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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递出。
饶是一具符甲神将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二皇子刘协前面,那杆不怎么粗的长枪,在一条不怎么壮的手臂握持下,当即洞穿了这具太阿剑难以破开的符甲神将,贯穿了二皇子刘协的胸膛。
一甲一人钉在了朱漆斑驳的谯楼门柱上。
马超默默擦去嘴角的血线,抽出了长枪,不顾同样抽出长枪的张绣刺出的第二枪,沉默的一枪刺向二皇子刘协的喉咙。
两人的第二枪不出意外的都是未能建功,马超没去看反应慢一拍在第二枪刺出才挡下自己的颜良丑,凝视二皇子刘协,坑涩道:“告诉。。。王。。。畅。。。恩义。。。已还。。。”
二皇子刘协拎不清这位在心里必杀榜单上排名不低的马超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让自己传话,王畅?能与西域都护马腾这等封疆大吏嫡长子马超纠葛恩怨情仇的,想来只有那位御史中丞的王畅大人了。
他可是整个御史台的一把手,虽说品秩比九卿还低一个层次,实权却是极重,检查天下,弹劾百官,有着一个与山中隐相、青词宰相差不离的称谓,口水太宰。
这个在秦代始置的煊赫官署,除了监察百官以外,还能代表皇帝接受百官的奏事,那时御史台的一把手叫做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只是二把手。
到了前汉初年,汉袭秦制,御史大夫权利更上了一层楼,除了代表皇帝的虚名以外,又与丞相、太尉组成了三公班子,后来光武帝觉的御史台的权利过于尾大不掉,改御史大夫为司空,御史台由二把手御史中丞接管。
实权是没了,弹劾百官的虚名又增加了一条监察皇帝得失,恩宠更盛,青史所载商朝第一功臣相当于现在丞相的太宰伊尹,曾经因为商王太甲顽劣昏聩,放逐于商汤的王墓地桐宫,等到商王太甲深刻反省了几年时间,这才重新迎接商王太甲执政。
拥有类似权利却从来不敢对皇帝使用,只敢色厉内荏欺负百官的御史中丞,被官场笑称为口水太宰,不过其中敬畏的意思多半超过了戏谑,单看太宰二字就能知晓。
传话给口水太宰?本皇子还得看他的脸色,哪里会帮你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政敌传递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话。
很少与别人打交道比程昱还孤臣的马超,朝着帮助自己挡下一枪的朱治点了点头,默默记下了这份情义。
多年以后,这次普普通通的点头,竟成了建安三玄这三位坛风向标推崇备至的点头之交,马超为此付出的情义远远超出了世人口中的刎颈之交。
故鄣县朱氏也因此成为了丹阳郡朱氏,甚至在某位鼎盛时期节节攀升为扬州朱氏,隐隐成为江东四大宗族之外的第五大宗族。
朱治并未在意。
刘辩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不知名的青年什长,记下了他的长相,目光陡转,平静的看向脸上闪过一丝熟悉阴毒的二皇子刘协,命真大,这都没死。
没有任何的废话,只是一个字。
“杀!”
