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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岳托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等人将会踏上杜度的后尘,根本就没有鱼死网破的机会,自己等人就像砧板上的鱼肉。
箭矢密集如雨,炮声如雷,还有那未知名的火器,连续发射,使得骑兵根本就突破不了对方的防线,能够防守的区域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李自成率领着一部分大军正在被俘的百姓之中,招呼着手下的士兵解除百姓的束缚,更是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其他起义军,那些对金银珠宝及粮草觊觎的首领。
这一刻,与李家军联合的起义军差不多沦为了看客,几乎就是在作壁上观,看着李家军如何一点一点绞杀清军,没有丝毫接受对方举械投降的意思。
虐杀,完全是虐杀,以碾压的态势横扫清军,对方毫无还击之力。
“一个不留,给我全部斩杀!”李自成回望了一眼周遭被俘的百姓,心中怒意滔滔,铿锵而冰冷的命令道,脑海里同时浮现诸多信息,清军屠了不少的城池,被杀的百姓有几十万人。
相比于部下的激动与震撼,那些起义军的首领却是忌惮非常,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看着李家军碾杀鞑子,深怕引起误会。
就算是没有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火器,就算是没有那些震耳欲聋的炮声,这些首领也知道,自己的队伍与李家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根本就不在一个台面上。
那些表情僵硬、木讷的被俘百姓动容了,看着一倒一大片的鞑子,每个人都是激动不已,双拳紧握,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全都留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凡是被抓的百姓,哪一个没有一把辛酸泪,谁的家人不是没有遭到鞑子的杀害?
亲人,家,等等,全都被毁了。。。。。。
李自成没有再理会战场上的情况,再次看了一眼周围的被俘百姓,二十多万人,居然被几万鞑子像牛羊一样驱赶,没有一丁点的反抗,真是一种悲哀,失去了一个人应有的血腥。
“通知李过和红娘子那边,忠贞营可以加快行动了,争取将阿巴泰与济尔哈朗等人率领的五万清军留在大运河一侧,三天之内,将其全部斩杀。到时候,就能回过头来慢慢收拾崇祯那皇帝小儿。”
一天之后,皇城之内,崇祯的御书房里,杨嗣昌没有了那种被清军追杀的狼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大溃败,信誓旦旦地说道:“皇上,如果不是卢象升的临阵脱逃,就不会使得高公公陷入清军的埋伏,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大溃败。”
“启禀皇上,杨大人说的不错,卢总督必须为这次的大败担责,致使清军趁机伏杀官军,造成朝廷损失近十万大军。”高起潜极为默契的站了出来,两人唱起了双簧。
杨嗣昌紧接着又说道:“还有,皇上,杨廷麟与卢象升沆瀣一气,两人同时临阵脱逃,前者虽然在押送粮草前往真定府的途中,但也难咎其责,微臣建议,将杨廷麟贬谪到江西。”
大部分驿站的被裁撤,使得情报的运送大大降低,御书房的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北直隶已经是另一种形势,作为皇帝的崇祯,不仅不知道杨嗣昌与高起潜二人在说谎,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卢象升身上,更是不知道清军已经遭到重创,当然也不知道他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一场大灾难正在逼近。
御书房的其他大臣都是默然无语,这些人或许有的真的不知事情的原委,卢象升是战死还是临阵脱逃,但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听到了一些风声,依旧没有人为卢象升说话。
一些人的目光忍不住地瞟了一眼高起潜、杨嗣昌与王朴等人,这些打败之人居然还有脸大放厥词,没有得到丝毫的被追责和被问罪,这个朝廷怎么了?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那些能征善战的将领稍有差池,就会被追责问罪,或是削职为平民,或是被戍边,然而御书房里的这几个人不仅没有被问罪,反而依旧得到重用。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为了稳住目前的局势,还是赶紧与皇太极和谈为好,方是上上之策。”
虽是旧事重提,杨嗣昌却引起了惊涛骇浪,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和谈。
这时,詹事府少詹事黄道周站了出来,毫无惧意的辩道:“不可啊,皇上,现在根本就是和谈的时候,先不讲和谈有辱国体,那些被鞑子俘获的四十多万百姓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让鞑子掳到关外置之不理?”
