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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恩义!”有几个本来就主和的大夫瞬间拜服在地痛哭流涕。
燕王喜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有气无力挥手道“既然如此,全凭大将军安排,希望切记,大将军还是孤王的臣子一事。”
公孙戈笑着拜谢,然后拎着粟廉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头颅往殿外走,路过之前粟廉刺死的那名大夫身边时,皱眉问道“此是何人?”
“回禀大将军,此人乃是辽阳城中尉大夫关青。”有一位大夫很有眼力的说道。
“此乃忠贞之臣,乃是我燕国臣子表率。”公孙戈面带悲苦的说道“关青有后人嘛?”
“有一子,尚未弱冠,名关立。”那人又达到。
“荫关青之子关立为中尉大夫。”公孙戈没有询问燕王喜就擅自封赏,这种已经属于以下犯上了。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些礼法,还称赞公孙戈仁义,让公孙戈十分享受这种大权在手的快感。
丝毫不在意粟廉临死前的诅咒了。
公孙戈离开大殿之后,就用虎符颁布军令,将粟廉嫡系将领全部替换之后,带着人去西城门找高渐离。
辽阳城西城,因为背靠山林所以是辽阳城奴隶居住的地方,所以脏乱不堪,公孙戈也是第一次知道,辽阳城竟然有这么脏乱的地方,两边的住房如同猪圈般肮脏,不过好在官道十分干净。
公孙戈捂着脸带着亲兵到达了西城门,看到了在城门下席地而坐的高渐离和乐叔,还有另外几个游侠打扮的人之后,眸子中闪过一丝戾色,不过转瞬即逝,只带着几个门客过去了。
乐叔看了眼不远处公孙戈带来的亲兵仪仗旗帜,轻笑着站起身拱手道“恭迎公孙大将军。”
公孙戈在马上笑呵呵的回礼“乐兄嘻怡了。”
“现在应该叫做成安侯了吧。”高渐离也起身淡淡的说道“燕国异性封侯,公孙为第一。”
“高兄就不要奚落在下了,眼见着燕国都没有了,一个侯爵算的了什么?”公孙戈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接下来高兄要怎么带我去见王贲大将军?”
“是成安侯带我们去见王贲大将军。”高渐离摇头笑道,指了指身后只有数百人守备的西城墙“没有您的关照,我们都出不了这辽阳城啊。”
“出城?”公孙戈皱起眉。
“哪有在城内请降的道理?”乐叔也笑道。
公孙戈紧锁着眉头,沉吟片刻笑道“既然要出城,自然是要等着城外战事结束,否则若是我领军出城,可能会被秦军误伤。”
“那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大将军带吾等登城观瞻?”乐叔舔着嘴角有些期待的说道。
高渐离像是看白痴的意义看了眼乐叔,没有出声。
公孙戈一怔,大笑道“当然当然,乐兄名将之后,说不定还能观战时提出意外之喜呢。”
“长长见识也好。”高渐离瞪了眼乐叔的后脑勺,带着人上马。
“有酒喝嘛?”剧亢伸了个懒腰问道。
公孙戈诧异的看了眼这个背着剑匣的少年“军中禁酒,尤其是备战之时,这是死令。”
“可我又不是当兵的。”剧亢满脸无辜。
“小兄弟说的很有道理啊。”公孙戈闻言愣了下,大笑道“去,回府拿两坛好酒招待这位小兄弟。”
“两坛不够啊。”剧亢咧嘴笑的憨厚“若是你多给我几百坛,我会很感谢你的。”
“你就不能闭嘴嘛?”高渐离本来就愁苦的脸越发的苦涩了,对着剧亢无奈道。
这样一下子就暴露了他们再此还藏着很多人啊。
“去将府上美酒都送到此处。”公孙戈看了眼高渐离,对着手下说道。
剧亢和乐叔笑的满脸开心,上马热情的跟公孙戈攀谈起来。
高渐离带着另外一个干瘦老汉跟在后面,满脸无奈。
登上辽阳城最为雄伟的南城城墙,正好可以看到城外战场,虽然相距百米,但是庞大的人群数量还是清晰无比能够大概了解战况。
厮杀正酣的战场上,融化了城外一片的洁白世界。
连随着冷冽的冬风吹来的风,都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血性炙热的味道。
“秦军犬旗堪称铺天盖地啊。”公孙戈遥望着远处位于战场中央的巨大的军寨上的随风飘荡的旗帜感叹道。
犬旗,是代表弩兵攻击的旗帜。
秦军树满了犬旗,说明真的准备固守不出,在城寨下耗死东胡大军。
