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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把劈金断石的利剑以及木案平整的裂痕,仇禾吓得小腿一软,就要跪下,还好被旁边的翟仇搀扶了一把。
“少跟我在这儿油腔滑调。”王离不悦的瞥了眼翟仇“说吧,你们仇氏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暗号或者密语,争取尽量不伤你族人,帮你把他们完整带回来,也算完成当初对你的承诺。”
仇禾神情一滞,随即瘦弱的身子挣脱了翟仇的搀扶,跪在地上哽咽道“多谢大将军恩德!”
“起来吧,这都是你应得的。”王离微微挑眉。
“仇氏有一面家徽,将军若是攻入林胡军时,可以打在旗帜之上,到时候仇氏族人自然知道如何做。”仇禾激动的有些手抖从袖子里掏出一面绣着怪鸟的家徽。
第163章 点将台前鸣金鼓(求全订)()
第一百六十一章点将台前鸣金鼓(求全订)
仇氏是商朝遗民,自然家徽族徽是尊贵的鸟类,不过王离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懂仇禾拿上来的鸟是什么鸟,九个头?
难道是传说中的鬼车?
王离接过后打量了好一会儿,折好放到身后的双肩背包当中“等我打到林胡,估计要夏令了,希望你们族人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仇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叩首不语。
“大帝说可以从卢龙道先去辽阳城看看战况,按照大帝推演,东胡应该是坚持不过两个月时间。”翟仇开口说道。
“我们只有一万四千人,其中只有四千人勉强能与东胡游骑一战,去辽阳做什么?”王离瞥了眼翟仇“就算是遇见一小波东胡游骑,都够我们伤筋动骨了,我们此战目的是釜底抽薪,解救东胡难民,不是去千里驰援他们仇氏。”
翟仇微微皱眉,还准备说些什么,被仇禾拉了下袍甲,抿着唇低下头“属下多嘴了。”
“你我不同属。”王离摇摇头,看了眼仇禾,翻身上马离去。
“大良造能够收下我的家徽我已经很感激了。”仇禾起身拍了拍衣袍。
“其实可以在东胡兵败之前,将你们族人救出来的,即便不行,大良造只需要将家徽传递给他父亲王贲大将军,同样能够保你族人无恙。”翟仇轻叹道。
“仇禾只是一介奴婢,庆得大帝垂青,才能有如此时日,何德何能再去奢求更多?”仇禾咧嘴释然一笑“而且本来族姊此去,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不管是东胡胜败,林胡必然会遭到灭顶之灾,仇氏为林胡王禁脔,难逃此难。”
“多次听闻你提起阿姊,似乎感情不错?”翟仇微微挑眉。
“我们是孪生子。”仇禾露出一个有些伤怀的笑容“父亲去世之后,她便是仇氏的顶梁柱,我能活下来,全靠着她。”
翟仇眨了眨眼“那她一定是大帝口中所说的,巾帼红颜,这样的人,一般都有鸿运。”
“最好吧。”仇禾笑着摇摇头“走吧,去参加誓师大会吧。”
“今天要着铠。”翟仇点点头,从马背上取出一个皮包扔给仇禾。
金属铠甲或许有一种特殊的气场,即便仇禾这样有些阴柔的男子,穿上铠甲只有竟然也有了几分英武之意,原本垂在腰后的长发也被束成了一个高马尾,用玉箍固定,骑在一匹浑身铠甲的战马上,十分引人注目。
翟仇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如果以后有一天你要上战场,记得也带上面具。”
“怎么?担心我容颜过盛会引人注目?”仇禾咧嘴笑道。
“你这样根本没有震慑力,冲锋的时候敌人不会畏惧,会错失抢攻先机。”翟仇摇头道。
“我上战场为什么要冲锋?那是败军之将才会做的事情。”仇禾愣了下。
“你还是别上战场了。”翟仇也愣了下,翻了个白眼。
“有你这样的勇士,根本轮不到我上战场啊。”仇禾大笑道“不过啊,你以后出征,也别满脑子想着冲锋,你是主帅,统军指挥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翟仇摇摇头,表情变得肃穆起来沉声道“沚戛出鞘,有我无敌,不需要指挥,杀就是了。”
仇禾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对着远处搭建的点将台拱手说道“大帝果然圣明,留你守城不出征。”
翟仇微微皱眉,感觉仇禾话里有话。
作为孤竹国第一次大型战役,跟奇袭林胡部那次肯定不一样。
那次王诩只需要在王宫前,给犴鸢铁骑赐旗,封军号就可以了。
但是这次远征东胡却不一样,大动兵戈这种事情,不能是为了个人利益,一定是要为了天道大义,这样才能够师出有名。
所以大军出征前,必须要有一个祭祀仪式。
这个仪式看似是在祭祀敬畏祖神,请求天地认可,但是实际上,也是为了统治的正统性和出征的正义性。
至少要告诉所有军民,这场仗,到底是为什么而打的。
