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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特勤听得满面放光,一张脸笑得满是骄傲:“将军说得是。雄鹰不会有麻雀做儿子,我与兄长也会像父汗一般。”
张昌宗笑容淡了几分,道:“如此,本将军便等着来日于战阵上见识见识雄鹰之子的风采。”
说到战阵,阙特勤的脸色暗淡了几分,看张昌宗一眼,也不答话,只插开话题道:“文书已然送到,望将军早日转交,莫要误了国事,告辞。”
“不送。”
使人送走阙特勤,张昌宗打开文书看了一眼,只看了一遍,便不禁怒火满心头:“扯蛋的突厥人竟想美事!”
第375章 此一时彼一时()
洛阳——
“陛下,河北道行军大总管张昌宗转呈突厥文书送到,另,张昌宗随同文书一起另有疏奏呈报。”
上官婉儿整理着政事堂的相爷们呈上来的疏奏,瞟了一眼,肃然向女皇奏报。女皇懒懒地靠在凭几上,闻言看她一眼,淡然道:“六郎是你的弟子,便以习惯的称呼称之又能如何?”
上官婉儿道:“回陛下,总要公私分明才是。”
女皇反问:“那又何以第一个便报的是他的疏奏?”
上官婉儿答道:“这便是做师父的私心了,希望陛下第一眼便能看见我的六郎,晓得他的忠心和用心,若是能得陛下一句肯定,那奴这做师父的自是与有荣焉。”
女皇仰首大笑道:“好一个公私分明!就为了婉儿你这个公私分明,朕也当亲自看看这文书与疏奏才是。”
上官婉儿面上一喜,感激的行礼道:“谢陛下恩典。”
女皇笑着摆摆手,先拿起的竟然是张昌宗的疏奏,置于上头的突厥文书竟理也不理,当先看起张昌宗的疏奏来——
“这小子!”
女皇淡笑着念了一句,合上疏奏,略作沉吟后,又打开突厥的文书看了一遍,递给上官婉儿道:“你且看看。”
上官婉儿心头疑惑,不过还是拿起突厥文书看了起来,先看完文书,才看徒弟的疏奏,看完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六郎这个小子啊!有时候挺机灵的,有时候却蠢笨得让人恨也让人爱,叫人怎么放心得下!上官婉儿心底幽幽叹气,面上神色恭谨,未见任何异样。
女皇面上神情慵懒,神色略有倦怠,问道:“如何?”
上官婉儿心里斟酌了片刻,道:“陛下问奴,奴却是支持六郎的。”
女皇淡淡一笑,语带调侃:“公私分明?”
上官婉儿面上掠过一丝羞愧之色,却还是点头颔首:“正是。”
女皇呵呵轻笑两声,上官婉儿起身,站到她身侧,给她按压肩颈,女皇微微转了转身子,让她按压更方便些,语气漫不经心却又自信十足:“自去年六郎大胜突厥,朕的军队对上四夷所向睥睨,可见以前不是朕的国家、朕的军队弱,而是领兵的人没选对。六郎也好,唐休璟也好,李固楷也好,甚至姚元之、张柬之等等,朕朝中得用之人皆出自国老举荐,国老之逝,是朕与国家的损失。”
想起去世的狄仁杰,女皇陛下神情有些恹恹之态。上官婉儿道:“陛下节哀,若狄公有灵,想来也不想见陛下如此哀思。”
女皇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是吩咐道:“朕乏了,召宰相们明日进宫议政,就议一议突厥乞要农具、种子之事吧。”
“喏。”
上官婉儿起身,扶着女皇的手把她送入后殿,服侍她躺下,还待给她打扇,女皇道:“这等事不用你,叫阿羽来。”
“喏。”
上官婉儿应下,恭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红袍的少年满面意气风发的走进来,与上官婉儿打了个照面,还知道微微行礼:“上官修仪。”
上官婉儿收敛眉眼,回礼:“钟郎。”
互相见礼后,各走各的,不曾过多的交集。
第二日,凤台鸾阁的相爷们聚集一堂,朝议上,相爷们争争吵吵却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女皇意态索然,没有了狄仁杰的朝堂,魏元忠也被外派去做了萧关道大总管,朝堂之上,苏味道、杨再思之流,只会阿谀附会,毫无主见。
女皇虽没发脾气,可是,亲近如上官婉儿看得出来女皇心底的失望和怒气,女皇圣心独断,命人写了一封文书,拒绝了突厥乞铁器、农具、种子等的请求,与文书一同送到的,还有给张昌宗的手敕。
张昌宗双手恭敬地把手敕举过头顶,脸上神情虽然严肃,但眼神却是愉悦的,他就知道,女皇陛下虽然不懂军略,但她老人家有一双能看清形势与判断形势的利眼,她也善忍耐,势弱时也愿暗地鸷伏,但得势时要让她低头却不可能,女皇陛下可是个冷酷阴狠又骄傲的人。
来传敕的礼官是礼部的,张昌宗以前在朝里时便认识,名叫张嘉贞。张昌宗认认真真的行了礼,道:“多谢张礼官,陛下之意,臣已知晓,定当用心尽力,以谢陛下恩典。”
张嘉贞道:“将军之言,下官定会转呈陛下。”
说完公事,张昌宗把人往自己府里引,一边走,一边问道:“不知不觉离开洛阳已经大半年了,不知陛下可还好?”
