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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趿偻夂!!
言虽尽,而意无穷。
这一刻,吴春枝虽然没有挑明,但每个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郑芝龙虽然没有声明,但种种迹象都已经显示,这位平虏侯背叛了朝廷,投降了乱军,亦或是有跑路之嫌,继续逍遥、快活于海上。
当众人还在为郑芝龙的背叛而愤怒之时,周之藩却是满脸的焦急之色,催促道:“皇上,吴尚书,各位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讨论这些?延平府就比邻于建宁府,如果乱军人不离马,马不离鞍,不顾一切的直扑这里,路上要是再没有遇到什么官军阻挡,延平城可就变得极为危险了,现在还是赶紧走,方为上策!”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刹那间,吴春枝立马建议道:“皇上,如今之时,西面和北方都是乱军,东面的郑家又不可靠,咱们还是赶紧向南撤离的好,暂避于广东,方是上上之策!”
很显然,吴春枝的提议很得人心,立即引起一些大臣的附和。
“皇上,吴大人说得有理,咱们还是借道漳州府,一路向南,直奔广东的好。”
“是啊,西、北两个方向都是乱军,凭着咱们的这几千兵马,根本无法与对方硬碰硬,东面的郑家,摆明了放弃福建,咱们还是撤向广东最为稳妥。”
“对,如今之时,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向南面撤离,北方和西面都是敌军,东方是一片汪洋大海,咱们有没有高大的船只,根本无法横渡而过,只能去广东。”
。。。。。。
然而,随着群臣的议论,众口一词,纷纷要求逃走,朱聿键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正在发生变化,那种坐卧不安和焦虑渐渐消失,神色变得坚毅起来,就连眸子也愈发的深邃。
“好了,都不要吵了,朕的主意已定,原计划不变,还是要去江西,只不过稍微改道,从汀州府进入江西。反正,朕一定要打通通往湖广的这条要道,好联络其他的起义军,一起对抗乱军。”
朱聿键说得是那么坚定而决绝,不容任何人置疑,一时间,大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都很意外,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如此情况了,还要执行原先的那个计划,与自寻死路何异?
所有人的肚子里都憋满了话,很想说,但一看到皇上那样的神情,又咽了回去。
最终,所有的目光还是回到了兵部尚书吴春枝的身上,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出言劝说更合适。毕竟,兵部尚书就是干这一行的,统筹朝廷天下兵马的。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吴春枝又怎能不知同僚的意思?
和众人的心思一样,吴春枝也怀揣着同样的想法,现在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向南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深知西进江西的话,与大顺军硬碰硬,那就是拿鸡蛋碰石头,有死无生!
一念及此,吴春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只能轻声地劝说道:“皇上啊,现在这个时候,咱们手里只有几千兵马,乱军在江西却有十万以上,每一支军队还是武器装备精良的那种,这根本就没办法打啊。。。。。。”
然而,朱聿键依旧是不为所动,态度坚硬如铁。
“兵少将寡怎么了?朕就不信了,一路之上,凭着琉球国王进献的金银珠宝,还招募不到兵丁?收揽不了猛将?”
闻听此言,众人算是明白了,就算是磨破嘴皮子,也不可能说服皇上更改主意。
如果换做以前,没有那笔银子,皇上还有可能听从众人的规劝,在没有郑芝龙保障北方安全的条件之下,再加上粮草匮乏,大军不可能行军到江西,只能到广东暂避祸端。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那么多的银子,不仅可以招募兵丁,还可以大肆购买粮草,完全够大军暂渡难关,如此情况之下,谁又能挡得住皇上的那颗勃勃野心呢?
一想到这些,众人反而有一些暗恨那位琉球王国的世子尚贤起来,早不来,晚不来,你干嘛非得在这段日子进什么供,表示什么忠心啊?
哪怕是再晚两天,也不会有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
“好吧,皇上,微臣等领旨!”