“东胡已经进攻两个时辰了,秦军旗帜始终没有变过,从空气中的血腥气判断,东胡可谓是死伤惨重。”乐叔上了城墙后,吊儿郎当的神情变得正经起来,扶着冰冷的城垛皱眉道。
“天气太冷了,与其让士兵冻死,还不如消耗在城下,运气好说不定能够用尸体搭梯攻破城寨。”公孙戈感叹道“让人胆寒的战术啊。”
“尸体是最好的燃料,燃之不灭。”抱着酒坛,咬着冻鸡腿的剧亢插了句嘴。
公孙戈瞳孔一缩,再次看向这个浑身稚气的少年。
“你都知道的东西,秦军能不知道?”高渐离给了剧亢一暴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多嚼嚼,少说话。”
剧亢委屈的撇撇嘴,闷头吃鸡腿喝酒。
“高先生同行的小兄弟都如此聪慧,果然游侠中果然卧虎藏龙。”公孙戈笑眯眯的说道。
“他祖父是剧君剧辛,从小习得兵法。”高渐离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剧氏世兄,还以为剧君后人流散世间。”公孙戈一惊。
“燕王喜确实迁怒了剧氏,不过好在有剧君早做打算,才不至于剧氏绝后。”高渐离笑了笑“看,秦军打了玄鸟旗和龙旗和虎旗。”
玄鸟旗也称苍鹰旗代表着骑兵出击,龙旗则代表着战车,虎旗则是军中最精锐的突击军出击,当虎旗出动时,说明要么已经破釜沉舟,要么就是大战完胜了。
“看来已经结束了。”乐叔叹了口气“秦军占尽天时地利,东胡注定惨败。”
“关青,去调五万精骑,随我出城。”公孙戈将虎符抛给身边一个锦袍少年。
少年一身富贵子弟打扮,也没有着甲,也不是官服,和身边的士兵和属吏格格不入,像是跟着长辈来参观的。
锦袍少年手忙脚乱的接过伏虎,神色有些羞怯的瞄了眼众人,捧着虎符跑向城楼。
“成安侯也是人尽其用的名将啊。”乐叔看着锦袍少年的慌乱的身影轻笑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用人,只能用自己人,至于才能,还有必要嘛?”公孙戈笑着摇摇头,递给高渐离一个令牌“去吧诸位,我在城下等你们。”
高渐离点点头,领着人下了城墙,走了两步发现剧亢没有跟上来,疑惑的转头看着还坐在城垛上的剧亢。
“我在这儿等你们。”剧亢挥挥手。
高渐离微微皱眉,扫了眼公孙戈和剧亢,下了城墙。
“你是公孙氏的?”剧亢将嘴里的鸡骨头嚼碎咽下去,空酒坛扔下城墙,看着公孙戈问道。
“我听闻家父说过尊公英年早逝后,以为剧氏没有嫡系子嗣了,没想到长天开眼,为剧君留有血脉。”公孙戈感叹道。
“我父亲没死,孝王疑我祖父,我父亲不得不诈死避难。”剧亢摇摇头,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慵懒,但是却语出惊人。
“我要杀了燕王喜。”
第148章 君以此始,必以此终(求全订)()
第一百四十六章君以此始,必以此终(求全订)
商鞅开创了世界上最早的军衔制度,也开启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阶级晋升通道,更是为开始华夏文明大统一的进程添上了最有利的一砖。
但是物极必反,事有阴阳,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好的事情,也不存在绝对坏的事情。
在商鞅为华夏统一画下如此重要浓墨重彩的一笔时,同时也为人类黑暗的欲望和人性,寻找了一个新的借口。
这个借口,与文明一同,延续在了炎黄子孙的血液当中。
战争固然是残酷的,但是春秋以前的战争还是存在‘义’的。
《左传》中曾经记载过楚晋之战中一件事情。
“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惎之脱扃,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旆投衡,乃出。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
意思当年楚国想要问鼎中原时,第一次在城濮之战中晋国大败楚君,奠定了晋文公重耳的春秋第二霸地位,第二次在邲之战中,楚庄王亲率大军面对晋国将军荀林父,结果击败晋国,奠定了自己的霸主地位。
双方大军在邲之战中厮杀的难舍难分,最后以晋军惨败逃亡,晋国的战车在逃跑过程中陷入泥淖,后面追击的楚君教他们如何去掉车前的横辕,把车拉出来。
晋国战士羞愧难当死鸭子嘴硬的反讥讽楚国人:“我们到底不像你们这样的“大国“打的败仗少,逃命的本事不如你们啊!”
