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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悍刀行-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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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汉明帝对于几十年前产生过霍乱天下绿林军赤眉军的江湖,厌恶到恨之入骨的地步。

    但他们这些独领风骚的江湖豪客又不是耍把式卖艺的江湖骗子,杀富济贫见义勇为哪里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噱头,但凭胸中一口意气而已。

    白云苍狗,沦落的不如狗,现如今的江湖妻子被侮辱子女被杀害,非但不能堂堂正正的报仇雪恨,还得递交案牍经过繁琐的卫尉审核,签署生死契约,这才能来上一场‘江湖’厮杀。

    芦苇剑圣陈宗默不作声的握住了腰间的绣袋,手指咯咯作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下雪了。

    清明前后,贵如油的濛濛细雨不要钱似的被龙王爷洒落在长堤春柳之间,鹅黄色的柳丝在细雨的滋润下,吐出粒粒绿珠,遍植长堤的桃树,荡漾出出墙来的粉意,春意盎然。

    本是一副溪山行旅谷雨图,不知何时,变成了江行初雪大寒图。

    渴望挣脱枷锁牢笼的陈宗,由于负山前行的香火情义宗族羁绊,不得不画地为牢,一封朝廷诏书勒令他刺杀勒石燕然的大将军窦宪,更让他罪孽深重,越是靠近大将军府胸中意气无处抒发,越是如那怀胎三年还不生的孽障,郁结难受,满心悲苦。

    许是否极泰来,陈宗肩头厚重的死结,具有了一丝生气,新年新气象,让死物具有生气,向来是天象高人的高人气象,滞留指玄多年的他虽说没有破镜,但已经有了那么一点韵味,有了成就江湖大宗师的机缘,更有了脱离牢笼枷锁的希望。

    这也是一场早春大雪的由来。

    不远处,一座以行书提着泉峰二字的清雅淡泊竹亭内,一位贵气公子带着一名扎着坠马髻的活泼可爱少女,安之若素的瞅着早春雪景,时不时的啧啧称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模样。

    大雪纷飞,天地一白。

    白蒙蒙的大地上,有一位身形消瘦的汉子,按着一柄红穗长剑,拿着一个枯黄酒葫芦,步履踉跄的迎着风雪前行。

    神情凄苦,满目惆怅。

    “晚来天欲雪。”脸色促狭的贵气公子,手指在胎体莹润的青翠酒杯中蘸了一滴酒水,轻轻一点。

    咚。

    一声。

    两声。

    十声。

    千百声。

    初春惊蛰。

    似有雷池降临。

    一切只在一个恍惚间,贵气公子神情恍惚,浮现了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光景,浮现了吹牛老酒鬼,浮现了轻声默念的蚍蜉:“能饮一杯无?”

00302 黄粱春秋() 
    世人公认的西武帝檀石槐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在燕然山的一次机遇分不开,那时年纪轻轻的他无意中捡到了一卷名为《黄粱春秋》的竹简。

    本以为是《公羊春秋》《谷梁春秋》那样的大汉儒家经典,仰慕大汉文化欣喜若狂的他小心翼翼翻开竹简,用比匈奴文字还熟稔的汉文细细品读。

    这卷竹简所记载的并不是儒家经典,而是先秦某位百家圣人依托春秋二字作的一卷武道糅合谶纬的典籍,可以黄粱一梦逝者如斯的青史。

    五百年前,见识了霸王项羽垓下决战,三百年前,见识了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一百年前,见识了大将军窦宪勒石燕然。

    见识过那么多举世无敌超世之杰的胜负手神仙手,天赋本就超绝的檀石槐,很快超越了草原风头最盛的四鹰十八天狼,成为世人眼中的西武帝,重新统一了匈奴王庭。

    但觊觎大单于之位听调不听宣的匈奴王鲜卑王过多,脑瓜子灵光不输汉人的檀石槐,便准备借助南寇中原腹地这件事完成一次自己的图谋。

    草原精锐损失殆尽对于东王宇文莫槐西王拓跋力微来说,那是硬生生从身上剜肉的悲痛欲绝,对于檀石槐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就算西凉铁骑并州狼骑不来他也会想方设法让所有的草原精锐去送死,以便完成自己的大计。

    早在北方胡人精锐尽出入寇中原以前,一名明面上是草原中等部落头人暗地里却是协律郎的匈奴人,事无巨细的送来了檀石槐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动向,甚至一天上几次茅房夜里宠幸几个女人都没放过。

