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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找来了一张草席,将织田信行的尸体包裹住,吹灭木屋中的油灯后,就抬着这具尸体走入了黑暗当中……
第二日,正在搜索织田信行的一队织田家士兵终于在一处织田信行领地中的树林中找到了已经上吊身亡的织田信行。随着织田信行尸体被发现,织田家领地中也开始流传着两种流言,一种流言是说织田信行是畏罪上吊自杀的,可怜的家伙,即便临时前,由于身上没有刀具,竟然连武士最尊严的切腹自杀也无法进行,只好上吊了;另外一种流言则是说杀害织田信行的凶手是那些刚刚被驱逐出织田家领地的一向宗暴徒,因为在发现织田信行尸体的现场,人们还发现那里一块被撕碎了的和尚僧袍碎布。
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对此非常愤怒,他直接对外宣布,织田家将与伊势国的愿证寺不死不休。而织田信行的死,给织田家上下当即带来了极大的影响,织田家的家臣从此更加忠诚于织田信长,就连此前曾经参与过谋叛的林佐渡守通胜、柴田权六胜家等人也显得服服帖帖的。
这么多人当中,唯有织田信行的母亲土田御前最为伤心了,虽然织田信长与织田信行都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显然一直都更为宠爱次子织田信行的,甚至一度支持次子继承家督之位。现在看着自己的爱子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去,自然是伤心了。伤心之余,她也亲自向织田信长求情,希望织田信长善待织田信行留下的家眷以及儿子。
对此,织田信长自然是答允的,但他却明言,因为织田信行谋叛,所以从此以后其后人就不再允许使用‘织田’苗字了,自此以津田为苗字。同时,自己弟弟的儿子,就交给柴田权六胜家来抚养了。自此,一场织田家的内乱就此结束。
当消息传到正在骏河的今川义元的耳中之时。今川义元却是嗤笑着感叹道:“真是狡猾的小家伙啊!”
是的。仅仅从得到这些关于织田家内乱的零散消息。眼光毒辣的今川义元就知道了织田信行的死定然存在着秘密了,甚至今川义元已经可以确定织田信行的死定然跟他的兄长织田信长是分不开的。缘何今川义元会有这么一个推断呢?其实只要稍一为思索一番就可以了明白了。
此时的织田家内部还有诸如上四郡的岩仓织田家等敌对势力,外部,东有自己的今川家,西有伊势国的一向宗、北畠家,北有美浓国的齐藤家,清州织田家此时可谓是危机重重,此次内乱要是一旦处理不好。导致内部实力削弱,很可能就会遭受到各个敌对势力的入侵,为此作为家督的织田信长自然是尽可能地保存家中的实力的。而这次织田信行的被杀,自然就很好地保存了织田家的家臣以及军势实力了,更家是趁机团结了家中的力量。尾张大傻瓜这一次做得很是漂亮呢。
事实上,今川义元猜测得一点也没有错。历史中,在这一次织田家内乱中,织田信长的确是在敌人环视的情况下,赦免了织田信行等人的罪行(当时织田信行逃回了末森城当中)。但次年,织田信行还是有谋叛的打算。结果却被柴田胜家告发了,于是织田信长就以患病的借口。引诱织田信行前来探病,然后将织田信行杀了。这才在保证没有损害自家家臣等实力的情况下,彻底平定了家中的叛乱,开始统一起织田家内部实力来。当然,织田信长也是睚眦必报之人,这一次为了保存家族实力,织田信长是咬牙忍看了,但在日后织田家发展扩张后,织田信长就找了个借口将林秀贞一家给流放了。
至于这一次,由于织田信行无意中被暗中俘虏了,织田信长不需要像历史上那般担心进攻躲在城砦中的织田信行而引发更大时间持续更长久的家族暴乱。况且这一次织田信行犯了织田信长的忌讳,那就将外敌带入了家族的内斗当中。织田信长愿意凭借实力堂堂正正地与弟弟织田信行一战而决定家督之位的归属,但绝对不能够允许外敌的介入,这将会给织田家带来灾难。于是,在一番考虑后,织田信长就决定暗中将弟弟织田信行给杀了,并且嫁祸于外敌。没有想到的是,织田信长的这一切布置,此时都被今川义元给看出来了。
“真希望立即跟这个大傻瓜交手一番阿!”眼看就连尾张的织田家也开始变强了,今川义元真的开始有点心急了。伴随着织田家的增强,届时自然会影响到今川家的上洛(尾张国位于今川家掌控着的西面,是今川义元从陆地上洛的必经之道)。至于倭国各地的大名们的一些表现,就更加令到他心急了。
