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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年迈的的脸上慈祥地一笑,连连点着头:“可以,可以。你们赶走了那些杀千刀的官兵,这些自然不是问题,我马上让人去给你把剩下的姜都取来。”
“那多谢了老人家了。”
入夜已经三更,再是两三个时辰便要黎明了。凯旋营的士兵和百姓们喝过暖肚的姜汤后,便枕着疲惫的胳膊入睡了。
屋子里,烛光映射出五个人的影子,吴成良指着地图说:“我们在这里,已经很贴近许州了。”
“看这路程,急行军的话,明天就可以抵达许州。”周博文说到。
原本从连圆村到许州计划三天的路程,在磅礴大雨下,他们昼伏夜行,一直走了六天。好在清军在陆应谷和西凌阿死后,成威胁的也就只有托明阿一部,其余各地赶来的清兵只知道像无头苍蝇乱撞,根本没有对他们的造成丝毫阻挠。
杨越道:“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天了,不急于一时。让士兵多休整,明日晚上再行军,那样明天午时就能到。趁这个时间,马明龙负责找几个去过熟悉许州的,混进去摸清楚里面的情况,以做到万无一失。”
马明龙拍着胸口说道:“包在我身上。”
。。。
许州,即古三国时许昌,于河南省中部,历来是群雄逐鹿之地。境内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自西向东南缓慢倾斜,最高点为禹州大洪寨山。
主要河流有颍河、双洎河、清流河。唐尧时昆吾族部落的首领许由,率众耕牧于此,故名“许”。周代称许国,秦置许县。魏文帝曹丕废汉立魏后,因“汉亡于许,魏基昌于许”,改许县为许昌,为曹魏五都之一。南北朝时设许昌郡,治长社。统领阳翟、颍川、许昌三郡。
时代变迁,如今许州因贴近颍河贸易发达,是河南各州府中富饶的州府。自古富饶之地贪官多,这许州便是其中一个。
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许州城内的街道还有很多的积水,空气还是凉飕飕的,吸进肺里还能闻到一股泥土的清新。
“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街沿边的小娃娃摇头晃脑地念着这首刚学来的诗,刚念完就被自己母亲给抱了回家,让这个街道显得更加萧瑟和安静。
。。。
惊堂木被俞知府“啪”猛地拍下,他呵斥到:“鲍史唐!你可知罪?!!”
许州衙门,两排衙役肃立两旁,当中跪着一个年轻人,面色白净细皮嫩肉,虽然戴着镣铐,可是除了脸上有些灰尘以外,并没有多少狼狈。他面色凛凛:“小生只是吟了几句诗词,问何来之罪?”
俞知府冷冷一笑道:“我念你是个读书人,所以没有刁难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鲍史唐朗声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小生心中坦荡!自知无罪!”
俞知府有些生气了,气到:“叫你嘴硬!”说着朝身旁的杜通判使了个眼色。杜通判见状咳嗽了两声,走出来问:“城里那些小娃娃口中的反诗可是你教的?”
“是小生教的。”鲍史唐毫不避讳地说到。他读书之余在许州城中开了个私塾,教小孩识字熟文,前几日教他们古诗的时候恰巧翻到唐朝起义军黄巢的诗篇,他也没太注意,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衙役给抓了过来。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杜通判瞪大了眼睛叫到。
清朝各地起义不断,朝廷对黎民百姓自然是高压政策。就书籍来说,以下犯上者禁、关于明朝上至史册通鉴、下至百姓生活禁,种种云云。一旦触犯,不免牢狱之灾,但是拿唐朝起义军的诗来定清朝人的反叛之心,这件事,却明显是欲加之罪。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鲍史唐冷哼道。
“你!信不信本官大刑伺候!”俞知府吹胡子瞪眼地拍桌而起。
鲍史唐浑然不惧,拱手朗声说道:“小生乃是院试秀才!遇地方官不跪!入衙门可免受刑法!大人要对小人动用私刑,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吗?!”