所以为了这场仪式,墨奎花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在纍城准备扩建的新城搭建了一个点将台。
高达六米宽二十几米的高台,在砖石外面渡了一层的青铜,然后用各色宝石拼凑出一直色彩斑斓的玄鸟图案。
不得不说,墨奎的艺术天赋真是太高了,这只二十多米的玄鸟真的太漂亮,白天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晚上通过某些角度的篝火照耀,甚至还能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更大的玄鸟虚影。
这种投射技术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就是神迹了。
高台中央也立着一面巨大的商朝玄鸟旗,旁边还有各种帅旗纛旗,还有其他代表各种含义的旗帜。
纛(dao)就是所谓的帅旗,一般都是绣着国家图腾或者国号帅号的巨大旗帜,只要大纛不倒,那么军队就是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撤退。
而负责抗纛之人,一定是军中最英武的武士,这名武士也是在誓师大会上挑选出来的。
然后就是交龙旗,白虎旗,朱雀旗,玄武旗,犬旗等等。
而且这些旗帜,基本上都是用各种宝石磨成粉,然后渲染成线,然后缝制到上面的,有一些还有晶粉的光泽,艳丽无比。
王诩还在这些旗帜夹层中铺了一层的萤石粉,这样到了晚上,也会十分惹人注目了。
当然,只有几面充场面的旗帜如此大费周章。
刚刚用青铜浇筑成的点将台,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台,在阳光下刺的人眼睛疼,加上这些巨大的旗帜飘扬在上面,让这座点将台确实无比尊贵奢华,让人望而生畏。
所谓高处不胜寒,越高的地方,风越发,台上的旗帜都被吹得猎猎作响,好在旗杆是精钢的,若是木制的早就吹断了。
海边冬天的风,本来就冷冽,这样站在高台上更是吹得人呼吸都困难了。
王诩一身用白色貂皮和鸟羽编制的冕服,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羽化被风吹飞上天,他真的很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在露天举办这次誓师大会,在纍城王宫内,应该也能容纳下这一万多军士吧。
墨奎坚持要在露天,不止是为了誓师大会,更是第一次向纍城以及孤竹国国民,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天子风仪’。
风实在太大了,最后不得已的将点将台四周用防爆盾墙堆积包围起来,这样才让风小了一些,当然,威严也弱了一些。
“好了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王诩制止了总想着推掉一层防爆盾的墨奎,对他说的。
墨奎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点将台下聚集的军士,还有不远处围观的国民,低声道“时辰还早,大帝稍安勿躁。”
“你没看到他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嘛?”王诩皱眉道指着台下的人们。
“就是要这样,他们才能意识到大帝的威严,以及天神的威势。”墨奎脸色带着诚恳的笑容。
“别废话了,把扩音器抬上来吧。”王诩皱眉挥挥手。
墨奎眨了眨眼,最后还是下去交代。
十几个神奴抬着一个大钟一样的东西放在了点将台上,然后三个身材壮硕的神奴跪坐在这个躺钟小口处,这是墨奎专门训练负责喊话的。
借助这个有回音效果的钟形扩音器,虽然肯定达不到真正扩音器的效果,但是配合这三位大嗓门的神奴,回音叠加效果,还是能够让声音传递出去很远的,然后配合战鼓等乐器的衬托,为了这场大秀的舞台效果,墨奎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了。
点将台下一万四前银甲战士,列成了七十个小方阵,从上往下看,整齐的像是七十个小豆腐块。
恭恭敬敬的跪在广场之上,点将台两边分别还跪着犴鸢铁骑和沚戛军,广场东西两角,跪着黑甲若木军和红甲火凤军,作为军中袍泽出席见证这场誓师大会。
然后再往上,就是黄金台的台阶之上,按照职位高低跪着各种阶级的军官,最接近黄金台下的台阶,也就是相当于王殿陛下之位,站着左右两班站着屠檀,朱家,墨狼,以及后来的翟仇和仇禾。
王诩顶着冷冽的寒风,从王座上站起身,缓缓走向陛下台阶,身上的冕服被风吹起的衣袍,投射在广场上的影子像是一只准备腾飞的大鸟。
王诩站在风口处,眯着眼,看着点将台下跪着的军民,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硬的面庞,变得越发的僵硬,心神莫名的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这,是万千性命。
此刻就全凭自己一言而决?
