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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粥,杨越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没有那么苦涩了,他微微一笑,月荷姑娘的恩情他自然铭记于心,但是现在却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他问:“我们现在何处?”
石头回答说:“咱们已经过了滁州了,如果快的话明天就可以从淮河到运河,后天就可以到扬州了。”
他的话是笑着说的,扬州就已经是天国的地盘,那里重兵云集,翼王石达开驻守在那里,防范清军江北大营。
“这么快?”杨越显得有些惊讶。没成想现在就已过了滁州,也就是说,安徽现在都已经过了大半,接下来就是水路运河,到了扬州他们也就安全了。
“托老天爷的福,这几日风和日丽,我们一路顺风。”鲍予官笑道。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逃离棱堡后,托明阿为了逃避责任谎称攻破堡垒,全歼敌人。朝廷上大多都信了,所以不管是颍河还是淮河,沿途州县瞧见这些阵容壮观的商船都未曾起疑心。否则绝不会就如此顺利。
杨越微微一笑,然后看着他们三个人,皱眉道:“为何只有你们三人?”
“吴兄和周兄两人分率二队和三队了,我们这三个队都化成上船前进,他们都在我们后面。”
杨越恍然大悟,在石信天的搀扶下坐起来,将月荷端来的粥全部下了肚,顿时感觉好多了。马明龙和鲍予官一直在旁边介绍着最近的情况。
这艘商船上共有三百名凯旋营的士兵,配有食堂的伙夫还有几十名救护营的女子,加上一起共有五百人。也只有这种大商船才能载得了。
这几日,鲍史唐一直都是用的颍州至交的商号,再费些银两给路上官兵小史,一路风平浪静,畅通无阻。
说的差不多了,鲍予官就先行告退了,马明龙大声笑着,说了几句祝愿他早已康复的话就离开了。他们两人走后,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石信天和杨越了。石头耷拉着手臂,这只手臂是被箭射中了,正在长新肉。
但是石信天现在却不是在琢磨自己的伤口,杨越和他在那渔村里相处了两年,比其他将领都长,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了他有些话想说,但是碍于什么东西却一直漂浮不定。
杨越并不说破,他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会石信天说道:“大哥,你好生养伤。周博文已经发信去天京了,东王会派人来接应的,你就放心吧。”
“嗯。”杨越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石信天被他看着,坐不住了,站起来说:“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事情尽管叫人。”说完他笑了笑,转身走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杨越望着关闭上的房门,水波击打船身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入耳,他不知道他昏迷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石头这样犹豫。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门开了,月荷嫣红着脸,看见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才进来说:“我听说八宝粥补身子,就去给你做了些,你,要不要喝?”她提着手里的篮子,低着头说着。
杨越点了下头,说:“谢谢你。”
。。。
淮河流域地跨河南、湖北、安徽、江苏和山东五省,是位于长江和黄河之间的大河。商船行驶其中,水流猛拍而起,士兵们兴奋地吆喝着,像寻到宝藏般将找到的渔网扔下了河,期盼着能有些收获。
伴随着一声激动地大笑,几条四五斤的大鱼摇头摆尾地在网中挣扎着,士兵们笑着,他们知道今天要加餐了。
远处吹来阵阵寒风,春节的脚步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就算是在这样的战乱年代,这也是一个喜庆兴奋的日子。
每到这个日子,那些谋求恩德的商户总要施舍些粥米给难民,图个功德圆满。
在第三天天空破晓之时,杨越的血液终于重新回到四肢,他下床走到船边,望着外面。
黎明的光亮印在水面,几名正聊天的士兵瞧见自己的营帅出来连忙敬了个礼,然后站的笔直,庄严地注视着水面,仿佛有清军正潜伏在那里面似的。
寒风袭面,这一年的冬天很冷,远处零零碎碎的灯光说明那里有一个渔村。感觉到丝丝寒意后,杨越扭头问旁边的士兵:“你们冷吗?”
忽然被最高长官提问,士兵当即“啪”一下靠紧了脚跟,挺胸抬头到:“不冷!”
