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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临时起的念头,但想到如果陈观鱼和白七有关系,一定地位在他之上,他总得狐假虎威试探一下,同时为自己争取时间。
失魂落魄香是天下奇毒,如果没有解药,即使武功一流,都会遭道。先天气功虽然奇特无比,但也不能完全不受失魂落魄香的影响。
何况白七不是普通人,苏籍至少要恢复六成以上的功力,才有足够的把握制服对方。
白七道:“他要是帮你,就是胡来,判官不会放过他的。”
苏籍道:“判官是太湖山庄的‘庄主’严庄?”
白七冷笑道:“你尽管猜就是。”
苏籍在知道白七身份的一刻,心中确实怀疑武功盖世的严庄可能就是判官,唯有如此人物才能做阴曹地府的首领。
但白七的回答,反而令他迟疑。
刹那间,白七手里多出一枚锥子模样的奇门兵器。
一点寒芒忽然大盛,仿佛要刺瞎人的眼眸。
苏籍眼睛迅速变白,因为锥子的目标并不是他。
锥子似闪电般刺向魏凌云的头颅,只要救援不及时,魏凌云绝无生还的道理。
魏凌云的生死将决定于苏籍的一念之间。
尚未完全恢复的功力,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苏籍身周起了一层氤氲。
在锥子恰恰要刺进魏凌云眉心的时刻,两根手指硬生生将锥子夹住。苏籍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锥子上面有剧毒。
“啵”
巨大的气劲轰到苏籍身上。
苏籍仿佛被雷劈一般,浑身麻木,整个人向抛石机抛出的石头般,砸向木制的地板。
木板寸寸碎裂,苏籍最后整个人背靠在墙体上。
他双目纯白,死死盯着白七。
许久!
他没有如此想杀一个人了。
白七偷袭成功,却没有得意的神色,他感到一阵寒意。
看着苏籍纯白的眼眸,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案板的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脑海里无由冒出这句话,因为苏籍好似代表着无上天道,而他是刍狗。
这句出自道经的话,原本是指众生一般,无分高低。
可白七此刻的理解是苏籍完全将他视为蝼蚁,自身为至高无上的天道。
人如何能和天斗!
苏籍自进入通幽境以来,首次白眼。
此刻他清晰感受到体内每一丝真气的流动,这是精神力急剧提升的结果。天地万物不再色彩斑斓,他和白七的斗争变成了一个棋盘。
两人在其中厮杀拼搏。
苏籍仿佛能洞悉所有棋子的变化,白七的薄弱处,在他眼中显露无遗。
这一瞬间精神状态的巨变,却给他一种万事万物皆在掌握的感觉。
飞景剑应手拔出。
白七看到苏籍平淡地抽出一剑,寻寻常常刺过来。
他竟然有一种极度胸闷的恐怖感,好似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避开这一剑。
求生的本能让他滚倒在地上,身子如刺猬般,射出细细密密的毒针。
滋滋声不绝。
毒针尽数被飞景剑打落。
这一剑无可阻挡的要落在白七身上,将他一分为二。
突然间白七身子一沉,他身下出现一个地穴,整个人瞬间钻进地底。
苏籍收剑,拍出一掌追着白七。
一声惨嚎声响起。
但出现的地穴,随即关闭。
刚才那一掌重创了白七,但未必能将其置于死地。
只是苏籍变得极度疲倦,双眼迅速变黑,好在手指的毒也尽数退去。
他身上定是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变化,暂时看起来,能让他的武力短时间内有极大的提升,只是怕有其他的副作用。
深深的疲倦感,让他无暇他想。
飞景剑绕着木屋掠了一圈,将失魂落魄香彻底清除。
苏籍才安心下来。
他困意极浓,却不能睡。
苏籍守到魏凌云身旁,不断运行先天气功,恢复功力。他心里又想着另外一件事,他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了,阴曹地府接下来怕是还有针对他的行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他不怕。
但江武彬可能真的是赵子行。
这是让他有些伤心的事,如果是事实,那么赵子行故意引他们来这里遭遇伏击,实在教人心寒。
他很不希望自己猜对了。
第65章 只道家常()
直到暮色降临,魏凌云才悠悠醒转。
她虽惊不乱,迅速确定周身环境,才轻轻舒口气。
魏凌云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籍将遇到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都说给魏凌云听,只是隐去白七说出自己身份那一段。
魏凌云沉默,李守诚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次确实是有惊无险,只是若无苏籍,她此刻会是什么下场,真的难以想象。
良久后,她开口道:“江武彬真的会是赵子行?”