但是顷刻间,台上台下的鸣金击鼓之声,彻底搅碎了王诩所有的恍惚。
第164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纛钺为君死。()
第一百六十二章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纛钺为君死。
鸣金,并非字面上或者电视剧中敲打某种金属,或者锣那种乐器而发出的声音。
鸣金的金是一种叫做钲的乐器,是一种打击乐器,构造与编钟一样,但是因为形状大小,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差异。
鸣金也并不是只有收兵或者停战的意思,击鼓也并非只有进攻的意思,鸣金声和击鼓声传达的信息,是由每个将军或者军队的习惯构成而不同而改变的。
但是在举行仪式的时候,鸣金和击鼓都要同时响起。
钲声低沉悠扬,鼓声磅礴激昂,两者叠加几乎满足了人体耳朵能承受的所有音域,尤其是当几百面钲鼓齐鸣的时候,真的仿佛连冬日的寒风,都被震慑的退避三舍一般。
王诩站在点将台上,原本被寒风吹得僵硬的脸颊,因为激昂鼓点和刺耳钲鸣而让体内的血液快速奔腾起来,脸颊渐渐变得红晕,眼眸也变得赤红起来。
这两种乐器的蛊惑人心的作用,是在太过于强大。
如果是秦军点将时,鸣金击鼓声起,下面军士可能会伴随着鼓点大喊国家的名字,而并非张艺谋电影中高呼‘大风’。
因为在这个时候,只有国家的名字,足以压过这些鸣金击鼓的声浪。
但是此时点将台下的孤竹将士,对于这个国家或者宗族的概念还没有完全形成,一万四千人多破虏军,全部都是刚刚学会正常说话的奴隶。
国家,民族对于他们还是有些难以理解的词汇。
但是有一个词汇,是他们学习说话时,第一个学会的词语,也是理解最为透彻的一个词汇。
‘帝诩’。
这个词是他们最早理解的词汇,在他们的概念中,这个词汇代表着,饱食,温暖和尊严。
所以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词汇。
击鼓和鸣金声他们在平日训练中已经听得习惯了,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击鼓鸣金声混杂在一起,几乎像是山崩石裂般的音浪通过耳朵,刺激着他们体内的荷尔蒙。
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所有人想要不吐不快。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只能想到这个词汇,几乎脱口而出。
“帝诩!”
“帝诩!”
“帝诩!”
。。。。。。。
漫天遍野的高呼声,打破了鸣金击鼓与寒风的僵持。
不知道是在谁的带领下,有人用敲击着胸甲。
一个人的手甲和胸甲相撞发出的闷响,在击鼓鸣金声中隐没,但是当数万击甲之声汇聚成一条洪流,与击鼓鸣金的音浪相撞后,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像是把薄荷糖扔进了可乐瓶中。
让已经在点将台前跪了半个时辰,几乎有些冻僵的将士们,慢慢感觉体内像是有某种炙热的火源觉醒般,不再畏惧寒冷和麻木。
被数万人齐呼自己的名字,这样的画面,王诩在后世很多演唱会上看到过,但是确实第一次亲身经历。
本来已经被鸣金击鼓声震得脑袋一片空白,丧失的思考能力似乎一下子就回来了。
瞬间的头皮发麻和浑身战栗感,是王诩从未感受过的反应。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