俞知府看着面前昂着脖子地书生,气得脸红脖子粗,可就真拿他没什么办法。这时,一个衙役过来对着杜通判耳语了几句,随后杜通判凑到俞知府的耳旁轻声说:“大人,鲍予官来了,在后堂等着。”
见正主终于来了,俞知府狠狠地瞪了鲍史唐高声道:“休堂!将犯人暂时收押!”然后不再理睬,转身随着杜通判折身走进后堂。
后堂有一个衣冠楚楚、面色华贵的年轻人,身后跟着几个壮硕的汉子,神情肃穆地站在他身后,来回扫视着周围,目光充满了戒备。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年轻人和鲍史唐有很多相似之处。此时他正襟端坐,浑身却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色。
俞知府哈哈大笑着走过去,和善地叫到:“予官呀,你终于回来了。”
鲍予官见他来了也站起来,呵呵陪笑着:“见过俞大人、杜大人,两位大人今日可安好?”
“安好呀,就是最近长毛的事情闹得全城沸沸扬扬,不少人都有私通长毛的嫌疑呀。”俞知府面色不变,话中却另有所指。
鲍予官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大人幸苦了,这是小人的一点薄礼,望两位大人收下。”说着,他身后的四个家丁,拖着大盘子揭开布。瞬间,闪耀的银子让俞知府和杜通判的脸色好了不少,刚才被鲍史唐抵撞的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了。
“好好好。”俞知府满意地笑着,挥了挥手手下的人就将银子收下。
“我听说知府和通判对家兄有些误会,家兄为人呆直,每日只知熟读圣贤书。但绝不可能心怀叛逆,请大人明鉴。若是言语中顶撞了两位大人,小生在这里便替家兄赔礼了,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俞知府见鲍予官如此知趣,也没必要再去找鲍史唐那个酸秀才算账了,当即爽快的点头道:“虽然令兄颇有嫌疑,但是看在鲍府上下世代是良商,还有予官你的面子上,我便放了他吧。”
“多谢知府大人大量。”
杜通判收了银子也自然是眉开眼笑:“我去牢中给你提人,马上便好。”
鲍予官连忙拱手道:“多谢杜通判了,来日小生必有重谢。”
杜通判闻言呵呵笑着转身走了,俞知府挥手示意他坐下说话,茶水上来之后,他笑着问:“如果老夫没有记错,你才出城三日,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原以为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本章完)
第51章 商人与书生()
鲍予官惨笑着说:“这外面乱得很,到处都是兵和匪,商队走了一段路就走不下去了,小生只有逃到俞知府的保护下喘口气了。”
俞知府听着他的话笑了,笑说:“要是陆大人没有把这许州的驻防兵都带走的话,我还可以派些给你做保护,保证你一路畅通无阻,哈哈。”
鲍予官微微笑着,嘴上说:“如果那样的话就万无一失了。”实则心中十分庆幸,如果真的俞知府派给他两三百个绿营兵做镖师了,要的银两多得多,就凭那些袖手好闲惯了的,真要碰上流寇乱军,马上就会做鸟兽散。
“不过陆巡抚和西凌都统也败得太惨了,两个都死在了那军中。这长毛跑了半个河南了,余匪没抓到,死的清军倒不少,现在只有托明阿这支主力了。这长毛莫非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去多少死多少。”俞知府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地说着。
“不过是些余匪而已,裹挟着城外村庄的百姓,成不了多少气候的,能不能跑出河南都是个问题。”鲍予官笑着答。
俞知府呵呵一笑,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的在想些什么。鲍予官扭头拱手道:“几日后家父寿诞,在临江仙祝寿,知府大人若能携家眷来,必能让家父寿宴蓬荜生辉,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听了他的话,俞知府点头笑说:“到时候本官一定来。”
“有大人一言,小生自然给大人留上位。”
说话间,杜通判带着鲍史唐走过来。俞知府见了马上笑呵呵地拱手说道:“鲍秀才,刚才是本官多虑了,你们家对朝廷赤诚一片,绝不会心怀叛逆,这就回家去吧。”
鲍史唐身上的枷锁已经被取下,衣服也被还了回来。他看着自己的弟弟和知府坐在一起,也就知道了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看着鲍予官给自己使的眼色,和俞知府的假笑,半天才憋了句“多谢了”。
俞知府也不生气,回过头正要给鲍予官说话,门口就突然闯进了了一个衙役。杜通判认出了这是自己手底下做事的,当即怒目而视:“混帐!没看到大人正在谈事吗?没大没小!还不滚出去!”
