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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使是低价收购,这其中还要去掉大部分运输的成本,人力物力下来,再加上中间的消耗,一趟走过去,所赚也是不多,为了这么点钱,吃力不讨好,实在是有些不值啊。”
微微的笑了笑,肖权拍了拍石青的肩膀道:“你以为京城中的这些商人都是傻子么,若是能赚大钱,他们早就干了,也不会轮到我们。”
“啊?这样啊……”
听了肖权的话,石青原本的激情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是啊,若是能赚钱,又哪轮得到他呢?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人大规模收购,这其中肯定是没什么利润的。
低头想了想,石青问道:“肖叔,那如果我们按正常市价收购的话,会亏多少呢?”
“这个……我算算。”
肖权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许久,然后道:“若是直接按市价收购的话,从北向南一路走过去,往南的价格虽然要高一些,可除去损耗和运输的成本,我们这一趟下来,至少也要亏上一成啊。”
“一成?”
石青拖着下巴,一成的亏损倒也可以接受。
用一成亏损来换取官员的好感,这笔帐倒是可以好好的算一算,他石青现在在朝中,可还有很多人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要是通过这个,让这些人的态度发生一些改变,那他的收获也是巨大的。
而且,即使是退一万步讲,就算其他人都不领情,只要多下功夫,将张居正给拉拢过来,那花这钱也是绝对值的。
想到这,他猛的一拍桌子道:“好,那就收!即使是亏,这笔买卖我石青也做了。”
第446章 唯一的问题()
说干就干,石青和肖权商量了许久之后,这件事便定了下来,而他也开始立刻筹备银两。
通过这几个月,石青着实攒了不少钱,封伯的时候,大婚的时候,去浙江的时候,以及现在封侯,每一次可都是所获颇丰,拿这笔钱出来去收购胡椒和苏木,在数目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市面上的货物,通过这么长时间下来,已经被消化了不少,那些个王公贵族,早就想尽了各种办法将东西换成钱了,现在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官小吏,这些人加起来其实总共也没有多少,如此一算,这笔买卖倒是显得更加划算了。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
石青看着手中的青萍剑在不住的发愁,钱倒是有,可是除了这次封侯,前几次所得的银两现在可全都在青萍手里。
这位大姐那是丝毫也不客气,看到钱简直就是两眼直冒金光,前面的礼金有多少几乎全都被她搜刮去了,甚至还不止这些,皇庄的收益,药铺的收益,凡是她能搜刮的,她几乎都没有错过。
而且,除了会搜刮之外,她还特别的守财,家中的钱即使是堆积如山,她也绝不会轻易花出一分,整日里就看见她拿个小算盘算来算去,每有一分钱进账,她都会乐开花,那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守财奴加周扒皮。
石青心中愁啊,他虽然知道大量的银票就在青萍房中,可是到了门口,他却真没有这个胆子迈进去。
在青萍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的银子拿走,这可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要是能赚钱还行,但亏钱嘛,哼,这位大姐估计杀人的心都能有。
使劲的咽了口唾沫,一想到青萍发飙时的情景,石青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脖子上一下子变的凉飕飕的,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迈出去的步子立刻又缩了回来。
老君在上啊,他是宁可碰上那个被夸的快成神的向鼎天,也不愿碰到一个发飙的青萍。
对上向鼎天,他石青可以死战,可以拼命,即使是打不过他还能跑,可是碰到青萍呢?他除了站着不动挨打,还能干嘛?即使是被打的面目全非,哭爹喊娘,他也只能挨着。
还手?哼,想都别想!
跑嘛,那也跑不过呀,就青萍那速度,他就是全力飞奔也顶不上人家一个闪烁,况且,躲的了初一,躲的了十五么?
