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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毋霸的全力一击,太过出人意表,蓑笠老翁和秦广王拼尽了全力,还是迟了一步。
“砰。”
尘土飞扬,桐叶飞舞,刘辩所在的位置硬生生向下塌陷了一尺多,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当秦广王怒吼一声准备拼命之时,在场众人流出可惜神色,草庐几女捂住樱唇满目惊色之际。
一个其貌不扬身材普通的中年汉子,拄剑站立。
身高勉强达到七尺,气势也没有山岳巍峨的无敌气概,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子。
不知为何,众人却看到了一座万里长城。
00385 天人又如何?()
庄稼汉子一剑截断巨毋霸山岳气象的一拳,单膝跪在了刘辩面前,恭声道:“末将蒙恬,拜见三大王。”
三大王?刘辩听到这人的姓名,大战巨毋霸不曾颤抖的手指明显抖了抖,这可是中华第一勇士,击溃了困扰中原多年的边患北方匈奴,首次占领了素有塞上江南之称的河套地区,为大秦帝国开疆拓土四十四座边城,功盖当世,利在千秋。
不过这个三大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长城虎士的统领公士也是这么称呼自己,其中涉及了什么秘闻?
巨毋霸向来是敬重影英雄豪杰,前些日子蒙恬初次更生,巨毋霸不止是一次扛着一头麋鹿抱着沙场好物黄酷酒去找蒙恬喝酒,虽说每次都被严于律己一生只喝白水的蒙恬拒绝了,但他没怎么生气反倒是鞍前马后的越发热络。
心智单纯的巨毋霸,善恶观念也很轻,自己喜欢的便是善,自己厌恶的就是恶,平时恨不得当成祖宗供起来的蒙恬,现在不免成了杀父仇人。
感受到秦广王和蓑笠老翁那两股如山如河的磅礴气机,面前还有一位大秦帝国上将军,巨毋霸无所畏惧,突然迈开步伐,走了武夫刚刚接触武艺时最基本熬练筋骨的走桩。
第一步踏碎了方圆百步的山石地面,第二步梧桐院微微晃动,第三步远处山崖陡然断裂了一截。。。。。。。。步步龙骧,天地间唯有脚步声。
秦广王制止了蓑笠老翁手掌间那抹枝头新绿的勃发,饶有兴趣的按住剑侍甘铏的肩头后退。
手里再次抓起了一捧葵花籽。
蒙恬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右手横剑在胸,左手两指轻轻抹过眉毛。
燃眉之急。
巨毋霸靠近三剑距离,左手两指抹过制式古秦重剑。
仅有一剑。
走桩越发步履维艰的巨毋霸,恰逢其会,如那江湖总再见的压胜宿敌,使出了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一锤。
日出东海,地气涌浩浩,日落西山,天穹归复休。
这一锤可扶河汉,可触大岳,更可杀上将。
蒙恬只是递出了制式秦剑。
当年大秦帝国西出函谷关,横扫关东六国,败匈奴,灭南越,握在手心始终都是这柄制式长剑。
长剑无名,却杀的天下胆颤。
蒙恬稳稳的站在刘辩前方,双手持剑,使出了大秦虎师自从商鞅变法后随着一场场的大战,不停改良的军伍剑术,简简单单,基基础础。
一股无与伦比的勇往直前气势,骤然勃发,恍惚间,众人仿佛看到了长平之战一名又一名的赵*士倒在青铜长剑下。
灭楚一战,楚国国都城头插满了一柄柄制式长剑。
北平匈奴,无数毛毡帐篷在秦剑下烈烈燃烧。
他蒙恬只要还活着一天,还能握的住秦剑,永远都是大秦帝国的长城。
庄稼汉子忽地笑了,双眼恍惚,轻声念叨了一句。
“剑名,堂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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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雄浑的老君山山水甲南阳,同样也是一座西瞻秦阙,南望楚地,北镇豫州的一处战略要地,扼守隔断南北的秦岭山脉之中通向南方的伊阙要道。
当年秦昭襄王南路攻打楚国,通往中原的东西要道殽函之险是由魏国统辖,便绕道这条直通南阳的伊阙要道,进攻南方的楚国。
志在巅峰大汉统治的黄巾贼,想要从东面攻入雒阳显然是极其艰辛,雒阳位于殽函之险东部出口的后方,建造了一座又一座坚城险隘拱卫帝都雒阳。
