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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读过很多史书,传承了孤竹国所有的文化,没有见过王诩这种亲力亲为做事情的‘大帝’,这让他在困惑之余,还十分煎熬。
不但墨奎在困惑,已经能够下地的王离也十分困惑。
看着窗外被一群衣不蔽体的野人围在中央欢呼的王诩,他能够感觉到王诩身上确实有股超尘脱俗的气质,能够看出他的智慧不属于人间。
那个看似荒谬的木甲,真的被他造了出来,而且似乎看着还不错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神灵?
王离十分疑惑。
‘合甲’的制作成功让王诩也十分开心,不过族人们身上的跳蚤和难闻气味真的让王诩忍受不了,如果不是真的缺少水资源,王诩真的很想挖一个地坑填满水烧开,把他们肉扔进去好好洗洗。
把‘合甲’留给墨狼他们继续试验防御力,王诩溜回了石屋,脱掉外面的迷彩服,他总感觉墨狼他们头上和身上的虱子跳蚤什么的钻了进来,让他浑身难受。
“你的腿上不适合现在就下地乱走。”王诩看了眼坐在石墩上的王离说道。
“神灵都是你这样的?跟一群野人混在一起?”王离皱着眉盯着王诩。
“他们不是野人,是我的族人。”王诩笑了笑。
“传闻上古女娲大帝捏土造人,这些人,也是你捏出来的?”王离继续问道。
“跟捏土造人比起来,女娲大帝的补天之功更值得称颂和纪念。”王诩轻笑道“毕竟折骨为炊,易子而食的父母不在少数,比起赐予生命,拯救生命更为重要。”
王离神情一滞“我听家里的门客所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是天地,不是天神。”王诩微微一笑,打开一个罐头,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罐头的香味一下子就引起了王离的注意力,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瞪着眼睛盯着王诩手中的罐头。
“如果不是你大秦的铁骑太过凶悍,我也不会踏出羡门。”王诩假装没有看到王离流口水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公孙鞅是个人才,也是个英雄,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他开启了一道人性之恶的大门,有道之君,务在弱民,愚民以利役使,人头换爵位这一招,让你们大秦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虎狼之军。
山东之卒,被甲冒胄以会战,秦人捐甲徒裎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
人家在战场上巴不得全副武装,你们秦军为了跑得快,脱掉铠甲上去打仗,左手提着人头,右手夹着俘虏,着实凶悍。”
王离瞪大的眼睛离开罐头,怒视王诩“我军将士勇武,乃是治军之功!与商君何干!”
“六国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王诩轻嗤道“论起治军,赵之廉颇,赵奢,李牧魏之信陵君,哪一个不是治军有方的大将?”
“哼,败将尔。”王离不屑的轻哼道。
“若不是有公孙鞅的军功行赏封爵刺激着,你们秦军又有何异于他过之处?”王诩反问道。
王离语气一滞,涨红着脸反驳“大丈夫马上封侯,有何耻之有!”
“以命搏前程,自然是物竞天择,但是你怎么能确定,军卒们用的都是敌军的人头?”王诩笑眯眯的问道。
王离表情一僵。
“你父带着三十万大军灭燕,燕地境内千里,若不搜罗到足够的人头战俘,如何跟将士们交代。”王诩叹了口气,放下吃剩一半的罐头递给王离“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
王离脸色阴沉的结果罐头,毫不迟疑的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哼哧哼哧的狼吞虎咽完后,一擦嘴,满脸的大义凛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丈夫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乃是行军大忌!”
王诩轻笑着摇摇头“强者即便生来不是保护弱者的,也不应该残害弱者。”
“在三十万铁骑面前,我想看看你这个神灵如何保护他们。”王离那张俊俏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救了你一命,难道还不足以拯救他们?”王诩微微一笑“莫非少将军是一个知恩不图报的禽兽之徒?”
“虎符之下,只有军令。”王离神色黯淡了一下,随即转瞬正色道“再说,我并不是跟随大军同来出战,而是秋猎与此!”