“不知道。”
“我们回太湖山庄看看。”
没有舟,他们拆了木屋做木筏。至于木屋下的地道,两人无心去打探虚实,因为已经过去这么久,再进去也无任何意义,甚至还有风险。
苏籍记忆力惊人,在暮色彻底消逝,夜色完全侵染湖山时,带着魏凌云再次寻到缥缈峰。
月出于缥缈峰之上,徘徊斗牛。
两人弃木筏上山,山中空空如也,什么太湖山庄,竟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好似他们来错了地方。
魏凌云惊疑道:“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苏籍有些摸不准,他知道武功到了穷究天人之际时,是可以通过精神影响人的五感,使人做出错误的判断。当初汉末三仙中的乌角先生就是此道高手,他的幻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仗之行走天下,乱人耳目。
以严庄的武道修为,若是精通此道,未必不能将苏籍和魏凌云玩弄。
苏籍平静道:“我们再去仙霞峰。”
两人说走就走,去往仙霞峰,忽然风浪大作。
以两人之力,要跟着自然伟力做斗争,亦显得力有未逮。
魏凌云最先倒下,苏籍一人苦苦支撑,他还要护着魏凌云,压力倍增。
最终苏籍也不支,精神恍惚。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已经天光大白。
“两位客官,前面就是仙霞峰了。”
苏籍看清楚面前的人,正是当日的舟子。
舟子道:“你们不是要上仙霞峰吗?”
苏籍道:“现在是什么日子?”
舟子笑道:“客官你们就小憩片刻,便忘了今天是何年何日?”
苏籍道:“还请你说一下。”
舟子虽然奇怪,还是说了一遍。
苏籍一惊,舟子说的时间正是他们那天上仙霞峰的时间。
魏凌云也醒来,她不着声色道:“靠岸。”
舟子道:“客官,你们上去要是出了事,跟我可没关系。”
苏籍道:“定不会责怪你们。”
魏凌云和苏籍暗自交流,于是都一样疑惑。
难道她们是遇上了“黄粱米熟,南柯一梦”的事。
忽然间,苏籍转身狠狠盯着舟子。
眼中似要冒出寒气来。
舟子神色慌张。
但苏籍拔出飞景剑,剑尖以超高速刺入舟子胸膛,却没有血。
舟子好似水泡被戳破,整个人都消散掉。
魏凌云目光落在湖水上,看到一条白色的水线,杳然隐去。
“你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因为绝不是梦,你看这个。”
苏籍手上多出一枚金针。
魏凌云道:“我差点忘了这事。”
她摸了摸身上,也找出金针。
苏籍道:“他们的手段很诡异难防,甚至可能真假参半,教我们更加难以分辨。”
魏凌云道:“还上仙霞峰吗?”
苏籍点了点头。
两人上仙霞峰,找到水寨,早已人去楼空。于是他们去找太湖其他水寨,却没有一个水寨承认自己被太湖山庄收服,而且没有人知道江武彬这个人。
魏凌云和苏籍又去官府,亦没有找到有关江武彬的记录。
反倒是接到另外一个消息,赵子行回京了。
在赵子行平安回京后,他们做的事当然失去了意义。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帮助我们查清真相。”
“你是说虎丘云岩寺。”
苏籍沉吟道。
魏凌云道:“你说该不该去?”
