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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脚步一顿,也不回头,急急地退走。
第341章 太子的孝心()
女皇这一病,在榻上躺了七天才有精神起身,看着精神头才好了些,早晨张昌宗过去请安的时候,还扶着人从榻上起来,也不敢出去,怕着了冷风,就在殿内走走。
“年轻人就是气力足,让六郎你搀扶着,朕几乎都不用自己使力。”
女皇身体渐复,精神头颇佳,心情也不错。张昌宗笑着道:“陛下,那是因为我气力格外的大的缘故,您就直接点夸我就好,不用夸年轻人,不是每个年轻人都像我这般力气足的。”
女皇扭头问他:“这般自夸自擂,能开几石强弓?”
张昌宗道:“也就四石吧,不好意思,让陛下失望了,开不了六石。”
女皇失笑:“三石以上便是强弓,六石之壮士,稀世少有,六郎你能开四石已是少年英才,何故还如此自贬?”
张昌宗龇牙笑道:“这不是师父教导做人当谦虚吗!”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婉儿瞪徒弟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为师教了你那么多,怎地今日就只记得这一句?”
张昌宗理直气壮的道:“这不是现在这句最合适吗?”
“贫嘴!”
师徒俩习惯性的斗了两句嘴,女皇笑吟吟地看着,张昌宗听着她喘气的声音略略变粗了些,便扶着往回走,搀扶着女皇坐回罗汉榻上,上官婉儿立即端上一碗汤,服侍女皇饮下,两师徒配合十分默契。
女皇喝了汤,觉得腹中暖融融地,精神似乎也更好了些,问张昌宗:“这几日,东宫那边,出入者可多?”
张昌宗顿了一下,上官婉儿就像没听见一般,理也不理。张昌宗只好道:“回陛下,请安者自然多,不过,太子已然闭门谢客,除了东宫的属官视事外,并不曾见外臣。”
“闭门谢客?”
女皇轻轻地,仿佛咀嚼一般的吐出四个字来,喃喃道:“老七竟也有如此机灵的时候他身边难道进了新的谋臣?”
这话不好接,张昌宗权当没听见,沉默是金。女皇也没问他,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等着服药的功夫,太平公主来求见,自女皇病后,她每日都进宫。
“太平来得正好,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太平公主讶然,却也不敢犹豫,立即上前:“请母皇示下。”
女皇道:“听说太子闭门谢客,不曾接见外臣,这主意是你教的?”
太平公主脸色不似作假,也跟着惊奇的道:“竟有这等事?回禀母皇,女儿这几日除了进宫探望母亲,并不曾得空往东宫去,就是想为太子出主意,也无从出起。”
女皇知道她在忙着嫁女儿,闻言点点头,这才不问了。太平公主悄悄觊眼看母亲脸色,低声道:“母皇,太子已不是当初血气方刚、年少轻狂的年纪,今日已不同往日,又岂会没有半分长进,又怎会还是那般不晓事的样子呢?”
女皇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当年为了他连天下都可以给韦玄贞,视天下大事如儿戏,如今倒是乖觉来人,传太子来。”
“喏。”
宫人刚应了出去,不想立即就折了回来,禀告道:“启禀陛下,太子早已在偏殿等候,为陛下抄经祈福。”
“嗯?”
女皇难掩惊讶:“怎么回事?”
张昌宗这才插话道:“启禀陛下,若是此事,臣倒是知道一二。这些时日以来,太子常常一大早便来偏殿,直到侍疾完毕才回东宫。”
“这是做甚?”
女皇一脸的不解。张昌宗拱手道:“臣也不知。”
他总不能派人跟着太子。女皇拧眉,直接让人把太子传进来。李显一进来,立即一脸惊喜的样子,欢喜的问道:“臣拜见母皇,母皇今日的气色倒比昨日还好些,想来是龙体正在康复的缘故,这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欢喜之情,不似作伪。
女皇微微眯眼看他,面上带着笑,然张昌宗所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眼底的冷静之色,女皇道:“太子有心了。方才内侍来回话说,你这些时日常常独自于偏殿内,在做什么?”
