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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怀庆的军事态势发生了变化,聚集在怀庆城外的清军已有两万余人。清军人多,胆子也就打起来,各路清军从东南北三面连续向北伐军发起进攻。
八月,双方互有攻防,各有伤亡。
不知不觉间怀庆的攻坚战变成了攻守战,而且是持久的消耗战,而北伐军四下无援,像是个离家的孩童,身上的铜板用一个少一个,用完也无处索要。早在朱仙镇的时候,林凤祥就已经向天京发信报告现在的进况。
“自临淮至此,尽见坡麦,未见一田,粮料甚难。兵将日日加增,忖思此时之际,各项具皆丰足,但欠米谷一事;如此山高水远,音信难通,今在朱仙镇议起程,过去黄河成功,方可回禀各王殿下金安,无烦远虑也。”
怀庆城打不下来,自己还有被包围的危险。林凤祥为人果敢,与李开芳朱锡坤等商议一番后,当即决定放弃到了嘴边的怀庆,于九月一日撤退,继续朝中华之首,京师挺进。
而这怀庆之战,从七月一直打到九月,仔细算来,从天京出发到渡过黄河,也就只有了五十五天的时间。北伐军在怀庆浪费的时间竟然比横跨三省的时间还要多,这两个月的时间,将对今后的北方战局产生巨大的蝴蝶效应。
在怀庆消磨这么久,当然也不是林凤祥和李开芳等人贪功。原因大致有三,一是北伐军身心疲惫,急需找一座坚固资源丰足的地方,休养生息;二是,一路走来,到了怀庆北伐军的火药已经严重不足了。虽然攻下开封缴获了不少火药,但是路上消耗,加上渡过黄河的时候被奸细引爆的火药,北伐军的火药已经只剩下压箱底的存量了。
在强攻怀庆不利的时候,林凤祥才舍得让土营开始挖隧道炸城墙。而怀庆盛产火药,林凤祥希望能够打下来补充存量,没想到自己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第三点,就是为了等南岸的杨越,
北伐军的士兵们在着漆黑的夜晚扶着战友的肩膀,悄悄的撤退着。林凤祥怔怔的看着月光下的怀庆城,心中不甘。随即他的目光从怀庆的城墙上移下,投向更远的地方。漆黑的远处,他仿佛还能听见杨越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笑了,笑容是带着无奈的苦笑:“不能和你一同攻破北京皇宫了,等我打下北京再见。”说完他横眉冷竖,回过身对旁边李开芳说:“让士兵加快速度,我们要迅速突进山西。”
“下一步,晋西南重镇,平阳府!”
黑色的锋芒裹挟着阵阵寒气,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北方的大地上,又一幕血与泪的史诗上演,成王败寇。
十一月,河南。柴丰隆裹着身难民的衣服,蜷缩在一颗大树下,他的周围还有好几个侦骑兄弟,和他一起围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熟睡着。已经天亮了,头上蔚蓝一片,暖和的阳光照耀下,让他们被夜晚寒风冰冻的身子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马明龙在杨越的命令下,将骑兵连全员转变成了侦骑连,几人一队,四散出去。风餐露宿,查探清军动向,但是清军却好似一点都不着急一样,除了集结之外,半个月没有动静。
而从棱堡那边传来的消息,棱堡的地面工事已经完成,就连堡外的交通壕也构建完成。
柴丰隆和这几名侦骑负责的区域是一条大路,可是这半月来,走来走去的都是些一波波难民,就连清军的影子都没看到。过了这么多天苦日子,他甚至觉得那些清军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路过这里。
水流的声音让柴丰隆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朦胧的睡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蔚蓝的天空,接下来就是黑娃子那精瘦的背影。其他的几人也纷纷醒来,同样将目光投向黑娃子的背影。
柴丰隆笑骂道:“你这娃,撒个尿都能把大家吵醒咯!”
要是平日胆小的黑娃子听到他的声音,保证会脖子一缩地承认错误。但是让柴丰隆没想到的是,黑娃子的背影却仿佛浑然不觉。陈有志正要再骂,尿声却停了,此起彼伏的却是密集的脚步声。
他怔了一下,连忙爬上山坎,一眼望去,尽是清军旗帜,漫山遍野。
他大脑空白,随即猛地将吓住了的黑娃子抓了下来。然后回头对他们说:“快回报大帅!清狗杀来了!!”
