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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结果,杉兴运显得非常高兴。因为至少大内义隆没有做出出兵的决定。而端木清正虽然仍然眉头紧皱,但是心中也算是舒了一口起来了。即便大内家没有决定出兵,但是只要大内家没有追究大友家使者被刺杀一事,这就已经足够了。对于这个结果最不满意的,估计就只有大友家了,只是除了成为大内义隆犹子的大内义长外,此时大友家就再也没有能够说话的人了。
就在大内、罗氏、大友三家还在山口馆围绕着大内家是否应该出兵筑后一事博弈不断的时候,正在筑后的大友家大军本阵中的大友义鉴却陷入了两难境地。
此次出征罗氏家,虽然他已经构筑了一个对罗氏家的包围圈,但是自大军开拔以来却诸事不顺。
首先是作为先手阵的志贺亲守一千人大军遭到了罗氏家的伏击损失惨重,就连他的重臣志贺亲守也惨死。这对于志在给予罗氏家狠狠一击的他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更为严重的是,这对整个征讨大军的士气也是一个打击。
其次,就在大友、罗氏两军在高良山下对峙之时,却从肥后传来了噩耗。肥后那一路征讨军竟然在肥后境内遭受到了罗氏家的伏击,不但全军溃败,甚至还损失惨重。作为该路征讨军总大将的吉弘鉴理不但被讨取,就连肥后各豪族的军势也溃不成军,已经无法对罗氏家的领地进行威胁了。最为让大友义鉴暴怒的是,此前已经秘密答应他和解的菊池义武竟然再次背叛了他,不但参与了此次罗氏家对大友家的伏击之战,更加是专门对大友家的死忠盟友赤星家展开了攻击,在伏击战中击杀了赤星亲家为首的赤星家军势,随后甚至攻占了赤星家的居城偎府城,侥幸逃过一劫的赤星亲家嫡子统家被逼逃亡到了丰后投靠大友家。
最后,则是来自于五岛水军的消息。虽然在大友家的怂恿下,五岛水军众将前来五岛交好的罗氏家使者田尾政虎给扣押起来了。但是五岛水军众却没有听从大友家使者的建议将罗氏家的使者杀了。更加让大友义鉴失望的是,五岛水军也只是在罗氏家领海边缘集结,但却没有展开对罗氏家水军的攻击。
所以说,从六月出征以来,大友义鉴组织的三路大军,每一路都不同程度地遭受到了打击或者是毫无进展。
“该死的罗氏家!”大友义鉴心中愤怒道。他知道,只要他这一路大军有所进展,那么五岛水军众就会下定攻击罗氏家的决心了,而肥后方面的豪族也会重新团结起来,甚至重新组建一支罗氏家征讨大军也说不定。只是,他此时对于本路大军的进展也是无可奈何。
自两家在高良山下开战以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眼看就要进入八月,但是大友家大军却陷入了与罗氏家的拉锯战中。
罗氏家采用了壕沟战术,不断地在两军之间的战场上挖掘壕沟,然后依托壕沟阻击大友家的进攻。这让原本打算利用人数优势发动对罗氏家人海战术的大友义鉴不得不陷入了与罗氏家对壕沟的争夺战。
只是,罗氏家的弓箭以及铁炮实在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些被称为铁炮的武器,近距离遭受攻击下,就连用作护身的木盾也会被那些铁炮射过来的圆珠所射穿。为了应付这些武器,大友义鉴可谓是绞尽脑汁,但是依然收效甚微。于是,两军开战至今,大友家大军连一次杀到罗氏家本阵外围边缘的机会也没有。基于这样的现状,大友义鉴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经常会找人来出气。
对于大友义鉴脾气为何如此暴躁,作为军师的臼杵鉴速也是很清楚的。他在心中为当初建议大友义鉴与菊池义武议和一事而感到深深的自责的同时,也在心中希望大友义鉴能够果断下令撤兵。随着肥后、五岛水军两路大军的出事,本路大军又遇阻,臼杵鉴速已经预料到这一次对罗氏家的征讨战只能暂时作罢了,再继续僵持下去,对于大友家也只会越来越不利。
关于撤军的建议,臼杵鉴速已经向大友义鉴提出过,但是却遭到了大友义鉴的拒绝。大友义鉴对在高良山下击溃罗氏家大军还抱着希望,他所依仗的正是他麾下了一万多人的大军。
对此,臼杵鉴速实在是有点无奈,在臼杵鉴速看来,要想击破罗氏家的壕沟阵地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计伤亡地冲击罗氏家的阵地。只是,要做到不计伤亡,出于保持自身实力的考虑,无论大友家自身还是从属于大友家的众豪族都不会如此的,这也是造成了目前联军对峙的原因。心中叹了一口起后,臼杵鉴速张开口准备再次劝说大友义鉴暂时休兵。
“报!”