太子恭敬道:“回母皇,儿在偏殿为母皇抄经祈福。往日母皇龙体康健,儿还不觉得如何,这次母皇身体欠佳,卧榻休养,儿才惊觉母皇在儿心中的位置,儿无能,不能为母皇解病痛之忧,念及母皇信佛,儿唯有焚香沐浴,诚心诚意的为母皇抄写经书祈福,望佛祖保佑母皇早日康复。今日观母皇气色这般好,莫不是佛祖听见儿的心愿了?!”
女皇笑着欣慰的颔首:“太子有心了,若往日你也如这般,你我母子之间,何至于此?”
李显眼眶微湿,动情的道:“母皇此言差矣,儿以前轻狂,虽一把年纪却仍不知事,枉顾母皇的一片心意,在房陵十四年,儿才知母皇的慈爱之心、爱护之意,才懂了母皇的心,往日是儿不孝,请母皇治罪!”
说着,竟跪了下去。女皇眯眼看他两眼,看他哭得眼睛通红,不置可否,道:“罢了,过去的事情便过去吧,六郎,替朕把太子扶起来。”
“喏。”
张昌宗过去搀扶:“殿下,地上寒凉,小心莫要伤了腿,请殿下保重请起。”
“有劳张将军,不用你搀扶,孤给母皇磕个头就起来。”
说着,诚心诚意、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感激道:“儿做这些许小事皆是应该的,母皇不怪罪便是儿的福分。”
磕完头才站起来,女皇看他呈上来的今日抄写的经书,用的是正楷的写法,一字一笔皆可看出书写人的用心与认真来。女皇脸色稍霁,不禁温言夸了太子几句,夸得太子满面红光,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
最后,还是太平公主出来替激动的太子解围,这才没让一桩好事因为太子太过激动而变成大不敬的坏事。
“好了,坐下。朕问你,东宫近日可多了属臣?”
女皇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李显满脸疑惑:“母皇为何如此问?不瞒母皇说,儿已经好几日不曾与属臣相聚,若是在儿抄经祈福之前,儿还能说不曾多人,这几日是否有变化,那还需儿回去查查。”
太平公主道:“七哥这日子糊涂的,往日他最是细心,今日这般,心里怕是担心母皇病情的缘故?”
李显感激的笑笑:“还是阿妹知我。”
女皇淡淡然看着兄妹俩说话,不置可否,摆手道:“罢了,左右不过是小事。”
母子之间难得的和颜悦色的说话,问了自己想知道的,女皇才让太子回去,抄好的经书却留下了,当场吩咐莫成安:“待太子抄完,直接把经文供到崇福寺去,让菩提流志好好做法,不要辜负太子的心意。”
“喏。”
太子李显似是真的开了窍,为人行事虽然还是透着一股老实人的气息,但却真心真情了许多,与女皇的母子关系,虽不说是空前和谐,却也缓和了许多,不再如过去“老鼠见猫”那般窘迫不安,自然了许多。
女皇是乐见这等境况的,皇帝与太子关系和谐,朝局才能稳当,看太子如今乖觉许多,女皇在朝上,时不时的还会夸太子几句,只是,夸太子的时候,总会稍带上相王,虽然,夸人的话里,十句里面,最少有七句是关于太子的,最多两三句才会提一提相王。
第342章 备婚()
在宫里待了整整十日,女皇终于宣布龙体康复,张昌宗可以回家了。家里如今为了他的亲事正忙得不可开交,而他这准新郎却只能待在宫里,可把韦氏愁坏了——
就怕女皇一个不好,国丧期间可无法成亲,还好,女皇龙体康复,依旧稳如泰山。
女皇让张昌宗回家的时候,张昌宗乐坏了,眉目间那愉悦的,看得人都忍不住想跟着他高兴高兴。女皇失笑:“朕生病这几日,有劳六郎了,成亲适宜繁杂,罢了,朕准你几日假,你好好筹备一番吧。”
“多谢陛下恩典。”
张昌宗笑着谢恩,谢完了笑道:“臣是家中幼子,长兄的儿子都比我大许多,身为幼子的特权之一就是,事关我个人之事,忙碌的时候,帮忙的人多。”
女皇听得一乐,还夸他:“六郎言之有理。”
向女皇告了退,张昌宗又被上官婉儿叫住。这几日,她已经与明香一起整理了一遍库房,找出了可以给徒弟的东西,有些太过显眼的,上官婉儿打算让他自己带回去,手头留一些,等徒弟娶媳妇儿那天再赠予。
“师父,我有钱的。”
婉儿师父在宫里攒些东西不容易,张昌宗哪里能要她的,结果被美女师父白了一双俏生生的白眼,上官婉儿道:“你有钱是你的,为师给的是为师给的,如何相同?我这里的东西,哪里是外间有钱能买到的?拿着便是!”