东征军与黄巾贼双方心知肚明,这一战决定西壁垒一役的胜利归属,也决定了整个天下的大势走向,皆是孤注一掷了
东征军除了不知生死的太史慈和不知去向的关羽,两腿能不能站立的都来了,城头上的黄巾贼里不仅站着张绣颜良丑这些青年一辈未来名将,剩余的六丁六甲十二护法神将全部来了。
一品指玄大洪真人、伪金刚黄龙、个头堪比兀突骨的丈八等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从地府借来了一半的六大阴帅,牛头、马面、白无常。
大秦最后一员上将章邯,也只在六大阴帅里排在下游的上将,当然这是指的武力,若是沙场上的排兵布阵章邯不见得比牛头马面白无常几人有多大的差距,可现在属于身体贴身体的肉搏战,恰好需要的正是兀突骨这种斩将夺旗冲锋陷阵的猛将。
二皇子刘协为了赢得西壁垒一战的胜利,已经丧心病狂了,居然许若只要自己登上皇位,不惜折损大汉王朝的气数也要斩断一截龙脉交给地府,换来了一张万无一失的官子手段。
四大真君,天猷仁执灵福真君。
程昱为了探查这位天猷仁执灵福真君的真实身份,甚至暴露了一名有望成为十二地支刺客的协律郎,心疼的程昱端着白瓷大碗吃面条时,牙齿抖动,不停磕在白瓷大碗上,磕掉了一小块缺口,这下,程昱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结果也只是到了一条毫无头绪的身穿白色长袍。
白色长袍,武力远超上将军庞涓。
白起?春申君?还是春秋剑甲赵处女,也就是那位小说家口中的越女阿青,青史所载的世间第一位女子剑仙。
数千汉军对战十余万黄巾精锐,还是硬碰硬的消耗战,武将上又是远远逊色对方,这一战怎么看刘辩也只有输的份儿。
刘辩手握详尽到鸡毛蒜皮的线报,依旧是没想那么多,哪那么多的废话,成与不成只有打过了才知道,有了杀马的破釜沉舟底气在谁赢还不一定。
不是很宽的城关甬道中,两条截然不同的红色黄色洪流,瞬间撞在了一起,溅起了一道道水花,这些水花并不是两军士卒的尸体,而是都想着斩将夺旗的双方将校。
刘辩身边的将领近乎倾巢而出,只有连刘辨一只手都打不过的卞喜,当初他从那么多的黄巾俘虏里脱颖而出,他那一批扛着土袋子填埋护城河的小卒子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自有过人之处。
军功重不重要卞喜不知道,但他清楚的知道活下来最重要,没了小命,就算是立下了再大的军功也是无福消受。
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哪有荫庇子孙一说,再说了,护卫太子的功劳不见得比那么多野狗抢食的斩大纛低多少。
卞喜从地上捡来一面大盾,又开始往身上套各种破烂战甲,力求天衣无缝。
刘辩平静的看着不去争功反倒是捡破烂的卞喜,面无表情,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双眼忽地一眯,定在了卞喜身后的一处城墙拐角。
在这座没有半点山间钟灵俊秀山顶云海翻腾的绞肉场坐忘的大洪真人,露出了与道家真人身份不相符的戏谑一笑,双手负在身后,身形飘逸,衣袂飘摇的挪移过来。
不知为何,本该在山崖坐忘才能领略一丝天道参同契的大洪真人,坐在血肉横飞腥臭扑鼻的屠宰场,反而有一种天时地利人和具在我手的恍惚。
大洪真人已是入了指玄的高高手,就以武学成就而言已经胜过了十个八个刘辩,现在又聚拢了天时地利人和,刘辩安能活命。
不似山中人更像山下客的大洪真人,宽大的道袍袖口轻轻一挥,还在坚持不懈套着战甲的臃肿卞喜与那些虎贲甲士一道,飞出了城头。
杏黄袍道士前行了九步,步步脚下如有一朵莲花摇曳,只不过这莲花并不是道教极为推崇的青莲,也不是佛门七宝之一的琉璃金莲,而是妖冶的血色莲花。
道门法器一般是桃木剑,其中分为小钟馗式、王式、龙虎天师式。。。。。。。林林种种大约有将近二十种,作用不同用的桃木剑也不同,镇宅、纳福、辟邪、招财等等各有玄机。
大洪真人按理说最应该配备一柄降妖除魔的精铁七星剑,再不济也应当手持一柄辟邪桃木剑,可他手中的桃木剑却是一柄不伦不类的招财桃木剑。
怎地,你打对方一下,对方就捡到一枚五铢钱,难不成想要刘辩被钱压死?
别看大洪真人手里这柄桃木剑是用来招财的,却有大讲究,传闻是天师张道陵一符封山以后,下榻一株不过两指粗细的桃树与好友南华老仙坐而论道。
两位在道教辈分高的吓人的大真人离开以后,短短三年时间,两指粗细的桃树粗壮如手臂,这一幕与莲池大师讲经说法时,满园落金桂,何其相似。
那棵最少也得有一百年好活的桃树,从此命途多舛,先后被闻风而动的道士折去了许多枝条,后来更是被一伙丧心病狂的道士,连根拔起,其中一截主干就成了大洪真人手里的桃木剑。
大洪真人同样是一位琢磨了多年三教圣人眼里奇技淫巧的于吉同道中人,也没那么多的废话,右手持桃木剑,竖在面前,在左手手心轻轻一划,钝剑轻松划开了一道狭长口子,鲜血直流。
以血画符。
当年亲眼得见张天师一符封山的大洪真人,也是个爽利人,没有多余的叫嚣废话不说,一上来就是雷霆手段,半点试探都欠奉,出手就是杀手。
他可是指玄高人,还用试探一个蝼蚁般的二品宗师?