这条由秦岭山脉南方边缘的南阳郡通过秦岭山脉,北上进入雒阳西面的伊阙要道,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条终南捷径。
早些年长安附近的终南山山上有一位隐士娄子伯,屡次拒绝了朝廷的征辟,淡泊名利的他因此被尊称为终南居士,深受世人的敬仰,后来应该是看破了红尘,在老君山做了一名诵读道经坐忘山崖的道士。
时隔这么多年,娄子伯已经成为了老君山大大小小三十几个道观中香火最为鼎盛的景室观的观主,世人听说景室观的观主是海内名士终南居士娄子伯,前去烧香拜神的更加络绎不绝,一时之间隐隐能与道教祖庭之一的终南山相媲美。
不过这几年香火逐渐稀疏,今年甚至在三十几个道观中数不上前十了,因为前去烧香的信徒们明显的感觉到过往仙气十足的景室观,多了几分肃杀气息,这两年更是有了厉兵秣马的沙场意味。
景室观坐落在老君山三大主峰之一的伏牛峰,距离最为靠近秦岭山脉的北峰鸡角尖不远,今日不是二月十五的老子诞,也不是三月三的生轩辕,道观大殿前方的青砖道场聚集了所有的大小道士,连平时打杂的仆役也不例外。
但这些道士又不怎么像道士,脸上身上有各种各样狰狞刀疤这还好理解,弃恶从善了嘛,可他们腰间悬挂的东西就有些不伦不类了,不是蘸坛做法的小钟馗桃木剑也不是下山云游的天师剑,而是一口口泛着寒光的环首刀。
抽出环首刀的一瞬间,这些袖带云彩的道家修士变成了一名名军伍老卒,还是征战沙场多年的那种劲旅。
兀突骨和刘晟要是瞧见在娄子伯下首的第一人,定会瞠目结舌,因为这个人除了是道士以外还有两层身份,一层是黥字军八大郎将之一的绥南郎将,高居前三甲,也是当年少之又少能和争功的悍将。
另一层身份则要更加惊世骇俗的多,霸典将军麾下十八校尉之一,并且排在第二,曾经有过三次先登的壮举。
娄子伯扫视面前脸上尽是桀骜不驯没有一点出世修行意味的道士们,暗暗点头,这些人哪里是什么见素抱朴的道家修士,而是威震天下的黥字军悍卒,至于此生不许踏进中原半步的黥字军悍卒为何会在与雒阳只有一条山脉相隔的老君山。
一个字,利。
太史公司马迁曾经说过一句看穿世道的名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黥字军全军上下最为迫切的愿望,不是高官厚禄,也不是好酒美人,而是脱离刑徒的身份能与家人团聚,故土难离。
但这条路早就被皇帝刘宏掐断了,不止一次驳回了大汉第一杀神言辞诚恳希望能够赦免立下大功的黥字军将士的上疏,擅自逃出黥字军吧,总会被志军严苛的大汉第一杀神抓到,只有一个下场,斩首示众。
吕蒙早就厌倦了南疆除了杀人还是杀人的无聊日子,还他娘的蛇虫遍地,一年到头酷热难耐,睡都睡不着。
肚子里颇有兵法韬略的吕蒙,知道自己一个人是逃不走的,便想着策划一次大规模的啸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要是能杀了那位坐镇南疆的大汉第一杀神最好了,有着二十万黥字军作为根基,成为下一个南越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
隔墙有耳,吕蒙策反了四五千思乡心切的黥字军将士,大汉第一杀神很快找上了吕蒙,正在吕蒙准备劈死一搏,一个没脸的吓人玩意走到了他面前,带走了他和五千策反的黥字军。
本以为从此过上了好日子,谁他娘的知道只能整天躲在鸟不拉屎的山上,要不是时不时还能绑架几个前来烧香的细皮嫩肉小娘们,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不过今天总算是熬到头了,只要是能宰了那个什么所谓的太子,攻入雒阳,到时候凭借自己在黥字军的声望,反戈一击,杀了这个所谓的什么终南居士,自己就是新皇帝,什么皇后妃子公主的还不得任自己挑选。
吕蒙不耐烦的斜瞥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娄子伯,心里不屑,抄起自己离开燕蓟军时宰了某个蓟北校尉抢来的一架精良蓟北弩,射了娄子伯一弩:“叫上其他道观的兄弟们,咱们今天下山,老子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判官放心让娄子伯坐镇景室观看着吕蒙,哪能轻而易举的被吕蒙一弩箭射杀,谁曾想看似弱不禁风的娄子伯竟是一位二品宗师,道袍轻轻一甩,轻松裹住了那支箭矢,随手扔掉说道:“吕将军不要着急,该是你的一点也少不了,不过你得完成判官交代的事情。”