就在此时,大帐外有武士高声前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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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大友撤军()
“何事?”在禀报的武士进来后,大友义鉴就开口问道。
“主公,罗氏家派人送来了一个木盒,据来人所说,木盒里装着的正是本家吉弘鉴理大人的首级。”武士禀报道。
“什么?罗氏家的来人呢?”大友义鉴惊呼道。
“禀报主公,来人只身来到本家阵前,放下木盒以及一封书信后就走了。”武士如实禀报道。
“哼!木盒以及书信呢?”大友义鉴轻哼一声后就再次开口问道。
武士立即将放在大帐外的木盒以及书信拿了进来。木盒当中盛放着的,的确正是吉弘鉴理的首级。此时吉弘鉴理的首级已经被精心打扮过。
“将其送回丰后吉弘家去吧,厚葬。”打量了一眼吉弘鉴理的首级后,大友义鉴就吩咐道。虽然损失了如此一名大将,但是早已经看惯了生死的大友义鉴此时已经不再悲伤。
命人将吉弘鉴理的首级拿下去后,大友义鉴又打开了罗氏家送来的书信看了起来。
书信是政良令人执笔书写的,主要是告诉大友义鉴,虽然两家处于交战当中,但是有感于双方将领的忠义以及武勇,就盛装将首级送还了。对于吉弘鉴理的尸体,罗氏家本来打算是将吉弘鉴理的身躯以及首级一起收敛的,奈何身躯已经被杀死吉弘鉴理的菊池家士兵给丢弃无法寻找了,最后只好将菊池义武送来的首级盛装后送还给大友家了。
“菊池义武!”看罢书信,大友义鉴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此时已经占据了肥后赤星家居城偎府城的菊池义武却不知道,他以示好的名义向罗氏家进献吉弘鉴理的首级。然后企图将大友家的怒火引向罗氏家的举动。却被罗氏家以送还首级以及书信道明来龙去脉的方式给化解了。甚至反而再次将大友家的怒火引向了菊池家。
“主公,臣下以为,本家不宜再在此处与罗氏家继续缠斗下去了。”接过大友义鉴的书信看完后的臼杵鉴速当即劝谏道。
对于臼杵鉴速的劝谏,大友义鉴并没有直接回应,反而是看着大帐中的地图沉吟起来。
“主公,此时本家肥后一路的征讨军已经被击溃,而五岛水军众也在罗氏家的沿海徘徊,本家这一路大军又受阻于边境。无法寸进。”看到家督还是没有撤军的打算,臼杵鉴速继续说道,“在本家的先手阵被伏击以及肥后大军溃败的消息开始在本家大军中流传起来后,而且现在眼看就要进入八月,不久就是秋收时节了,所以本家大军的士气已经大降。况且……”
此时大友义鉴看了臼杵鉴速一眼,后者当即停止了话语。
“继续说下去。”大友义鉴皱眉道。
“况且最近大军中已经流传着少贰冬尚被本家暗中杀死一事,这让不少的士兵将领感到了疑惑,据说,罗氏家还将这个消息到处大肆宣扬……”
“此外。这一次罗氏家主动将吉弘鉴理大人的首级送还,罗氏家必定会连同送还本家志贺亲守尸体一事一起大肆宣扬。以显示其仁义的……”
“最为让臣下担心的是,吉弘鉴理大人的家族正好位于本家丰后与大内家家掌控着的丰前交界处的高田城,而志贺亲守所在的北志贺家也正好位于丰后与肥后边境的交界处,若是由于两位大人的阵亡而让两家陷入动荡,而周围的豪强又乘机而入,这对本家将会是极为不利啊。”
“此外,菊池义武此时已经占据了赤星家的偎府城,此城正好阻断了本家与肥后中北部个豪族的联系,为了防止菊池家进一步在肥后扩张势力,本家应该尽快派遣大军先将肥后的形势稳定下来为妙啊!”