刘辩按着紫檀刀匣,纹丝不动,嘴角似有讥讽。
刹那,符成。
所有人下意识望向了西方,似有一轮金日跃然而出。
倏忽间,一道银色光影从谯楼楼顶脊兽上一跃而下,掠向了道教的这位不超过五指之数得真人头衔的一品指玄。
一口狭长的银背长刀,刹那穿透了大洪真人的胸膛。
一击毙敌,张辽都来不及拔出武将的第二性命银背钩镰刀,极速远遁。
但是那道有着一符封山威力的招财桃木剑,仍旧是在死不瞑目的大洪真人引导下,击中了张辽。
银色轻甲深深凹陷,肋骨尽数折断。
亡命逃到女墙根的张辽,咳了一口鲜血,随意一擦嘴角,纵身一跃,坐在了虎牢关城头,两只脚搭拉在城外。
解下腰间老旧羊皮囊,灌了一小口。
扶了扶头顶的貂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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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15 我辈熹平皆不如()
建宁二年,皇帝刘宏登基的第二年,雁门张氏张灯结彩大排宴宴,少家主张聂添了第二个儿子,雁门张氏并非土生土长的并州人士,扎根在这里不过几代人,却已是雁门一带数得上号的将种世家。
当时正逢春季,大汉军民忙于春耕,草原胡人忙于牛羊马狗的配种,处于并州军与匈奴鲜卑的休战期,上党太守张扬却私自率领一百精骑长驱直入草原腹地,恼怒的并州土皇帝丁原扬言要军法从事。
半个月后,上党太守张扬紧赶慢赶终于赶回来参加小侄儿的满月酒,身上的血污都来不及清晰,闯进了高朋满座的宴席。
雁门张氏戎马一生没了一条腿一只手臂的老太公,拿起马鞭就要抽二儿子,上党太守张扬嬉笑一声挨了这一鞭子,从身后迁来了一匹小马驹。
原来阴山游骑最北的一个部落,怀璧其罪的得到了一匹大宛良驹小马驹,他张扬早就想抢过来了,苦于没有机会一直没有动手,好嘛,现在正是草原马放南山的大好时节,不抢过来真是对不起老天爷。
当时正在雁门张氏宅邸里喝酒的丁原,拉住了张氏老太公,一边扔给张扬一坛子好酒,一边竖起了大拇指,也就张扬不怕死的敢率领区区一百人袭击一家控弦之士万人左右的匈奴部落。
军方大佬丁原发话了,并州其他的武将自然是一片附和,恭维上党太守张扬的言辞当真是赞不绝口,直到张辽八岁那年,才知道一直被自己戏称跛脚叔叔的叔父,为什么会在阴天下雨双腿疼痛难忍。
因为听见跛脚叔叔四字,少家主张聂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抽了过去,厉声勒令张辽不许动,拿起马鞭往死里抽,后来要不是闻讯赶来的张扬拼死抱住了大哥张聂,说不定张辽就被父亲打死了。
第二天病怏怏躺在床上的张辽,从一名战场退役的断臂老卒门房口中得知,为了自己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大宛良驹,叔父率领一百人偷袭了一支匈奴大部落,得胜而归。
那一百上党精骑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叔父的膝盖也狠狠的挨了匈奴一刀一枪,落下了跛脚的毛病。
打那以后,谁敢喊张扬跛脚二字,没有二话,管你是丁原的族人还是巡查边关的皇亲国戚,抽出环首刀不死不休。
坐在城头的张辽,突然不喝酒了,把貂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
小时候,自己每次喊上一句跛脚叔叔,叔父总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夸张的故意一瘸一拐走路,逗得自己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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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黄河北岸的沮授,手握一封来自西壁垒的线报,脸色微变,只是从一些只言片语的零零碎碎,分析且看穿了太子军三位名士的谋划:“打从西壁垒大战铺展开以后,徐庶就开始崭露头角,直到现在已经是名震淮泗,而你程昱,才能并不逊色徐庶,却是一直没有任何的音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