑起了一座数万太平道道友的人头京观。
在太平道内部活脱脱成为了马王爷的化身,因为以往对骂喜好说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个眼,现在全改成了不知道曹操有几个眼。
脸色一如既往晒得黑黄的刘备,老实本分的没有自报家门借着这个拿命换来的机会,名扬天下,好教天下人知道自己是谁。
而是拿着一羊皮囊舍不得喝的井水递给了嘴唇干裂的刘辩,自己啃了一口雪团,咧嘴露出大白牙笑道:“殿下不要担心,有刘备在一定会护着殿下安全的离开这里。”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草原之主檀石槐、隐藏在黄巾贼军阵中的二皇子刘协、四世三公的袁家少主袁绍等等大人物,对于早就名扬天下的曹操没怎么在意,毕竟虎牢关一战过后曹操的履历早就摆在了站在权力顶尖大人物们的案头。
常言道蛟龙不与虾兵蟹将玩,老鼠不敢与虎豹并路走,这个名不见经传刻意藏拙的汉子能与曹操一起救援太子,还能与太子熟门熟路的搭上话,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当刘辩毫不忌讳的拿过那只羊皮囊‘咕嘟嘟’灌了一大口,龙城东王宇文莫槐对于心中的猜测越发笃定了,不屑道:“装扮成下等贱民?”
“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双耳垂肩,双臂过膝,摆明了就是帝王之相,就算不是大汉的王侯也得是一名手眼通天的皇室宗亲。”
众多匈奴鲜卑大人物一般无二的猜测只猜对了一般,刘备确实是皇室宗亲,可惜不仅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军方要员,宗亲血脉也早就出了五服八服了,稀薄的可怜。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安分守己拉了几十年磨的瘦驴也会尥了蹶子。
刘备正如家里那头勤勤恳恳耕地十几年不曾有一丁点埋怨的老黄牛,突然碰见屠夫要宰了自己的牛犊子,‘哞哞’发狂的冲了上去,不要命至极。
因为舍弃气数也要救自己那件事过后,刘辩对于刘备的印象大为改观,笑道:“皇叔,只要这次不死,孤一定让宗正为刘弘亭长续上宗亲族谱。”
刘备的眼睛瞬间红了,面朝太子殿下深深下拜,久久不愿起身。
嗅觉比狗鼻子还灵的匈奴鲜卑王们,霎时一片哗然,皇叔?难道这人是大汉皇室隐藏很久不世出的指玄大宗师甚至是天象武道巨擘不成。
指玄天象想要突破自己这方的铁骑军阵或许不可能,但是突破甲胄武器破破烂烂的还不如自己的黄巾贼,那是太容易不过了,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溜了。
“阴山部的儿郎们,给我抓住大汉太子,赏五个,不,十五个汉人美人。”
“弹汗部,第一个拿住太子的人直接封为百夫长!”
“儿郎们快冲,一定要抢在那群该死的阴山狗杂碎前面!”
曹操一言击溃黄色大堤后,立即退回到了刘辩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如门神护卫在身侧,看向了紫袍鼓舞的太子。
紫色披风恣意翻飞,屹立在象龙上的刘辩,轻弹刀芒熠熠的刀面,坚声道:“唯有死战耳。”
三骑,策马狂飙,陷入了一滩也许永远出来的黄色泥潭。
三人对三万,五万在环伺,生死未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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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县一战落幕过后,怪事频频发生,先是夏侯两兄弟、曹洪、曹仁等人一起凭空消失,后来太史慈也不知所踪,再后来传来的一个消息使得太子军当场阵脚大乱。
太常寺的一名乙等协律郎拼死传来消息,太子被数万匈奴鲜卑铁骑围困在泰山急需救援,当然那时还没有被围困,但是他们又没有第二个细作机构,哪里知道戏志才刻意欺上瞒下过后的真实情况。
脾气火爆的兀突骨胡车儿几名太子亲卫,二话不说抄起大锤子就要冲出主帅大帐。
其他的甘宁、郭图、方悦大大小小所有的文臣武将,许是艺高人胆大准备甩掉累赘一样的士卒独自一人前往,或是想要趁机立下泼天大功开始调兵遣将。
而名正言顺假节钺的太史慈又不在,整个太子军大营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将领各色旌旗在营寨内乱糟糟的奔走,以至于引发了小规模的啸营。
忍无可忍的徐庶,当机立断放下了正在给妻子亲手制作的朱钗,先是说服了老持稳重的姜冏,命令擅长游弋的大夏游骑控制了所有的中层将领,紧接着赶忙拦下了大营内的第一猛将甘宁。
有大将之风的甘宁很快从年轻气盛中缓了过来,先按照徐庶的谋划制服了虎贲骑卒的主将方悦,命他牢牢控制住营寨的各个出口,随后凭借超人的武艺打服了不讲理就是一门心思救援主公的兀突骨胡车儿三人。
这才逐步稳定了大局。
至于心思最多也煽动了大批出身于世家望族校尉曲长已经堆在门口叫嚣的士大夫党郭图几人,一看徐庶出来住持大局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蔫了吧唧的去下闷棋了。
换了别人,就算是第一谋主戏志才来了也不顶用,但是面对徐庶这些士大夫们只能一怂再怂,他们可不想领教批红判白的手段。
稳定大局以后,徐庶火速命令姜冏方悦率领大夏游骑和虎贲骑卒先行出发,钩镶悍卒、红漆札甲戍卒殿后,自己则亲自坐镇后方,一方面整理消化汲县一战的缴获,另一方面稳固后方免得让北方蛮夷铁骑断了后路。
本来只是口服心不服的郭图等人这下彻底心服口服了,既然徐庶连这等救龙大功都不去争夺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作为友军的曹操刘备二人,却只是服从了一半,命令麾下士卒听从徐庶的调遣,他们二人则是骑乘得来不久的绝影的卢,先行一步。