苏籍道:“我们还是回京城吧。”
“为什么?”
“因为有些东西比真相更重要。”
“什么东西?”
“我们的命。”
魏凌云道:“你是对的。”
沉默了好一会,魏凌云才道:“假如没有我,你会去寻找真相吗?”
苏籍道:“或许会。”
魏凌云道:“为什么?”
“我可以失去的不多,而且我一个人不容易死。”
“你认为我会拖累你?”
苏籍道:“目前是这样。”
“沈道子,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现在不能说,以后你也不要问,如果能说,我一定会告诉你。”
魏凌云道:“那我等你告诉我的那一天,以后我都不会再问这件事了。”
“谢谢。”
“不谢。”
…
…
一路马不停蹄回到京城,魏凌云什么地方都没去,直接回到魏国公府,然后倒下。
疲倦如排山倒海,深深淹没她。
唯有在家里,她才可以如此放松地睡着。
其实在苏籍身边她也可以尝试一下,但她不能苏籍为她劳心费神。
另一边苏籍回到朝阳观。
道观很干净,显然他离开后,也不时有人来清扫。
但庭院仍是清寂。
没有人气,再干净的屋子,都会让人感到寂寞以及不安全。
人的一生最可怕的敌人,往往不是别的,而是孤独。
你可以抵挡它一刻,一炷香,一天,一个月,却没法在整个余生里都抵抗它。或许神明也不行,如果有的话。
苏籍觉得有些寂寞。
但他仍是躺在静室里睡着了。
睡前还闻到清淡的香气,不像是苏如是的味道。
这种香料很讲究,原料似乎有麝香以及龙诞香,那是他刹那间生出的念头。
但自己没察觉到任何危险,所以苏籍仍是决定先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苏籍醒来。
他是被肉香味勾醒的。
推门开窗,然后到隔壁大殿。肉香味的源头在这里。
他先是看到一个窈窕身影正对着炉火煽火,炉子上面放着蒸屉。
似乎听到动静,窈窕身影回过身。
她面容高贵冰冷,自是南康。
“你醒了。”她脸色很快变柔和,声音也很低。
苏籍没想到南康竟跑到他这里来做菜,心下微微有些感动,无须猜,这定是南康做给他吃的。
那天南康做的红烧肉很难吃,但他还是吃了。
因为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肯为他做菜。
“你在做梅菜扣肉?不过用的不是梅菜,因为这菜的香味很特殊。”
“刚好有蜀地进贡来的冬菜,此菜香气特殊,用来做梅菜扣肉香鲜可口,味浓不腻,你旅途劳顿,吃了它,精神应该会好很多。”
“你觉得还要等多久?”
“小半个时辰吧。”
“跟我预计的差不多,你应该做过几次了。”
“是的。”
“我来煽火。”
南康没有推辞,任由苏籍坐在他身边,接过火扇。
苏籍道:“你每天都来?”
“这两天来的,听说你要回来了。”
“嗯,青提近来好吗?”
“挺好的,他比以前更高更壮了。”
“吃了饭,我去看看他。”
“嗯。”
“你身上的香料里,龙诞香的份量多了一些,如果减半,味道会更悠远。”
“回去我吩咐他们去改进一下。”
“苏如是还在公主府么?”
“在。”
“画屏还好吧。”
“挺好的。”
两人一问一答,只道家常。
最后苏籍道:“谢谢。”
“我也谢谢你。”
“其实我没帮殿下多少事。”
“青提很喜欢你,我也是。”
苏籍知道南康说的是朋友间的喜欢,但她有没有男女的喜欢,却不好说。天家的贵女,也是女人。
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能猜呢。
苏籍不想去猜,他希望人与人之间能相处得自然舒服。
“我最近经常做梦梦到你。”南康突然又道。
苏籍略感意外,他想南康对他比以往更亲近,兴许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