不过他这句话倒不是为了杨越的面子在撒谎,鲍予官财大气粗,这商船上的货物本身就有一大部分都是冬衣,这船上的士兵就都穿着厚实衣服,虽然不华贵,但是厚厚的,保暖是没问题的。
“呵呵,那就好。”杨越笑着说,刚说完一阵寒风吹来自己却打了个寒颤,士兵迟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把自己的衣裳给长官,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妥。
正在士兵大脑死循环的时候,杨越揉揉了鼻子,一直雪白修长的手指就攀上了他的肩。扭头看去,是月荷姑娘拿着一件皮衣披在了杨越的身上,杨越对他客气的笑了下:“谢谢你。”
“大人何苦这样见外。”月荷说着羞涩地低下头,其实她的后半句原本是我早就是你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照顾杨越的时候,她经常拿着热毛巾擦拭杨越身上的汗水,这也是她唯一看到的强壮、饱含力量的男人身体。
做事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月荷觉得自己早晚是他的人,可是她却知道杨越对她虽然客客气气,可是却始终没有那份情义。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听,她才知道他心中已有了一位倪姓的女子。
鲍予官过这一身毛皮大衣走过来,瞧见杨越正在那里谈笑风生立马拱手笑道:“卑职恭喜大人康复。”
见他来了,杨越压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多礼,然后说:“你也起这么早。”
“在下现在要兼顾这艘船只,自然不敢怠慢。”
“嗯。”
杨越的眼神闪烁,扭头问道:“大概今天什么时候能到扬州。”
鲍予官回答说:“大概今日中午,昨日有人带信上船,说东王已安排翼王接应,让我们不要担心。”
杨越点了下头放下心来,这里是虽然不是太平军和清军激烈冲突的地方,但是不远处还有个清军的江北大营,要是在这里碰见他们的水师也不奇怪。
他抬头望着天空,黎明的光亮正在逐步取代黑暗。
大半年啦,从去年五月出征到今天一月回,他们在河南打了个来回,三千斗志昂扬的凯旋营士兵也只有半数回来。
想到此处,他不得不想到林凤祥的北伐军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他心中隐隐约约的不安,却仿佛在昭示着北伐军的命运。
(本章完)
第76章 扬州()
天京东王府,在府中的后院划出了了特别的一块区域,倪锦程派了十几个家里的厨子和下人去那里照顾二小姐,他们和北王府中的下人互不统属,俨然像是个府中府。
倪嬬静坐在香炉边,望着手中的香囊发呆。房间里很保暖,她只穿着一身单衣,玲珑有致的身材被朴素的衣服凸显出来,显得有种不寻常的美丽,她轻抿着唇,脸上泛起甜蜜的笑意。
小禾气喘呼呼的跑来,吓得倪嬬静连忙将手中的香囊收起,小禾脸通红的跑进来大声呼喊着着:“小姐小姐。”
她佯怒地皱着秀眉,说:“你这丫头,这不是倪府,这是东王府,你再胡闹我可要阿福把你送回府里了。”
听她这么说,小禾心里不怕,她和小姐从小长大,自然知道她什么脾气。可是嘴上却迎合这说:“不要嘛,人家改啦。”说着小禾察觉到了小姐脸上还未褪去潮红,当即嬉笑道:“小姐又在想他啦?”
倪嬬静被说中心事,脸上放不下来,嘴上却说:“哪有?”
前些日子东王派人告诉她了喜讯,杨越已经率众突围,正乘船赶回天京。自从听了这个消息,倪嬬静就觉得度日如年,每天都想象着明天杨越就会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门口。
小禾嘿嘿笑着,对小姐说:“小姐小姐,我刚才路过听见陈承瑢说话了,他说姑爷已经过了滁州了。”
“真的。”倪嬬静脸上惊喜,她从小琴棋书画样样学,自然知道滁州到天京的路程已经很近了。
她忽然看见小禾捂着嘴笑,顿时感觉这丫头古灵精怪,又被她弄得下不了台,便说:“再取笑我,我可让哥哥把你嫁出去,看你整天还能四处乱跳的。”
小禾嘻嘻笑着:“那我也要杨将军这样的盖世将军,可是被小姐你抢咯。”
主仆两人正在斗嘴,门外一个东王府地丫鬟走了进来,恭了个身:“倪小姐,东王让你去大殿见他。”
。。。
商船徐徐渐进,当时间到正午时,伙头将热饼子和稀粥发放到了每个人手中。
船上没有专用吃饭的地方,士兵们都随意的坐着站着吃。大家都谈笑风生,少部分晕船的士兵脸上的神色也好了不少,因为得知他们要到了,尽管那里不是所有人的家,但却是他们依靠,他们的大本营。
杨越和他们三人已经吃过了,此时在一旁吹风聊天。忽然船头一阵喧闹,船头的卫兵跑过来敬了个礼连忙说道:“前方来了艘兵船!”