想想这么长时间,被青萍狠揍的情景,石青的心中那可全都是泪啊。
“要不,看看肖掌柜那里还有没有钱吧。”
思来想去,石青到底还是没敢迈进去,青萍的钱他是真不敢动啊,也只能去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哎呀,我这里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
房间中,听了石青的话,肖权不由的摊了摊手,他解释道:“这一次,我们在京城中一下子盘了六家店铺,银两就已经花去了一大半,这些天来,我们不断的进货,店铺中倒是都塞满了,可是钱嘛,却也真花的差不多了
。而堡中那边由于四明山的大败,发去了好些抚恤银子,现在一时也筹不到这么多钱啊。”
“那……那还是算了吧,我再想想办法。”
石青苦着脸,店铺的事情他又何尝不知呢?他过来,也只是在心中抱着一个万一的想法罢了。
从肖权那里出来,石青眉头紧皱,继续在发着愁,他脚下不知不觉的走着,时间不长,竟然又来到了青萍的房间门口。
“嗯……从上一次见到大姐来看,大姐已经没有那么凶了,说不定她应该不会怪我。”
石青嘴中喃喃的说着,他回想着上一次和青萍一起前往峨眉时的情景,那个时候,青萍一脸的温柔,就仿佛是一个仙子让人如沐春风,那样子绝对是温婉娴静、秀外慧中,这样的青萍可绝对不会和暴力又任何的挂钩。
“呵呵,萍儿。”
想到最后青萍一脸娇羞,让他喊其“萍儿”时的情景,石青的嘴角边顿时浮现出一缕幸福的微笑。
“哎呀,我实在是想多了,萍儿她已经转性了,又怎么还会发飙呢?”
使劲的摇了摇头,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石青终于大着胆子,推开了青萍的房门。
………………………………
京城中的帽儿胡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朝堂中不少的官员都住在这里,只是,这些官员的品级都不高,大部分都是六品、七品的小官,六品以上的那是一个也没有。
张居正就住在这里,他的府邸并不大,院墙和周围的宅院连成一片,在整个帽儿胡同显的并不起眼。
此时,时间已经快到了正午,张府中的丫鬟桂儿将午饭准备好,便去请张居正出来吃饭。
说是饭,其实也不过是一碗稀粥,家中的米已经快见底了,而现在却还仅仅是月头,再不精打细算一下,估计熬不到月底家里面可就要断炊了。
张居正现在的府中一共有六口人,他和他的夫人,以及两个不满十岁的儿子,还有就是丫鬟桂儿和一个老下人游七,六口人全都指着张居正的俸禄过活,一家人过的并不宽裕。
本来在去年的时候,张居正靠省吃俭用倒也攒下了一些银子,若是有这些银子在,他现在的生活也不会如此窘迫。
可是,夫人的一场大病,却是将这些银子全都耗了去,如今人虽然好了一些,可是钱花光了,家里面却也一下子窘迫了起来。
别的官员,像吏部、刑部的那些人,多少还有些外快,朝廷即使是没有奉银,他们的日子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于想巴结他们的人,还早早的将银子准备好,将他们手中的胡椒、苏木直接高价收去了,这样一来,对于那些官员,以物代奉反倒是还赚了一些。
然而,那些官好过,像张居正这样手中无权,品级又低的官可就悲哀了,张居正本指望着领了这个月的奉银之后,生活能稍微缓解一下,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竟然只是两斤胡椒、两斤苏木,这可真是让他欲哭无泪啊。
家中没有银子,这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过呢?
第447章 一碗稀粥()
深深的叹了口气,张居正虽然肚中饿的咕咕直响,却也提不起半分的胃口。
“老爷,您赶快吃吧。”
见张居正站在那里发呆,丫鬟桂儿端着那晚热腾腾的粥走了过来,小丫头面色蜡黄,一张身子很是单薄,也许是长时间饿着肚子,她的脚步走的十分轻浮。
“老爷,您……”
“哎呀!”
