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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言词之中,众将都听出了许鼎臣的无奈和感慨,苟伏威更是应和道:“是啊~如今的朝廷,宦官渐渐得势,掣肘着打仗的武将。这些阉人得到了反贼的好处之后,不顾社稷的安全,蛊惑皇上,招降了这些反贼,这样做等同于纵虎归山。”
“艹~王朴等人只看到了眼前的功劳,招降这些反贼之后,确实会得到朝廷的封赏,却也为朝廷埋下了隐患。一旦这些反贼渡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期,得以休养生息,日后很有可能再次祸乱天下。”颇希牧一脸的不满,义愤填膺地埋怨道。
说到这里,众人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难怪许鼎臣极力阻挠投降的乱贼过境山西,这是完全不相信乱贼是真心投降,更是无奈之下的一种明哲保身。
一念及此,诸将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庆幸,愈发佩服许鼎臣。
此举不仅保全了他许鼎臣的官位,也对众人有益,免受鱼池之苦。在遣返原籍的途中,如果反贼复反,不管是什么原因,也怪不到他们的身上。
当然,反贼投降的消息传来之初,众人还是满满的羡慕,羡慕这招降反贼的功劳。可是,一想到反贼复叛的可能,这些人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相比于天大的功劳,对于他们这些已经是位极人臣的武将来讲,保住身家性命和目前的官位,将会更加的重要。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心中所想,许鼎臣神色一敛,面露郑重之色,沉声说道:“各位将军,不管结果如何,虽然事情已经和咱们无关,但也要做好万全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许鼎臣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眼诸将,看到众人神色一收,也是郑重无比,这才继续说道:“因此,每位将军都派出一支部队来,分段驻守山西与河南的交界之地。如此一来,一旦有所突变,咱们进可稳住局面,退可防止山西免受殃及。”
“是,大人,末将明白了,自今日起,末将会遣出更多的暗哨与夜不归,分别巡视山西与河南的交界之地,以及监视沿途经过的反贼,确保掌握其所有的动向。”众将领纷纷回应同样的一句话。
这时,张应昌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忌讳之色,出言提醒道:“大人,如果这些反贼真的复叛,即便是被咱们察觉和发现,那也是无可奈何啊。”
“是啊,大人,乱贼前方的路径乃是在河南,我们是驻守在山西之将。如果没有并不的行文,根本就不能进入河南地界剿匪。就算是最后得胜,剿灭了叛贼,也会遭到朝廷的追责。”史记眉头微皱,沉声附和道。
刹那间,书房里变得极为安静起来,每个人的神色都非常难看,复杂无比,更多的是无奈,许鼎臣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哎,这也没办法,皇上现在正处于兴头上,沉浸于平叛反贼的喜悦之中,无人敢触皇上的霉头,咱们只能明哲保身,顾住山西的形势就行。”
“没有皇上的旨意或口谕,纵观内阁与兵部官员之中,无人敢秘密下发这样的行文,让咱们便宜行事,一旦反贼企图复叛,可以派兵进入河南,予以镇压。如果真的这样做,无异于挑衅皇上的圣威,置疑皇上的决定。”
这一刻,许鼎臣说完之后,无人再言语,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莫要说省与省之间,即便是州府之间,亦或是相邻的两个县,如果没有当地的主政官允许,衙役是不可能夸地界办案的。
何况于省与省之间的兵事?
山西的军队要想进入河南剿匪,无论是山西巡抚,还是河南巡抚,他们都没有话语权,更没有决定权。即便是处理天下军务的兵部,也必须获得皇帝的允许,方可跨地区的行军作战。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之时,各路起义军从陕西逃窜到山西,山西的官军全都停在了黄河以西,任由起义军离去。因为,谁也无法承担那份责任,没有皇上的允许,进行跨地区作战。
即便是军情紧急,但也只能等!
所以,就算明知如此,反贼有复叛的可能,屋子里的这些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无奈的叹息,静静的坐在那里。
与此同时,陕西平凉府,固原城内,三边总督府,洪承畴正在处理着军务,贺人龙一身的绒衣铠甲,风尘仆仆的样子,恭敬地站在那里。
“人龙,三晋交界之地的战事正酣,处于关键的时期,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你在那里的处境并不好,受到他人的排挤,不得不回来?”
