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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力想了好一会，还是摇摇对。这种互相算计的事不是他的长项。不过，他觉得姚梦云分析得有理，火莲王装傻的可能性很大。按照老爸所说，火莲王准备这场战争不是一天两天了。乌衣国士更曾经猜测三十年前的那一战就是火莲王吞并茉莉国未遂的一战。
女人心，海底针，果然猜不透啊。花帝也好，火莲王也罢，没有一个是善茬。那姚梦云呢，她说的话又有几分能信？田力看着小鸟依人的姚梦云，心中暗自苦笑。他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不告诉姚梦云关于北宫雁有天元丹的事。在之前讲述时，他就故意略过了这一段。
仿佛感觉到了田力有所保留，姚梦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
…
第755章 机会（）
“护花诀有两种功效：一是着重于强化身体，这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一是专注于强化精神，比如我。”姚梦云打破了沉默，接上了之前的话题。“我能做到，山鬼自然也能做到，她驯服白虎很可能就是这种方法。”
“你是说意念？”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动物也有聪明与愚笨的区别，像犬、马、虎这样的动物就颇有灵性，据说大致相当于四五岁的小儿，虽然不能说话，却能明白人的意思，也能明白人的善恶。在某些方面，比如分辨对手的强弱，它们甚至比人更敏锐。白虎、白马甚至于火莲王的战象先后臣服于你，应该就是如此，它们感觉到了你的杀气，自知不敌，所以臣服。”
田力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有点道理。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比如狗，遇到生人时总会狂吠，但遇到高手时，狗往往会夹着尾巴就跑，据说就是因为它们能感觉到高手身上的杀气。
他现在的境界要比那些武林高手强很多，杀过的人不下一百，而且当时身在战场，生死一线，精神高度集中，杀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白虎、战象能感觉到也是正常。
“以意伤人是大圆满的标志，是道武都修到了极致才会有的境界，你虽然只是初见兆萌，离以意伤人还有千万里之遥，但有就是有，哪怕再弱也是有。对于一个没练过护花诀，甚至连静坐都很少的人来说，你这样的成就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理解的范围。阿力，你真的不想为花帝效力？”
“那要看花帝是谁了。”
姚梦云眼珠一转，反问道：“如果是冰殿下，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田力哈哈一笑，掩饰道：“你也可以做花帝啊。”
姚梦云苦笑道：“我现在麻烦缠身，能活几年都不清楚，哪里还敢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阿力，我这些天在花帝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冰殿下虽然性子冷了些，但文治武略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她能继位为帝，对万花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我看她对你印象也不错，你应该考虑一下。”
“你胡说什么？”田力抽出手臂，搂着姚梦云的肩，微微用力。“我只想护着我的夫人、孩子，其他人一概不侍候。”
“你不要逞一时意气。”姚梦云抱着田力的腰，轻声说道：“我姓姚，这责任与生俱来，你却没有这样的负担。除了我和重喜儿，你还有父母，还有小蛮和妞妞，还有月菲，没必要跟着我一起冒险。舜帝血脉只是传说，姬家天下却是事实，花帝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小小的茉莉国又算得了什么？阿力，现在能保得住你的除了花帝本人，只有冰殿下。”
田力心中掠过一丝愧疚。他摇摇头。“不，如果我保不住你，就保不住其他人，让出第一步，就会让出第二步，一直到无路可退。少君，师傅虽然有些冲动，但他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这么悲观，大不了我护着你，杀出一条血路，去江南投奔火莲王。将来火莲王一死，你辅佐红儿，封个花君又算得了什么？”