“哼~一生学问,只办的一张佞口!”
听到杨嗣昌阴阳怪气之言,黄道周脸上显出一丝怒色,但还是忍住了,瞥了一眼杨嗣昌,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忠佞二字,臣不敢不辩,臣在君父之前独敢言佞,岂在君父之前谗谄面谀者为忠乎?”
说到这里,黄道周抬起了头,直视崇祯,声音随之拔高了几分,铿锵道:“忠佞不分,则邪正混淆,何以治?”
“大胆!”
崇祯怒了,已经不想再看到黄道周这个人,随即颁发了一道圣旨,不仅将其连贬六级,更是被调任到江西按察司为照磨,一个八品小官。
第三百七十六章 提前()
“遍躁畿内,民多残破”,“荒草寒林,无人行踪”,“一望荆棘,四郊瓦砾”,“河北山东数千里,人民杀戮几尽,金人用子女牛羊马百皆席卷而去”。。。。。。
一个个词语蹦现在李自成的视野里,双手翻飞,快速浏览一个个信笺,李自成那平静的神情之下,眸子中的寒光闪动,正在酝酿着一股狂暴的雷雨,愈演愈烈。
尤其是那双粗糙的双手,捏着纸张的力道越来越大,足见他的怒意有多么的狂暴。
在李自成的脑海里,更是浮现出一幕幕血腥的画面,与之匹配,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诸多被屠的村子,村民的尸体遍地,还有被屠的城池,硝烟弥漫,一个个房屋化为灰烬。
千里无人区,丝毫不夸张。
“玛德,这群乌龟王八蛋,真他妈猪狗不如,太残忍了,鞑子所过之处,必是尸横遍野,几乎变成了人间地狱,惨象横生,太没有人性了。”
一旁的吴汝义怒目圆睁,愤恨的斥骂之时,那是一个牙咬切齿,更是看向李自成,气呼呼地转而说道:“老大,你是不知道那些鞑子有多么的凶残,每攻克一座城池,不仅是抢掠一番,更是将其屠了一个干净,除了年轻的男女,老弱妇孺都没有逃脱残杀。”
“最为气人的是,那些官军忒不是东西,没有一个好玩意儿,跟着清军的屁股后面追踪,就像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窝囊废,根本就不敢率兵支援,就那么看着,比那些蛮夷王八蛋还可恨,哪还有一名军人应有的气节?”
李自成的双手成拳,关节处攥的泛白,不等吴汝义继续啐骂,抬头看向了田见秀,寒声说道:“见秀,传我的命令下去,凡是主动投降清军,亦或是没有做出抵御清军的官军将领,全都给我一个个记下来,一旦全歼阿巴泰等人率领的这股清军,将那些人全都给我宰了,一群没有丁点血性和骨气的东西!”
“是,老大!”田见秀答应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有了两日之前的伏击岳托与杜度之战,彻底镇住了那些不老实的起义军首领,现在全都老老实实地听信发号施令,没有一个离去的。”
“他们当然不会离去了。”顾君恩突兀的插了一句,进而继续说道:“先不说所有的粮道与粮草都掌握在咱们的手中,仅仅是这几天的时间,单单咱们这里,兵力就大幅度暴涨,达到了三四十万之众,是其他起义军总和的两倍还有余。”
“何况,在顺天府的北方,还有忠贞营,以及陕西各个根据地的李家军援军,粗略估计之下,李家军在顺天府周遭聚集的兵力近百万之众,不要说解决这些起义军和余下的五万左右的清军,跟捏死个小鸡仔般轻而易举,只要老大想,随时都能攻克北京城,活捉朱由检。”
李自成的兴致不高,面露思索之色,闪过一丝阴霾,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之意,再次突兀的说道:“这个朱由检还真够可以的,在如此危急的关头,居然还可以这么偏心,不分青红皂白的问罪于那些能臣干将,让那些奸佞小人当权。”
紧接着,不等其他人回应什么,李自成的目光在田见秀、刘芳亮、党守素等人的身上扫视了一下,随之语重心长地说道:“剩下的这股清军就交给你们了,必须做到除恶务尽,一个不留,还要兼顾那些被俘百姓的安全。”
“老大,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了吗?”党守素心里一惊,本能地问了一句。