贺人龙看了一眼依旧在处理军务的洪承畴,埋头奋笔疾书,犹豫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关于反贼投降的事情,朝廷已经有了表态,皇上朱笔御批,同意众反贼的投降。末将之所以返回陕西,就是接到了兵部的行文,带兵前往延绥,接受延绥巡抚陈奇瑜的辖制,镇压延绥的叛乱。”
刹那间,洪承畴紧握毛笔的手停了下来,颤了一下,抬头看向贺人龙,满脸的难以相信之色,讷讷地说道:“本官早就有所风闻,被逼于绝路的乱贼乞求投降,没想到朝廷真的答应了。”
“大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末将在行军的途中,就有所耳闻,朝廷反对的声音非常大。奈何,皇上轻信于宦官之言,不想再打仗,想要集中兵力,抵御宁夏入侵蛮夷。再加上几个文官在一旁煽风点火,皇上就答应了。”
“人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洪承畴眉头微皱了一下,露出沉吟之色,随即继续说道:“皇上应该知道,招降这些反贼,无异于放虎归山。做出这样的决定,绝非一两个官员或太监能够影响得到的。”
“呃。。。。。。”
看到贺人龙面露犹豫之色,吞吞吐吐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洪承畴似乎想通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说道:“人龙,既然兵部已经调你前往延绥,协助巡抚陈奇瑜镇压叛乱,你绕道固原,提前先见我,就不怕你的顶头上司心生厌恶,给你穿小鞋吗?”
“大人,末将没有想那么多。”贺人龙躬身行礼,抱拳回了一句,进而继续说道:“大人,末将深受你的提携之恩,才会有今日之发达。而三晋的反贼得以招抚,全部被迁回原籍,其中的大部分都是陕西之民。末将觉得此事重大,大人还是早知道的比较好。”
第二百八十章 察觉?()
听到贺人龙这样说,面色没有丝毫的做作之处,十分的诚恳,不像有假,洪承畴露出欣慰之色,有着些许的感动,点头回应的同时,也在说道:“不错,如此多的陕籍乱匪被遣返回来,确实是一件大事儿,一个弄不好,很容易惹祸上身。”
“是的,大人,末将也是认为如此。”贺人龙附和了一句,进而又说道:“这些乱贼粗野惯了,非常的不好管理,又有反叛的前科,一旦有所不满,或者生活不如意,很容易再此作乱。到时候,朝廷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一定会借此机会,将全部的责任推到大人你的身上。”
“人龙,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洪承畴赞叹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感慨之色,幽幽说道:“近日以来,从京师传回来的消息,兵部有心促成五省总督一职,总揽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之剿匪军务。奈何,皇上没有同意,不知是皇上对本官有意见,还是不想设置五省总督一职。”
“大人,不必多想,皇上非是对大人有意见。”贺人龙露出凝重之色,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说道:“想必大人也有所察觉,不仅是陕西的诸多军务得到掣肘,一些政策无法得之推行。”
“就算是山西的诸将,凡是总兵之职,必有宦官委任监军一职。说句大不敬的话,明面上讲,监军是协调朝野之间的君臣,以便更好的平叛反贼,实则却是皇上不放心,越来越忌惮咱们这些武将,不想让武将掌握更多的权力,更加倾向于宦官,让这些与皇上极为亲近之人监视诸将。”
洪承畴眉头微皱了一下,并未有过多的解释,也为说什么,没有任何的评论,态度让人琢磨不透。
看到洪承畴如此模样,贺人龙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太过冒失了,如果此番言论传到京城,被皇上所知,自己可就危险了。
不过,看到洪承畴没有任何的阻止和责怪,贺人龙些许放心了些,知道对方绝不会将自己卖出去。
为了缓和有一些僵硬的气氛,转移心里的尴尬与紧张,贺人龙笑了笑,有一些不自然的说道:“大人,不愧是文武兼备,得到皇上的多次嘉奖,偌大的陕西多年混乱不堪,经过你的治理,陕西的民众已经安稳了下来,鲜有造反作乱者。”