    这些细细碎碎到无聊的消息,在别人看来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的草纸有用,戏志才却是如获至宝,因为他从这些小事中推断出了檀石槐南寇中原腹地的真实目的,除了和地府做了一笔明面上的交易以外,还有一宗不为人知的暗桩交易。

    化身贵气公子的刘辩,所见的阳春四月,所见的芦苇剑圣陈宗,所见的勒石燕然江湖,便是戏志才费尽心机谋求来的一场大机遇。

    毕竟不管是秦广王还是即将更生的班超始终是外力,都没有自己拥有一身保命功夫来的妥帖稳当。

    也不奢望主公能够只手开天门剑开天门的,只要能挡住列仙评搜神评上的武道巨擘一两招,不至于一招毙命给那些守门人沙场大将猛将冲过来的缓冲时间便可,其他更应该把时间多多放在人君南面之术和治理国家上。

    武道这玩意说白了不过是农户耕田铁匠打铁的谋生手段罢了,得入天门?长生真人?不过是江湖人自己骗自己的镜花水月,就连千古一帝秦始皇一剑开天门的剑尊王越都得不了长生,其他人可以?

    即使得入了天门又如何,那些微服私访的天人还不一样是沦为大人物的鹰犬,事事难能如意,甚至比起山下平头老百姓还不如,老子活不下去大不了揭竿而起,大不了投井不活了。

    戏志才这些智谋超绝之辈,看不起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列仙评老神仙症结就在这里,尸位素餐的老不死老东西而已,有本事真的来个举霞飞升。

    飞升不了不说,还霸占了大量的王朝资源,为大汉王朝做出的贡献还不如一名战场小卒子多。

    这个打心眼里就没被戏志才瞧得起的西武帝檀石槐,情理之中的落入了算计,有了这一场黄粱春秋。

    ——————————————

    想起自己是谁的贵气公子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又托生成某个大人物了,转头瞧见身边的捧剑侍女的长相,心底的困惑更加如阴云笼罩了,赫然是自己最爱的婉儿妹妹。

    芦苇剑圣陈宗抬起落寞的双眼,仰望天空。

    视野里,天雷滚滚,阴云密布,仿佛夏至时节的江南,一道又一道湛蓝霹雳划过半空,直劈平川上树大招风的参天古木。

    四周空无一人,就算是有陈宗也坚信树大招风的那个人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选择了,红穗长剑不见长长的剑穗左右摇摆,已经抵在了小水滴中心,

    水纹剑脊瞬间弯成了一个几乎折断的弧度,小水滴深深向内凹陷。

    “啵!”

    一道晨钟暮鼓般的刺破水滴声响炸起,震的四周小雨陡然一震,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沉闷巨响,如一群力士正在沙场上擂动战鼓。

    红穗长剑一往无前,一直点在刘辩的喉咙表皮这才止住。

    不是芦苇剑圣陈宗心怀善念,也不是怕惹上人命官司,而是刘辩轻轻挥动衣袖便抽飞了这座江湖四圣的鸡首。

    踏着风雪而来的江湖人士少说也是一位一品金刚,如此的不堪一击显然是不合乎常理,微微一怔,刘辩很快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万里侯班超,这次回到中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挑选一名心智坚韧的江湖高手,说白了就是挑选一个耐活的奇人异士穿越黄沙大漠出使大秦也就是罗马帝国。

    红穗长剑又一次袭来,松软的丝绸剑穗瞬间坚硬如钢针。

    长堤上遍布剑气。

    陈宗这辈子练剑只在一处练剑,罡风凛冽的泰山之巅,那一阵阵劲烈的山巅罡风尽是逃不了被他一剑一剑刺破的下场,练就了一手就如芦花居无定所而又如芦苇坚韧不拔的剑术。

    自从正式步入江湖以来,不知多少剑术剑道名家败在他手上,不知多少江湖大小魔头惨死在飘忽不定的剑下。

    没想到剑气纵横以后,还是被对方长衿随意一挥,真的像是挥走芦花一样抹去了所有的剑气。

    四圣鸡首的陈宗,即使脑子不开窍也猜到对面的贵气公子是谁了,应该是由皇道转霸道的万里侯班超。

    芦苇剑圣陈宗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反倒是升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杀气,不是他有了僭越谋逆的心思,而是想要以这位名满天下的班定远为磨刀石,砥砺自身的武道修为。

    ————————————————————

    “想当年,本大爷率领十万大军杀上了昆仑天帝苑,一拳砸死了一只金乌,一脚踩死了一条烛龙。。。。。。。”

