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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先生身边的高手确实不俗。”刘辩再次坐在了门槛上,招了招手,大长秋留下的一些心腹太监端上了一盘寇豆一壶即墨老酒,摆在了两人面前:“贾先生看看朕的西凉铁骑还过得去吧。”
目光一转,往大殿屋脊上轻挑眉毛,平静笑道:“那三千张大黄弩还过得去吧。”
三千武卒营这招后手,出自国士徐庶的手笔,也是程昱徐庶两人留下的最终后手之一,有了三千张大黄弩保驾护航甭说是面前这几位天下十大高手,武帝童渊来了照样是讨不了便宜。
三十多年前,吴国剑垆的那一代剑首吴钩,天下四大剑道宗师之一,少数能与白衣剑神王越龙虎剑仙张道陵并驾齐驱的山巅人物,还不是在数千架大黄弩面前阴沟里翻船,所以说大黄弩能被大汉王朝称作国之重器,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只是可惜制作大黄弩所需的材料,需要用时间去堆,从主体木材到制作弩弦的各种辅料,没有一定的年份是达不到标准的,制造普通的木漆弩还行,大黄弩是没希望了,这才有了乌桓王庭百金一张大黄弩的天价。
半柱香以前,西凉铁骑斩杀的佩刀持弩甲士手里的弓弩,只是木漆弩,如果换成大黄弩双方的结局将会颠倒过来,佩刀持弩甲士损失一半人数,杀光三千西凉铁骑。
中年儒生捻起一粒又一粒寇豆放进了嘴里,那只满是油腻的手掌,动作夸张的拍在那件天下仅此一件的帝王冕冠服上:“老哥我从来都是以理服人,以文采服人,以英俊的相貌服人,哪里有动手的道理,别看那几个小子又是挎刀又是背剑的,挺威风。”
“其实吧,老哥我是想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世面,省的整天窝在家里面对破刀破剑发情,太丢份了不是。”
中年儒生这一拍不打紧,刘辩迈入时间不长的金刚光景,竟是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遥遥只见一抹小小山尖的一品指玄,窥见了貌,眉角皱起:“贾先生有话请直说。”
独自一人霸占了一整壶即墨老黄酒的中年儒生,颇为满意刘辩的人情世故,知道自己好这一口:“庞小子和戏小子两人联手当真是不俗,他俩居然真的镇压住了所有的大汉沆瀣,不过你小子可知道这样只治标不治本,一旦被人抢走了你腰间的和氏璧,十成十的会再次复发。”
“这玩意就像不断积蓄洪水的石函,一旦再次喷发,造成的危害难以想象,就算是那个姓王的王八蛋活过来,也改写不了你活生生被虚无缥缈气数撑死的结局。”
中兴汉室,程昱把这个一生最大的志向部寄托在了雄才大略的主公身上,听闻中年儒生一是说给主公听,二是说给他们三人听的言辞,面沉如水:“郭嘉,贾先生说的可是真话?”
关于这一点,郭嘉几年前就在好友戏志才的强拉硬拽下,废了不知多少脑子才彻底敲定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用和氏璧镇压。
至于中年儒生所说也对,却是无解的,因为只有刘辩死了那些大汉王朝积攒了数百年的沆瀣才会转移到下一任皇帝身上,无奈道:“你觉得以志才兄长的秉性,要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会不用?”
郭嘉程昱二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李儒轻抿一口何以静心唯有沉浮的茶汤,似乎真的静心了,心平气和道:“还有一个办法。”
“杀光所有的皇室血脉只留下皇帝一人不就行了,大汉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沆瀣需要一名刘姓人去承担,大汉国祚气数的最后希望也同样需要一个刘姓人承担。”
沏一壶清茶,翠叶在壶中,一时起,一时沉,正如人生的起起伏伏。
静观,能去俗气,能洗尘心,能悟物我,历来受到儒家儒生道家真人乃至佛门僧人所推崇。
却怎么也清洗不净李儒的言辞。
李儒轻轻吹去茶杯上的热气,再次抿了一口,笑道:“哦,不对,应该是杀光天底下所有姓刘的。”
郭嘉早就知道李儒接下开的话不堪入耳,早早找一名小太监要了一壶酒,躲得远远的,自饮自酌。
中年儒生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了李儒一眼,又扫了程昱一眼:“有点意思。”
程昱没去怒骂李儒要杀百万人的丧心病狂,竟是陷入了沉思。
至于刘辩听到这句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到自己耳中的话,作何感想,也只有同样陷入沉默的他自己清楚了:“贾先生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句话,难道有什么彻底解决的办法?”