张嘉贞道:“陛下龙体康健,耳清目明,精神矍铄,自是一切皆好。”
“那就好。”
张昌宗是真有些挂念宫里的婉儿师父,只是,他的婉儿师父毕竟是挂名宫里的修仪,不好问张嘉贞这个外臣,便只与张嘉贞随意的聊了些别的。一聊之下才知,张嘉贞祖籍竟是幽州,只是,他家祖上在前隋时便迁到了别地,已好几代人不曾在这里生活了。
薛崇秀是理财小能手,他们到幽州这半年,她积攒了不少好东西,冬天的时候,张昌宗带队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冬狩,所获的猎物,肉被军队消耗了,毛皮则被薛崇秀以优质的价格收购了,挑选了其中好的,待张嘉贞回京的时候,托他带了好几车的东西,有进给宫里的陛下和上官修仪的,也有给太平公主和张家的。
与传敕的礼官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商队,商队里有胡人也有汉人,带着大批从繁华之地带来的货物,准备贩卖给周边的突厥贵族,然后,收购北地特产的各种药材和毛皮。
这等大商队的到来,便是幽州本地的望族也惊动了,实是这些商队带来的东西里确实有不少精品,便是望族也鲜少有不动心的。
难得有这样的大商队过来,围着商队转的各家管事很多,多是来帮家里的太太、小姐们采购的,薛崇秀也应景地使人去看商队的货物,意思意思的买了两样。
虽然太太、小姐们购买力还可以,但是,商队却只愿售卖一部分货物,他们还想西域看看,剩下的货物是要带到西域去的,换取西域的货物回两京,比北地的药材、皮毛更能赚钱。
大家虽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商队采购了足够的货物后,分成两队,一队押送货物回京城,一队继续西行。
来来往往地人群中,谁也没注意一个衣着普通,一身山野猎人打扮的少年默默地出城,向西北而去。
第376章 马脚()
“所以,那个夏家小子果然有问题?”
“回郎君,是的。阿柴追到山里,因为山道陌生,地形不熟失了他的踪迹。堂堂夏记货栈的少爷,为何于山林却那等熟悉?身为大商家的独子,理应养尊处优才是,然观他在山林中行走的模样,显是个中老手。大商家之子,一入山林却如鱼得水,何解?”
张昌宗听着阿榕的汇报,若有所思,道:“继续盯着,务必弄清楚其中的隐秘。”
“喏。”
阿榕是他的百人小队里年纪最大的,在小队里是领队,也是大家的兄长,威望高,能力好,极得张昌宗器重。
“怎么样?这一年在这边,收获怎么样?”