“可是”
张昌宗皱眉,满脸忧愁。上官婉儿才不管他,只让明香把登记好的册子连同东西一并给他,让他带出去。
张昌宗看她执意如此,不好拒绝之下,干脆打算先帮她存着,待来日她离宫之后,给她留作私房,让她自由支配。如此,方才把这些东西接下来,带回家去。
一回家便被老娘和郑太太抓去忙各种成亲的事宜。张昌宗一直以为成亲应该只是当日辛苦,结果,这还隔着两个月呢,便被老娘和郑太太支使得团团转,别的不提,只大白鹅就在他院里养了好几只,就怕成亲当日要用的时候出什么意外,届时还可有备用的,不怕出纰漏。
生辰八字是早就看过的,吉时方位这些,直接请了司天台的五官保章正看的。张昌宗在韦氏和郑太太双重的高压下,让干嘛就干嘛,哪怕让他抱着只大白鹅在院子里跳舞,他也眉头都不皱一下,转脸就上,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唯一的异议是,成亲之前,居然不准他再与薛老师见面,搞得明明相隔不远的两个人,只能玩鸿雁传书,信纸都写了好几刀。
不过,最让张昌宗欣慰的是,喜帐的设置方位在他院子的西厢房,不像前些年他大侄子成亲时,喜帐的吉位看在院子里,露天席地,闹洞房的时候那个热闹啊,要不是张昌宗的人靠得住,把人全赶出去了,他可怜的大侄子新婚之夜怕是新娘的边都摸不到。
其实,张昌宗是想说一句封建迷信要不得,不过,想到他与薛老师的穿越,这话说出来真是底气不足。再有韦氏和郑太太一起的压力,张昌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乖觉无比。
张昌宗是张家所有兄弟中最后一个成亲的孩子,于韦氏来说,老儿子也成亲后,她的人生任务便算完成,孙子才不再老人家的任务内,那是各自爹妈负责的东西,老太太不喜欢乱插手,徒惹人嫌。
张昌宗不知原历史上张家的众人到底是什么性情,这一世,他一直有意的影响和不停地灌输要低调的观念,即便是兄长和侄儿们远在外地任职,他也没忘记经常给他们写信交流,与兄弟们也好,与侄儿们也好,大多交情不错。他成亲,能回来的自然都回来了,不能回来的,也派了媳妇儿或是长子作为代表回来参加他的成婚典礼。
这许多年,张家还是头次到得这么齐全,韦氏很高兴,一堆媳妇孩子围着她,老太太精神头十分好,每天都笑吟吟地,开开心心地,便是张洛客带着妻儿上门,也不曾给人脸色瞧。
“小弟见过大嫂,一别经年,大嫂别来无恙?”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洛客当年离开长安时,虽算不得是意气风发,却也不像现在这样头发灰白,已然老朽,当年,张洛客正值壮年。
韦氏看他一脸的沧桑,也不好再说什么苛责的话,叹了口气,道:“怎会无恙,三叔你老了,我也老了,孩子们也都大了,这不,当年三叔离开长安时还剃着发的六郎也要成亲了。来人,快给三叔看座。”
张洛客也是一脸唏嘘:“当年小弟离开长安赴渭南任职,六郎也不过是刚出生不久,一别经年,竟到了娶亲的时候了。”
两人一起寒暄了两句,韦氏目光投向他身后跟着的孩子身上,十岁左右的年纪,小小一个,腰杆挺得笔直,偏偏肉肉的脸蛋上全是肃穆之色。
韦氏笑了,问道:“这孩子是”
张洛客道:“这是令德的长子尚永,在渭南做完启蒙,这次回来打算在族学跟着李先生学几年,然后下场试试。”
韦氏细细打量两眼,许是这些年生活宽裕,儿孙出息孝顺,韦氏也没了过去的泼辣,为人宽和了不说,年纪大了倒看着慈眉善目了许多:“原来是永哥儿,都这般大了?说来这些年居然一次都没见过。”
说着,朝旁边看了一眼,立即有翠姑姑上去,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