最终,百官不得不屈服于朱聿键那倔强而执拗的脾气之下,纷纷山呼之时,相继跪下,行使大礼。
第五百零九章 国之不在,何处安身?()
第二天,天灰蒙蒙亮之时,数千明军从延平城内涌出,车马成行,在大军之中,那几辆拖着大箱子的马车尤为显眼,在它们的前方就是隆武帝,骑马而行,旁边的金黄色华盖马车里坐着皇后曾氏、两个妃嫔以及还不足月的皇子。
此刻,朱聿键虽然还是满脸的坚毅之色,毅然而决然,一副无悔自己的决定、慷慨从容赴死的样子,但拖家带口离开延平城的架势,还是给人一种萧瑟与落寞之感。
周之藩就陪在朱聿键的一旁,回头扫视了一眼那一辆辆马车,那上面的一个个大箱子,一想到其中的东西,就是面有愁容,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说道:“皇上,微臣知道,您乃极为爱书之人,片刻离不得,只要一有闲暇的时间,就会翻阅。。。。。。”
朱聿键打断了周之藩,眉头微皱,催促道:“好了,周爱卿,有话尽管直说,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
“是,皇上!”
周之藩答应了一声,进而继续说道:“皇上,是这样的,一路之上,携带这么多的书籍,实在不便于大军赶路,不如将其留在延平城,待日后再取回。”
“待日后再取回。。。。。。日后。。。。。。还有日后吗?”
朱聿键在喃喃自语,并未回应周之藩的好言相劝,而是回过头来,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随后就不再言语,将周之藩晾在了那里。
两人离得原本就很近,不过是一马之隔,朱聿键的声音虽小,但周之藩还是敏感地扑捉到对方的自语之言,心中一紧,愈发的确信,皇上知道这条路是死路,并且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尽管心里十分的压抑与沉重,不认可这种明知是死还要做的迂腐,周之藩反而愈发认可朱聿键这位帝王,具有着一个帝王应有的风骨,国之不在,何处安身?
唯有死尔,方能保住一个帝王的最后尊严!
死则死矣,但死的方式不同,相比于崇祯皇帝自缢于煤山之上,相比于弘光皇帝的屈辱而死,相比于潞王的不战而降,相比于鲁王的不战而逃,苟且偷生于海上。
此刻,隆武皇帝选择了战死于沙场之上,全家一起赴死!
当朱聿键的意志不改,依旧想要夺回江西之时,只是改道汀州府,隐隐有落荒而逃之意,福州城的情形也不好,也炸开了锅,城里乱做了一团。
“嗨。。。听说了没有?就在昨天,大顺军兵分两路,几乎是同时攻下了分水关与仙霞关,长驱直入福建,据说有数十万大军涌入,后面还有许多。”
“听说了,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就在昨天下午,就开始有小道消息传,大顺军已经打进了福建,以雷霆万钧之势,以分水关与仙霞关为起点,迅速攻取了邵武府和建宁府的大部分地方。”
“哎,我也听说了,如果不是郑家封锁消息,控制了那些溃散回来的兵卒,恐怕消息早就传开了。”
。。。。。。
平虏侯府也乱做了一锅粥,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极其紧张的气息,下人、婢女们虽然照常工作,但眉宇间流露出的那一丝不安,却足以说明他们的内心有多么的惶恐。
此刻,郑芝龙再次召集了众人,聚集在大厅之中,就连马信也赫然在其中,与众人一样,与郑芝龙相对而站。
“各位将军,想必你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并有所了解,大顺军已经打进了福建,在这里,本将军还可以透露最新的消息,目前为止,大顺军至少聚集了三十万大军,火器、红衣大炮无数,现已兵分三路,正在攻占邵武府、建宁府以及福宁府。”
一语落罢,随着郑芝龙讲完这些内容,大厅里顿时“嗡嗡”议论了起来,声音驳杂而混乱,根本就听不清说什么。
“好了,好了,都安静一下,有话好好说,一个一个的说,别搞得跟集市一般,鸡一嘴鸭一嘴的。”
不得不说,郑芝龙的威信非常之高,淡淡的话语,瞬间就镇住了场面,使得大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郑鸿奎还未离去,站了出来,沉吟了一下,随之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哥,如今看来,大顺军来者不善,想要采取步步蚕食之策,一点一点瓦解咱们郑家在福建的势力。虽然只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按理来讲,大顺军的行动应该不会那么迅速,想要在邵武府、建宁府和福宁府站稳脚跟,肯定需要时间。”