衙役被吓得缩着头,站在那里犹豫不决,过了会才咬牙跪下说:“小的有事要禀报!”
俞知府看了一眼尴尬的杜通判,挥手说道:“有事就快说!”
“是!”得到他的回应,衙役连忙说道:“兄弟们好像抓着长毛了。。”
听了他的话,杜通判当即大骂说:“这等事情有何着急!能让你以下犯上!”这些日子,他们抓的“长毛”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趁着这个机会两人着实狠狠的在这许州城商人身上捞了一笔。
衙役颤抖着:“这,这好像是真长毛。。”
话一出口,在坐的几位都面面相觑,包括无精打采的鲍秀才眼中也爆发了精光。俞知府半天才从他说的“真长毛”中反应过来,急忙问道:“快详细地道来,怎么抓着的长毛?”
衙役回答说:“当时兄弟们正在街上抓人,有两个人忽然冲出来阻拦,先是发生口角,然后忽然暴起杀人。我恰巧带人路过,撞上他们,最后抓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让他给跑了,我们死了五个兄弟。后来我看他的脸,发现和告示上的连山贼寇的头目很像,所以,小的不敢怠慢,赶快将他绑了押过来。”
听他说完后,俞知府一脸呆滞,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连山下一战后,连山山贼和连圆村村民集体蒸发,傻瓜都知道他们是投了太平军,如今他们出现在这里。。
“大人,这事。要在衙门里审吗?”杜通判犹豫着问他。
俞知府思索了一会,说:“先不审,带上来看看再说,我们好在这里审问一番。”
“是!小的这就带人上来。”衙役应声道,然后退了出去。
俞知府沉着脸,突然搜到真长毛这种情况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在他印象里,这长毛应该在连山附近被清军围杀,怎么会跑到这城里来了?难道已经被杀散了?俞知府显然心事重重,丝毫没有想起一旁好奇的鲍氏两兄弟。
不一会功夫,几个衙役押着五花大绑的陈有志走进来,他被绑了好几圈,根本动弹不得。浑身灰尘和血迹,脸上乌青一片,嘴角还留着血迹。被衙役狠狠地踢了一脚膝盖,扑通跪在了地上,坐着的四人当即上下打量着这个真长毛,见他们看自己,陈有志也抬头打量着他们,眼神丝毫不惧。
“你可是投长毛的连山贼寇?”杜通判率先问他。
陈有志冷笑着看着他们,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见他久久不回话,杜通判咳嗽两声,本就底气不足,现在又增加了尴尬。
身后的衙役见了,连忙用刀鞘抽在他的背上,发出“蓬”巨响,“大人问你话呢!”
陈有志吃痛唔了一声,然后抬头扫视着众人:“大帅之兵就在城外不远,许州城内就两百多个衙役捕快,你等就坐在这里等死吧!哈哈!”
说着他笑起来,好似被抓住的是坐着的那几个人而不是自己。
此话一出,不管是俞知府杜通判还是鲍家兄弟和衙役,瞬间惊讶不已。
“大胆逆贼!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
说这话的却并不是俞知府和杜通判,而是站在一旁的鲍史唐,他怒目而视死死盯着披头散发的陈有志。身旁的鲍予官连忙拉了他一把,其他人纷纷侧目看向他,俞知府脑中还在思索着太平军即将来袭的事情,看样子并没有要说责怪他的意思。
陈有志看着他这个皮肤白皙的书生,反骂道:“一个文弱书生而已?手不能提剑、文不能兴国,要之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把这些粮食拿去接济百姓,把牲口养活!”
“你这个土贼!!”鲍史唐冲冠一怒,目光游离在衙役的腰间,鲍予官瞬间便明白他想做什么,连忙一把将他拉住。抬头对俞知府请罪:“知府大人,家兄只是个书生,几乎不出府门,有失礼之处,望大人见谅。”
“嗯。”俞知府只是嗯了一声,显然他现在脑子里并不是在想鲍史唐失礼与否,而是和自己性命攸关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