双骑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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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琅琊国,临沂县。
一位浑身金灿灿如天神的吊儿郎当少年,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就要进入泰山郡地界了,突然从面前山脚的树林中杀出了一波山贼。
他丫的本以为三两下就能把这波出门没看黄历的山贼砍瓜切菜,没想到那个山贼头头居然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柄卜字大戟。
本以为是外包铁皮内里是木头的假货,没想到经过几个回合交手,竟是一柄货真价实只比自己这柄飞龙破城戟轻上少许的真戟。
诡异的是乌骓马碰见这人以后,发情似的一个劲的乱叫,乱糟糟的心情更加烦透了:“给小爷让开,不然小爷我抽死你丫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披挂一身古朴青铜战甲的山贼头子,许是恼怒胯下摇摇晃晃的瘦马承受不住大戟的重量,纵身一跃,直接从瘦马背上跳了过来。
大戟如大山盖下。
“嘘——”孙策讥笑着吹了一个口哨,似是不愿意占对方的便宜同样是从马背上腾空跃起,横冲直撞就像是初通武艺的新兵蛋子实打实砸了过去,单纯比拼力量。
里面的门道只有孙策一人知道,恨不得占尽便宜的他,哪里是不想借助乌骓马的冲力,而是不能啊,这头黑货不知道怎么回事真像头驴一样倔着不动了,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行。
没办法,既然里子没了,也不能失了面子不是,那就装成一副英雄豪迈雄才大略的伟岸模样,说不定对方纳头就拜了。
对方还真纳头便拜了!
大战了上百回合没分出胜负,孙策稍作休息刚要继续酣战一场,那员魁梧的不像话山贼头子,毫无防备的把卜字大戟插在坚硬的山石中,拱手道:“末将龙且,拜见陛下。”
“龙且?陛下?”一脸懵色的孙策,愕然的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丫你可别乱说,僭越是要嗯等等你说你叫龙且?!”
“陛下?”
大雪覆盖的小山山顶,同样有一人发出了疑问,不过不是质疑这位早已死去的霸王五虎将存在的真实性,而是皱眉凝视来不及与龙且啰嗦甚至来不及收服他绝尘而去的孙策,漠声道:“难怪孙策叫做小霸王,原来他是霸王项羽的转世之人。”
同样下了好大一盘棋的周瑜,登仙气质越发的俊逸出尘,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位地府楚江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平静道:“记得信守承诺。”
楚江王这次是与周瑜有着见不得人的交易,不然才不会以身犯险的来到这么一位才智卓绝危险人物旁边:“虽说你是顺应大势,填补太子夺走太史慈以后遗留的气数空缺。”
“但是你以大秦末年排名第三的大将填补接下来大年中排名第十的萝卜坑,委实水满则溢了些。”
“而你又不想损坏孙策的气数,只能以折损寿命的方法扩充那座池塘,值得吗?”
楚江王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出于什么心思周瑜怎会不清楚,递出一封密信,反问道:“你知道我最钦佩谁吗。”
“大文豪狂士曹不兴?”
“崛起于草莽之间的镇北将军公孙瓒?”
“庙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袁隗?”
得到一连串否定答案的楚江王,正要说出上天最眷顾的大汉二皇子,捏住蔡侯纸的手指剧烈一抖:“怎么会?怎么会?以判官不下于郭嘉的算定人心能力,怎么会!”
山风拂面,遥望雪地上渐渐变成小黑点的一骑绝尘,周瑜似是在对山风呢喃。
“忠义千秋,关二爷。”
00283 宿命啊,还是如期而至了()
函谷关距离泰山将近两千里之遥,这还是直线距离,若是碰到山川河谷还需绕道前行,大汉王朝以前最远距离的奇袭突击战,齐晋太行之战,齐庄公精选了齐国迅疾的锐士,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由孟门登入太行,可见距离之远。2yt。org
关羽孑然一身,又有甲等马王之称的赤螭骢,前往泰山的这一路比起率领大军长途奔袭要快上不少,却也快的有限。
日夜兼程了五天四夜,枣红色脸庞早已没了往日的红润光泽,就连那束长安大儒们推崇羡慕的美髯,也开始干枯泛黄。
放在往常,就算关羽不急那些受邀参加雒阳雅集眉开眼笑宣扬长安又多了一道奇景的士大夫文人们,早就络绎不绝的进入关羽府邸,送上川穹、黄芪、当归等等名贵药材,保住关乎西北文脉的一大风流韵事。
武夫耀文脉,当真是一大怪谈。
这不一位高冠博带身着一袭黑色描红长袍的儒生,徒步来到了雒阳红符巷。
黑红长袍儒生的消息显然不怎么灵通,对于当前的时局更是一无所知,关羽早已离开了位于雒阳的宅邸,现在正协助独占士子八斗风流的郭嘉,稳定长安局势。
一棵如盘虬的槐树后方,是一条铺满白雪的青砖瓦楞巷陌,稀稀拉拉的挂着一百多枚桃符。
清风徐来,从未用新桃换过的旧符,随风摇摆,时不时敲打青砖墙面,寻常巷陌里响彻一阵阵爆竹除岁的清脆声响。
三个白发苍苍的老卒披挂破烂红漆札甲蹲在唯一没有风雪的老槐树下,默默的拿出了四个粗釉酒碗,神情悲切,感受着他们这个年纪一种顺其自然的离别。
“临了临了,没想到老王居然走在了我们前面。”廖伍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