中年儒生拍了拍手,不再理睬众人,顺着过来的路原路返回,路过董卓身边时,突然问了一句:“董小子你来这里作甚?”
说完这句话,中年儒生留下满脸不解的董卓和刘辩,以及如释重负的司徒袁隗司空陈蕃等人,吆喝一声,带着那五名天下十大高手离开了暗流激涌的皇宫。
名士手谈,历来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刘辩手里的棋子陆陆续续部摆在了台面上,由于中年儒生的突然打断只是下了几手的司徒袁隗司空陈蕃,不再留手了。
“呜——”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忽然响起。
这股号角声落在中原士子耳中自然是与寻常号角声没什么两样,不过董卓华雄这些边塞将士在号角声响起的一瞬间,脸色霎时暴怒到了极点。
北方胡人。
御道上又一次涌来一波气势雄壮的骑卒,但是这群数量不比西凉铁骑少的骑卒,衣着打扮,甲胄武器,明显与大汉将士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宇文普拔、独孤休屠、轲比能、步度根。。。。。。。大单于檀石槐麾下的四鹰十八天狼几乎是有一半到场,董卓华雄徐荣等边疆将领与北方胡人你来我往厮杀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草原各部落大王、头人、万夫长。
看来司徒袁隗司空陈蕃等人为了这一次政变,真是不遗余力,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计进去了,就连怎么应对大将军何进的两名义子都找到了最为稳妥的办法。
也是,中原那些多少年不曾见过真正烽火狼烟的郡县守卒,见到西凉军的铁蹄不被吓破了胆子都算是精兵强将,还谈什么捉对厮杀。
想想可以,平时士子雅事时鼓吹一二也行,但是不能真的当回事,要不然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
刘辩平静的脸容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除非是仰慕大汉文明愿意接受汉化的胡人,否则始终是应该赶尽杀绝。
一百多年后的五胡乱华,汉族被胡人烧杀抢掠外加当做军粮吃掉,从鼎盛的几千万还剩下几乎等同于灭族的几百万人。
如果不是后来的衣冠南渡,五胡的铁骑难以逾越长江天堑,说不定汉族早就被五胡吃的一干二净,这些该死的庙堂蛀虫竟然敢勾结北方胡人,难不成想要提前上演五胡乱华的神州陆沉凄惨光景。
刘辩迅速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走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董卓身边,脸上的寒意就连董卓都惊到了:“这些大汉的米虫早晚都能收拾,四哥咱们先把这些胡人解决了再说。”
华雄裂开嘴笑了起来,皇帝陛下还真是对自己的胃口:“陛下说的是。”
不等其他人策马冲过去,华雄拎着精铁大刀如一头暴怒的熊罴,气势汹汹的冲向了排在最前头的那名青年。
草原吕布,拓跋宝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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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48章 鸠虎之勇()
天下武夫的标杆有一评一榜,列仙评上的天下十大高手接到过中原武夫先礼后兵的无数拜帖和六夷武夫不断的直接挑战,却从未有人质疑列仙评的蹙金结绣,向来视中原腹地武夫为绣花枕头的边疆悍将也没任何的异议。
评点世间武将的武曲榜则就各持己见了,中原腹地人士依旧把登上武曲评的武将奉作真金白银的上将名将,而边疆人士心里的腹诽不屑多于认同,倒也不是否定武曲评,只是这几年的将甲都出自于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中原腹地,而不是狼烟四起的边疆。
老一辈将甲出自中原腹地还好说,武官党党魁卢植虽说没在边疆真正与北方胡人厮杀过几场,常年坐镇朝廷中枢,但卢植却是幽州涿郡人士,打小在边境州郡长起来的。
年轻一辈的两位将甲尤其是现任将甲典韦,哪一次不是被喝了一肚子马尿的边疆武夫骂的是狗血喷头,打过几次胜仗?杀过几个胡人?甭说亲手剁下一名匈奴万夫长的人头了,就是宰了一名百夫长,以后保准对将甲这件事闭口不谈。