“不了~”李自成摇了摇头,面露坚毅之色,眸子中忽的迸发出晶莹的光芒,闪烁不定,继续说道:“你们与忠贞营回合之后,兵力至少有二十万之众,两面夹击之下,解决阿巴泰这股清军很容易,唯一的难点就是尽可能的保证被俘百姓的性命安全。”
“那老大,你呢?”田见秀忍不住地也问了一句。
“至于我嘛,当然是去收拾官军了,先将京师给重重包围起来,等到你们收拾了清军之后,加上咱们按插进去的内应,一举拿下京师,彻底断了朝廷的根基,使得天下的官军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很是意外,但更多地是激动,没想到计划会提前,围歼剩余的清军与攻打京师的行动并举,一股莫名的澎湃之意在胸中开始激荡。
这一刻,所有人都坚信,就算是没有忠贞营与田见秀等人的配合,不用等他们,老大也能拿下京师。
毕竟,不要忘了,京城里不仅有李家军安插的诸多内应,剩余的那些勤王兵如今多以洪承畴与孙传庭为主,多是陕西兵,不过十几万人。
然而,别看孙传庭手下有一支战斗力不凡的秦军,但是,实际上,孙传庭不过是一个傀儡,随时都有可能被架空,如此一来,崇祯就等于少了一个臂膀,京师几乎再无防御力可言,剩下的不过是最后一道坚固的城墙。
想到这些,每个人的嘴角都是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得意。
顺天府的西北方向,宣府宣府城内,巡抚衙门。
院落里伫立着诸多将领,还有各方官员,巡抚朱之冯率众而立,对面的桌子上摆着十几只大碗,一字排开,里面盛着半碗鸡血,大有歃血为盟、誓死守城的气势。
然而,气氛却是那样的异样,弥漫着淡淡的颓废味道,除了朱之冯外,大部分将领的神情或是黯淡无光,或是无精打采,对于朱之冯的宣词表现的很是平淡。
终于,朱之冯还是心生一股莫名的无力感,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看向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甘地诚恳道:“杜勋!皇上因为宠信于你,才派你镇守在这宣府,担任监军一职,盼你立下封疆之功。你一来就与敌人沟通,还有何面目再见皇上!”
静,死一般的寂静,面对军中的第一、第二把手,无人言语,或是低头不语,或是转看他出,仿佛没有听到朱之冯之言,好像没有感受到空气里的那股对峙味道。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对朱之冯的灼灼言词,身为监军的杜勋迎向了朱之冯的目光,只是笑了笑,就洒然离去,没有任何言语的回复。
第三百七十七章 自缢()
不久之后,距离宣府城三十里之外的郊野,杜勋身着礼服的站在那里,眉眼间尽是谄媚之意,脸上挂着讨好的灿烂笑容,像个哈巴狗般地望着对面。
虽然杜勋的脸上尽是笑意,掩饰不住的庆幸与自信,但一颗心却是砰砰直跳,紧张不已,确切的说,那是没有底气的一种畏惧与害怕。
李家军正在缓缓驶来,渐渐逼近,数万大军就像一股被放慢的滔天洪水,缓慢之中,又裹挟着压迫性的气息,杜勋的一些随从承受不住这股令人窒息的气势,或是纷纷后退,或是转身而逃。
尤其是那纷杂的隆隆马蹄声,在甚霄直上的飞尘映衬之下,好像每一步都踩踏在他们的心房之上,同时也使得李家军的形象愈发的雄武而高大,摄人心魄。
杜勋的内心也是非常的害怕,没有任何底气可言,但依旧强装着镇定,身体微微佝偻,一身的太监服,愈发显得他恭敬,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
李自成骑马而立,走在最前方,看着躬身等待的杜勋,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微微翘起,忽得一策缰绳,胯下的战马顿时快行了起来,转眼就来到了杜勋的身前。
不得不说,不愧是崇祯眼前的红人,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杜勋还是有一些眼色,虽然李自成被一身的战甲和冬衣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