整天琢磨着下山称王称霸的吕蒙,眼里除了那一条条望不见尽头的山路,就剩下水灵灵的小娘们,哪里会注意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的老头子,要是世家望族豢养的俊哥儿说不定还会多看两眼。
必死无疑的娄子伯露出这一手,着实是把吕蒙吓了一跳,不过他到也不在乎,敢动老子先问问老子身后的七八百兄弟们答不答应,默不作声贴近了黥字军悍卒几步:“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了,但是你答应老子的事千万别忘了,要不然老子让你后悔活在世上。”
不等娄子伯回话,吕蒙猛地一招手,急不可耐的便向龙吟阁走去:“兄弟们别愣着了,赶紧走,龙吟阁的那两个小娘们平时不是听清高的嘛。”
“今天老子就带你们活捉了她俩,老子先上,上完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不过都他娘的小心一点别用力太猛给老子玩坏了,老子还准备好好玩上个把月。”
黥字军的士卒本就是十恶不赦的囚犯,一听这话个个是摩拳擦掌,心想跟着吕郎将准没错,这些年可是赏赐给他们不少水灵灵的中原小娘们,比起南疆又瘦又矮的‘黑母猴子’强多了,其中还有不少出身世家望族的官宦女子和书香门第的女士子。
不得不说中原娘们到底是不一样,就连叫声都被南疆的黑母猴子好听得多,特别是官宦女子什么什么我爹是哪位权贵胆敢动我一根毫毛杀你全家的撕心裂肺痛哭,还有书香门第小娘们的嘤嘤啜泣最是惹人怜爱了。
龙吟阁的那两个娘们,听说是胭脂评上的美人,啥是胭脂评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漂亮的很,要不然咋又那么多的世家公子和那些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名士,祷告道观里的泥塑折寿十年二十甚至三十年只希望能和胭脂评美人快活一晚。
吕蒙踏出道观向龙吟阁走去,一路上不停的有道士持刀加入,很快汇集成一股子杀气冲天的洪流。
三大主峰之一的伏牛峰和最北的鸡角尖相隔不远,但是需要从山脚走过一片松林才能踏上鸡角尖的山道。
距离松林还有上百步,吕蒙突然制止了黥字军继续前进,大喝一声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已经发现你们了。”
这句话说完,黥字军悍卒们老老实实的等了几个呼吸,不等吕蒙发号施令,抬脚继续前进,因为奸猾的吕蒙并没有发现什么伏兵,只是例行公事的吼上一嗓子,别看这一嗓子不值钱,少说也救了他*次。
这次也不例外。
“咻咻。”
还没等他们迈开脚步,松林里乍然间飞出无数箭矢,显然是早有人埋伏在里面,等着黥字军钻进口袋,悄无声息的射杀全部黥字军悍卒。
吕蒙一把拉过一名曾经多次帮他挡刀许诺以后一定要把妹妹的嫁给他的结拜兄弟,挡住了足够把他射成马蜂窝的箭矢,大吼道:“按照按老规矩来。”
南疆多山地,号称天下第一步战劲旅的黥字军,说起山地战比起攻城战更加擅长,在老君山自然是如鱼得水,果断扛着插满箭矢的袍泽尸体,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四千多黥字军悍卒,摸进了凶险异常深不可测的松林,就像是一位位老猎人进山狩猎,即使面对再多的豺狼虎豹,总能依仗老辣的经验猎杀一只又一只凶猛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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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整片松林莫名的震动了一下,一道很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砸在抱着尸体卧在地上的吕蒙不远处。
山顶,庄稼汉子收起了制式秦剑,不再看没有影子的巨毋霸一眼,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向了正在调解气血的刘辩身边,拄剑护卫。
“陛下曾说过:天人又如何,不过是一泡尿的事。”
“以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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