。。。
许州郊外七十里,清军大营。托明阿和他的部将尽数坐在大帐之中,帐外跑进一个清兵:“将军!前方有报!”
听闻前线有消息了,众部将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说!”
“鲍督军已经率部夺回许州城!”
“什么!?”
托明阿拍桌而起,道:“不可能!就凭那个毛头书生,能如此顺利的从贼寇手里夺回许州?”
“情况如何,你仔细到来。”副将问清兵。
“那许州城已经是一座空城了,贼寇早已经放弃许州,在颍河附近修建了一座小城,所有敌军全部都在那座小城里。”清兵说道。
“也就是说着许州城一个贼寇也没有?”副将又问。
“是的。”
听完,托明阿随即气愤的坐下,这会他的心中有悔恨和嫉妒。因为就算这许州城一个贼寇也没有,但是从贼寇手中收复许州这个功劳却是实打实的。
在河南这么几个月时间,他一直寸功未立,原本这么好一个机会,却被那个愣头青捷足先登,怎能让他不生气。
但是,真要归根结底的话,原因还是他来的时候没有进行侦查工作。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刁难鲍史唐那方面去了。
十天前,让托明阿想不到的是,这么个一路逃来自己军营中的书生,会在一纸圣旨下摇身一变,成了督军,自己的同级上司。
虽然圣旨上并没有说鲍史唐将节制托明阿的部队,但是他节制河南各路清军,这就已经官高他一阶了。托明阿还原以为,这在河南的大将全部归西,自己说不定还能统制其余各部清军。
没想到圣旨一到,鲍史唐衣冠加身,跟着他一起放火的两个书生也成了他的幕僚兼千总。而随之而来的,就是火箭上任的督军大人召集其余各部清军,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统军赶到许州,剿灭长毛。
但是其余各部清军大多都和赵守备一样,都是五百人上下的小股清军,游荡在山野之中,一盘散沙。听说要让他们去打长毛,本就不情愿。加上托明阿派人暗中煽风点火,说指挥他们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傻书生,毫无作战经验。
这些兵信心本就严重不足,听了这话那还了得,不是让我等去送死吗。这么一下来,情况好些的在路上磨磨蹭蹭的想要再看情况,情况坏的,甚至有哗变的迹象。
正在托明阿自得的时候,鲍史唐见这混乱的局面也腰板一挺,拿着圣旨一不做二不休,斩了带头闹事的一个都司一个千总,竟然镇压住了这些将领的不满。
这些清将见这书生手染鲜血,而且还有圣旨护体,也没人敢再做领头羊反抗了。于是经过十来天的集合,准备粮草,终于集结了在除了托明阿以外的各部清军,约有九千人,领军出发。
而鲍史唐故意不去托明阿手里抢权,却是底气不足。清朝八旗军比绿营地位高,军官的级别也比较绿营更优厚。
如西凌阿的都统和托明阿的江宁将军,为从一品,与统制一省绿营的提督同级。而且托明阿兵强马壮,马步军三四千,鲍史唐就算有圣旨在手,也不敢登门冒犯托明阿的面子。
于是鲍史唐就寄希望于现在手里的着九千余清军打败杨越,而托明阿也乐得这样,毕竟圣旨上说的是他们两个相互合作监督。
因此,要是剿灭了长毛,就算他托明阿一个人没杀,功劳也有他的一份。要是鲍史唐兵败,托明阿也还有足够的兵力在河南与太平军周旋。
可是却没想到,这鲍史唐领着军队兴冲冲地冲过去,就白拿了一个头功。这让手里有骑兵部队的托明阿感到非常的不开心。
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了一个清兵,他跪下说道:“报,督军请将军去商议对策。”
托明阿余怒未消,副将马上说道:“大人,这书生现在就急着邀请你去商议对策,多半是遇上难事,需要大人出力。这种求人之事,大人可以开出价码,说不定,这收复之功也能有大人一份。”
托明阿转了转眼珠子,的确,他在河南这么久了,朝廷是多有责备之言,太需要一份功劳让文武百官住嘴。沉默了一会,他点了下头说:“拔营,随我去见见那书生。”
(本章完)
第61章 围防()
托明阿率军赶到的时候,鲍史唐的部队正在颍河边搭建营帐。随意地一眼,托明阿就已经看见了那座屹立的堡垒。