王诩微微挑眉,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这么说,你父亲应该还不知道你丢了?”
王诩诡异的笑容让王离后背一凛,下意识的抱进肩膀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
辽东苦寒之地,不但气候异常,更苦恼的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大军一旦一头扎进森林中,很容易迷失方向而耽误军期。
五年前王翦携二十万大军,为始皇帝报荆轲刺秦之仇,大破燕地二十城,攻克燕都蓟城,逼迫燕王杀太子丹献头颅求和,秦王不允,燕王携残部逃亡辽东苦寒之地,老将王翦就是在被这一片原始森林挡住去路,权衡之下退兵以攻魏楚。
五年后,王翦之子王贲再次带着三十万大军来到这片森林前,这一次,燕国注定会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之上,成为秦统一天下的垫脚石。
为了不在林中迷路延误军期,王贲选择了一个比较粗暴的方式,三十万大军像是推土机一样,一路砍着树,向辽北进军。
耗时半月有余终于藏在后面的辽阳城。
看着那座由高约百尺的雄城,所有秦军都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这么一座雄城修建在这种穷乡僻壤,简直就是浪费钱粮。
但是在王贲眼中,这座城确实另外一幅景象。
身披铁甲的王贲站在烈阳下,就像是一尊发光的神邸,玄色的披风随风飞舞,他已经站在这里半个时辰了,没人敢上前打扰主帅的沉思,更没人敢揣测主帅在想些什么,即便大军的午饭已经延误了一个时辰了。
副将李信站在几十米外的阴凉处,也在看着这座雄城。
在他眼中,这座城是他雪耻翻身的唯一机会。
他本应该是秦帝国最闪耀的一颗将星,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有了身居少上造,再进一步,就是手握军事重权的大良造,可能是帝国最年轻的大良造。
但是可能还是年少轻狂,亦或者时运不济,在他深的秦王喜爱,并且肩负率军攻打楚国,将要建立灭国之攻,一战封君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昌平君叛变,临阵与楚将项燕夹击,制使李信兵败如山倒。
一战损兵折将,使秦王震怒,重罚了李信。
而最终灭楚的功劳,依旧落在了老将王翦头上,一战封侯武成侯,为帝国军功最高者。
兵败的打击让李信开始收敛锋芒,一直到这次灭燕伐齐,李信才再次主动请缨。
李信一向自负自己的才能,对王翦王贲父子颇有微词,觉得二人在军事上并无才能,除了打消耗战利用人数优势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称颂的。
见主帅迟迟不愿意下令攻城,李信终于忍不住上前请示“将军,日头西下,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王贲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没有回应。
李信微微皱眉再次提高音量“将军!此时不攻,等燕贼反应过来会增加伤亡。”
“李信。”王贲声音低沉雄厚“本将知道你想要建功封君,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大秦的每一位士兵都是珍贵的,不会浪费在无用的地方。”
李信身子一僵,额头冒出冷汗。
“而且这辽阳城,只是一只翻盖乌龟而已,不足为虑。”王贲的语气透着嘲讽“我们真正的目的,是齐都临淄啊。”
李信倒吸一口冷气,错愕的看着王贲。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在中途,似乎有两位副将带着人马离开了,难道?
就在李信惊惧王贲的操作时,烈马的嘶吼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临阵坐骑惊怒者,按律当斩!
不等李信起身,一个短打装扮的侠士就已经落在了他身边,双手呈上一封锦帛卷轴“将军,陛下的加急令!”
王贲接过锦帛,打开后沉默了很长时间,闷声说道“下令安营,生火围城,将砍伐的木料,都运到阵前。”
尽管王贲声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是李信还是敏锐的察觉到,王贲握着锦帛的手在顫抖。
同朝为官多年,李信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将军如此失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2章 愚儿啊!()
第十二章愚儿啊!