这个故事虽然像是一个搞笑的段子,但是确实真实存在在几千年前文明的华夏礼义当中的,而且具有很重要的教育意义。
那就是在战场上,敌我双方是死敌,可以为国家,为文化,甚至为了荣誉抛头颅,洒热血,但是让战争结束那一刻起,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即便文化,语言,甚至立场不同,但是依旧不会无故残杀。
同类相残,若师出无名,与禽兽无异。
这就是人性的光辉,遵守规则,遵守道德,更尊重文明。
有一部讲述一战英法德三方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共度圣诞节叫做《圣诞快乐》的电影,影片是依靠信仰宗教的力量压抑了野蛮,但是华夏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可以依靠文明礼乐来压抑野蛮了。
但是这样的文明最终还是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尤其是在战场上,而商鞅,算是彻底将其撕裂的破坏的操盘者。
商鞅变法的军功制,让生命彻底物化。
从将领到士兵,谁杀的人多水就奖赏多,官做的大,杀人的计算标准是以人头为准,或以割下的耳朵为准,因此,无论对与己作战的,还是投降的,甚至老百姓,都尽量多杀。
战争不再有所谓道德,规则,无线放大了人性中的黑暗面,只要有了欲望和目标,人性就会变得脆弱不堪。
当一个物种开始将屠刀挥向同类的时候,那么它的灭亡是必然的,因为它是病态的,如纳萃,如沙俄,如奴隶制。
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商鞅为了强秦而变法,终究秦也会灭亡于此。
商鞅以人头换军功,不但破坏了人性,更破坏了华夏礼仪文化中,宽仁的品格,还有对人死为大的基础。
华夏文化中,对于死人即便是再罪大恶极,当人死的那一刻,身上的罪孽也应该消散了,或许可以钉在耻辱柱上作为典型,但是尽量不会鞭尸以及对尸体进行报复。
即便伍子胥报仇楚平王掘坟鞭尸,这么有正当理由的举动都被当成反面教材教育后世。
所以这种以人头换军功的方式,其实是有些反人性,甚至煽动人性阴暗面的举措。
但是往往利用人性阴暗面的举措,效果最最为明显的。
所以在这样的性本恶论风潮下,文明的风向自然也变成了性本恶论。
所以在嬴政执政灭六国时,强秦的效果是最为显著的时候,所以秦军不但强于中原诸国,更强于蛮夷戎狄!
辽东的冬天本来应该是被雪花妆点的纯白无暇,圣洁一片,但是因为闯入了强秦这一抹黑,让这片天地变成了血与黑的屠宰场。
公孙戈和高渐离带着出兵,顶着风雪走到距离战场东胡和秦军战场几百米的位置就止步不前了,第一是秦军的斥候已经发出了警告的箭矢。
另外就是公孙戈带领的燕军大多数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了,或者说不敢,因为空气中风雪夹带而来的不只是冷冽,更是让人窒息的血腥气。
两寸厚的雪地,彻底被血海蒸发了,还没有散尽热气的血海从远处看就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在沸腾,人与马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楚了,全都被强大的秦驽击成随便,铺散在血海之上。
不只是公孙戈,就连随他一同出城的燕军都从未见到过这样残酷的场面,有一些心理素质不好的骑兵惊慌之余还被掀翻马下。
公孙戈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下令身后的五万骑兵停止向前,就地扎营。
高渐离本来就病白的脸,变得越发的惨白,乐叔和其他的侠客已经下马开始呕吐了。
公孙戈恨恨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忍着呕吐的欲望转头看向高渐离“不如高先生先去通报一声?”
高渐离看了眼身后的有些不堪的侠客们,点点头,伸出手“那么就借大将军的虎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