“但是,大顺军的作战风格让人难以捉摸,堪称神鬼莫测,有时快如疾风骤雨,朝夕之间,就将敌人击溃;有时,又似和风细雨,一点一点地消磨对手的意志。”
“因此,四弟以为,为了稳妥起见,咱们最好暂避于泉州府,确保安全之后,再想应对大顺军之策,毕竟,说不定大顺军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
很显然,或许郑鸿奎之言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为了保存实力着想,却为相当一部人提供了由头,可以不战而逃的理由。
“是啊,侯爷,大顺军来势汹汹,风头正盛,还是暂不与其交锋的好,待到他们的士气稍减,深入福建腹地,咱们再围而歼之。”
相比于其他人担忧即将到来的大战,不想与大顺军厮杀,郑彩站了出来,作为一位早年从郑芝龙下海经商的心腹,却是提醒道:“侯爷,咱们的取财之道,除了从各国商人那里所收缴得保护费之外,其中的绝大多部分,全都仰赖于,将内地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物贩运出去,卖给洋人。”
“如今之时,天下十之七八落入大顺朝手中,咱们已经没有了这些货物的来源,供应渠道,一旦走上与大顺军对抗的道路上,只靠在海上收保护费,很难维持水师的开销。”
“而且,一旦大顺朝占据了天下,控制了福建、广东等地,一定会组建水师,不可能任由咱们控制东南沿海,没有了内地作为依托,很难与大顺军长期对抗下去。”
郑彩说得隐晦,但郑芝龙却是听得很明白,话里的意思,也是他心里的难处,不得不依附大顺朝的根本原因所在。
他手下的水师虽强,在东南沿海一带,鲜有敌手,最主要还是有个内陆作为后盾,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兵力、战船折损以及钱粮等等。
一旦失去了福建这个根据,那他郑芝龙就成为了无水之源,衰败将是必然,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风光的时候,卖个好价钱,投效大顺朝呢?
思及于此,郑芝龙愈发坚定归附大顺朝的同时,也决定了,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必须尽快促成儿子郑成功“造反”的事情。
第五百一十章 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军()
福建建宁府,建阳城内,原知县衙门。
后衙大厅之上,分别坐着田见秀、洪承畴等人,众人正在听着一名侦察兵汇报情报,情不自禁的流露出高兴的神采。
“启禀大帅,就在今天早上,天灰蒙蒙亮之时,隆武帝朱聿键率军逃离了延平城,看他们离去的方向,应该是汀州府。”
闻听此言,田见秀还未做出回应,洪承畴疑惑般的自语道:“真是奇怪了,如今这个时候,这种形势之下,朱聿键的弟弟朱聿鍝就在广东,按理来说,他应该借道漳州府,前往广东才对啊。。。。。?”
牛金星的儿子牛佺却不管这一点,朱聿键为何要选择一条死路,其中奇不奇怪,而是看向了田见秀,摆出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不解地问道:“大帅,末将实在不明白,目前为止,咱们在福建聚集了至少三十万大军,在稳步推进的同时,攻打邵武府、建宁府和福宁府之际,完全可以再分出一股兵力,直扑朱聿键而去。”
“根据咱们所得到的情报,所有的人加在一起,朱聿键手下的兵力也绝不会超过万人,更没有火炮这样的重火力,元帅,你只需要给末将五千骑兵,末将就能捉住这位隆武皇帝。”
“只要隆武皇帝一落入咱们的手中,在这福建,不管是郑芝龙这样的大鱼,还是那些小虾小蟹,都能轻易地收拾了,予以最大的威慑,使得明廷内部瞬间瘫痪,变得混乱起来,根本就没必要在这里磨磨蹭蹭,和郑家那些人干耗着。”
听到牛佺的这一番话,众人的心里都是一动,脑海里冒出一句话,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一旦朱聿键被抓,亦或是死去,无疑将会给福建与广东的明军一重大打击,再去收编和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