“火莲王自身难保，我去投她，岂不是飞蛾扑火。”姚梦云苦笑道。
“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了。”姚梦云松开田力，停下脚步，河面上大大小小的战船上透出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小脸变得非常立体，却又晦涩难明。她沉默了良久。“阿力，现在我有一个脱身的机会，但是需要你的协助，你能听我的话吗？”
“你说。”
“欲破江南之局，必须得到桃花水师，否则花帝纵有百万大军也无法过江。桃花国已经崩溃，现在需要一个人去收拾残局。花帝没有明说，但是从她留下我和冰殿下来看，她有可能让冰殿下前往。”
“姬冰燕？她是未来的花帝，怎么可能安排去桃花国？”
“未来的花帝毕竟还不是花帝，花帝不喜欢冰殿下又有目共睹，如果能有一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将冰殿下赶到看不见的地方去，花帝应该不会反对。对冰殿下来说，事情办成了没什么好处。办砸了，甚至临阵战死，却未尝不是一个两全齐美的选择。就算是受了伤，破了相，花帝因此剥夺她的继承权，封她做一方花督，总比杀了她好。冰殿下是聪明人，她不会逼着花帝母女相残，所以一定会接受这个任务，而且会主动申请。”
田力默然。这么说，刚才花帝留下姬冰燕和姚梦云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颇有深意的举动。
“你需要我做什么？”
“劝服桃花田家，征调桃花水师助冰殿下一臂之力。”姚梦云转过身，目光灼灼。“有了实力，冰殿下不仅能救你，也能救我。”
田力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计策。既然花帝对姚梦云忌惮很深，看不到有缓解的可能，那投资姬冰燕就成了不错的选择。有了他们的支持，平定火莲王的叛乱，姬冰燕就有了立身的资本，纵使不能继承帝位也能坐镇一方。有了姬冰燕的保护，姚梦云的危机也可以化为机遇，潜伏数年，等花帝驾崩，再辅佐姬冰燕争位，同样是一本万利。
他正准备答应，突然眼珠一转。“你刚才拦住姬冰燕，不让她冒犯花帝，是不是就已经在向她示好？”
姚梦云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有么？我这么聪明？”
“你这不是聪明，你这是狡猾啊。”田力笑了起来。“我给你数数啊，你究竟算计了几个人。姬冰燕自然不用说，花帝应该也是一个，桃花田家是目标，火莲王是对手”
姚梦云一把抓住田力的手，嗔道：“傻瓜，从头到尾，我要算计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啊。”
“好啊，你敢算计我。”田力将姚梦云拦腰抱起，放在膝盖上，手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先领两记家法，回去再慢慢调理。”
“别！”姚梦云拉过田力一手按在胸口，红着脸，撅着嘴，可怜兮兮的说道：“相公，你还是直接调理我吧。这几个月，我天天想你，刚才一看到你，我就心跳加速。你摸摸，你摸摸，我的心跳得有多快”
田力眉头一挑，落在姚梦云翘臀上的手滑入衣摆之内，滑过浑圆的臀丘，深入狭窄的山谷，指端传来温热湿濡。“嘿嘿，少君，你不光是心跳加快吧，这都发大水了啊。”
“啊呀”姚梦云倒吸一口冷气，抓紧了田力的手，送到嘴边，一口咬住。“相公，轻点，轻点，疼。”——
第756章 这话有歧义（）
田力突然有点怏怏，抽出手，抱着姚梦云，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姚梦云倚在田力怀中，眼皮微挑，轻声笑道：“是不是太累了？”
田力尴尬地笑了一声，挠挠头。“可能是吧。少君，不早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帝乖张，不好侍候，你小心些。”
“也好。”姚梦云抱着田力的脖子，在他唇上碰了碰。“那我先回船上去了，你和冰殿下耐心等候，陛下应该很快就会有诏书下达，到时候可能还要辛苦你一趟。”
田力点点头，看着姚梦云依依不舍的上船去了，眉头暗暗蹙起。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他和姚梦云有好些天没见面了，此刻正是**之际，一点就着。他这几天虽然赶路辛苦，却也没累到这种地步，之所以急刹车，是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姚梦云似乎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热烈，只是为了迎合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他不是守德君子，但他有他的底线，你情我愿，不强迫任何人是基本原则，哪怕是夫妻。这种事要的就是你情我愿，哪怕是一点点勉强都会失去本意。