今年三月,三好长庆攻占了播磨的明石和三术两座城池,至此,在当地的细川京兆家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了,这段时间以来,三好家明显已经加快了吞并细川家势力的步伐了,只要三好家彻底吞并三好家,然后压制住河内的畠山家(历史中河内的畠山家,愣是拖垮了掌握了数国的三好家),那么京畿地区就完全被三好家所掌控了,这样就证明三好家上洛成功了;越后的长尾景虎和甲斐的武田晴信在川中岛再次激战,不但显示了越后不可小觑的力量,甚至似要趁势直逼北条氏康家的领地关东。这些事件已引起今川氏的关注,但一个紧接而来的惊人的消息,令到他直接失手打破了一向非常喜爱的明国茶碗,这就是:九州的罗氏政良已然摧毁了陶晴贤,击败了毛利元就,一举霸占了原属于大内家的长门、周防,甚至还占据了毛利家的安艺,如此实力,自然是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西国新霸主了,甚至传言罗氏政良企图于近期进京。形势逼迫着即将迈入不惑之年的今川义元,他必须迅速行动起来了。
群雄都在争着进京。北条、长尾、武田、三好、罗氏……如今都站在了进京的起点,接下来是看谁能够第一个到达终点。如不能在外交上将织田家纳入自己麾下,则必须摧毁他们,否则将失去进京的机会。
而上洛,一个人也将起到极大的作用。想到这里,今川义元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为次郎三郎的少年的身影。(。。)
第878章 家康的烦恼()
被今川义元所想到的少年次郎三郎(也就是日后的德川家康),此时正跪坐在骏府国临济寺的一间木屋中。
这间木屋曾经是今川家首席军师太原雪斋圆寂前(太原雪斋于弘治元年十月圆寂,享年六十。死后获赐“宝珠护国禅师”的谥号),最后时刻呆的地方。
这两年,对于这个少年而言,的确是多事之年。弘治元年(1555),三月,在家臣们的苦心周旋下,今川义元终于亲自授予竹千代乌帽子,并且为他举行了元服仪式。今川义元本想在竹千代十五岁时为他举行元服仪式,但经不起冈崎家臣们的再三恳求,终于将仪式提前了一年。
举行仪式当时,今川义元的情绪始终很好。竹千代穿上在义元的指示下做成的成人服饰,戴上了乌帽子,接受了今川义元赐给他的“元”字,加冠仪式便告结束。从这日始,竹千代开始剃掉额发,改名松平次郎三郎元信,正式跨入成人之列。
冈崎众臣的喜悦之情自然不在话下。但阴影仍然笼罩在众人心头,因为前一年十一月华阳院夫人去世带来的伤痛依然挥之不去。
到骏府之后的源应尼(也就是华阳院夫人)为免遭世人猜疑,甚至不得不表面上和竹千代了无往来。她是一个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悲哀的人,是一个活在阴影里的人。她虽时刻关注竹千代的衣食起居,暗中给予他无限的爱护。但从未被允许到今川义元府邸中照顾竹千代。而她自己为了避嫌,也从未在关口刑部少辅府邸中露过面。
祖母华阳院夫人去世那天夜里,次郎三郎彻夜伏在她枕边哭泣。祖母给他留下的最后一段话,是关于他在阿古居城的亲生母亲於大之事。
“今川大人总有一天要赴京城。那时,你无疑会跟随他去。这样一来,刈谷和阿古居便会成为激烈的战场。但你不要忘记,在那战场上有你的母亲。知道吗?你母亲肯定在暗自考虑你的将来,你要请求今川大人安排你和你母亲见面,一定要安全地见到她。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次郎三郎元信睁大眼睛,反复咀嚼着祖母的遗言。如果他不能为自己的母亲做点事情。他还有什么用?作为武将。如果不得不进攻母亲所在的城池,又该怎么办?十四岁的次郎三郎元信了无应对之策。他茫然地送走了祖母。没多久,又接到了成婚之命,并且在今年(1556)的年初。他迎娶了今川义元的外甥女阿鹤(也就是历史中的筑山殿)。
只是在成婚之后。次郎三郎反而更加烦恼起来了。因为他想起了自从来到骏府国后,一直作为他的老师的雪斋禅师临终前跟他说的话。那是去年次郎三郎在得知自己即将迎娶今川义元的外甥女阿鹤的消息后的一个下午,他被带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雪斋禅师的面前。
“到枕边来。”次郎三郎还清晰记得禅师是这样让他来到禅师的榻榻米前的。
当时次郎三郎一阵紧张。但依然恭顺地走到枕边,“大师的病情如何?”