臼杵鉴速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的隐患,目的就是为了劝谏大友义鉴急躁退兵,不要再在筑后继续与罗氏家纠缠。当然,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隐患没有说出来,可是当他准备继续说出来时,大帐外的武士再次进来禀报道:
“报,主公,来自丰后的侦番紧急求见。”
“传!”大友义鉴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自家后院出问题了吧?于是他立即让来人进来禀报。
“拜见主公!”前来负责禀报的是一个大友家的精锐侦番,由于长时间的逃跑,此时他已经全身被汗水湿透。
“丰后出什么事情了?”大友义鉴立即问道。
“禀报主公,丰后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事件。”来人立即说道,“但是从大内家的周防传来消息,本家派往大内家的小原鉴元大人被人刺杀了,传闻是罗氏家的刺客所为。”
“什么?”大友义鉴大吃一惊。
“主公,请让臣下一问。”这时在得知小原鉴元被杀后,一旁的臼杵鉴速也立即说道,“小原鉴元大人被刺杀后,大内家有没有做出其余的举动?”
“没有,在小人赶往筑后之时,还没有接收到从筑后传来的任何有关大内家有异常举动的情报。”来人如实禀报道。
“就连本家小原鉴元大人被刺杀的元凶也没有追捕吗?”
“禀报大人,据说在小原鉴元大人被刺杀的当晚,小原鉴元大人的一个心腹以及大内义长殿下的一个侍女也失踪了,而且小原鉴元大人也是在大内义长殿下府邸中遇害的,所以大内家认为此乃本家之人所为,因此并没有继续追查凶手。”
“哼,大内义隆!好,很好!”大友义鉴闻言愤怒道。
“主公,为今之计,唯有撤军为妙啊!否则,一旦大内家介入到这场纷争中来,对本家恐怕未必是好事啊。”臼杵鉴速迅速劝谏道。
“嗯!”此时大友义鉴也不再坚持了。因为随着小原鉴元在周防山口馆被刺杀,大友家与大内家的关系就有点微妙了。若是大内家突然站在罗氏家那边,然后从筑后川北岸向南岸的大友家领地偷袭,那么大友家此时的本阵的后路,很有可能就会被大内家堵死了啊。权衡一番后,大友义鉴最终决定撤军。只是即便撤军,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撤退的啊,一旦让罗氏家尾随攻击,很有可能是一场追击战。大友义鉴可不想前去讨伐人家,最后却被对手追着打啊。这对大友家威信打击可就大了。
“主公,可以召唤此时正在赤司城的户次鉴连前来,若是由他担任本次撤军的后阵,定然能保此次撤退万无一失。”臼杵鉴速看出了大友义鉴担忧的原因,于是建议道。
“好,就依此行事吧。”大友义鉴同意道。
此后数日,虽然大友家仍然每天保持着对罗氏家的阵地进攻,但是却已经暗中准备撤军。
终于,在天文十三年八月三日的晚上,大友家留下小部分人留守大营后,就悄然退走了。
第二日清晨,当的大友家最后一部分留守的士兵也快速撤退时,正在高良山下的大帐中的政良才知道了消息。
“军师,你如何看大友家的撤军?”得到消息的政良并没有立即下令追击,反而问起身边的家臣来。
“主公,您当初在接到周防山口馆关于刺杀一事的确切消息时不是已经料定距离大友家撤军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吗?”山本勘助回答道。
“军师的意思是?”
“不必迟疑,大友家此次的撤军必定是真的,即便当中有诈,只要本家追击之时,小心谨慎一些,也定然是无碍的。”山本勘助说道。
“嗯,探查道对方后阵的情况了吗?”政良点头同意了山本勘助的建议后,又立即转头向前来禀报的黑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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