“末将一路走来,越深入陕西的腹地,颠沛流离的灾民就越少,道路两侧几乎没有见过白骨。就算是造反的乱匪,也没见过几股。否则,末将也不敢孤身前来固州,让部队前往延绥。”
“人龙,你想多了,陕西如此局面,非本官之治。”洪承畴摇了摇头,露出无奈之色,转而凝重的说道:“在这陕西之地,本官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势力,隐藏在暗地里,收揽各地的民心。”
说到这里,洪承畴语气一顿,停滞了一下,似乎有着某种顾忌,转而意味深长地说道:“人龙,你只看到了表象,路边饿死的白骨越来越少,鲜有颠沛流离的灾民。但你有没有发现,陕西各地依旧是荒芜一片,村落十室九空,并没有局面得到稳定的应有表现。”
闻听此言,贺人龙迟疑了一下,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露出思索之色,片刻之后,若有所悟的回道:“大人,经你这么一提醒,还是如此,末将也觉得有一些怪异。”
“按理说,既然颠沛流离的百姓少了,相应的,村落的常住人口应该有所增加,荒芜的土地应该有人耕耘才对。现在却是截然相反,这一切也太奇怪了,这些百姓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都去哪里了呢?”
一语落罢,贺人龙陷入深思之中,洪承畴也没有再说什么,气氛变得有一些凝重,有着怪异之感。
不久,洪承畴长吸一口气,故作轻松之色,转移话题,交代一般地说道:“先不管这些了。人龙,此去延绥,你一定要好好干,一定能够再次立军功。”
“我虽然与延绥巡抚陈奇瑜没有什么交情,但纵观这一年的种种事情,此人还是不错的,绝非庸碌之辈。尤其是在剿匪之事上,很有谋略。在他的辖制之下,你的才能绝对不会缺少发挥的空间。”
“而且,三晋之地的剿匪事宜,虽然局势不稳,乱匪随时有复叛的可能,立功的机会将会更多。但是,那里乃是天子脚下,离京师太近,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太过复杂,反而容易遭到无妄之灾。”
“大人,末将明白。”贺人龙点点头,露出深以为然之色,感慨地说道:“那里的战事虽多,很容易立功。但是,那里也是各方势力竞相角逐的地方。有时候,即便是立功无数,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升迁,反而徒为他人做嫁衣。”
“在山西平复叛乱之时,末将就深有感触,深感其中的难处,上有朝廷的催促与斥责,时常短缺粮饷;下有当地的官员与士绅故意刁难,短缺外来军队的物资补给。即便功高如曹文诏,名震关内,深受朝廷的重用,也难逃此俗。”
“不错,不错,人龙,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好,本官就放心了。”洪承畴微微一笑,露出轻松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变为担忧之色,询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前往延绥,向陈奇瑜复命?”
“大人,末将一会儿就走。”贺人龙答应一声,进而有解释道:“来之前,末将曾经对几名心腹有过交代,让他们先带大军赶路,前往延绥,尽可能地放慢行军速度,好和末将在榆林卫与绥德州交界之地会合,一起前往延绥镇。。”
“如此来说,你是偷偷来这固州的了?”洪承畴眉头微皱,露出一丝责怪之色,心里却是极为受用,满意对方的这样做法。
“大人英明,确实如此,末将之罪。”
贺人龙虽然回答地很是自责,但并不紧张和害怕,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深知对方是在提醒自己,身为领军大将,轻易脱离所属部队,如果被有心人知道,罪名可大可小。
“好了,人龙,我就不留你了,赶紧离开固州,立即前往榆林卫,与你的部队会合。”洪承畴这般说道,似乎担心对方误会,由解释道:“如果被陈奇瑜知道,以你我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太过于追究,难保对你的印象很差,将会影响你以后的仕途。”
“是,大人,末将明白,这就告别大人了。”
贺人龙答应一声,就要转身而去,似乎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