桂儿一边走一边说,可是哪想到,突然之间她脚下一个踉跄,竟是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原本要递给张居正的那碗粥也直接飞了出去。
“啪”粥香四溢,米汤整整撒了一地。
这一下,小丫头吓的脸色苍白,家里面的米现在多精贵呀,能做出这一碗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现在竟然被她打翻,那老爷的午饭可该怎么办呢?
“老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桂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赶忙伸手要将那些掉在地上的米粒一一的捡起来,可是,手忙脚乱之下,不但米粒没捡回多少,她的一只手还被碎碗给划伤了。
“好了桂儿,不要弄了。”
张居正手一伸,将桂儿从地上扶了起来,他轻叹了一声说道:“去,把官服拿来,老爷我要出去一趟。”
眼见着家中都到了这个地步,张居正实在是心中难受,虽说他极好脸面,可是,再要面子也不能不吃饭呀,他想着还是出去借一下,哪怕实在不行,能借些高利贷也可以,不管怎样,也要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
“可老爷,您还没吃饭呢,我,我再去给您做吧。”
桂儿擦着眼泪,掉在地上的米张居正肯定是不能吃了,她想着还是赶快再去做一碗来。
“不用了。”张居正挥了挥手,他实在是吃不下呀。
见老爷坚持,桂儿只得抽泣着返回内堂,将官服取了出来,她一边伺候着张居正穿衣,一边眼睛还在时不时的注视着地上的米粒,她心中寻思,老爷虽然吃不成,可这米却也不能浪费了。
一碗稀粥就把家人难成这样,看着桂儿的样子,正在穿衣的张居正心中是真不好受。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朝廷的六品官员,可生活为什么就能窘迫到这个地步呢?而且据他所知,他这样的还算是轻的,就在昨天,礼部仪制司的主事典文光可是生生的被逼上吊了。
就那么几两奉银竟然逼得一个苦读了二十年的官员上吊自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堂堂的大明王朝竟然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还自称什么****上国?
张居正越想越是难受,他不但为自己的窘迫难受,同时也在为现在的大明王朝难受。
十年前他就已经发现了很多朝廷的弊端,并奋笔疾书写下了“论实政疏”这份奏章,在这个上面,他向嘉靖详细的讲述了很多问题,并在问题的后面列举了一系列的解决办法,他本想着这份奏章上去,能够让朝堂有一次大的变革,从而将那些弊端统统的除去。
可是,这份奏章呈上去,所换来的却是杳无音信。
嘉靖皇帝对他的陈述根本就不加理睬,甚至于这份奏章上去之后,就跟没上一样,皇上这边没有反应,内阁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应,整个朝堂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有他张居正什么事。
从这以后,张居正也总算是看清了,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想要改变朝局,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现在严嵩持政,在那么多的利益交织之下,又怎么会理会他呢,他的变革虽好,可触动的却正是这些利益即得者,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又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想到了这些,张居正突然觉得他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在虚度光阴,一身的抱负无处伸展,他这个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一个苦读了那么多年的读书人,经历了乡试、会试还有殿试,好不容意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可到头来,什么事做不了,竟然还在为一个月的奉银为难成这样,让家里人为了一碗粥在这里提心吊胆。
哈哈,这个官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我志在虚寂,苟得非所求,虽居一世间,脱若云烟浮。”
轻轻念叨着,张居正苦笑的摇了摇头。
“老爷,官服穿好了。”
耳畔间响起了桂儿轻轻的提醒声,张居正终于缓过了神来,不管志向有多高,在生存面前还是要低头啊,无论他心中有多么傲气,这银子不还是要去借嘛。
一家人可都在等着吃饭呢。
缓缓的站起身,张居正大步的走出了家门,从这一刻起,什么理想、什么抱负可都变成了虚无,就连他一身的傲骨,在这一刻也将彻底的消失干净。
“老爷!换回来了,换回来了!”
刚刚走到了院子,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却猛的开了,老下人游七一脸喜色的冲了进来,他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布袋,拼命的挥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