所以华雄这些把砍下胡人头颅当做吃饭喝水每天必做事宜的边疆悍将,从来没把武曲榜上的那些所谓的猛将名将当回事,也就服气小阎王马超一人。
这名西凉小将的年纪虽说不大,华雄张辽陈到这些边疆悍将却是从小听着马超的事迹长大的,并且是经常的吹嘘自己有马超一半的武力,借以拔高自己,年岁再大的武将在酒楼喝酒时,也常常是拿马超当做标杆来吹嘘自己的实力。
这种事放在中原腹地,好面子的中原人士哪里敢说自己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往往都是掩面羞愧避而不谈。
放在边疆只有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寒门庶族的习以为常,边疆只认拳头,不看年纪,不看地位,更不看中原人士痴迷的财富,够喝酒就成。
将甲典韦、第三的孙策、第十的太史慈等等武曲榜名将,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不过自从轩辕丘一役过后,太史慈被誉为天下第一善守名将,边疆将领从董卓丁原公孙瓒三位大佬口中听到‘世间守将,首推太史’等等只言片语。
轩辕丘一役的兵力悬殊又在边疆逐渐传播开来,很快承认了太史慈天下第一善守名将的称呼,毕竟实打实的战绩在那摆着,这是谁也无法否认,对太史慈的实力很是认同,到了今年边疆甚至出现了太史慈应是武将第二的呼声。
至于将甲人选,也不是马超,而是另一位连当做标杆都不敢的大将。
鸠虎,吕奉先。
吕布都不消去用一条条战绩去堆砌他的悍勇,只是吕布两个字就足够了。
而在猛将如云的边疆和北方胡人称赞一名武将武力非凡的最高荣誉,不是中原腹地公认的勇冠三军,也不是史学家慎之又慎才敢使用的万人敌。
四个字。
鸠虎之勇。
已经是边疆最高的荣誉,还是不敢直呼吕布的名字,还是不敢与吕布相提并论,只敢用鸠虎两个字,可见草原吕布这几个字的分量。
曾经被马超撵的四处乱窜的拓跋宝冠,难怪被师父万俟蚩尤认为有望摘下悬空不知多少年的刑天桂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这个弟子未来可以一人压胜整个列仙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松开马缰双手握着精铁大刀横冲直撞过去的华雄,从没有修习过《耕余剩技》《枪术总纲》《庚子洗剑录》这类可以奉作经典束之高阁的武学秘籍,一身弓马刀术全是在一场场鏖战中拿胡人的命和自己的命,一点一点砥砺出来的。
只是二品的华雄,在境界上比起武曲榜上的那些名将,自然是隔了一座昆仑山,如果是生死相搏,排在太史慈后面的蜀中枪王张任拳法大家皇甫嵩之流,很有可能沦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浸染了一层又一层胡人鲜血的精铁大刀,当空劈下,颇有腥风血雨的迹象。
华雄听说北方草原有个胡人胆儿肥的蛮子叫做草原吕布,不知道说他是不知天高地厚好,还是真的活腻了,早就想一刀宰了他了。
却也清楚拓跋宝冠的实力,别的不说,单是草原战神万俟蚩尤的唯一弟子这一项,足够慎重对待。
这样也好,名气够大,踩在脚底下才舒服,真要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蛮子,不值得动手了。
华雄在沙场一点一点砥砺出来的刀术,与张绣磨砺十几年才水到渠成的掤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全是走在术这条羊肠小道。
自身弓马刀术逐渐趋于大成的华雄,把自己总结出来的沙场刀术称作三合劲,也曾经被游历江湖的刀法大家关羽称作三合劲道。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以前名不经传如今公认的当世刀法名家关羽看来,华雄在那条羊肠小道上虽然走的步履蹒跚,却已经快被他趟出一条大道了。
华雄越是接近抱臂站立的青年蛮子,越是没有一点热血上头的激昂猛进,反倒是心静体松,就像是一位告老还乡整天坐在私塾里煮上一杯清茶的老夫子,心平气和的难以想象。
天生闻见血腥味就癫狂的六亲不认的华雄,光是克服这一点,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这也是为何当初关羽在满是砂砾的边关大道上,感慨莽夫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