雪斋禅师的声音很平静:“真是个好天气!你看那边。”次郎三郎放眼向窗外望去,只见梅花枝丫在初春的明媚阳光下,发着微光。
雪斋喃喃道:“就这样躺在这里,我自己也变成了太阳,变成了梅花。真好!”映在窗户上的梅花只剩下三片叶子了,“春天过去,就是夏天了。秋天结束,则变成冬天。自然的力量真大。”
“大师,您的病情如何?”
“不知道。冬天已经到来了。你明白了吗?”
“是。”
“所以呢,必须留些种子给你,你正处在春天。”
雪斋的眼神有点儿茫然。一笑之间,他的神情中透露出冬日那种彻骨的冰冷。“我也想庆祝你的婚礼,但是你的婚礼在来春……元信。”
“是。”
“说心里话,为了你着想,我想避开这次婚礼。”
“您是说……”
“你还不明白?这样一来,你又增加了一个负担。今川家的恩情,又是一个重重的负担。”
次郎三郎点点头。
“过去是你父亲和今川家因利益结盟。但是一旦与今川联姻,那么,下一代两家就有血缘关系了。”
“是。”
“所以,开始时我是强烈反对的……但是经过反复考虑,决定赞成了。你明白吗?”
“不明白。”
“正像我曾经给你说过的那样,我终于领悟到,人生的负担越重越好。忍耐、负担,能够让你快速长大成人……你身上有一种承担重负的坚韧力量,是吗?”
“是!”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我赞成了。但是我也曾经困惑过一段时间,不知如何向你说明。”这一番话过后,禅师身上雪白的被褥开始剧烈地抖动,元信知道雪斋禅师的死期已经逼近,他不禁感慨万千,眼角顿时湿润了。
“对于你……那究竟是多大的重负,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是,那就可能留下遗憾。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你……实际上,我从这房间的窗户看到太阳和樱花,看到小鸟和月亮在梅花枝头嬉戏,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决定告诉你的。”
“是。”
“你是一个眼光长远的孩子。你大概考虑过……通过眼下和义元的外甥女结婚,谋取两家的和睦,但是你考虑过雪斋和尚的死吗?你要讲心里话。”次郎三郎轻轻摇了摇头,终于,一滴眼泪落在他的膝盖上。
“没有考虑过吧。那也不奇怪。”雪斋禅师说到这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年轻时不会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死。但是,人,总归要死的。如果我死了,怎么办……主公急着向京城进发,他也忘记了死亡一事。
“但是,我的死将加快他进京的步伐。在彻底稳住北条、武田家,同时安定好三河国众豪族,做好内部准备后,就是他进京的日子。”
次郎三郎紧紧地盯着雪斋禅师的眼。不住地点头。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位老人的表情如同木雕一般,非常平静、祥和。
“当然,在经过尾张的时候,大概要铲平织田军才能顺利进京。但是织田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与越后结盟以牵制甲斐。与美浓结盟以阻挡今川(太原雪斋说这段话时。长良川之战还没有发生,齐藤道三依然还在美浓)。这样一来,主公的军队就不得不和美浓、尾张的盟军决战。如果我来指挥。就会在对峙中慢慢寻找战机,但是主公却做不到。”
“为什么呢?他也不是那种暴躁鲁莽的人呀。”
“他不是急性子。但身后的事情让他无法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