田力在岸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姚梦云的身影消失在船舱之中才转过身，沿着河岸的官道缓缓前行。
姬冰燕背着手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田力走过去，半开玩笑地说道：“多谢殿下收容，要不然我就只能露宿野外了。”
姬冰燕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我本来以为要多等一会儿的，没想到你这么快。”
田力皱了皱眉，表情严肃。“殿下，你这话有歧义。”
姬冰燕愣了一下，随即偏过了头，啐了一口。好在月色虽明，却不足以让人看到她脸上的红晕。“我营中简陋，恐怕会委屈你。”
“无妨，再简陋也比火莲国的山洞舒服一些。”田力想起半宿癫狂，清晨却不辞而别的山鬼朴绿萝，一时神伤。他原本已经将她抛之脑后，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又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就像山中精灵一般。
“国士倒是享得富贵，吃得菜根，是个通达之人。”姬冰燕点点头。“冰燕佩服。”
田力转身面对姬冰燕，倒退而行。他歪着头，盯着姬冰燕看了又看。“殿下，你这几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透着一股殷勤，究竟想说什么？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想呢，还是想呢？”
他拖长了声音，戏谑之意甚明。袁贞、曹节大怒，上前准备喝斥，姬冰燕摆手示意她们退后，盯着田力，扬了扬眉，哼了一声：“原来你不是通达，而是放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殿下有名无实，可以随意调笑？你不要忘了，就算不用身份，仅凭实力，我也能击败你，让你知道失礼的下场。”
田力仰头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转身负手前行。他承认姬冰燕的境界比他高，但真要动手，他也不是一点还手之力没有，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只不过他没兴趣和姬冰燕争这个气罢了。姚梦云有意依附姬冰燕，他没必要在这时候与姬冰燕撕破脸，就让小姑娘得意一会儿吧。
看着田力那得意洋洋的背影，姬冰燕想起了上次被田力偷袭那自然是偷袭，毫无疑问的偷袭，否则他怎么可能制住她恨得牙痒痒，有一种冲上去一脚将田力踹飞的冲动。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身为殿下，哪怕是有名无实的殿下，她也不能和田力一般见识，更不宜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
田力不要脸，她还要脸呢。她可不想给人留下轻佻、不够稳重的印象。
夜色已深，姬冰燕在御营附近却没有住处，只得招呼田力上马，赶回前锋大营。月光如水，夜风清凉，马蹄踩着薄霜轻快而冷冽。雪龙迈开修长的四肢，跑得很轻松，姬冰燕的坐骑虽然也是一匹难得的良马，与雪龙相比却略逊一筹，跑得有些气喘，严飞燕、袁贞等人更是快马加鞭，几乎是全力以赴才能跟上。
姬冰燕盯着雪龙看了又看，羡慕不已。这样的宝马千金难求，田力却一个钱也没，直接从蛮人那里抢了来。按理说，如果顾漫漫、扈三娘取胜，这样的马应该作为战利品进献给帝，现在却是田力一个人的战利品。这一战所有人都损失不小，唯独他收获颇丰，仿佛帝兴师动众就是为他抢这匹马似的。
这多少有些荒谬，但与这场战事相比，这点荒谬又算不了什么。
姬冰燕想起帝看到军报后的表情，一时浮想联翩。是抓住机会出镇一方，还是继续韬光隐晦，等待帝垂怜，她一时决断不下。出镇一方看起来有机会掌握兵权，但这等于和帝挑明了对立，就算将来立了功，也难免兔死狗烹的局面。
就算桃国和火莲国的实力加在一起，也不是帝的对手啊。她从小在北疆长大，太清楚万国的实力分布了。论富裕，桃国一国就低得上其他三国，但论骑士实力，桃国和火莲国加起来也未必是金菊国或雪梅国的对手。天下良马在西马，这句话可不说了玩的。别看现在火莲王大获全胜，但她无法过江，一旦到了中原，面对西北的精锐骑士，她将一败涂地。
可是，韬光隐晦就能明哲保身吗，就能顺利继位吗？
机会就在眼前，要不要抓住？姬冰燕在脑海里反复权衡，一直到进了前锋大营，她也没能做出决断。田力站在帐中，姬冰燕迟迟没有安排人带他去休息，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