天秤只有在保持平衡的时候,才是顺眼的,否则无论倾斜向那一边,都有些碍眼。
在武安君还在的时候,秦国的天秤就有些不平稳了,于是武安君被赐死,于是秦国王族发现,可能三角形是更加顺眼的形状。
于是到了秦始皇这一代,王氏,蒙氏和王权形成了坚固的三角形。
当皇帝的可能都有强迫症,他们喜欢最顺眼平衡的状态,排斥任何打破平衡稳定的东西。
随着王翦灭楚之后被拜为帝师之后,这个三角形又开始不稳定了,尤其是其子王贲也有了平楚灭魏之功后,这个三角形越发的不稳定。
此时的王氏父子,已经身兼平三晋,诛吕氏,灭楚魏等灭国大功,更是一门两侯的绝世荣耀,在整个秦朝,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尤其是现在,王贲即将又要领下灭燕的大功,到时候身兼灭三国之功,可谓是赏无可赏赐。
功高震主这把大刀,自然已经悬在了王氏父子的头上。
不过好在王氏父子不像武安君那么耿直,父子二人更加圆滑,对待皇帝也格外遵从,即便是面对皇帝提拔蒙氏一门削弱他们在军中势力,两父子依旧毫无怨言,希望皇帝能够看在王氏忠心上,能够网开一面。
这次灭燕,皇帝又用了当年的手段,派遣了一个副将瓜分灭国的功劳,只不过上一个是蒙氏,这一次,派来了比较年轻的李信。
很明显,李信就是皇帝扶持未来‘栋梁’,王氏军权的接班人,王贲对于这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皇帝应该不会允许一个身兼灭四国之功的人存活于世吧。
本来王贲都已经做好了打算,灭燕的功劳送给李信,然后再‘损兵折将’在齐国,为皇帝整治他留下话柄,同时也给蒙氏一门留下更进一步的机会。
王氏是注定要退出朝堂的,父亲王翦早就明确的做出了决定。
但是万万没想到,皇帝对于王氏,竟然一点恩义都不留。
皇帝派来了内侍高手,八百里加急,送来了一封‘家信’。
信中没有提及战事,而是用悲伤和焦灼的语气,描写了一个长辈对于走失晚辈的担忧,甚至为了寻找这个走失的晚辈,甚至允许王贲延误军期,动用兵力搜寻。
这是多么大的隆恩啊!
只可惜,这份隆恩让王贲十分心寒。
王贲不相信,如果没有皇帝的默认,自己那个心思单纯的儿子,能够离开咸阳城。
王氏的三代单传,老爷子的心头肉,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咸阳秋猎,没有惊动任何人,月余后才被同行的纨绔带回消息,辽北之地走失?
咸阳距离辽北,千里之遥,秋猎什么时候流行跑这么远了?上林苑的野兽都被杀光了?
挪共以私,是为臣子的大忌讳,即便是有皇帝的准许。
但是皇帝的话,又能信几成呢?
王贲面色铁青的坐在帅帐,最后冷哼一声,虎目中闪过冷芒拍了拍手。
外面守候的门客跑进来,单膝跪地“家主。”
“给城里的人发消息,全面撤出辽阳城,打听公子下落。”王贲闷声说道。
“公子?”门客微微一惊,诧异的抬起头“公子出城了?”
“一月前与友人秋猎,迷失于辽东远郊,下落不明。”王贲疲惫的闭上眼。
“家主!”门客瞬间会意,上前一步沉声想要说些什么。
“闭嘴!”王贲猛然张开眼,眼眸赤红耍映鲆幻堆疲秃鹊馈吧耍酪
门客泪流满面的跪伏在地,哽咽着溅起腰牌。
“愚儿啊!”王贲悲痛的锤着木桌,虎目含泪。
。。。。。。。。。。。。。
“傻孩子啊!”王诩也发出一声悲呼,扯住一个光着腚趴在地上捡生肉吃的孩童,把他嘴里的生肉拽了出来。。
看着远处围着篝火举行仪式的族人,又看了看怀里这个两三岁的孩童,王诩觉得这种仪式虽然很不错,但是也应该吃饱喝足之后再跳舞吧。
“饿了吗?”王诩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