    刘辨牵着唐婉儿的纤纤玉指,很快从观星台的边缘,回到了位于红符巷的家中,还没到家便听到一道声音,正在激昂慷慨的吹嘘自己当年是多么了不得。

    老槐树下,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呲着一嘴的黄牙,唾沫星子飞溅的大声说话,他的面前则是一群流着鼻涕,啃着手指的孩童。

    每当谈论到情节**之处,这些除了吃什么也不懂的稚童,往往会吸溜着鼻涕,惊呼连连,眼中流露出非常崇拜的目光,望向面前天上地下八荒**唯他独尊的第一上将。

    虽然这些鼻涕稚童并不明白八荒**是什么意思,也没能记住洋洋洒洒上千字的称号,但并不妨碍心智未开的他们,以崇拜的目光看向枯瘦老头。

    因为他的口水飞的实在是太远了,这让喜欢比谁尿的远,口水吐的远的稚童,极其的敬仰,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的口水宗师。

    枯瘦老头对于稚童们的崇敬眼神,也是极为受用,飞溅的口水不禁再次远了三分,稚童们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惊呼的声音更大了,满面红光的说道:“本大爷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全部归功于吃了洛阳第一酒楼的饭菜。”

    洛阳第一酒楼刚刚脱口而出,刘辨身后突然冲出了一群悍妇,鄙夷的看了一眼直接摆在空地上的一堆破烂桌椅,提着自家孩子的耳朵,喝骂连连的回到了家中。

    刘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前一刻还满脸红光,下一刻如同霜打了茄子的枯瘦老头,玩味道:“老酒鬼,你的客人又不见了。”

    老酒鬼似是对于这一幕早已习惯了,嘿嘿一笑,抿了一口酒葫芦道:“殿下呐,听说你要去斩杀上古螣蛇了。”

    刘辨闻言,暗自诽腹不已,付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啧啧——”老酒鬼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这件事,黄褐色的脸容笑出了褶子,对脚边一只金灿灿如同黄金铸成的鸡说道:“来来,小三赶紧下个蛋,给殿下补一补,好让他一剑破敌。”

    每次听到黄金鸡的名字,燧人都感到一股浓浓的恶趣味,依照羽毛的颜色可以叫它小金,叫它小黄也行,不知道老酒鬼怎么想的,非的叫它小三。

    而这只小黄鸡更是奇怪,不会下蛋,不会打鸣,每天都是趾高气扬的在老槐树周围走来走去,好像它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老酒鬼才是它的宠物。

    小黄鸡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没过多久,兽眼中闪过一丝狡黔,真的做出了下蛋的姿势。

    老酒鬼瞧见这百年难遇的一幕,猥琐的嘿笑瞬间消失不见,连忙靠近了小黄鸡,一脸肃穆的看向鸡屁股。

    刘辨则是赶忙拉着唐婉儿,迅速远离了这里,等他刚刚走到十丈以外,只听‘噗’的一声,小黄鸡放了一个屁。

    “小三!”老酒鬼愤怒的大叫了一声,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指,抓向了小黄鸡:“他奶奶的,本大爷今天要喝鸡汤。”

    小黄鸡不仅行为举止很是奇怪,就连速度也是极快,快到比起刘辨上一世见到的猎豹还要迅速十倍。

    刘辨眼前只觉一道惊虹划过,小黄鸡留下几根鸡毛,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老酒鬼扔下掌中的酒葫芦,怒火中烧的追了过去。

    “汪!”就在这时,刘辨的耳边忽地传来了一声狗叫,但他面前并没有任何品种的狗,只有一条拇指粗细的四脚蛇,一条撩开腿撒尿的四脚蛇。

    四脚蛇见老酒鬼跑的没影,突然像狗一样摇起了尾巴,一溜烟的跳到酒葫芦上方,‘咕嘟嘟’的偷灌起了烈酒。

    刘辨睨视这鸡飞四脚蛇跳的一幕,不禁大感头痛,这都是一群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枯瘦老头,总说自己天下无敌,养着一只金灿灿的鸡,却不会下蛋打鸣,只会放屁,一条黑乎乎的四脚蛇,学狗叫,摇尾巴,总以为自己是一只狗。

    “汪。。。。。。。。”四脚蛇许是喝的太多了,醉醺醺的叫了一声,像一根面条似的软在了地上。

    倏地,刘辨面前出现了一只手,一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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