张昌宗笑问着。阿榕平凡的面容上现出一个透着喜意的笑容来,点点头,道:“回郎君,收获不错,当初郎君救下的村庄,属下都去走过,托郎君之福,与他们关系都还处的不错,各村的孤儿也收留抚养了,从中还找到几个不错的苗子,待再教养几年,想来就能为郎君效力了。”
张昌宗点点头,欣慰的看着他,道:“这个不急,我们虽然需要大量的人才,但是,之所以收养这些孤儿,最初的初衷不过是不想他们孤苦无依,希望他们能成才,能自食其力,而不是因为一场战争毁了未来。”
阿榕目带敬仰的看着张昌宗,重重点头,认真答道:“郎君放心,属下省得。”
张昌宗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我从娘子里听说,朝廷欲筹建一个助病坊,专职矜孤恤贫,敬老养病之所,不知道幽州这里可会开办,也不知朝廷会分多少资财投入进来,不过,等我把马贼和山匪荡平,自会与幽州刺史商议此事。边关不比京城繁华之地,失亲失子者众,只靠我们去做是不够的,若是能有官方的助力进来,则行事更加灵活方便。”
阿榕面上却没多少喜色,冷静道:“属下以为,这事郎君还是莫要过去于期待的好。且不说对于天下孤苦来说,助病坊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好在官方愿意去做。只是,如今的世道,又是这等慈善之事,朝廷能拨出多少钱财来?最终又有多少能落实下去,并真正用到需要之人的身上,都是未知之数。”
张昌宗笑着看他一眼,道:“你能保持着理智和清醒的认识很好,这件事最大的益处就是朝廷摆出的态度吧,总比不做强,对不对?就算能因此有一人得道照顾也是好的。当然,我们该做的也要继续做。战争对孩子最是无辜,也是最是残酷,好好把你收留的孩子教养好。你发现想要收入我们小队的人,依旧是那个铁律,品性第一,能力第二。我们掌握的是杀人之术,不能掌握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否则,必成大害。”
看张昌宗说得郑重,阿榕神情一凛,郑重答应着:“喏,郎君放心,属下记着呢。”
“阿椰他们可有消息传回来?安全吗?”
“郎君放心,阿椰他们目前还算安稳,前些日子传回消息,阿椰骑术和弓术竟然还进步了不少。”
张昌宗笑了笑,笑容没再脸上挂多久,叹了口气,道:“为难他俩了,若是有办法,我也不想他们到那边去。”
阿榕看张昌宗有些低落之色,道:“这个办法是属下想出来的,也是阿椰他们自愿的,为了郎君,莫说只是去突厥卧底,便是拼着丢了性命,大家也是甘之如饴的。与郎君予我们的来说,我们能为郎君做的却很少”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昌宗打断:“说什么傻话呢!算了算了,每次同你说到这个话题都让我很头疼,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们娘子让我跟你说,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当爹的人了,你还是光棍一条,有没有点羞耻感和上进心?娘子说了,她还不到操心人娶妻生子的年纪,莫要让她太操心你们的终身大事,各自努力些,自觉些。”
阿榕面上有些尴尬,却还是道:“后面这句肯定是郎君你自己加上去的,娘子那么睿智的人才不会这样说话。”
张昌宗无语:“你是不是对睿智有什么误解?还有,你现在还有猜测的功夫,不如说说什么时候让我请媒婆帮你说亲啊?”
阿榕面上狼狈:“郎君,属下事务已然汇报完毕,先行告退了,郎君保重,另外,请郎君向娘子转达属下的问候之意,属下便不过去拜见了,属下告退。”
说完,就像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一溜烟儿跑了。张昌宗也没拦他,只是心下叹气,他捡到阿榕的时候,那年他十岁,阿榕已经十五,被赶出家门差点饿死。
张昌宗的百人小队,不拘男女都要,多是孤儿,也有是被家里人卖掉,他买回来的,年岁要么与他相当,要么比他小些,唯有阿榕比他年长,且阿榕读过书,还读的不错。
只是,他的身世与遭遇,让他早早的断了科举的心思,改名换姓,投到张昌宗门下,一心一意的报恩,百人小队的管理,多是他在做,且做的有声有色。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一把年纪了还不愿娶亲,连薛崇秀都关切了好几次,无奈这小子每次都应着,但是回头依旧单身狗本色不改,丝毫没有脱团的心思。
愁人!也不知等下薛崇秀回来,见他没说服阿榕去娶亲,反而把人放跑了,会不会生气!张昌宗想了想,觉得对上生气的薛崇秀感觉有些怂,又不好去逼阿榕,又不好面对薛崇秀,想了想,干脆带上人跑大营去了。
所以,薛崇秀赴宴回来,看空荡荡地屋子,也没见到阿榕在等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就是关怀下下