说是堡垒,其实更像是西方的城堡,但在这里的清军却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在看上去的一瞬间,他们只是觉得这座防御工事有棱有角,石墙虽然不高只有十来米,但是却浑身散发着一股隐约的杀气。
在城堡的下面还能依稀看见几个太平军的人影跑来跑去。
鲍史唐的大营设立在棱堡的不远处,位于棱堡和许州这条线的中点。夜色降临了,托明阿带着随从走进刚搭好的大帐,迎面就看到正在深思熟虑的鲍史唐和他的两个幕僚。
“本将参见督军大人。”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托明阿却没有下跪,只是笑呵呵地拱了下手。
鲍史唐如今已经是一身盔甲在身,虽然他瘦弱的身子和这些盔甲相比之下,显得不对称,但却有了从来没有的一股子自信。
他也拱手笑道:“托明将军终于来了,小生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说着他便引着托明阿坐在自己的一旁。
托明阿也丝毫不给他客气,鲍史唐的手刚举起,他就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到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行为,鲍史唐微微一皱眉,但是却并没有说话。他虽然是个书生,不通人情世故,但他的那两个好友都说现在尽量不要惹怒托明阿,鲍史唐也知道就凭这一张圣旨,要想和这么一个大官对抗,并不现实。
“督军请我来,定有要紧事情相商,在下军务紧急,督军大人快说吧。”托明阿单刀直入地说道。
鲍史唐咳嗽了一下,抬头问他:“托明将军的军队还未扎营吧。”
“当然。”托明阿说:“听说督军大人要见本将,在下便让他们原地等候,自己就马上赶来见督军大人了。”
鲍史唐自然是知道他的军队一直在自己身后休息怠工,但是他还知道,托明阿的军队战斗力却比他现在手里的这些绿营兵要强很多。
其他的不说,就这九千的绿营兵其中一部分人就连武器都没有,舞着个木棍也就算个兵。但是托明阿的却全是武器装备齐全,而且还有八旗的骑兵部队。
鲍史唐缓缓说道:“这贼寇自知势单力薄,无法防守许州城墙,于是扒开城墙建了座小城,贼寇尽数藏于其中。皇上圣旨,让我等务必剿灭贼寇,还望托明将军,鼎力相助,我两人共歼贼寇!”
听他说完,托明阿并没有早早表态,而是问:“督军大人想让本将如何行事?”
幕僚将桌上的地图传递到鲍史唐手中,他指着这份刚绘制的地图说:“这堡垒中贼寇不超过两千人,但是想必托明将军也看到了这堡垒奇形怪状,为了防止敌人突围逃出,我想要四面合围,将敌军尽数歼灭!”
看着地图,托明阿忽然笑了,然后说道:“这贼寇之城依河而建,要想四面合围,除非有水师协助。”
鲍史唐正经地说道:“我已经发奏折给皇上,让他务必调来水师与我等合围,虽然这时日可能会有些久。但是贼寇应该还在造船准备渡河,我们还是有时间的。”
托明阿看着他正经的表情,心中一阵鄙夷,几乎每个清将都知道,黄河中下游的水师现在都在忙着在安徽南部的安庆九江一带抵抗太平军的西征攻势。
被调来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却并不想把话说明,泼这个书生一头冷水。
他笑了一笑说道:“那督军准备如何布局?”
鲍史唐道:“我指挥下虽有近万人,但是尽皆战斗力低下,如果托明将军能指挥部下加入围攻,定能如虎添翼,大破贼寇。”说完,他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托明阿。
托明阿面不改色,拱了下手,淡淡说道:“许州城刚收复,附近流民贼寇众多,本将计划率部防御许州城,保卫许州百姓安危,恕不能加入合围。”
他这一番话,不但拒绝了鲍史唐,还把许州的接管权划进了自己囊中。说完他面色一板,静静地看着鲍史唐反应。
鲍史唐脸上有些薄怒,看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