几人对视一眼,杨越立刻赶了过去,拿着望远镜望了一遍。那船只的模样的确是清军的兵船,只是船只上却没有丝毫清军的旗帜。正疑惑间,他们瞧见了这艘商船船头的动作,太平军的旗帜在船头来回挥舞。
众将尽皆松了口气,是太平军缴获的船只,石信天急忙让旗手挥旗,灰色的狼旗在空中挥舞。那艘船见了,急忙靠拢过来。
这兵船比商船要矮一个个头,听闻了消息的凯旋营士兵纷纷上了甲板,向商船上望去。
兵船上,为首的将军头裹土黄色的头巾,在他身后还有两百余士兵,他们头上裹着黄巾,天气寒冷,身上包着好几件衣裳,虽然长发被包裹,但是眉宇间却不失庄严,这是石达开治下的兵。
商船甲板上,士兵们热情地朝着他们的友军打招呼,多久了?没有看见这么亲切的装束。
兵船上加上一块蹬板,为首的将领带着几名士兵走上了商船,当中他一眼就发现了杨越,马上拱手朗声道:“在下翼王府亲卫长顾大均,奉命在此迎接杨将军!”
杨越将他扶起:“顾将军幸苦了。”
顾大均二十来岁,皮肤金黄,穿着一身标准的鳞甲加披风。大致看去,杨越觉得这个顾大均和石达开倒有些神似,都是那种办事牢靠英明的人。
顾大均起身之后瞟了一下杨越和他麾下的将士,东王亲军凯旋营的威名早在太平天国治下传遍。
哪怕是街边小儿也会朗朗上口的说上一句“麦地三千天兵灭上万清军”。
但是他现在见了,却不以为然,这些士兵衣着民夫的衣服,就连杨越本人也是一身儒装,和顾大均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他知道石达开吩咐他的任务,当即面色不变:“杨将军请跟着在下船只前行,可直达扬州,翼王殿下已经府中设宴,为诸位兄弟洗尘。”
杨越微笑着拱手:“那有劳顾兄开路了。”
顾大均一拱手没有说什么,转身便回到自己的船上。他一走,石信天就气愤地说:“那厮太目中无人了!”
鲍予官的聪颖和周博文不相上下,自然看出了顾大均神色之间的变化,他呵呵笑道:“那位将军,可能觉得我军现在模样邋遢,名不副实,心有鄙夷。”
马明龙闻言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正瞧见一个士兵还在和兵船上的友军傻笑,当即怒道:“立正!没有点我们营的样子!”
那士兵被他一声吼吓得立刻挺胸抬头,随即无辜地望着其余茫然的兄弟。
杨越笑着摆摆手说:“算了,威名不是装出来的,是靠真刀实弹的打出来的,快跟上他们的船吧。”
兵船缓缓前行,商船尾随其后。船只本已经到了扬州境内,只是这里好歹是和清军的前线,过往船只少不了被巡查,有了兵船的带领自然一路路灯到了扬州运河码头。
扬州运河码头上,此时已是百舟争流,停着数不尽的大小商船。
士兵们在甲板上惊奇地望着这座长江名城,不停地和周围的同伴交流,忍不住和天京作比较。
杨越在船头眺望着这座城市,正值正午,城市青烟飘起,运河畔的房屋仿佛带带上了一抹青色,孩童光着脚丫在石板路上奔跑着,挑着扁担的小贩边走边吆喝,远处,饱含历史的仿佛星罗密布,连绵不绝。
看着这座名扬天下的扬州城,杨越忍不住吟道:“古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鲍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